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风雪倏止,战局之中气氛骤顿。
林天禄长袖一拂,将盘旋四周的残存尸气尽数泯灭吹散。
他默默扫视两侧一眼,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实际上,在长岭县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如今还并不清楚——
只因在靠近长岭县门之际,隐约感觉到了此地阴气骤然爆发,似有激战发生,这才独自先行赶来一探究竟。
而在瞧见这位季姑娘受伤之后,他才怒而出手,强势插入这场交战。
但如今看来
真正的敌人,唯有这狰狞诡异的男子。
姜怀何唤回两具修为相近的尸傀分身,神色沉重,惊疑不定道:“你是何人?!”
“长岭人士。”
林天禄眼神淡漠,徐徐道:“何人允许你们在长岭内大打出手,胡伤她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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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何闻言面色更沉,喑哑嘶声道:“你是...林天禄!这贱女人如此镇定自若,原来是料定了你今晚会赶回长岭!”
“先生,休要与此人再做多言!”身后的少女急忙道:“此人在长岭中已是害死数条性命,手段残忍、性格毒辣,决计不可将其放走!”
“我明白。”
林天禄微微颔首。
在灵气画卷之中,此人手中缠绕浓郁血光,显然在不久前刚沾上累累血案,冤魂纠缠不散。
哪怕没有这场纠纷冲突,这等杀人狂魔也决计不能轻易放过。
姜怀何双目中血丝密布,喘息声愈发粗重,再度扯起狰狞诡笑:“林天禄,我奉劝你快些让开。强出头对你可没多少好处,这可是我等鬼冥宗的私事!”
言语间,其神智仿佛愈发混乱,眼中唯有杀意奔腾。
同时,此人周身尸煞之气升腾愈烈,血肉急速蠕动,全身甚至破出根根漆黑锐利的骨刺,状若异形兽魔,就连原本被槐剑斩断的臂膀都隐隐有复苏征兆,大量肉糜在不断扭曲,似在强行构筑出一条新的血肉手臂。
而在其两侧的两具尸傀幻身也在骨肉搅动声中寸寸拔高,恍若尸变般青面獠牙,如野兽嘶吼咆哮,展露着无比凶猛的森然气息。
“你若不闪开,索性就陪这个贱人一起死吧!”
话音刚落,姜怀何仰头咆哮一声,带着两尊尸傀齐齐爆射逼近而至!
凶猛赤炎缠绕爆发,恍若三尊修罗恶鬼怒吼降临,挥舞利爪炎刃,威势磅礴,仿佛要将沿途一切彻底撕碎!
“——冥焰葬神刀,斩!!”
三气归一,黑红交织的刀罡伴随着惊雷电芒倏然斩落,仅是气浪便引得大地震颤,沟壑初显!
铛!
一声宛若古钟震响的轰鸣,蓦然荡开,引得在场众人神色陡滞,双眼骤瞪。
只因——
本该斩裂大地的狂暴一斩,如今被严严实实地攥在掌心之中,抵在半空中僵持不下。
而两具尸傀展臂突刺而来的锋芒,同样是被左手一把挡在胸前,毫厘难进。
姜怀何瞳孔骤缩,错愕一瞬,就见林天禄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巴:
“滚。”
咔嚓咔嚓咔嚓——!
刀罡锋芒当即倏然炸裂,化作漫天飞舞的碎屑残渣。
两具尸傀恍若遭受万钧之力骤碾,钢筋铁骨直接被倾轧成无数齑粉。而姜怀何更是来不及闪躲暂避,面色大骇地抬臂挡在面前,嘶吼尖叫着被破空威压轰然击中全身。
咚!
音障炸裂、层层气浪成环状爆炸般散开,姜怀何所在之地更是分崩离析、地裂纵横交错,转眼间便被碾出一道长达数十丈的深渊鸿沟,震荡冲击一路蔓延至江河沿岸。
轰隆!!
