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的心猛地一跳。
然后她立刻抬眼看向门口。已经看习惯了的宿舍门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有点阴森。
因为宿舍没人,她一个人是锁着门的,现在楚殷无比庆幸这个随手的动作。
但是……怎么又来了?搞事情的又来了?
上次把你爹追到野林子里,这次居然都跑到宿舍门口了?
真的是欠抡啊。
大概是因为楚殷太久没回消息,陆缜那边又连发了几条消息,最后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喂?”楚殷接了,下意识放低音量。
门又被敲响了——“咚咚咚”,比刚才重了些,还伴随着推门的声响。
陆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有一点急切:“你在宿舍里?”
楚殷:“在啊。”
“不要开门,”陆缜说,“很快解决。”
楚殷:“哦……”
她自己也可以解决。
陆缜不知道在哪里,轻微的呼吸声变成电流音,传递过来,“害怕吗。”
楚殷看了看门口。
宿舍门第三次被敲响,变得更加用力,推门的动作也更大。
害怕倒是不害怕,但这场景确实有点诡异。
楚殷还没回答,敲门声忽然戛然而止。接下来,门外传来拳头撞击的闷声,有人撞在了楼道墙壁上,最后是重物被拖走的声音渐渐远去。
“……现在是有一点恐怖了。”她说。
陆缜轻轻笑了一声:“别怕。”
楚殷哼了一声:“我不怕啊。”
电话那边,陆缜站在病房外,一边的律师正在准备内部文件。楼道里站满了黑衣保镖,全都是他的人。
陆缜这一段时间忙着见各方探视的人,陆老爷子如果真的倒了,外边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各色表情,窥视着这位法律意义上的陆家继承人,默默衡量。
这一切他都经历过一遍,内心毫无波动,做得滴水不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很清楚,陆麟渊背后的所有动作他都能预知。唯一的变数是电话里的这个人。
但她依然是满不在乎的口吻,告诉别人不害怕也不在意。
陆缜的心忽然就软了:“……好。”
楚殷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问
:“陆缜,你怎么知道有人来找我。”
陆缜沉默了两秒,才道:“我的人在外边。”
在楚殷的意料之中。
接连几次的事件、还有陆缜的保护姿态,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能置身事外,最终还是会卷入其中……像是某种绕不开的宿命。
她心里渐渐有一些猜测,但又没有什么证据。
毕竟她真的想不明白,抓住她有什么好处?她又没钱,别人也不知道她有金手指,总不能是抓她去做题吧。
楚殷犹豫了几秒,最终含糊地说:“陆缜,你知道你小叔……和表面看起来不一样吧?”
他防的人,也只能是陆麟渊吧。
陆缜抬起眼,看到走廊尽头正走过来的陆麟渊,唇角轻扬,问她:“怎么不一样?”
楚殷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大少爷难道还是一张养尊处优的白纸。
她只好道:“就是、哎——反正你小心点就对了。”
……其他的,就看男主的造化了,豪门恩怨深似海,能不牵连的话她还是不想过多牵连其中。
“好。”陆缜唇角带了笑意,挂了电话。
陆麟渊已经走到了icu外,隔着玻璃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陆老爷子,表情很沉痛:“爸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危……”
陆缜不动声色。
他的人看守着整层,陆麟渊的人站在他身后,沉默无声地对峙,像某种征兆。
陆缜掀起眼皮,看向陆麟渊:“小叔,我们来聊聊股权问题吧。”
陆麟渊:“阿缜,着什么急,爸他现在还……”
陆缜笑了:“是爷爷的意思。”
陆麟渊眉梢一挑,然后也慢慢笑起来:“是吗?好啊。”
……
陆麟渊从医院大楼走出来,坐进在外等候的车里。
他点了根烟,问旁边的手下:“人呢?”
