“啊,你等一下哈，好像角度没有调整好。”
随着男人的声音，视频的角度几次调整，光滑的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明亮的一道光线。
杰诺斯背这道光刺的闭上了眼睛。
“啊,好了好了,把手机横着放好像好一点。”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鸡蛋，不，老师的脑袋终于居于屏幕的正中央。
“啊呀,晚上好，这样看的清楚了吗？”师父举起手挥了挥。
师父的脸端正的出现在屏幕正中,正端着一个茶杯，喝着水，熟悉的线条简单的脸，让杰诺斯鼻头一酸，“琦玉老师——”
“啊？嗯,怎么了？”琦玉放下茶杯,惊奇的发现自家徒弟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的透露出几分委屈，“不是到你师姐那去了吗？出什么事情了？”
说着,视频里的琦玉转了转脑袋,打量杰诺斯这边的背景，光线随着他的动作,在他光洁的脑袋上不停折射出光线。
“不是叫你去医院照顾恋野吗？怎么看起来不像是医院,你现在在哪里？”
打量了半晌,琦玉迟疑的问他。
杰诺斯回答的理所当然,“师姐家。”
“医院那边说,不是一定要住院,我想师姐肯定也是觉得在家里舒服一点，就和她一块回家了。”
琦玉张了张嘴。
他半天没有说得出话来，神色古怪，“就你和你师姐两个人在她家？”
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虽然说是师姐弟吧？但是是不是还是不大合适啊？恋野桃叶居然也真的放他进门了？
“不是！”杰诺斯刚想摆摆手，突然想起自己的胳膊没了，转而摇摇头，“还有师姐的朋友五条老师，他也在。”
琦玉简笔画一样的五官纠结成一团，“他？你师姐的朋友……？”
恋野她居然交上朋友了……等等，这个“朋友”还是个男人！！
琦玉大惊。
惊讶的同时，他猛然注意到了一点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的东西，“杰诺斯，你的胳膊怎么了？”
镜头里，杰诺斯依旧向他以往那样坐着，姿势端正，面无表情，如果不是仔细看，一时间居然还真的忽视了这一点。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视觉盲区吧，因为过于熟悉，大脑自动过滤了，绝对不是因为他不够关心杰诺斯，所以讲了半天才发现他没了一条胳膊。
绝对不是因为他不够关心……
琦玉为了掩饰心虚，咳嗽了两声，“怎么搞成这样？”
被老师关心的杰诺斯陡然鼻头一酸。
他吸了吸鼻子，“师姐打的。”
“恋野打的？”琦玉一下睁大了眼睛，“她为什么打你？”
恋野桃叶不是受伤了吗？报纸上还特地说明了双手受伤严重，送到了哪一家医院，怎么手受伤了，还能把杰诺斯打成这样？
“因为我喂师姐吃饭——”
杰诺斯非常委屈。
“啊？”
“因为我喂师姐吃饭，她不要，就打了我一下，就这样了……”杰诺斯低下脑袋。
琦玉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视频两边一样的安静，安静到琦玉老师那边的电视声响，都隐隐约约的能够听见。
原本，应该在家里，和老师一块看电视的。
在师姐这里，又被师姐嫌弃，又被五条老师排挤，明明尽心尽力的为师姐做事情了，还被师姐一巴掌拍下来一条胳膊，饭也吃不上，只能吃白米饭，连菜都不给吃……
想起这些，杰诺斯就感觉鼻子一阵的发酸。
“你师姐现在在哪里呢？”
安静了好一会，琦玉突然发话，问道。
“师姐去洗澡了。”杰诺斯想了想，补上了一句，“我原本说要帮她洗的，师姐也不要。”
琦玉老师让他来照顾师姐，结果他什么忙都没帮上，至少得向老师证明一下，他确实尝试着做过事情了，虽然每一件，都被师姐拒绝了。
“你说，你帮你师姐洗澡？”
听到这句话，即使是琦玉，也被震惊到声线直直的上扬，五官乱飞。
他的声音颤抖，“你真的这么说的？”然后还能活着坐在这里和他打电话？
奇迹啊！
“是啊……”
虽然杰诺斯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但是看琦玉老师的反应，他也明白过来，他的表述似乎确实被误会了？
“可是，五条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杰诺斯想了想，将当时的共犯也推了出来。
不是他有问题吧？
明明当时五条先生也说，他也可以！所以，就算有问题，也不是他一个人有问题。
状似正在看电视的五条悟耳尖的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指动了动，表面上不动声色，仍旧撑着下巴注视着电视，没有分一个眼神向那边的方向。
不过，杰诺斯打视频电话也没有任何要避忌的意思。
他甚至连位置都没有挪一下，就把手机支在刚刚吃饭的小矮桌上，在旁边找了个垫子，端正的坐着，声音甚至还是外放的。