爆炸倏起,惊涛骇浪般扬起十丈之高,宛若海浪奔腾,而姜怀何的渺小身影已然被轰飞上天,又被翻涌而至的江河巨浪强行拍打了回来,砸进了鸿沟坑洞之中。
“......”
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已然看得后方的姚初云满脸呆滞,被风浪吹的直接瘫坐在地。
而悬空而立的道袍老者神色愈沉,眼神闪烁不定。
“啊...啊...”
姜怀何浑身支离破碎地从废墟中站起,眼歪嘴斜,身躯仿佛下一刻就要扭曲崩碎。
他睁大已炸成肉糜的眼眶,嘶哑咆哮道:“你们...都要死!!”
缠绕全身的咒印迅速离体飞出,急速膨胀扩大,炽热浓郁的两股气息不断碰撞交织,撕扯出道道惊心电芒。
伴随着姜怀何扬首仰天怒吼,这轮咒印开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扩张,迸发出无比恐怖的热浪!
“嗯?”
林天禄眉头微挑,眼神渐凝。
这是,自爆?
但与寻常妖鬼的自爆之法,又有些不同——
而身后的少女正抬手抵挡着风浪,勉强大声道:“先生小心!这是鬼冥宗秘术之一,尸煞一旦殉爆,或许小半座长岭都要被卷入其中,受煞气侵蚀祸害!”
“好。“
林天禄右手微抬,暗芒交错,在冷淡神色中凝聚成一柄晦暗小剑。
旋即,他风轻云淡地屈指一弹:“去。”
寂灭之剑,倏然划过空间。
无声无息,唯有一缕好似月霞般的剑芒残光,若隐若现。
那原本迅速膨胀至数丈有余的咒印光团,仿佛是被扎破了气球般气息陡散,位于其中的姜怀何猛地浑身一僵,神情呆滞地头颅后仰,丝丝缕缕的灰气从眉心血洞中弥漫开来。
下一刻,寂灭剑气骤然化作旋涡,飞速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在众人惊愕注视下,姜怀何连同秘法自爆所产生的惊人气息尽数被消弭殆尽,不留分毫。
金凤楼前,蓦然归于一片宁静,唯有江河浪花奔涌之声沙沙作响。
“......”
“——如今,轮到你了。”
林天禄回望悬于半空的道袍老者,眼神更显淡漠:“你想与他一样,再与我交战一场么?”
道袍老者面色凝重,沉声道:“林天禄,不愧是能让罗星都为之警惕的强者,如今亲眼一见,果真是非同凡响。”
“但你们鬼冥宗,倒是叫人不齿。”
林天禄冷然道:“你们想在长岭之中作何阴谋恶行,尽数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不然休想离开此地。”
“我此行前来,不过是试探一二罢了,对于长岭之地的种种并无兴趣。”
但道袍老者脸色不变,只负手沉着道:“那两个蠢货葬身此地,也算是我鬼冥宗给你们的交代,血债血偿,如何不能算得恩怨两清?”
林天禄目光渐冷。
但身旁的少女很快扬起一丝笑意,虚弱道:“老前辈也算是进退有度,看来已是知晓这长岭之地,绝非你鬼冥宗轻易可惹?”
“女娃,你确实有几分胆识。”道袍老者瞥了她一眼:“此次是你赢了。”
“前辈谬赞。”
长发少女欠身行礼,微扬唇角却一转话锋道:“但,鬼冥宗却还做了一件错事,老前辈可还未给出回应。”
“你要找那个女人,就到西峰山境地。鬼姬候选之人,皆被羁押于此。”
道袍老者一抚长须,淡然道:“至于你此行是否能活得性命,得看这位林天禄是否能敌得过我等鬼冥宗千年底蕴。你们若真能与鬼冥宗一较高下、并且战而胜之,老夫倒是乐于见此成果。”
说罢,他便回身欲要离去。
“慢!”
