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修修补补,终于在清晨将围墙重新砌好。
莫宏洗完手上的泥沙,这才来到庭前向林天禄拱手道:“林先生,墙壁已经修好。就是那华家丫头...”
他满脸谨慎紧张地探头扫了几眼:“怎不见踪影?”
被华舒雅用冰冷冷的眼神盯了一整晚,哪怕是剑道宗师也背脊发凉、心有余悸。
心中只觉得昨晚听见的街坊传闻着实不假...那丫头当真如九幽夜叉般,令人敬畏。
“我特意让华姑娘回去休息了,老先生不必如此担惊受怕。”
林天禄笑了笑。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不知老先生是否有何武学秘籍,能借在下略作观摩一二?”
“秘籍?”莫宏讶然道:“林先生如此大才,为何还需武林中的武学秘籍?”
“在下哪来什么大才,不过是外人胡传。”
林天禄讪笑两声:“况且在下对那飞檐走壁的武学颇感兴趣,闲暇之余,希望能修习一番。若能学上一招半式,我这以后出门也好有个防身之术,免得被山间盗贼给抢了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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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宏听得面色古怪。
这世上,哪来的贼人有本事从您身上抢东西?
但转念一想,先生需要观摩那些武学秘籍,莫不是想汲百家之长,创无上武学?
他急忙从怀中摸索出一本古旧书册,神情郑重地递给了林天禄:
“先生,此‘游龙幻身步’乃是老夫云游时偶然获得。其步伐精妙、暗含至理,修炼至高深怕是能短暂踏空而行,甚是厉害。老夫修了五载,如今已至四重境,唯那最后一重境尚不得要领。
但以林先生境界,想必这幻身五重境必能重现于世、绽放光彩。”
林天禄闻言双眼微亮,极为小心地接过秘籍。
“多谢老先生了,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
“哪里,能与林先生结交,已是老夫之幸。”
莫宏面带笑容地后退几步,作揖道:“那高墙已修砌完毕,老夫便不再多留。林先生后会有期,老夫去也!”
一声仰天长啸,老者身影一晃,带着豪放如龙般的雄壮气魄——
小心翼翼地慢跑去拉开宅院大门,走出门外。
然后,回身朝院内拱了拱手,和煦一笑,再顺手将大门轻轻关好。
“......”
林天禄见状嘴角一抽。
这老先生,怕是要成半个谐星。
“前辈,那莫宏剑客已经离去?”
华舒雅从内院中探身走出,瞧了瞧大门方向。
林天禄点点头:“那老先生在武学境界上有所顿悟,应该要找一清净之地好好修炼一番。自然不会多做停留。”
华舒雅粉唇微抿,轻哼一声:“此人大早上的乱吼乱叫,又得惊扰隔壁邻居。”
林天禄表情一僵。
是啊——
刚才那一嗓子虽然豪气冲天,但也着实吵闹。
现在粗算时辰,怕是六七点钟左右。只希望隔壁几户邻居不要上门怪罪。
华舒雅走上前来,轻眨美眸。
“那莫宏剑客还留了何物给前辈?”
林天禄收回胡思乱想,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秘籍:“那老先生给我留下了本身法秘籍。”
“秘籍?”
华舒雅眉头微皱。
那老头,怎得留下如此寒酸回礼。
不过见林天禄眉宇间惬意欢喜,她倒没有再开口抱怨。
“那前辈就先在此等候,我去集市上买两份早点。”
“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
华舒雅俏脸微红地轻咳一声,悄然离去。
家中四下无人,林天禄索性入座开始翻弄起手中秘籍。
只是才看了几眼,他不禁轻咦一声。
想象中精妙深奥的口诀心法,并不存在。
翻动神功秘籍会出现的七彩特效,也压根没有。
恰恰相反,倒是各种详细小人画在纸上,看起来像是小人书似的。
嗯,还特意分成了上下两部分...男版和女版。
“这画工还挺不错,至少有个人形。”
林天禄看的饶有兴致,照着书上图形姿势摆了两下身体。
但很快的,他脸上露出极为古怪的神色。
“这,怎么像是在跳街舞一样。”
他试着模仿着图解上的人形,脚下接连交叉踩踏,顺势原地转身。
就差手里再摆个pose。
“......”