“被、被人截了。”
陆麟渊一抬手,直接把他的脑袋重重磕在了驾驶座后背上,“咣”的一声。椅背上的金属片瞬间把人划破,血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废物,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陆麟渊面无表情地说。
他从来不觉得从女人入手有什么下三滥的,商人能采取行之有效的方法才是对的。
实话实说,陆缜让他非常惊讶。曾经以为完全握在手
心里的小侄子,现在竟然对他油盐不进。
陆麟渊迟迟抓不住他的把柄,逐渐开始变得被动。他看着陆缜的脸,居然回想起了被大哥压在头上的记忆,一种扭曲的折磨欲再次涌上心头。
他迫不及待地想把真相告诉侄子,看他震惊痛苦的脸色。陆麟渊吸了一大口烟,压住心底的破坏欲。
“联系宋延川。”他道。
……
宋延川也知道最近陆家夺权已经从快要从暗地摆到台面上,陆麟渊找他,是来点他出力了。
“……以上这些是我能给你的好处,小宋,怎么样?”陆麟渊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看着他。
宋延川也点了根烟。
什么怎么样?他开出的筹码甚至比宋延川的最高预期还要高,很难不心动。
“条件呢?”
陆麟渊笑了笑:“你弟弟和楚殷那孩子是一个班的吧,同学们平时是不是会出来玩。”
宋延川的眉心一跳,老变态这是打的什么算盘?真从小姑娘下手?
他皱眉:“她能有什么用。”
“用处很大,”陆麟渊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已经成功过一次,不介意成功第二次。”
成功过一次?虽然知道陆麟渊这人贼心烂肺,但宋延川依然被这里边包含的巨大信息量震慑了一瞬。
他心底不由地动摇:陆缜那小孩,真的能干过眼前这老变态吗?虽然陆缜非常稳,稳得仿佛有预知能力一样,但老天毕竟不会一直垂青他吧。
……陆麟渊是坏了那玩意儿,但他脑子没伤啊。
而且现在看着,好像更变态了。
当天宋延川回家,神色有些凝重。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完全以宋家的利益为重,如果最终他的判断让他倒向陆麟渊,那和陆缜之间的合作也就即刻破裂,他不会有什么负罪感。
他身后背着整个宋家,每一个决策都至关重要,他现在在做最终抉择——究竟把赌注押在谁身上?
宋兆霖听见声音,蹦着出来接驾:“哥你回来啦??”
宋延川“嗯”了一声,看了一眼他:“干什么呢?”
宋兆霖抓抓头毛:“做饭呢。”
宋延川一挑眉:“阿姨呢?”
“害,我这不是看你每天辛苦,想亲自下个厨……”
宋延川:“然
后毒死我?”
宋兆霖心碎了:“你为什么这么说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宋兆霖放下包,还是撸起袖子去了厨房,“我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一盘黑色的番茄炒蛋,一盘黑色的可乐鸡翅,还有一盘黑色的看不出是什么的菜。
宋延川:“……你他妈就是想毒死我。”
宋兆霖下油起锅,拿着铲子很有自信地说:“哥,相信我,我可以!”
几秒之后。
油点子蹿起来,蹦到了宋兆霖的手上,他下意识转身就躲。
然后油点子又蹦到了他的腚上,宋兆霖“嗷”的一声,捂着腚跑开两米。
宋延川面无表情地接过油锅:“想让我省点心,就滚出厨房。”
宋兆霖滚了。
宋延川炒好了菜,然后看了一眼宋兆霖上蹿下跳的背影,忽然笑了。
他忘了件事。
这个岁数的傻小子,就该是宋兆霖这个德行。心思深沉成陆缜那个模样的,也可以当个变态看了。
小**就一直没心没肺吧,做哥哥的,更不该让他为难。
……
陆氏董事会议。
董事长人在ICU,会议由董事秘书主持,气氛有些凝重。
股权分割,董事会决议投票,增补董事……两方势力胶着了这么久,最终在股权比例上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陆缜那方比陆麟渊多1%。而一旦陆老爷子的股权转让给他,陆缜就可以作为实际掌权人实现对集团的控股。陆麟渊出于劣势。
楚殷在剧本上偶尔能看到这些权利争夺,陆缜似乎进行得挺顺利,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陆麟渊并没有能从他手里夺走陆家的样子。
上次敲门事件之后,楚殷也没有再碰到奇怪的事。今后的剧情仿佛就要往霸道总裁陆缜的巅峰之路发展,然后逐渐安稳下来。
她渐渐放下心。
——直到又是一个周末。
楚殷忽然解锁出了一页空白剧本。
发光的书页摊开了,上边却并没有字。
楚殷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隐约觉得不太对劲,戳系统:“怎么回事?”