林天禄蓦然冷喝一声:“不准备将你们鬼冥宗的情报和盘托出么?”
道袍老者眼神凝重地再度望来:“我鬼冥宗的情报,你身旁这个小女娃知道的可着实不少,以她聪慧应该早已有所发觉。与其问我,不妨与她坐下好好说叨一番。”
长发少女无奈一笑,却并没有对此反驳。
林天禄回首瞥见她的冷静反应,心下稍定,再看向道袍老者,确认其身上并无丝毫敌对之意,沉声道:“希望你们鬼冥宗往后能顾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可切莫再让我瞧见何滥杀无辜之举。”
“......”
道袍老者并无言语,周身玄光缠绕似要遁走。
但在这时,林天禄却再度一伸手:“留步。”
老者皱眉望来:“你,还有何事。”
“冲突之事暂且放到一边。”
林天禄冷着脸指了指身前:“宵禁时分肆意在县内胡作非为,哪怕不让你在牢狱中顿上几日,至少过来领个罚,认个错,给你一个深刻教训。”
“胡言乱语!”道袍老者冷哼一声,拂袖回身。
但他很快感觉到了一阵匪夷所思的力量自背后传来,猝不及防间已被强行拽回至地面,惊愕踉跄数步才勉强站稳。
直至肩头被手掌牢牢按住,如遭雷击般一时动弹不得。
“——老人家。”
道袍老者神色一滞,面色变幻不定地回首一瞥,就见林天禄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旁,微笑淡然道:
“既然你不愿受罚,看来是想关进监狱里面好好反省几日?”
老者闻言又是一阵沉默。
但这一次,他却是无力再开口回话。
...当真,匪夷所思!
感受着笼罩全身的恐怖威压,恍若直面仙神般高不可攀、此人之修为更是深不见底,已令道袍老者心神颤动万分。
他勉强张开嘴巴,干涩沙哑道:“如何,受罚?”
“自然是签字认罪,立下字据契约,往后不可再犯。”林天禄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卷,撕下一张黄纸,以灵气蓄力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一连串文字。
“按上你的血指印,即刻生效。”
“...好!”
道袍老者果断将指印按上。
林天禄这才轻笑一声,双手微晃,黄纸变作两张:“一式两份,老人家往后可不要再出尔反尔,再来作奸犯科。若违背这契约内容,定要叫你尝尝天打雷劈的滋味才行,老天爷可是会时时刻刻盯着你的。”
“......”
道袍老者面色阴沉,一把收走一张契约,当即遁光消失不见。
林天禄凝视着此人远去,检查四周并无任何其他的埋伏后,这才长吁一声。
如此一来,应该算是妥善处理。
他挠了挠头,讪笑着回首道:
“季姑娘,你怎得突然与鬼冥宗之人起——”
但话音未落,他很快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将一头栽倒的长发少女抱入怀中:“姑娘?!”
“呃...”
长发少女竟不复片刻前的优雅浅笑,低垂着螓首,眼神晦暗无光,不断有鲜血从嘴角溢出,洒落满地。
而刚触碰到娇躯的林天禄同样是心头一震,只觉此女全身都已是冰冷僵硬、气息无比紊乱,显然是身受重伤。
刚才那副中气十足的模样,毫无疑问是在强撑。
“林、林先生,快些救救季姐姐!”
姚初云此时也强撑着酸软身子,急切不安地快步跑来。
“我知道。”林天禄面色肃然,运掌聚气,将温润灵气一把按入怀中少女的背脊上。
“唔嗯!”
原本几乎已是昏厥的长发少女娇躯陡颤,似是痉挛微震,裙下双腿内弯抽搐不止,仿佛是魔怔失神般胡乱抓攥着素手。
“噗、咳咳咳!”
