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对视一眼,谢嘉释桀骜俊美的眉眼神色流露出一层淡淡的阴鸷,故作不经意隔开女孩和傅延之间距离的手,按在沙发背上,修长指骨略微泛白。
傅延闻言,他低头看向谢嘉释,眼神交汇时,傅延的眸里微冷,接着他神情自然地笑着对男生道:“当然有,怎么会忘了阿释,给你。”
谢嘉释挑眉,看着手里被送的奶茶,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一边。
傅延把装奶茶的袋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其余人见状立刻高呼“万岁”去桌上拿自己的奶茶,此时手机游戏一场终了,桑晚也拿起自己的那份。
嫣红的唇抵住吸管嘬了两口奶茶,甜而不腻,温度也正好,很好喝。
“味道还行吗?”傅延问。
她挑起大拇指,咪成猫猫嘴:“歪瑞古德。”
对方见状笑了笑,而女孩低头时,她的头发稍微乱了,傅延自然而然伸手,把她的发丝掠到耳际。
谢嘉释单手撑着下巴,无甚神情,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缩一瞬,随后恢复如常,指骨却悄然收紧。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悸,一股微末的痛感涌入脑海,他垂下眼睑,并没有过多在意。
因为疲累繁忙,这几天都没有吃药。
……回去再说吧。
旁边的两人依旧在闲聊,这让他的指节不由得紧了紧,中途桑晚聊天分神,一个不注意,闪避不及时,她的英雄又差点被对方战队的打残血。
傅延此时离她越发的近。
他心中忍不住开始泛起一股巨大的焦躁,谢嘉释抿紧了薄唇,目光变得晦暗。
每一次,每一天,他们都能见到彼此。
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傅延都在她身边,只要一个眼神,他的心思便昭然若揭。
他盯着桑晚的唇,莹润的,嫣红的,那么在他不在的那些时候,傅延又是再这样日夜里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去对待桑晚的?
晦暗的心绪翻涌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被名为嫉妒的心思逐步吞噬
。
好烦。
好烦。
熟悉的燥郁感灌入咽喉肺腑,一寸寸燎烧。
“桑晚,专心一点。”谢嘉释隐忍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他低沉地开口。
“知道了知道啦。”她苦着脸一边盯着屏幕,被对方的输出追着打,后来她抬手,她手机递给傅延,“快快快,你帮我弄一下,这局再输了我排名就要掉了。”
动作熟稔,似乎是经常这么干。
谢嘉释掀起眼帘,隐晦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神情已经有些不太好看,只是轻咳一声,抬手理了理头发,动作却有些粗暴,银白色的发丝稍显凌乱。
傅延:“行啊。”
此时女孩旁边位子因为有人出去而空了出来,傅延便就此坐在了桑晚的另一边。
因为之前打游戏聊天,四周的气氛变得无比热络,男生们都围着沙发,和斜靠着沙发一边的问东问西,谢嘉释在心里呼了一口气,强制让自己的视线不再聚集旁边,和长宜的学生聊起来。
平常都是只能在电视网络上看到的顶流大明星,如今却近距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家自然很兴奋。
且他们发现谢嘉释人看着冷漠,但没什么架子,偶尔聊的那么几句,要签名或是合照都很容易,但是此时银发男生细密的长睫微敛,看起来稍微有些心不在焉似的。
“阿释,这么晚还不走,不要紧吗?”
坐在女孩旁边的傅延抬头,他忽然这么问谢嘉释道。
谢嘉释闻言缓慢地抬眼,他声线微凉:“不要紧,反正也没什么事。”
傅延“哦”了一声,又问:“我记得你下个月有演唱会要开吧?今天这一天都搁这,真的没问题?”
后者的神色淡漠,他没有再说话,修长指节按着屏幕,依稀可见手下操作的英雄正把他开大招杀的片甲不留,单方面被谢嘉释的按头追着打。
写作单方面吊打,读作残暴狂虐。
旁人看不出个中缘由,只知道谢嘉释做音乐打球打游戏简直是样样精通,且实力恐怖如斯,一时不由得心生歆羡,纷纷化身迷弟。
一群人正打游戏闲聊着,不一会方才出去的谭革此时走过来,大声对人们说道:“谢pd请大家吃东西!快过来快过来!”
“哇真的吗?!”
一百多杯星爸爸,blackswan的黑钻蛋糕,以及各种颜色鲜亮的高级甜点,专门负责的配送的人员把谢嘉释点的东西一样样打开,铺了后台的好几张桌子,每一样吃食直白地透露着“我很贵”的样子,壕无人性。
“哇塞,那个,我们……真的可以吃吗?”