学习姬发出提示音:「滴,触及核心剧情!滴滴滴——」
楚殷一愣:“核心剧情?”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宿舍的门忽然再一次被人敲响。
“咚
咚咚。”
楚殷的心口一跳,意识到在自己没有关注剧本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大事,而这页空白剧本上也正在进行着她不知道的重要剧情!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这次陆缜并没有发消息来。
楚殷有种莫名的心慌,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敲系统:“核心剧情要怎么看?”
学习姬:「需要消耗宿主账户内所持有的最大限额权限解锁,解锁后如果不使用权限,权限不退还。」
楚殷还没说什么,宿舍门再一次敲响了,很轻的两声。
她猛地看过去,心想她难道要用自己的大权限来干掉门外这个人吗,那也太亏了——
但就在这时,宿舍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楚殷,开门。”
——是陆缜的声音。
楚殷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慢慢走到宿舍门边,出声问:“陆缜?”
“嗯。”陆缜说,“是我。”
楚殷:“你来干什么?”
陆缜:“……接你走。”
楚殷的眼睫一颤,一股更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眼前这一切,都很像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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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住大学宿舍,在学校里莫名其妙被一伙人追。那伙人追着追着就不见了,可她还是没能逃走——她被陆缜带走了。
之所以是核心剧情,难道就是因为……在时间线提前之后,剧情走到了这一天?
楚殷的手指颤了一下:“为什么?”
一门之隔,陆缜垂眼:“对不起……等会儿还会有人过来,我是想……”
……把你放到安全的地方。
但他没能说完,禁制就再次压了下来,大脑神经再次被生拉硬拽,痛得他脸色一白。
等陆缜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门拉开了一条缝。
的确只有陆缜一个人站在门外。
他看上去不太好,衣服微乱,脸色苍白带汗,只有一双瞳孔很黑。
远处的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人数很多。
陆缜眉心一蹙,拉住楚殷的手腕,“来不及了。”
陆麟渊手底下养的人都涉黑,在这方面他的确不能硬碰硬。
楼梯间的脚步声杂乱,伴随着宿管阿姨惊慌的叫喊。一片混乱之中,陆缜的掌心滚烫坚定,拉着她,躲开人群,一路跑出宿舍楼,上了等候在
楼下的车。
他把外套脱了,披在楚殷身上。小姑娘抱着胳膊,冷静地问他:“去哪儿?”
