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跟红菊从头逛到尾两只手上提了不少东西,等到要回去了才发现陆亚棠已经消失好一会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红菊想起陆亚棠离开前的那些话,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她没跟香香提,只说,“亚棠说她认识路,如果我们走的时候没见到她,就让我们先回去。”
眼看晚霞印了半边天,香香知道再不回天就黑了,两个女孩走夜路不安全,所以尽管担心,还是跟红菊一块往家赶,到家时天刚好擦黑,两人在自家门口跟家人喊了声就去找陆亚棠,看她回来了没有。
王金好在家门口收簸箕,里面晒着焯好的萝卜干,晒干后撒上盐用罐子焖上,等入味了就能当小菜吃。
她抬眼看到两个小闺女,又往后看,没见到自家姑娘,笑着问,“香香,亚棠呢,没跟你一块回?”
香香跟红菊对了一眼,知道亚棠还没到家,都挺担心的。
“三伯娘,亚棠到集上跟我们分开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在路口没等到她。”
王金好当即面色就沉了,赶紧把簸箕放下,喊儿子去找人。
陆元海放下劈了一半的柴就要走,一直沉默的红菊说话了。
“好姨,今天亚棠留了几句话我觉得挺怪的,说什么东西在枕头底下,如果你问就告诉你一声。”
这话确实怪,谁听了都摸不着头脑。
王金好皱着眉往闺女房间走去,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房间还带着淡淡的馨香,是闺女常用的肥皂的味道。
王金好直往床铺走去,拉开枕头,下面果然压着一封信,牛皮纸的信封上写着“父母大人亲启”几个字,王金好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看信就已经双腿发软,跌坐在了床沿上。
这天对陆家而言绝对是晴天霹雳,比穆万峰拒婚还严重百倍。
拒婚大不了不结,起码闺女还在,现在连闺女都没了。
一家人不顾天黑赶紧出去找人,可陆亚棠是从镇上走的,从家到镇上还有个把小时的路,等他们赶到已经空荡荡的集上,来回走了几遍,哪里还看的见一个人影?
王金好哭的站不住靠在路边的树干上,陆槐根长吁短叹的抽起了旱烟。
陆元海怒其不争的捶在石板上,又是担心又是气愤的说,“穆万峰那小子有什么好,这婚不结也罢,妹妹脑子昏了去找他。”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现在最紧要的事看能不能把人找回来。
王金好哭过后好歹恢复了理智,平时在家她就是做主的那个,关键时刻尤其不能垮。
“元海,你年轻,脚程快,拿上钱连夜往城里去,到所有下脚店、小旅馆走一遍,说不准还能追上亚棠。”
她心里知道一点,那就是如果城里也找不到,就真的找不到了。
陆元海也担心妹妹,虽然天已经黑透,但他还是听从了母亲的安排,拿着火把独自上路。
这时候的陆亚棠确实在城里,她本来是要走过去,但运气好,半路休息的时候遇到了一对赶牛车的夫妻,从老家探亲回家,带了个三岁大的小姑娘,见陆亚棠一个人,好心带她一程,路上被陆亚棠千里寻夫的故事感动,连住的地方都顺道帮着解决了。
夫妻两住在城北,严格说起来算郊区,除了种地外男主人平时还帮着运货挣钱,家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外,还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到家时已经做好了晚饭。
米汤加玉米面饼,一碗咸菜、一盆水煮白菜、一碟炒鸡蛋,看的出日子并不富裕,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老婆婆准备的饭不大够,媳妇又用从亲戚家带回的南瓜做了道菜。
“妹子,粗茶淡饭的你别嫌弃。”
陆亚棠自然不会,碰上心地这么好的人,感激还来不及呢。
“嫂子哪里话,这一路多亏了你们,否则我非得走到半夜不可。”
叫大萍的媳妇给她盛了碗米汤,又拿了张玉米饼子,笑道,“出门在外就得相互帮衬,不过现在这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得随时注意安全才行。”
大萍其实想劝陆亚棠别去找人了,什么男人也不比自己的命重要啊,但她只是个陌生人,交浅不言深,许多话实在不方便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哪用得着别人指手画脚呢。
陆元海脚程比陆亚棠快的多,但他全靠步行又是晚上,顺着官道有到城里已经是半夜十分。
他不大来城里,对住宿的地方没什么印象,幸好这些店为了方便住客寻找门外都会亮盏灯或挂个灯笼,他用三小时走遍城里每家旅馆和下脚店都没问着妹妹的消息,天亮时分早餐店开门了,他实在是又累又困又饿,顾不上省钱,花三分钱买了两个黄面饼吃,老板还赠了碗热水给他。
“大兄弟,你这一脸忧色的是有什么难事了?”
