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华舒雅收拾好客房内的行李,准备继续乘坐马车启程。
但刚来到旅馆门前,她当即瞧见了一抹熟悉倩影。
“...程姑娘?”
程忆诗顾盼回身,优雅行礼:“看来华姑娘在外休息的还不错。”
“为何...”
“她昨夜正巧途径此地,暂时居住一晚。”
林天禄随同从旅店内走出:“不过今日就得分别了。”
“没错。”程忆诗微微颔首:“妾身还得去隔壁的安士县谈两桩生意,就不多做久留。希望华姑娘与林先生此行能玩的尽兴,等半月过后,妾身再邀请两位到府上一聚。”
说到这里,她很快露出端庄笑意,从手腕摘下玉镯,上前将其放入少女掌心。
华舒雅满脸愕然:“程姑娘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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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赠予朋友的礼物。”
程忆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道:“华姑娘保重好身体。”
“多、多谢程姑娘好意。”
看着面前少女面色微红的模样,程忆诗浅笑两声没再多说,很快便转身踏上了马车。
但回眸望向林天禄,她轻轻掩住粉唇,睫毛微颤。
想起后半夜情不自禁所做的羞人之举,眉宇间顿时荡开几分羞涩媚态,慌忙拉上车窗纱帘,乘着马车逐渐远去。
华舒雅远远眺望,不禁感叹道:“程姑娘倒是勤劳刻苦,以女子之身支撑起偌大家业。”
再加登仙坊那日饮酒谈心,她对程忆诗还是颇为敬佩赞赏的。
林天禄笑了笑:“她若知道你如此夸奖,怕是心中欢喜的很。”
华舒雅脸色微红:“当面夸奖总归尴尬了些,况且程姑娘走的也匆忙。”
言至此,她提着行李快步进了车厢,似有些害臊。
而在这时,那程家丫鬟却鬼鬼祟祟地凑近过来,小声道:“姑爷,昨夜小姐她服侍的如何?”
林天禄顿时一愣,旋即失笑道:“你又知道了?”
“奴婢瞧小姐她今日容光焕发、眉目含春,定然是昨夜姑爷...啊!先生恕罪,奴婢又不小心说错了话。”她连忙拍打几下自己的嘴巴,悻悻然地躬身致歉。
“看得出程姑娘平日还挺宠你的。”
林天禄疑惑道:“不过,你不准备跟程姑娘一起离开?”
“小姐她刚才特意吩咐,尽量让奴婢再送几日,多照顾照顾先生。”这娇俏丫鬟执手欠身:“等到了扶阳郡地界,再与先生分道而行。”
“那倒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竭力服侍先生,是奴婢的——”
林天禄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额头:“你还小,安心听程姑娘吩咐去采购物料就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丫鬟怔然片刻,旋即微微鼓起了粉颊。
“明明小姐的侍奉技艺都是奴婢教的...奴婢哪里小了。”
不过她也只是嘟哝两声,很快便乖乖地上了另一辆马车。
距离出发已过近五天左右,顺利离开了西马郡边境,进入扶阳郡地界。
到扶阳郡不久后便与程家一行相互道别,暂时送走了那位总不经意间口花花的小丫鬟,倒是让林天禄暗中松了口气。
年纪轻轻,荤段子不少。
至于剩下的路程,他和华舒雅两人索性一路徒步行走,沿途来到了这座甘昌村。
“卖烧饼咯!两文钱三个!”
“新鲜的包子!”
“看看这刚出炉的瓷碗,物美价廉!”
热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集市街上人头攒动,看起来颇为热闹。
“这甘昌村人还不少。”
林天禄背着行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街上往来人群。
不同于长岭县的环境,这甘昌村显得落魄些许,从这道路设施就能略窥一二,放眼瞧去也看不见多少身穿绸缎的乡绅士子,市井气息更浓郁些。
“毕竟甘昌村是偏远村镇,定然没长岭县那么繁华。”
华舒雅刚买来了两份热腾腾的烧饼,将其中一份递了过来:“前辈,先吃吧。”
“谢了。”
林天禄笑了笑,接过烧饼咬了一口。
感受这饼香脆可口的滋味,不禁微微点头。
确实是这个味。
以前小时候常吃的路边摊风味。
一边吃着午后点心,他带着华舒雅在这集市上随意转悠起来。
距离目的地合安村大约还有两三天左右的路程,在这甘昌村稍作休整,买些纪念品也无妨。
况且,终究得找地方让华舒雅休息一下。
虽然她本人极力拒绝,说自己已到达青灵境界,不眠不休几天完全无妨。
但林天禄自然不可能让这黄花大闺女在外风餐露宿、彻夜不眠,稍微找家旅店休息一晚,耽误不了什么功夫。
“姑娘,瞧你好像不是本地人,要不买串辟邪用的珠子?”
