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悯还是第一次被人摸下巴“调戏”,眉头轻蹙了一下,隐忍道:“皇上说笑了。”
“朕没有同你开玩笑,难道君恕还不知道朕待你的心?”小皇帝眉眼弯弯,忽然放轻声音,吐气如兰道,“相信朕,今夜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保管让你终身难忘的夜晚。”
顾悯听出沈映话里的暧昧,却不为所动。
弑君屠龙,自然终身难忘,顾悯垂下眼皮,视线定格在小皇帝挑他下巴的那两根手指上,那两指纤纤,莹白如玉,如削葱根,这样动作由小皇帝做起来并不显下流轻浮,反而有种恣意洒脱。
顾悯脑中倏地闪回方才见过的小皇帝双足的颜色,似乎比他的手指还要白,十根脚趾头个个都圆润可爱的紧,不知道握在手里会是什么感觉……
恰恰沈映在此时收回了手,及时打住了顾悯发散的思绪,等顾悯回过神来,心下不由得暗恼自己今晚的失常,只不过是看到了一个人的脚,竟生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好似魔怔了一般。
“继续喝啊。”沈映并没有发觉顾悯眼底的那抹幽暗,见顾悯的杯子空了,催促顾悯给自己满上。
顾悯自小跟着平阳王在军中长大,军营里头喝起酒来都是以坛论,这区区一壶酒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而且他也有心想转移注意力,命自己忘掉刚才脑海里浮现的画面,都不用沈映劝酒,痛快地接连饮了三杯。
沈映心下窃喜,目光时不时地往顾悯脸上飘,观察顾悯的脸色,就等着看顾悯什么时候晕过去。
他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但毕竟也是第一次做这种给人下药的事,心里其实也很忐忑,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两杯。
玉寒香入口绵甜,味道虽不似寻常白酒辛辣,但后劲十足。
沈映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里已经弥漫上了一层濛濛水雾,白皙的双颊也浮起淡淡的粉晕,如同抹了层胭脂。
顾悯察觉到小皇帝落在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视线,在他看来,那视线里满含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暗示,缠-绵又炽-热。
小皇帝喜欢他,小皇帝想要他。
顾悯本以为自己会觉得被冒犯,会恼火,会愤怒,毕竟任何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都接受不了被一个同性这样用目光肆意打量,好像在看一件玩物。
顾悯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无声息地捏成拳,此时宫女太监都候在外面,寝殿里只有他和小皇帝,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可当他抬起头正准备出手时,等目光触及到眼前之人,却不由自主地凝固住。
烛火下的少年,容貌如被画工最精湛的丹青圣手勾勒出来的一般,眼波流转,顾盼神飞,红唇翕合,色若春花,让人怀疑那唇上是不是涂了口脂,忍不住想品品是什么滋味儿。
蓦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熊熊烈焰,如狂风骤浪般的速度迅速席卷而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叫嚣着渴望。
顾悯自然明白这种感觉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可他平时并不是一个重欲重色的人,今晚却两次三番失常,实在蹊跷。
顾悯用力咬了下舌尖,舌尖上传来的剧痛令他快被热浪冲昏的头脑暂时恢复了些清明,忽地想到什么,顾悯眸光一凛,低头望向手里的酒杯。
是酒!
酒里被下了催-情-药!
顾悯死死捏着碧玉杯,牙关紧咬,原本以为只要酒里没毒就应该无碍,可他忘了这个小皇帝是个什么德性,色胆包天,荒淫无耻!
沈映也注意到顾悯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对劲,乱臣贼子的表情紧紧绷着,额头上沁出了薄汗,好像在拼命克制什么,不禁有点着急,照理说三杯酒下肚,就算是一头牛也该晕过去了,怎么顾悯还没晕?
他不会还在死撑吧?
沈映等不及了,起身凑过去试探地问:“顾常侍,你有没有,感觉到……有点头晕啊?”
顾悯冷不丁抬起头,浓如墨的寒眸死死盯住沈映,眼里流露出的杀气把沈映吓得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来人护驾”四个字都快跳到喉咙口了,却又见顾悯突然身体一软,上身趴在了桌上。
沈映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刚才顾悯的眼神也忒吓人了点,好像要吃人似的,不过幸好这时候药效发挥,及时让他晕了过去。
沈映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顾悯的肩膀,观察了一会儿,等确定男人真的毫无反应后,这下才终于放心。
以为晕过去就完了?沈映微笑着拍了拍顾悯的脸,这才只是个开始,今晚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过他们现在人在寝宫外殿,要是闹出动静太大,可能会被外面伺候的人听到,把人吸引进来就不好了,于是沈映决定把晕过去的顾悯先挪到内殿,然后再设法逼供!