老板是个热心的,这会没什么客人,闲着也是闲着,就跟陆元海攀谈起来。
陆元海本来就是来找人的,老板主动问他也没什么可隐瞒,说不定能提供什么消息呢,就把事情简略的说了。
“呦,你这妹子不简单呐,赶一个人出远门呢?”
这可不是有亲戚或上街买瓶醋那么简单,千山万水的,但凡胆子小些的都不敢想。
“我昨晚九点收摊,还真没瞧见单身的小姑娘,恐怕没从我这经过。”
陆元海说不失望是假的,但他也没真的以为随口一问就能问出什么来。
城北,陆亚棠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跟着起床了,帮大萍做了早饭,吃了大萍特意给她做的疙瘩汤后感激的告辞,离开时大萍还硬塞了两个煮好的鸡蛋给她。
陆亚棠推辞着不肯要,知道鸡蛋在普通人家是好东西,昨晚一小碟炒鸡蛋大人们都不肯动筷,是专给孩子吃的,她可不好意思抢孩子的口粮。
“你收着吧,两颗蛋嫂子还给的起,路上注意安全,早日跟丈夫团聚。”
陆亚棠点头,趁着一家几口不注意,手伸进口袋的时候用积分兑了六颗水果糖,拿出来放进大萍手里。
“嫂子,这是我从家里带的,留给大丫吃,感激的话我不多说,等哪天回来我一定还来看你们。”
只是萍水相逢却给了她极大的温暖,虽然不知道这家人的结局如何,会不会安然度过残酷的战争年代,但她会一直放在心里,如果日后有幸重逢,再好好感谢一番吧。
陆亚棠顺着大哥的指路往城东的火车站去,她可不会傻到靠两条腿走到湖北。
离她不远的一条街上,陆元海正不停向人打听着妹妹的下落,他压根没想到去火车站找人这件事,对连城里都没怎么来过的乡下青年来说,火车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物,因而错过了最后一次带妹妹回家的机会。
陆亚棠知道她的离开会让陆家翻了天,可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完成任务是她的使命,就算当面跟父母说,说一千道一万他们都不会同意,只能不告而别。
到火车站后,她用一块二毛钱买了张去武汉的火车票,不过穆万峰不在武汉而在宜昌,可这里没有直达宜昌的票,只能到武汉后再转车。
三十年代的火车没什么速度可言,整整开了三天两夜才到目的地,路上有人见她独身一人起了歹心,她去厕所的时候尾随着想动手,陆亚棠一个转身,直接掏出军刀抵住对方的脖子,尖锐的刀口划破皮肤渗出血来,另一只手握的则是黑统□□。
她向对方灿然一笑,既单纯又美好,亮晶晶的眼里甚至闪动着娇美和天真,对方却惊吓的双腿直抖,哆哆嗦嗦的求饶道,“壮士饶命,我就是路过,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刀枪无眼别伤了无辜。”
陆亚棠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
她敢一个人出来自然有自保的能力,这些武器都是从系统里花大代价兑换的,除此外什么蒙汗药、辣椒水、手铐应有尽有,她还学过武术,熟知人体结构,警觉性也高,想伤害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是什么货色自己清楚,只能怪你眼睛不好,挑了个烫手的山芋。”
自古有千日做贼而没有千日防贼,剩下一半的路程陆亚棠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因此趁对方不注意迅速掏出手铐,又拿□□将人敲晕,直接从窗户口扔了出去。
火车行驶速度不快,铁轨外是农田,就算扔出去也出不了命案,醒过来自然能走出去,至于手铐,自己想办法解决。
做完这些陆亚棠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依旧是那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其他团伙,如果有接下来的路程要更加注意,所幸之后一路顺利,终于在第三天中午到达武汉车站,距穆万峰近四百公里。
到了武汉后陆亚棠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找了家旅馆住下修整。
她的目的不是站到穆万峰面前让他立刻娶自己,也不是斥责他逃婚不负责任,她的目标是让穆万峰爱上自己。
既然穆万峰从来没见过原主,陆亚棠想“玩”的大些,不用“陆亚棠”的名字接近对方,等他真爱上自己了再坦然相告,这就需要她造个假的身份,至于新名字,就叫陆婵吧,她原本的姓实在是过于特别,不如“陆”姓普遍。
她造了张假的身份证明,户籍还是运城,不过住址改成了另一个村。
这样做是有深意的,一是口音问题容易露馅,二是见到穆万峰后能以同乡的身份拉近距离。
确保万无一失后,休息了一晚的陆婵就背着做旧的背包买票往宜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想虐男主,哈哈,这个故事会让男主痛苦一番的,放心哦~
另,为了写这个故事查了些资料,比如红军、八路军、新四军含义不同,□□领导的是红军,另两个属于国民党领导范畴。比如长征时的部队为红一、二、四方面军等。故事大方向上尊重历史,小问题上说实话,我也不是研究那个的,大家千万不要过于认真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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