谢嘉释轻轻颔首,他勾唇淡淡地:“让大家费心了,今天还添了不少麻烦,同学们不必客气,尽管吃。”
人们听了,“谢谢!”随后纷纷高兴地围过去分□□致的食物。
这一口下去都是金钱的味道啊呜呜呜。
“小晚,我给你切一块蛋糕?”友枝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不用,你先吃,不用管我。”她摆摆手,拿起桌上的奶茶开始吨吨吨。
她早渴了,一直没喝什么东西。
桑晚咕咚咕咚地嘬着,一边舒服地眯起眼睛,丝毫没意识到坐在旁边的银发男生,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差。
有什么情绪在悄无声息地酝酿,山雨欲来。
而她玩着游戏和旁人闲聊,丝毫没意识到旁边的人自从这时候,到结束时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
傅延忽然说:“等等,忘了,我得去洗个澡。”他站起来。
一个男生说:“啊?不用吧,我又没闻到什么味道。”
“啊,大家要出去的话记得早点回啊,两小时后可能还得上台呢。”
傅延说要去洗澡,随后他暂时离开了,桑晚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表演时她自己也出了不少汗,便想回宿舍洗澡换衣服,于是她站起来,和几个姐妹打了声招呼,也打算回去了。
“帮我留块生巧奶油蛋糕。”她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谢嘉释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头颅也未抬,漆黑的长睫微垂着,瞳孔里的神色分纹未动,神情淡漠而高冷。
桑晚看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却
没在意,掀开后台的帘子走了。
等她洗完澡,桑晚吹完头发,简单吃了口饭再回来之后,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发现后台的人此时差不多都散了,应该都是去吃饭或是休息去了,后台的房间里一片空荡荡的,她走到大厅里,剩下一半的精致甜食被摆在白瓷盘子里,桑晚随意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她拿着糕点进去时,最后一个逗留的同学正从里面走出来。
“谢嘉释呢?”她环顾一圈,问那个女同学。
女同学说:“好像是谢老师带他去洗澡了。”
桑晚闻言“哦”了一声,理了理半干仍有些湿润的头发,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蛋糕一边翻不知谁落下的书。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学姐……”犹豫的少年音。
她抬头,见是之前一起排舞的那个学弟,手正背在后面,她不由得疑惑地问:“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学弟的脸庞不知为何红了,他从身后拿出一捧鲜艳欲滴的花束递了过来,随后结结巴巴地对她说:“这个,我想送给学姐,请学姐一定要收下。”
桑晚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接,那人赶紧补充:“就是,感谢学姐之前对我的照料,给我们买水果和零食吃,我给学姐添了麻烦学姐也没有嫌弃,然后以后、就是、如果还有这样表演的机会的话,我也想继续参加。”他说着涨红了脸,“我是为了学姐才参加表演的,就是,没想到学姐排演的舞台会这么受欢迎,真的很厉害……”他有点语无伦次地,一整张脸都红透了。
桑晚先是愣了愣,随后她笑了笑:“你真客气。”
明眼人自然能看出来什么意思,但是这让她稍微有些困扰。
她心里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忍心驳了对方的面子,还是把花给接了过来,嗅了嗅后桑晚抬眼对他说,“那就谢谢你啦,花很漂亮,那这样,我就当这花是送给我们三个学姐的啦,没问题吧?”
男生刚亮起来的眼睛略微暗了那么一瞬,随后他赶紧
点了点头:“、…嗯。”
等送走男生,她把花放到沙发旁边,坐着低头玩手机,玩着玩着,忽然觉得有些燥热,身上怕着凉而穿着薄外套,她拉开链子,单手褪下外套,露出里面清凉的蓝色短裙,桑晚刚褪下一只胳膊的衣服,她忽然自己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什么人正站在沙发之后,温热而躁意的喘息悄然落在头顶,浓且重。
感觉到不对,桑晚转头想站起来,就在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猛地扣住。
失重感。
女孩裸露的肩膀抵在沙发的红软缎的料子上,一头半湿润的海藻般漆黑的长发顿时倾泻散开。
一只修长稍冷的手,穿过桑晚的发丝按住了她的后脑,另一只手覆上来,桑晚感觉到他冷白的指节抵在她的后脖颈处,吐息喷洒在脖颈,燎烧起热意,她茫然失措地睁大了眸子,而桑晚在看清那人是谁后,她便不由得停止了挣扎。
她安静下来,方才几乎要溢出口的尖叫也戛然而止。
女孩半躺倒在沙发上,一身蓝裙迤逦,裙摆散开,她的面前,高挑的银发的青年修长而有力的身体半压下来,一条长腿屈起,轻轻地压住她的腿。
以不容抗拒的姿势,将她抵在这后台偏暗的一隅。
银发男人俊美如画的面容隐在一小片阴影里,他没有说话,凑近了她,神情晦暗不清。
他洗了澡,身上是淡淡的水汽,谢嘉释穿着黑色的紧身t恤,线条优美的胸膛肌理被包裹在衣料之下,宽肩窄腰,无比惹眼。
两人头顶的灯光发出微黯的光,男生的下颌微垂,银发略微遮住他的眸子,而脸部线条却美而浓烈,在灯光之下,浓俊桀骜的眉眼几乎令人移不开眼。
桑晚的心止不住加快跳动起来,她等了等,终于试探地出声唤他:“……谢嘉释?”
他闻声掀起了眼睫,狭长的眼尾挑起,桑晚这才清楚地看到谢嘉释眼底的神色。
他此时直视着她的脸孔,不加掩饰而直白。
灼烈的,漆黑的,仿佛浓雾一般深不见底的渊潭。
掠夺而侵略,里面有燃烧一切的占有欲。
而她,仿佛被扑倒的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阿释醋了醋了!
下章有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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