他站到顾悯身后,双手伸到顾悯腋下试着想把人扶起来,可小皇帝这副身子身娇体贵的,根本使不上劲儿,试了几次都没能让顾悯的屁股离开椅子后,沈映只得认命地放弃。
算了,还是叫人帮忙吧。
此事不宜声张,沈映亲自出了寝殿,喊了两个在门口值守的小太监进去,让他们把顾悯抬进内殿,然后把小太监打发出去,吩咐他们守在门口,没他的允准,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
安置好了昏迷不醒的顾悯,沈映却没急着跟进去,他毕竟只是一个大学生,穿越过来还不到一天时间,就算知道顾悯想杀他,他也不敢、不忍心真的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人下杀手。
犹豫间,沈映忽然瞥到桌上的两壶酒,想起酒壮怂人胆的说法,于是又重新拿起属于他的那壶酒自斟自饮了两杯,酒酣耳热,稍稍冲淡了些不安忐忑的情绪。
酒劲上头,脑子一热,沈映把酒杯用力摔在桌上,算了不管了,先进去把乱臣贼子绑起来再说!
沈映喝得晕晕乎乎,大摇大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内殿,一进去就看到顾悯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龙床上呼呼大睡,男人身材健硕,长手长脚占据了他大半个床位,看得就气不打一处来。
丫的就是一反贼,凭什么睡他的龙床?真是岂有此理!
沈映摇摇晃晃地走到龙床对面的矮榻前,弯腰从矮榻下面摸出来他一早就让朔玉准备好的一捆粗麻绳,抱着麻绳又摇摇晃晃走到龙床前,看着床上的顾悯无声狞笑。
乱臣贼子,听说你会武功是吧?把你绑成个粽子我看你功夫还怎么使!
沈映双手捏着一截麻绳,横到顾悯胸前准备把人捆起来,无意中手碰到了顾悯的身体,发现手感不错,没忍住下手多摸了两下,这个顾悯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没想到身材还挺有料的。
忽然回过神来,沈映用力晃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昏了头,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管人家的身材怎么样?
不过他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么热这么渴?那壶玉寒香他不过才喝了半壶,不至于这么上头吧?
沈映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将自己的领口扯开了些,还没等他放下手,猝不及防被突然睁开眼的顾悯攫住了手腕!
“你干嘛!”沈映发现顾悯醒了一惊,凤眼瞪圆神色惊慌,“你、你怎么醒了?”
顾悯看了看小皇帝拿在手里快有两指粗的麻绳,又看了看小皇帝敞开的领口里露出来的那一截细白的脖颈,眸光逐渐加深,眼白附近染上一片猩红。
“若我还不醒,皇上预备拿臣怎么办?”
沈映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麻绳,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这个……你听我说,朕可以解释……”
顾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沈映,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男人额前的墨发已经被汗水濡湿,浑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逼得沈映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后仰,但却碍于手腕被抓着,往后逃无可逃。
一颗汗珠从顾悯的额头上滚落,恰好落到男人的纤长的眼睫上,摇摇欲坠,顾悯黑眸微眯,看起来危险又迷人,“皇上就这么想要臣吗?”
沈映一怔,“啊?”
顾悯手上使了巧劲,轻而易举地将沈映拉得倒向了龙床,随后欺身而上,将小皇帝压在身下。
“那就如皇上所愿。”
顾悯刚才自然是装晕,以他现在这种状态,要是再对小皇帝下手,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只能借装晕来伺机而动。
不过他也没完全丧失意识,并且还趁沈映出去喊人的时候,趁机调换了自己和沈映的酒壶。
所以现在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喝了被下了药的酒,沈映也同样喝了!
顾悯故意装得不省人事,就是想看沈映接下来会对他做什么,等发现沈映又是摸他胸口,又是要拿麻绳绑他,又脱自己衣服的,便彻底明白了,色-欲熏心的小皇帝,为了得到他,手段卑鄙,无所不用其极!
那药是原来皇帝的珍藏,特意找的宫外善于炼药的方士炼制,药性凶猛,且十分阴毒,若是不能将药性完全发散,人便会气血逆行,血脉不通,虽不致死,却也会伤及根本,严重者再不能人道。
顾悯是练武之人,已经感觉出体内这股药力的霸道,所以虽然他不齿小皇帝的手段,更不喜欢小皇帝,可眼前能帮他解药性的,也只有沈映一人。
况且义父还没救出来,他绝不能折在今夜!
顾悯长在军营,军营里都是男人,聊的话题自然避不开那些床笫之私。
大应朝南风盛行,皇帝都带头纳男妃,上行下效,豢养男宠娈童在大臣乡绅之中,也是一种风雅。
顾悯虽然并无枕边人,但也听其他将领谈论过几次他们养的娈童,大概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与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在下面的那个,多少会吃些苦头。
顾悯对小皇帝并无感情,自然做不到有多温柔细致,狠心想着就算小皇帝再疼再痛,那也都是他自作自受。
可一看到沈映泛红的眼眶,淌着泪痕的眼尾,活像只受了欺负的兔子,顾悯那颗坚硬如冰的心终归还是软了一点。
“对不住了。”
“顾悯!顾君恕!你给朕放开!”
沈映十分崩溃,不明白为什么顾悯明明喝了迷药却没晕倒,反而兽性大发对他欲行不轨,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提不起一丝力气反抗,像受了顾悯的感染,身体里也烧起了一把火,所有的反抗到最后都成了欲拒还迎。
好像有把钝刀一直在他的理智上来回磨,顾悯没什么耐心直接撕开了小皇帝的寝衣,晦暗的目光扫过身下每一寸都是精养而成的冰肌玉肤,哑声道:“会有些疼,你且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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