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还是不解道:“这件事跟周钰有什么关系?她能帮你什么忙?”
祁学东犹豫了一下说道:“这话说来长啦,还是我亲自跟她商量吧,不过,我担心她乱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见她一面,地点可以定在你那里。”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刚才说了,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忙了,不过,你如果想从周钰那里弄点钱的话,我倒是可以跟她打个招呼,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见她。”
顿了一下,疑惑道:“怎么?你堂堂公安局长出身,现在怎么连一个女人都怕?你为什么担心周钰会乱来?难道你还担心她举报你?”
祁学东心烦意乱地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顿了一下,欲言又止道:“我走之前能不能见见女儿?”
女人厉声道:“休想,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父亲,你就不要扰乱她的生活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找她的话,就别想活着离开。”
祁学东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不见也好,反正现在跟我扯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管怎么说,我的儿子们肯定要跟着我陪绑了,好在还有一个女儿能够置身事外。”
女人幽幽道:“算你明白,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把手机挂断了。
祁学东嘴里诅咒一声,拉上安全带就要发动汽车,可奇怪的是接连发动了几次都没有发动起来,急的他一阵乱踩油门,可最终还是没有发动起来。
“真他妈的见鬼。”祁学东嘴里咒骂着打开车门钻了出来,正想打开引擎盖看个究竟,只见前面不远处开过来一辆大吉普,并且距离他这里只有十几米了,显然是朝着他这边来的,正自疑惑,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汽车后面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刚才那个钓鱼的农民。
祁学东失踪了,并且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江州市委周书记及时向省委主要领导汇报了祁学东的情况。
省委书记连夜召开了省委常委扩大会议,听取了江州市公安局局长和刑侦局局长关于南安县公安局刑警阿芬被害的经过以及赵双泉车祸的真相,出示了二十年前苏秀梅一家的假户籍。
如果这些事实已经足够对祁学东立案调查的话,那么市委周书记出示的一份来自周钰的实名举报信则让祁学东走上了不归路。
这封信长达十几页,详细叙述了二十几年前乐桐案子的疑点,同时举报祁学东利用职务之便私吞了关璐上缴的十个亿赃款。
证据是周钰提供的五个银行账号和赵双泉的几次谈话录音,这几次谈话中赵双泉明确提到祁学东同意关璐用赃款换自由,并且后来因为这笔钱去向不明而忧心忡忡。
最后周书记说道:“尽管有些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祁学东存在重大违纪和犯罪嫌疑。
鉴于其本人有可能已经潜逃,我建议立即对祁学东立案调查,并且全力追踪他的下落,责成市公安局马上对有关涉案人员和有嫌疑的人员进行刑事拘留。”
祁学东在省政法委虽然有不少关系,可事到如今已经没人敢出面帮他说话了,事实上不少祁学东的老朋友对听到的事实感到震惊,最后一致同意了市委周书记的建议,立即成立祁学东专案组,并且马上对他的所有亲属进行调查。
第二天一大早,祁学东的老婆于丽丽被专案组带走,当天中午,赶往泸沽市的专案组成员在一家酒店里拘捕了祁学东的二儿子祁北,当天晚上市公安局证实祁学东的大儿子已经死于一场火灾,案情正在调查之中。
晚上,张素云一个人来到了六号公馆,惊讶地发现乐正弘和三个马仔正在餐厅里悠闲的喝酒,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来的正好,一起喝一杯吧,听说你们已经对祁学东进行立案调查了,这可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乐正弘举起酒杯笑道。
张素云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说。”
乐正弘一脸狐疑道:“怎么?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张素云跟着乐正弘来到了书房,关上门瞪着乐正弘说道:“把人交出来。”
乐正弘一脸茫然道:“交人?交什么人?”随即像是一脸恍然道:“怎么?难道你对祁东的那个助手感兴趣?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正在帮我处理朱立斌的巨额财产呢,这一次咱们可发了。”
张素云打断乐正弘的话严肃地说道:“你没必要跟我装糊涂,祁学东失踪了,肯定是你抓了他,既然市委已经对他立案调查,你没必要再藏着他了,把人交给我,然后就没你的事情了。”
乐正弘一脸吃惊道:“你说什么?祁学东跑掉了?你怀疑是我抓了他?简直是笑话,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
张素云哪里肯信,走过去小声道:“祁东的案子我已经和洛霞想尽一切办法替你遮掩了,祁学东可不是祁东,即便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你也没有权力绑架他,一旦被人发现,你就可以跟他作伴了,既然他已经是一条落水狗了,你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吗?”
乐正弘点上一支烟,一脸冤屈地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信,我确实没有见过他,我藏着他干什么,我有必要为一个死人冒险吗?
我看,你也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祁学东肯定逃跑了,你赶紧让人封锁机场码头,说不定还来得及,否则可能永远也抓不到他了,别忘了他这辈子是干什么的。”
张素云盯着乐正弘注视了一会儿,问道:“你真没有抓他?”
乐正弘走过去抱住张素云亲了一口,笑道:“咱们有言在先,不管做了什么互不隐瞒,我如果抓了他也没必要瞒着你,你看看,我的三个马仔都在这里,如果抓了祁学东的话他们还有闲心在这里喝酒?”
