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秘局总部,局长办公室。
严庆看着满脸惊诧的周抟老局长,只觉得他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大过头了?
要知道周抟可是不动如山的那种老一辈异人,以往他听见全知会的消息也没这么激动过,最多就是皱一皱眉骂一句麻烦又他娘的来了......
但现在一看,怎么觉得他有点激动呢?
此刻,周抟也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不动声色地放低了声音,用一种还算平静的腔调开了口。
“宁川还有全知会的人?”
“对,应该是有,报告都打我这儿来了。”
听见严庆这么说,周抟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目光若有所思。
“你把资料放这儿,先去忙吧。”周抟突然说道。
严庆看了老局长一眼,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隐隐有些变化,但具体是哪里有变化却又说不准了,最后也只能默默告退。
等严庆走后,周抟坐在办公椅上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难道你们来宁川......是为了他.......”
周抟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苍老的面庞下藏着一丝难掩的愤怒,似乎回想到了某些不愿意去回忆的往事,眼神中有几分痛苦又有几分担忧,这种焦虑的心情他已经很久没品尝过了。
迟疑了一阵,周抟最终还是拿出手机,给自己唯一的老朋友打去了电话。
第一次打过去,没人接。
第二次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直到第三次......
“催命啊?你是不是催命啊?”电话那边传来了老骗子的声音,听他的口气似乎有点气急败坏,说话都万分不客气,“我在屋里炒菜呢!为了接你电话菜也糊锅了!正是饭点的时候你打什么电话!”
“你还在宁川吧?”周抟按着自己的眉心,感觉很是头疼。
“在!咋!”老骗子的回答铿锵有力。
“今天宁川出了一起比较麻烦的异案,那起案子跟全知会的那帮杂碎有关,最后是小闲去处理的。”周抟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完周抟这番话,电话那头的老骗子也安静了下来。
“这起案子我略有耳闻。”老骗子笑了笑,声音听着有些干涩,“但还真不知道跟全知会有关系......他们在宁川的分部不是让你们的人捣毁了吗?”
“可能是外来的。”周抟叹了口气,“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奔着小闲去的?”
“奔着他去?凭什么?”老骗子嘿嘿笑道,似乎对陈闲办过的那些案子门清,“就凭他帮你们捣毁了雾山精神病院?帮你们处理了城南的案子毁了那个古血池?”
周抟沉默了一秒,说道:“如果不是这两个原因,是更深的那个......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这时,老骗子的笑声也停下了。
双方都沉默着一言不发,气氛忽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现在应该有自保的能力了。”老骗子说道,“听老蛤蟆说,他在梅山上还收拾了李宗槐那老小子一顿,而且是单方面压着李宗槐打......就他现在的实力,一般的特级异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你也说了,一般的特级异人近不了他的身,但如果来的人不一般呢?”周抟眉头紧蹙一副苦恼的样子,言语间难掩对陈闲那孩子的担忧,“前几天我接到线报,全知会有一个议员偷渡进了我国境内,但目前还没有查到他的踪迹。”
“议员?!”老骗子的声音突然放大了几分,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耐着性子问道,“是哪个议员?”
“全知会第12号议员,杰森·克拉夫特。”周抟答道。
得到这个答案,老骗子稍稍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松了几分。
“只是12号而已,那应该没什么问题,老周,你就别为这事来宁川了,这边有我看着他翻不起浪来。”老骗子笑道,“如果他真在宁川,而且还敢在外面抛头露面,只要被我逮住......”
“没那么好抓。”周抟的语气依旧很凝重,并没有像是老骗子那样变得轻松,“虽然这些年来我们也杀了好几个议员,但那也只是以前,而且我们还是趁着那些议员没成长起来,这个12号议员应该已经成年了,用他们的话来说......这个议员应该算是成熟期的完美实验体。”
老骗子嗯了一声,吧唧着嘴抽了口烟,似乎在想什么。
过了半分钟,他这才开口。
“有小闲在,有我在,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确定你能盯住?”
周抟依旧有些不相信老骗子,毕竟他那性子比较跳脱,在节骨眼上掉链子的事也没少干过。
“尽量呗。”老骗子哈哈大笑道,“你个老不死的别跟我苦大仇深啊,都活这么多年了能不能学着乐观一点,小闲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杀死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不可能,但我怕的是那个议员不知天高地厚,不小心把小闲体内的东西给弄出来......”周抟无奈地说道,眼里隐隐闪过一丝忌惮,“那东西有多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在九灵山.......”
“别跟我提九灵山啊!想起来我都来气!”老骗子气冲冲地骂着,“你个老不死的让我一个人去顶,好悬没把我坑死在山上,要不是那玩意儿最后又回去了,老东西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总而言之,这次的事要小心应付,你可千万别胡来!别搞你那老一套!”周抟小心翼翼地叮嘱道,生怕老骗子漏听一个字,“什么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些道理咱们都懂,但你也别让小闲吃大亏。”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老骗子笑了一声,转而跟周抟八卦起来,“听说小闲跟几个熊孩子组队要参加昆仑会......这事你知道吧?”
这一次该周抟来气了,简直就是气急败坏。
“这个兔崽子......我这边都给他把名额预留好了......结果把我们部门里的队伍一甩......跑去跟外人组队去了!说起来我都来气!”
在周抟与老骗子通话的同时,陈闲也回到了宁川分局。
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先是回起居室洗了个澡,认认真真地刷了三次牙,然后又跑去储物柜里找了一瓶特制的口腔清新喷雾,再三确定嘴里没有任何味道后,陈闲这才坐电梯下楼去后勤科仓库与众人会合。
此刻,仓库里的众人正在进行某种“高科技”群体性研究,当陈闲突然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众人都被齐刷刷地吓了一跳,他们还以为是外人闯进来了,几乎本能地将身着黑色武装铠甲的木禾挡在身后,直到看清进门的人是陈闲.......
“卧槽!老大你吓死我们了!”鲁裔生满头冷汗地说道,同时又表现地非常疑惑,上下打量着陈闲,“你不是去办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办完了就回来了。”陈闲一脸平静地说道。
“我就说呢......我记得钥匙没给别人......”鲁裔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露出了一种极其兴奋的表情,“老大!我的牌子打开了!”
“什么牌子?”陈闲一愣。
“就是在阴市买的那块太平牌啊!藏着黄巾力士秽血的那块牌子!阴市老爷不是说打不开么!说打开了就会破坏那滴秽血什么的......”鲁裔生嘿嘿笑着,几步退到一旁,让藏在他们身后的木禾露了出来。
看见木禾的瞬间,陈闲也不禁怔住了。
此时的木禾就像是一个手捧心爱玩具的孩子。
她合着的掌中有一堆悬浮不落的粉尘。
还有一滴暗红发黑的液体。
“她......她把那块太平牌给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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