随着少女微翻着白眼呛咳出好几口淤血,胸口急促起伏不定,惨白如纸的脸色这才泛起几分粉霞红潮,僵直绷紧的娇躯渐渐瘫下,绵软似水般歪枕靠在怀,恍惚迷离地喘着粗气。
“季姐姐!”姚初云神情无比担忧地捧住了她的双手,关切低声道:“现在身上还疼吗?”
“已经...好很多....”
长发少女微抿沾满血渍的细唇,虚弱一笑:“林夫子的本事还是如此惊人,妾身可从没有感受过这般沁入心脾神魂的温暖,都有些飘然欲仙啦...”
“身受如此重伤,姑娘瞧着倒是心态平和。”
林天禄无奈一笑,同时维持着灵气输送,将其小心搀扶着就地坐下。
“但不知姑娘与鬼冥宗有何纠葛冲突?你们双方怎会在此地突然大打出手,而且还招招毙命?”
“林夫子难道...还不知晓?”
少女勉强抬起双眸,轻喘道:“鬼冥宗这段时日以来所做之事。”
“我刚到长岭,听闻此地动静便立刻赶来,还不曾找人打听过。”林天禄眉头微皱:“难道发生了何变故?”
“鬼冥宗在暗中做了不少烧杀抢掠之举,今日还到了林夫子门庭意图不轨。”少女脸色渐有所好转,沉声道:“而且,前段时日任姐姐就被鬼冥宗强行掳走,如今生死不明。”
林天禄瞳孔骤缩:“任姑娘被他们抓走了?!”
“是...”
少女扯起一抹惭愧苦笑:“妾身等人修为微末,实在无力出手施救,再加上长岭同样受鬼冥宗势力笼罩,更无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肆意行动。思来想去之下,只能尽量等先生自远方归来。”
林天禄并未因此失了冷静,紧锁眉头沉吟道:“既然如此,为何姑娘刚才不早些出声提醒,让我将那名老者强行擒下?”
“此老者名为裘行路,确实是鬼冥宗鬼主之一。但其却与其他鬼主稍有不同。”少女轻咬血唇,低吟解释道:“或者说,如今鬼冥宗内并非是铁板一块,虽过千年出世,但宗门之中似有不少冲突矛盾将要爆发
主导暴力之举的,乃是以鬼冥宗之主为首的术者们。但其中也有裘行路这般‘心怀不轨’的人物存在,想让鬼冥宗有些改变。”
“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林天禄神色凝重,微微颔首:“我们不必与刚才那位老者为敌,只需直捣黄龙,将鬼冥宗之主击溃便可,便能将任姑娘从囚禁中救出来?”
“哈...”
少女浅浅失笑,但又捂着胸口娇咳两声,虚弱笑道:“林夫子之修为若当真如此神异,能直接将鬼冥宗一举击溃,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若稍有欠缺,我们得要从长计议一番。”
“我眼下就出发吧。”林天禄收回抵着少女秀背的手掌,同时从怀中取出瓷瓶,倒出一粒剔透玉丹,递到少女唇边。
“姑娘先将此药丸咽下,可助你尽快恢复。”
“多谢。”
长发少女血唇微张,将丹药轻轻卷入口中。
林天禄再顺势将手掌挪至其腹前,随温暖灵气一烘,少女顿时浅浅嘤咛一声,似面颊泛羞,微蜷娇躯各处仿佛升腾起缕缕青烟,难当的酥麻之意涌上心间。
她娇吟轻喘了两声,不自觉暗暗摩挲着裙下双腿,似夹似抖,更有源源不断的热气自肚腹间迅速扩散至全身,原本撕心裂肺般的重伤疼痛很快隐去。
心思微动间,她不禁低声感叹:“此药....当真珍贵。”
“总归能治病救人就好。”
林天禄神色冷峻依旧:“姑娘可否告知西峰山境地位于何处?”
“此地,其实与寻常地界并不相同,哪怕妾身为林夫子指明方向,怕是还得搜寻许久。”
少女揉了揉有所恢复的香肩,轻吟道:“带上妾身一同前去吧,至少能为林夫子帮上些小忙。”
“当真?”