所以，这就不能算是偷听了，应该算是光明正大的听。
五条悟换了一个手支撑着下巴，双眼直直的望着电视，心里想。
耳边，杰诺斯和他的师父还在絮絮叨叨的打着电话。
“喂，杰诺斯，你未免太没有常识了吧……”电话那头的琦玉老师非常头痛，面色痛苦的捂住额头，“居然还……”
说出这样类似性骚扰的话，还能活到现在，凭杰诺斯的武力值，没有被恋野桃叶拆掉真算是幸运。
不然，他明天就要来东京回收变成一堆钢铁的杰诺斯了。
“五条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杰诺斯再次强调。
为什么琦玉老师选择性的忽视了这句话啊。凭什么五条老师说没问题，他说就是一顿爆锤嘛！这不公平。
“杰诺斯，我说啊。”琦玉抬起了脸，注视着一脸天然的杰诺斯，“你说的五条老师，他是恋野的‘那个’吧？”
不然，都已经这么晚了，他饭后电视剧都看完两集了，就恋野桃叶的性格，怎么会让不熟的男人在自己家里呆到这个时间啊。
琦玉脸上出现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个……？”杰诺斯呆呆的重复了一遍，在琦玉的一通挤眉弄眼之下，终于恍然大悟，“啊！”
“那是不可能的！”
弄明白之后，杰诺斯果断的摇了摇头，甚至笑了出声，“老师，你根本没有弄明白情况，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的语气肯定到了不容置疑的地步，脸上全是了然的笑容，就像是已经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一样。
沙发那头突然传来了动静。
杰诺斯抬起头，五条悟正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遥控器，然后换了个姿势，又靠回沙发上，似乎在专注的看电视。
杰诺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重新又专心致志的盯着视频。
视频那头，琦玉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杰诺斯，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怎么就这么肯定，现在在恋野家里的男人，就不是恋野的男朋友呢？还这么坚决，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两之前发生了什么……
可是，杰诺斯从来没有和他提到过，而且，恋野看起来似乎非常讨厌和杰诺斯独处的样子……
“这很简单啊。”杰诺斯自信一笑，十分确信，“师姐不是早就说过吗？”
“嗯？”
琦玉疑惑的看着杰诺斯，满头问号。
杰诺斯看着琦玉，露出了和刚才的琦玉十分相似的，意味深长的表情，“琦玉老师，你忘记了？好久之前，师姐就说过——”
“她要做最强的女人！”
杰诺斯回忆起刚认识恋野桃叶的时候。
那是在琦玉老师的家里，那个时候的恋野桃叶，和现在的样子可以称得上是天差地别。
第一次见面时，师姐穿着家居的宽松t恤，运动短裤，笔直又细长的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浅草绿的短发，碎发落在眉毛上方，明亮的琥珀色眼睛。
她走进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才看向他。
“呦，你好。”她笑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向坐在一边的琦玉老师，“这小子，以后就是我的师弟了吗？”
琦玉老师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应该要做自我介绍了，我想想，该怎么说来着？”师姐抓了抓短短的头发，“啪嗒”一声拉开了啤酒的拉环，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对了，先该是姓名啊……”
“恋野桃叶，请多指教。”她露出了明朗的笑容，挑了挑眉毛，向他伸出了手，“短期的目标嘛，就是做最强的女人！”
……
那个时候，师姐脸上自信的微笑，他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杰诺斯看向一脸问号的琦玉老师。
所以说，师姐喜欢的是谁，这不是一目了然嘛！
“哐当——”
杰诺所又抬起眼。
五条悟又把遥控器给弄掉了。
杰诺斯眨了眨眼，望向五条悟。
五条悟神色动摇，就像是听见了什么让他震惊的话一样，不复刚才的平静，怔了半天，才从地上捡起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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