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
此话一出,两位长老都不禁顾盼眺望。
谷主,竟被藏在这座再明显不过的祭坛内部?
“你早已知晓?”
大长老顿时惊讶道:“我不记得何时与你谈及过——”
“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在祭坛有人存在而已。”
“你这...”
念及眼前这男人甚至足以击碎魂月,大长老将惊叹连忙咽回,不由得叹息一声:“确实是此处。
这祭坛本就是供奉魂月仪式的根基之一,坚固异常,咒力满溢,可算临月谷内最好的囚禁之地。被关于此地,哪怕谷主修为非凡,同样难以施展开来,只能乖乖受我惩...咳!虽然如今回想,谷主怕是已气恼万分。”
她露出了略显微妙的表情:“希望事后,谷主她能原谅我那些无礼之举。”
林天禄轻笑一声:“我去去就回,你们稍作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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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迅速朝祭坛远去,二长老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九长老:“静云,你与林天禄在月魂狱中发生了何事?你看起来,似乎早已知晓他身上的惊人修为。”
九长老垂眸低吟道:“那是天禄私事,我不能随意外传他人。”
“哪怕与我们都不行?”
“不行。”
她摇了摇头:“只需知晓天禄他当真是仙神之人,与我等幽鬼术者有着天壤之别便可。其余之事,我们哪怕多做了解也无甚意义,不过徒增烦恼。”
二长老眉头微皱,终究没再多问。
对于林天禄这等超乎常理的存在,她自然是欣赏万分,只愿尽量交好关系。
“你如今瞧起来,倒是与之前截然不同。”
丝丝轻笑声悠然响起。
大长老循声望去,就见云玥正翩然腾挪而来,笑吟吟地落到了她的面前。
“也算因祸得福,得以突破境界?”
“苍狐...”
大长老微抿朱唇,愧疚垂首道:“刚才是我贸然出手,不慎伤了你。你若心中不快,无论打骂我都可以接——”
“这还算不得什么伤势,只当随手切磋便可。”
云玥失笑着俯身搀扶,“你心中要是过意不去,往后将天禄便当做女婿好好对待,自然是亲如一家。何须再在意这些琐碎小事。”
大长老闻言面色复杂:“你与千年前的传闻,可是更为不同。”
当初的苍狐云玥何等凶残嗜战、尽显妖脉之威,天下皆为其天赋所震撼。
可如今
言语间尽是温柔体贴,好似顾家贤淑的妇人。
云玥淡淡一笑:“千年时光,能改变一个人许多,就连我也不会例外。而天禄他更让我重获新生,自然得待他全心全意才行。”
谈至此,她更是将大长老的右手牵至掌心,柔声道:“千年传承虽无比重要,但往日余辉却终究比不得眼下光彩。
临月谷根本无需再去依靠那千年前的势力,更不必执着于前人夙愿。时至今日,此地才是真正的千年宗门,由你们自己缔造传承、维系亲情,这千年来收集的点点滴滴...便是你们自己的家庭。”
大长老沉默半晌。
旋即,深深地埋首躬身:“感谢苍狐提点。”
云玥笑意更显温和,侧眸瞧向一旁的九长老,两人对视着默默颔首,心底想法已是不谋而合。
“若雨和舒雅姑娘如今...”
“追着天禄一起去祭坛了,终究是担心的紧。”
祭坛顶端。
此地的金红之炎仍在燃烧,只是规模相较之前要弱了不少。
林天禄刚刚踏上祭坛,茅若雨和华舒雅二人的身影便接踵而至,见他安然无忧后,暗暗松了口气。
华舒雅蹙眉道:“前辈,为何突然来到此地?”
“谷主就在祭坛内部。”
林天禄蓦然抬手一扫,祭坛上的火焰当即熄灭殆尽,显露出中央的黑坛。
细细观察,就能瞧见这黑坛内并非填充燃料,而是纹刻着大量极为古怪的符文印记,盘曲交叠,显得无比玄妙。
茅若雨见状略感讶然,显然没料到这祭坛中竟然还有这等闻所未闻的阵法痕迹。
只是该如何破解——
咔嚓!
林天禄屈指连弹,机关直接被破坏,随手俯身一扒,这扇隐蔽的机关石门顿时被强行打开。
一股淡淡的灰黑雾气从中飘出。
而在石门内显然别有洞天,视线朝内探去,便能看见一片深邃不清的地下洞窟。
“这是——”
“你们二人先在此地等候,这洞窟内或许会有机关陷阱。”
华舒雅并未胡闹跟随,微微颔首:“前辈多加小心。”
“嗯。”
林天禄顺势跳入洞窟内部,一路顺畅坠落。
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刺鼻气味飘散四周,随着离洞窟底部愈发靠近,这股气息更为浓郁,如同某种阴气诅咒,常人若踏足此地怕是早已不省人事。
少顷,他猛地踏实脚下沾染浅水的地面,起身环顾四周。
空旷冷清的巨大洞窟映入眼帘,脚下地面乃至墙壁窟顶都纹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流转森然寒意,道道红光在符文中不断游走,可见其中不少术式仍在运转。
但最为引人注目的——
莫过于钉死在几处墙壁上的漆黑巨锁,连同周围八根盘龙银柱上伸出的锁链,一路延伸至洞窟深处的一座玉台。
而在玉台之上,正有一模糊身影。
林天禄挥手驱散弥漫在四周的雾气,朝着玉台靠近而去。
随着距离拉近,便瞧见一灰发女子坐于其中,发丝如瀑散落。
“这——”
瞧清其打扮后,林天禄不禁面露愕然。
此女如今双腿被漆黑异锁死死捆紧,强拉着至两侧吊起,双臂扯过头顶,令其难以发力挣扎,胸腹间更是缠绕着大量细链,浑身贴满咒文封布,连每一根手指都未曾遗漏。
而在胸口处还有一轮奇异阵纹正在流转,从中飘散出点点星光,汇入至周身锁链,再一路传递至周围的盘龙银柱上,仿佛在不断汲取吸收着她的阴气。
双眼被咒布缠绕绑住,嘴唇被强行撑开,一闪烁着符文的金属口枷正埋入其檀口,无法言语更无法视物,似是将其五感都完全封闭,将封印之法做到了极限,令其看起来颇为凄惨。
此女容貌与大长老当时伪装成的模样几乎完全一致,只是面颊染上一抹苍白,带着我见犹怜般的病态美感,身段也也更显丰腴一些。
林天禄稍稍定神,挥手驱散横拦在玉台上的封印屏障,来到此女面前。
试着抓住其咬住的口枷,将其缓缓拔出。
“咳咳咳...”
灰发女子轻咳了两声。
但稍稍喘息片刻后,她竟悄然露出丝丝浅笑:“不枉我等候许久,如今看来...我算是能从这里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