张素云还是半信半疑地说道:“难道他真的跑掉了?没道理啊,他对案情并不了解。”
乐正弘哼了一声道:“你可别小看了祁学东,公安系统到处都有他的耳目,你们那点事还能瞒得了他?肯定是预感到大事不妙,所以脚底抹油了。”
说着,有点失望地摇摇头说道:“祁学东可是干了一辈子警察,既然你们没能及时抓到他,我看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了,他可能已经带着巨额赃款享受人生去了。”
张素云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摆摆手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权且相信你一次,不过,祁学东虽然完蛋了,但你母亲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乐正弘一听,吃惊道:“怎么?除了祁学东还有谁要害我妈?”
张素云小声说道:“这件事我也一直感到纳闷,可张中立信誓旦旦地说有人要杀你妈,并且杀手就在她身边。
不过,他承认了自己干的所有事情,但至始至终都不愿意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你觉得会不会是戴龙,反正张中立把戴龙撇的干干净净,很显然,他不想连累自己的老子。”
乐正弘紧张道:“除了戴龙还能有谁?你刚才说杀手就在我妈身边,我妈身边还有什么人,难道会是蓝裳组织的人?”
张素云点点头说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戴龙长期待在戴明月的身边,他有可能在蓝裳组织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只是我不明白他杀你妈是出于什么动机,毕竟,你妈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何况戴龙现在自身不保,为什么要杀你妈呢?”
乐正弘点上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没说话,张素云问道:“怎么?难道你在怀疑什么人?”
乐正弘缓缓摇摇头说道:“这个人如果和祁学东没关系的话,她杀我妈只有一个目的,应该是为了权力,难道他想控制蓝裳组织?”
张素云楞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一个女人?”顿了一下忽然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戴凝?这个女人可是野心勃勃,虽然已经宣布退出蓝裳组织,但肯定心有不甘。”
乐正弘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这么说有人想摘桃子,蓝裳组织不仅已经走出了危险,而且还得到了社会的认可,我妈有可能成为她重新控制蓝裳组织的绊脚石,所以她必须除掉我妈。”
张素云惊愕道:“你说的应该是蓝裳组织的老人,新人应该没这个野心,也没这个能力,这么看来,除了戴凝还有谁?”
乐正弘怔怔地楞了一会儿,说道:“还有戴明月、杨玥,甚至还有那个死八婆。”
张素云楞了一下,问道:“哪个死八婆?”
“王妈。”乐正弘说道。
张素云惊讶道:“她?她可不是蓝裳组织的成员,她不过是戴明月的一个保姆,就算你妈被害了,也轮不到她,我还是觉得戴凝的可疑最大。”
乐正弘像是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有必要在我妈面前露个面了。”
张素云点点头,说道:“眼下祁学东对你的威胁已经解除了,你也没必要在国外晃悠了,说实话,如果有人去机场查看一下出境录像,马上就知道你仍然待在国内,我看,你还是逐个审查一下你妈身边的人,看看谁最后可能对她下手。”
乐正弘皱着眉头说道:“但我搞不明白,张中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让他杀赵双泉呢?”
张素云说道:“难道你忘了?张中立可是给戴凝当过很长时间的保镖,不过,张中立并没有说下令杀赵双泉的人和试图谋杀你妈的人是同一个人。”
乐正弘站起身来说道:“这可就复杂了,你难道就不能对张中立用点手段?难道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张素云哼了一声道:“怎么?难道你以为给他吃点苦头他就会招供吗?他可不是那种软骨头,并且基本上是个死人了,他现在考虑的是自己子孙后代的事情呢。”
乐正弘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张素云急忙说道:“你可别乱来啊,你杀的人还少吗?下半辈子还是多积点德吧,不要整天想着杀人。
我觉得张中立之所以不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应该跟他有非常特殊的关系,就像戴龙跟他有父子关系一样,他可是从来没有提到过戴龙和苏秀梅的名字,而事实上,他干的很多事情应该都是来自戴龙的授意。”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抓戴龙?”乐正弘问道。
张素云摇摇头说道:“抓戴龙?凭什么?难道就凭他是张中立的生父、苏秀梅的老情人?现在看来,戴龙的手腕比祁学东还要高明,也许除了祁学东和张中立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指证他的人。”
乐正弘自言自语道:“这老东西藏得可真深啊,难道戴明月对他干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张素云吃惊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戴明月也有份?会不会是她在利用你妈,等到你妈摆平一切之后,又想重新执掌蓝裳组织?”
乐正弘怔怔地楞了半天,最后摇摇头说道:“可能性不大,你不知道,她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不会再有这种妄念,她如果有这个意思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主动退出蓝裳组织,也没必要上白云寺出家了。”
张素云犹豫道:“那还是戴凝。”
晚上十点多钟,乐正弘在六号会馆召见了关涛,两个人密商了两个多小时,还喝了不少酒,十点钟左右,关涛离开之后,乐正弘给戴悠然打了一个电话,一脸暧昧地说道:“我总觉得上次帮忙帮的不是太彻底,如果你今晚方便的话,我准备继续帮你的忙。”
戴悠然惊讶道:“你不是出国了吗?”
乐正弘笑道:“刚回来。”
戴悠然吃吃娇笑道:“就知道你这只馋猫尝过之后就忘不掉了,不过,今天太晚了,我不想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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