情形和上辈子不同。
虽然楚殷还没解锁剧本,但经过了前边两次的事情,她已经本能地判断,另一伙人要比陆缜危险。
急速飞驰的车子里,陆缜看了看夜色,然后摸摸她的头:“很快就知道了。”
车子在近郊的一座小区外停下,陆缜拉着楚殷,悄无声息地走进一栋居民楼。
陆缜带着她走上了六楼,这是从前那种“老破小”,楼道昏暗,还贴着小广告。很难把这种地方和陆缜联系起来。陆缜用钥匙开了房门,牵着她走进去。
“等一晚。”
这一晚过去,一切都有定数。
“门外和楼下都有我的人,别害怕。”
天花板上的灯也老旧泛黄,投下来的灯光昏昏沉沉,照在陆缜脸上。楚殷发现,他的神色堪称温和。
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
……答案或许就在那一页空白的剧情里。
陆缜最后看了一眼她。
他无法解释,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痛失一切的少年,穷途末路之下,只能义无反顾地带走她,关着她,走到哪里都带着她。
可这一次,他有能力在长夜开始之前把她安置好,再独自去解决所有问题。
“我走了。”陆缜其实只挤得出这一点时间。
他转身走向房门,楚殷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叫道:“陆缜——”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最终看着他硬挺的侧脸,却咽了回去。
“好吧,我等你……一晚,”楚殷抱着胳膊,“别鸽我。”
她已经彻底意识到,上辈子有诸多隐情。
所以回来之后,把所有事,都聊干净。做错的,去忏悔。被误解的,去辩白。然后我们才能……放下一切,从过去里走出来,走向前路。
陆缜忽然就生出了无穷的勇气。
前路是长夜,而夜的尽头,有神明提着灯。
他笑起来:“好。”
……
在陆缜走后,楚殷敲了系统。
空白页再次摊开在眼前。
单段权限她这么久才只获得了一次,自然是非常宝贵。楚殷从比赛过去这么久都没舍得用。
但如果,这一页里真的有答案呢?
那些上辈子她
不知道的事,能在这里找到答案……能给她一辈子的爱恨一个回答吗?
学习姬:「是否解锁空白页核心剧情?」
许久后,楚殷点点头:“解。”
话音一落,空白页上,一行一行出现字迹。楚殷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瞳孔缩了起来。
夺权比她想象得更难。但更可怕的是……
【……陆麟渊用火力压制了陆缜,在纯粹的黑面前,白纸一样的少年毫无还手之力。陆麟渊在他耳边轻笑着,把自己做过的一切都告诉了陆缜,一刀刀亲手摧毁他的精神。……】
信息量过大。
楚殷的手指轻轻捏紧,然后深吸一口气,往下继续看。
这一次,她差点把手指捏断。
【他打算对楚殷故技重施。折磨她,囚禁她,对她洗脑,把她变成自己下一个趁手的遥控器,用来制约陆缜。就像他对苏毓敏做的那样。……】
楚殷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上辈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心里没有释然,只觉得荒唐。
陆麟渊就这??就这???你他妈还能有点高级的办法吗?除了从女人下手这老变态还会什么?
可楚殷也明白,这些事情,陆麟渊完全做的出来。
……这个垃圾的世界,垃圾的反派,垃圾的矛盾冲突。
可陆缜依然被这种低劣不堪的手段威胁到了。
虽然她和陆缜之间尽管依然有很多谜团,狗男人的狗在她这里也还没完全解释清楚,但楚殷现在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世界赋予她“修改权”,就是要她匡正这些不平。
暗鲨狗男人并不算什么,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改变人生。
「是否使用【改单段】权限?(温馨提示,由于改后剧情变化巨大,所以系统无法预判随机发生的事件。)」学习姬提问。
楚殷:“用啊。”
怎么能不用?陆麟渊这个狗比,有你爹在,还能让你快活?