林天禄又翻动秘籍看了好一阵子,最终将书册一把合上。
好吧,不是街舞。
是老年迪斯科。
“确实像是那老先生会拿出来的武学,很符合他的年龄段。”
林天禄不禁叹了口气。
当然,并不是说这秘籍是糊弄人的假货。
这看起来像是老年迪斯科一样的诡异步伐,是得辅以深厚内力一并运行的玄妙身法。若没了内力相辅相成,自然就成了光有动作的花架子,看起来既别扭又滑稽。
书里自有配套的内力流转之法。但前提是,得有内力才行。
林天禄挠挠头,疑惑着自己体内盘踞的灵气能否代替一用。
“啊,差点忘了我这一身灵气也调动不起来。”
他摇头失笑,索性踱步到庭院中随意来回走动。
虽然没内力修身法境界,但平日偶尔将这身法当作晨练热身,倒也无妨。
修仙修道,果然还是得养生为上。
再搭配点拉伸扩胸运动,就当是每天早起的广播体操了。
叩叩叩——
但在这时,大门被人蓦然敲响。
“又有人拜访?”
林天禄眉头微挑,收起秘籍,快步上前将大门拉开。
“是谁...茅夫人?”
正是茅若雨站在宅院之外。
此时她着一袭淡雅襦裙、长衫轻纱裹身,略施粉黛的娇艳面庞带着几分柔媚之意。
双方视线交汇,她连忙低眉欠身,盈盈行礼道:“林先生日安。”
“夫人今日看起来气色好转不少。”林天禄露出温和笑容:“不知夫人上门有何事相说?”
茅若雨欲言又止,一副纠结神色。
林天禄轻声安抚道:“夫人不必着急,慢慢细想。”
“其实奴家...”茅若雨心头扑通直跳,呼吸急促,额头更是隐隐见汗。沉默半晌,她仿佛豁出去般猛地大声道:“奴家想伴于林先生身旁!”
嗯?!
林天禄顿时一呆:“夫人,您刚才...”
但茅若雨此时的反应却更为意外。
她连忙捂住红唇,一副震惊惶恐的表情,又急忙解释道:“不、不是,奴家刚才只是想说...林先生在长岭县内无亲无故的,实在有诸多不便。
况且昨日先生又这般照顾奴家。奴家就想着...平日里尽可能为先生准备些餐点,免得饿了肚子。”
说到这里,她已然是结结巴巴,脸上不知是害羞还是急切般满是娇艳红晕。
林天禄这才松了口气,讪笑道:“夫人好意在下心领。不过一日三餐在下还是能妥善准备的。倒是不必夫人多劳。”
“但林先生平日还得多读诗书吧?”茅若雨轻声道:“奴家顺道多做些饭菜,其实不打紧的。先生若真介意,就...付奴家些工钱即可。”
林天禄微微一愣,很快心下恍然。
差点忘了。
眼前这妇人孤儿寡母,虽有宅院,家中却狼藉一片无人收拾,想必也没多少收入来源。
而要想抚养孩子顺利长大,怕是一笔不小开支。能多一份额外收入,对家庭负担也能更小一些。
想到这里,林天禄很快拱手道:“那恭敬不如从命,夫人如此好心,在下也不多做推辞。”
“多谢先生抬爱。”茅若雨素手轻拢秀发,眼神闪躲:“那奴家明日开始,便来先生府上帮厨。”
匆匆说完,她立即提裙快步离去,身形似有些慌忙。
“夫——”
林天禄伸手欲言,但转念一想没再开口挽留。
工钱的问题,索性多给一些吧。独身妇女养育孩子,在古代也着实不易。
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
家中有如此曼妙身材的美妇下厨打点,确实养眼。
这钱,挺值。
“没想到,我还是馋人身子啊。”
林天禄哂笑两声,将大门重新关上。
心中也有几分庆幸,好在体内灵气没把自己变成无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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