“鬼冥宗终究是一处隐居千年的悠久势力,其中路线错综复杂,任姐姐被关押在何处、又是被何种手段囚禁,夫子应该需要一位合适的向导来指引方向。”
少女淡淡一笑:“有夫子在身旁,妾身应该无需担忧自身之安危?”
林天禄略作思酌,很快颔首同意下来。
救人之行耽搁不得,既然这位季姑娘知晓诸多隐秘情报,自然可以将其一并带上,应该能节省不少时辰。
一旁的姚初云欲言又止:“季姐姐,这是否....”
“妾身还是相信林夫子的。”长发少女温和浅笑,握了握她的冰凉右手:“如今强敌退散、长岭已安,回去让那些丫头们出来吧,再带她们去歇息一晚,好生照料看护。”
“季姐姐还请一定小心!”
“嗯。”
少女回首望来,秀眉微蹙:“但,救援之机耽搁不得,不知林夫子如今要如何启程——”
“当然是双脚。”
林天禄干脆将其打横抱起,低声道:“抓紧我的衣服,切勿乱动。”
话音刚落,他当即化作一抹冲天而起的流光,倏然消失在天际夜空的远端尽头。
“这——”
姚初云被风浪吹得满头乱发,神色微呆,怔然看向二人消失的方向,一时沉默。
她虽想祈求祝愿此行顺利,但林天禄的身法未免太快了些——
而沉默片刻后,一丝古怪念头,在脑海中不自觉的悄然浮现,或许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太过匪夷所思。
但她在不明不白间,对此又是深信不疑。
——鬼冥宗,惹到了不该惹的强敌。
百里之外,一座亭台阁楼间。
道袍老者的身影在此地浮现,神色冷漠地踱步而行,直至来到月下酒桌旁拂袖坐下。
“呵呵,看裘老这般冰冷神情,想来是遇见了一些糟心之事?”
酒桌旁,同时还有另外一名中年男子被数名侍女服侍照料,惬意举杯而饮,咧嘴笑道:“难道是姜怀何和陈伟又犯何错事?”
“他们死了。”
“死了?”
中年男子笑容微敛,诡异笑道:“原来如此,长岭县内发生了激烈冲突,裘老这是刚刚才解决完这场无聊纠纷?”
道袍老者目光冷然地望着夜空,沉声道:“我遇见了林天禄。”
“林....天禄?”
中年男子轻咦一声,挥手遣退身旁的侍女们,似有所思间,眼神陡然凝起:“此人,当真如传闻一样修为强横?”
“远超传闻所述,其修为定然早已跨越蛮境、魇境,凌驾于千年规则之上,甚至还要更为高深莫测。”
“既是连老爷子你都无法....”
“我与其相比,便如草芥蝼蚁般渺小。”
道袍老者眼帘微垂,枯槁干涩的面庞上满是感慨:“以此人之修为,我若当真与其交手对抗,下场怕是与姜怀何之流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哪怕是现在,他仍能感受到当时那一瞬的畏惧不安,恍若天威难当。
仿佛自己只要有片刻心生敌意,就将遭受雷霆般迅猛的回击,非死即残。
“他,知晓了鬼冥宗的所作所为,还会将你放走?”
“他似乎还不太清楚,归途也不曾遇见宗门子弟在外肆虐。”
道袍老者沉声道:“而且那个纪红坊的小丫头很聪明,懂得借力打力之理,如今她应该会为林天禄指引方向,双方战况不可避免。”
“终究是要打过一场啊——”
中年男子冷笑着饮尽杯中酒水,眼含讥嘲之色:“林天禄此人若当真如你所说般强横无双,我可真希望能将宗内的‘疯婆娘’彻底灭杀,还我等鬼冥宗一个脱胎换骨、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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