想都不要想。
楚殷划掉了长长的一整段,有一种极其酸爽的感觉——她知道,这些上辈子折磨他们的剧情,不会再发生了。
她抓住光笔,一字一句,写下新的一段剧情:
【陆麟渊失败了。他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想做的事全都不
成功。他无法得到自己追求的一切,并且后半生都会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在监狱里度过一生。】
楚殷扔了笔,呵呵两声。
进了监狱我也可以为您谱写新的故事,写成连续剧都可以。
……
城外的巷子里,人影交叠,场面十分混乱。
几声枪响过后,局面暂时被控制住。
最后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没人知道。但从一开始两边就都带着人,谈判一旦不乐观,立刻就开始了厮杀。
时至今日,双方彻底撕破脸面。
陆麟渊的人更狠,比陆缜的专业保镖更不要命,所以他们抢过了主动权。
陆缜被人压在路灯底下,神情淡漠地看着陆麟渊一点一点走过来。
这个场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他的心境。
接下来,陆麟渊会温柔地笑着,告诉他一切,摧毁他的精神。而从那一刻起,世界规则忽然清晰,“人设”在脑海中成形,开始与他的自主意识相碰撞。
但现在,陆缜心中风平浪静,只想静静地等他开口。
然后告诉陆麟渊,我都知道了。
……不过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阿缜,你不知道吧,其实……”陆麟渊笑着,却没能说出话来。
“我……那些……都是我……”陆麟渊的表情变了。
陆缜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出来。
“小叔,你想说什么?”
“说……爷爷病重是因为你买通了家庭医生和看护?”
“说你其实和我母亲有染十几年,她的精神疾病是你一手创造的艺术品?”
“说我父亲的车祸也是你唆使我母亲促成的?……还是说你现在正准备用同样的方式折磨下一个人?”
家破人亡,字字带血,全都出自眼前这个最亲的人。
上辈子的那个陆缜,猝然得知一切,精神几近崩断。然后他仓皇逃走,像穷途末路的野兽,抓住了他最后能守护的人,搂死在怀里。
……可这一辈子的陆缜,语气轻描淡写。因为再激烈的震惊绝望,隔着一辈子,也都淡了。
陆麟渊眼中的震惊,倒是很像上辈子的他。
陆缜笑了笑,后边的才是重点。
“但很遗憾——爷爷没病,身体很好。母亲已经转院,在接受心
理治疗。以及……我的人,你也碰不到。”
“小叔,这世界上有更适合你的地方,去那里吧。”
说完,不远处警笛骤响,划破整个夜空。
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他一步步在推动。所谓陆家的夺权大战,不过是把他推下台的途径。
既然他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再给陆麟渊可趁之机。
更大批的人从暗处涌出,从四周包围而来,陆麟渊那边的人艰难抵抗,最终很快缴械。
陆麟渊的脸色变得有些扭曲,忽然,对着陆缜举起了枪。
“阿缜,你就这么稳操胜券吗?你难道就确定自己能保住那个小丫头?”
陆缜:“宋延川提供给我的材料,我会好好用的。”
陆麟渊陡然意识到,宋延川那个杂种竟然也投靠了陆缜。
对于他这种人而言,失败感才是最大的折磨。
陆麟渊的脸色扭曲几秒,然后瞄准了陆缜的心脏,扣动扳机——
“阿缜,那陪我一起死啊!”
没有看清陆缜是什么时候举的枪,但“砰!砰!”两声让人心惊肉跳的响声过后,陆麟渊的双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血流如注。
“忘了说,”陆缜收了枪,看着陆麟渊被他的人扑倒在地,低声道,“上辈子……我都是拿您的人形牌当靶子。”
警车开了过来,红蓝交替的灯光闪烁。
上次破工厂的事之所以能压下去,是因为还没到时候。陆麟渊身上根本不禁查,性虐未成年,违法营业,走.私,甚至毒.品交易,随便拎出来就能坐上好几年。
一切都结束了……
陆缜随手把刚捡到的枪扔在地上。
有种轻飘的不实感。
大概是神在庇护他,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可以回去找她了……
陆缜的指尖轻轻蜷缩,在这样混乱的夜晚,心底生出尘封已久的雀跃和渴望。
她会知道这一切吗,她会明白吗。
他们还能……
可就在这时,戴着手铐坐进警车的陆麟渊,忽然开始哈哈大笑。
他笑得太剧烈,以至于弓着身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阿缜真是好手段,我自愧不如,但是……”
“你想护着的人,现在可能已经烧成干儿了~哈哈哈哈哈……”
陆缜瞳孔骤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