一中年妇女突然从街边窜出,急促道:”这珠子很便宜的,只用三文钱就够。”
“这...”
华舒雅神情微愣,没想到这甘昌村之人做生意会那么热切。
只是瞧了瞧这妇人手中的木珠子,做工确实还不错。
她正想开口,但一旁的林天禄很快笑着接过木珠串:“这位夫人,明明有这般好手艺,为何会上街来卖这辟邪珠子?
在我的家乡,这此类妖邪之物好像都是些当不得真的传闻而已,没多少人会将这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但这妇人却眉头一皱,瞧了瞧四周,这才低声道:“不瞒先生说,咱这村子稍微有点古怪。”
林天禄眉头微挑:“何处古怪?”
“两位可别随便传出去,此地对这些事最为忌讳。”中年妇人脸上的表情略显沉重:“听说有好几户人家稀里糊涂地惨死家中,死的不明不白。尤其是近些时日,奴家还听说有几位从其他镇县赶来的捕快和武林人士一起帮忙查案...
可最后,他们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又有人命凶案?
林天禄略感讶然。
但心中很快就平静下来。
这确实没什么好惊奇的,毕竟村镇人口少说上万,每段时间出现几件命案自是正常。不过这些人的死亡...听起来确实有些离奇。
“难道此地官府没说什么?”
“不知道官府做了何决定,对外就说有恶虎流窜,如今已被强行打跑。”中年妇人摇了摇头:“但如此敷衍的回答,乡亲们自然都知道是假话。更何况那些武林人士来的络绎不绝,显然此事未曾解决。
至于奴家...因家中要养育三个孩子,便照着祖传手艺,做了些保平安的珠子上街贩卖。”
一旁的华舒雅闻言很快掏出了几十文钱,小心放入她手中:“夫人,这珠子我们买了。以后若碰见危险,记得躲远一些。”
妇人顿时面色大变:“这、这钱太多了,奴家也收不得!”
“无妨,这位姑娘一番好意,夫人收下就好。”林天禄从旁温和道:“多余的钱就拿去给孩子们买些肉食解解馋。”
中年妇人面露感激之色,连连躬身道谢。
直至目送这妇人欢欣雀跃离去的背影,华舒雅紧了紧手中长剑,神色略显肃然。
“前辈,此地当真也有鬼魂盘踞?”
“有几分可能。”
林天禄轻笑一声:“还是先找家旅店休息一晚吧,正巧打听消息。”
临近夜晚。
林天禄独自坐在一栋酒楼之中,随意吃着热腾小菜。
此地,正是这甘昌村夜间最为繁华的地段,而这酒楼更是名声不俗,生意兴隆。
至于华舒雅如今为何不在,自然有些原因。
因为——
一座青楼,正巧建在了这栋酒楼的正对面。
琴乐之声不断从阁楼内传出,还有那丝丝缕缕的胭脂暗香随风飘散,颇为撩人诱惑。
当然,这青楼并非如现代人所想的那般,时不时就会传出什么靡靡之音,更是鲜少会去做那些淫乱之事。这青楼中的女子大多颇具文采学识,皆是通晓些琴棋书画,可以说是不少文人墨客时常会光顾的地方。
也就是俗称的卖艺不卖身。
不过...
青楼终究还是青楼,若当真男女之间看对了眼,自然是顺水推舟。
林天禄虽然对这些事没什么忌讳,但华舒雅这清白少女终究不好来此地附近瞎转悠,免得不小心玷污了女子名声,平白多出尴尬,索性让她暂时留在旅馆内等候。
“这青楼,也确实很有商业头脑。”
林天禄抿了口清酒,暗暗失笑。
专门将青楼开在酒楼的正对门,这不是明摆着诱惑酒客们登门光顾?
如今瞧瞧四周这些酒客脸上的表情就能知道,哪怕装的再怎么若无其事,但不少人的眼神皆偷偷摸摸地往青楼阁坊里面瞄去,似希望能瞧见一两位曼妙女子。
都是老色批了。
“先生好眼光!”
一旁正巧路过的年轻小厮顿时露出笑容:“咱们这平喜楼啊,跟对面的泉涌坊正巧有些合作,双方算是互利共赢,一起做这大生意!”
林天禄轻笑道:“确实有些生意门道。不过,在下倒有些事想要问问。”
“诶!先生请问,这甘昌村大大小小的事,我知无不言!”
“最近这段时日,甘昌村内是否有出现些渗人怪事?”
“......”
小厮脸上的笑容蓦然僵住,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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