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走出场地,“咔哒”一声将铁门关上。
但沈容和他仍在互相望着对方,像猎手与猎物隔栏用眼神互相试探。
谁是猎手,谁是猎物,他们心里各有计较。
直到狱警不得不走向大部队,沈容收回视线。找到那帮她藏好眼珠子的囚犯,拿回眼珠:“谢谢。”
“不,不用谢。”
囚犯缩着脖子,很害怕沈容的样子。
沈容拉她就近坐下,“别害怕,我不会随便杀人的。你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囚犯局促不安地揪着她的衣摆:“我叫雨霞。我,我没有犯罪。我是顶替别人进来的。”
雨霞低垂眼帘,长睫像小扇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沈容打量雨霞。
雨霞身材窈窕,容貌迤逦,只是一直低着头才显得不那么起眼。
“那你也算和我一样,都是被冤枉的。”沈容套近乎,“你来这里多久了?有没有人欺负你?这里有老大吗?”
雨霞:“我来这里三年了,刚开始有人欺负过我,被狱警制止过一回,后来就没人欺负我了。”
“这里有老大,叫卢锋。听说他以前是个黑老大,进来的时候是跟一帮小弟一起进来的。不过今天没轮到他们出来自由活动。要是他们也在,东哥他们就不敢那么乱来了。”
她悻悻然瞥了沈容一眼,像是在说——如果他们在,你那样杀人,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沈容:“看来是个挺有规矩的老大。”
她又问了雨霞有关监狱的事,比如这所监狱里一共有多少人?出来活动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平时会不会要求做什么事。
雨霞一一回答。
“我进来的时候听说这所监狱能容纳一千三百个人,但是现在具体有多少人,大概只有拿名单的警长才清楚。”
“犯人们的活动时间是按照编号来安排的。我们是单数,就可以在一个星期中的一三五出来活动。双数则在二四六出来活动,星期日是大家一起出来活动的日子。不过卢锋他们很有本事,他们要是想违规出来活动,狱警一般也不会阻止他们。”
“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八点前要在餐厅吃完早饭,然后听从狱警安排,在监狱工作。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是午饭时间,吃完饭就可以自由休息了。晚上五点到七点吃饭,九点集体关灯睡觉。”
雨霞掰着手指数规矩,像小学生一样,表情认真又单纯。
沈容一一记下她说的话,对她笑笑,去叮嘱其他人给她搞糖来。
她要的糖不算是稀罕物,在自由活动时间结束前,有人就想办法从狱警那儿搞到给她了。
沈容接过糖。
给她糖的男人瘦猴似的,满脸精明,“容姐,以后你还想做什么事,尽管找我,我想办法给您办。”
这是把她当大姐了。
沈容温和地道:“那麻烦你了。”
然后跟上离开的队伍,被狱警送回室内。
已经五点,到了吃饭的时候。
沈容被直接带去了餐厅。
餐厅里已经坐了一些人在吃东西。
在一片吊儿郎当的人种,有一群人规矩得尤为显眼。
随沈容到达餐厅的部分人一过来,就往这群人身边钻,眼睛时不时往沈容身上瞟,显然在跟他们说下午的事。
沈容打完饭找了空位坐下。
坐在她周围的人原本吃得好好的,突然端着餐盘离开。
黑压压的人影压过来。
沈容继续吃着饭,但心里知道——她被包围了。
“听说,你下午杀了东子,还挖了他的眼睛?”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沈容对面响起。
沈容抬眼,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平头男人,长相偏斯文,戴着副眼睛,手里捧着本圣经。
他身后站着一排对他十分恭敬的囚犯。
沈容:“是他先要杀我。”
男人:“我不是来追究你杀他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在沈容口袋上扫过。
沈容:“我有用。”
“什么用?”
“私人用途。”‘
“收集癖?”
沈容不回答。
男人身后一名壮汉重重敲了下桌子,“锋哥在问你话!”
沈容的餐盘一震,盘里的饭菜被颠出去。
囚犯的饭菜是限量的,这盘饭菜毁了,代表她没得吃了。
沈容放下筷子,手点了点餐盘,“我没吃饱,赔我。”
壮汉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像是要动手。
卢锋抬手止住壮汉,对一旁的人道:“去,给她再拿一份来。”
又对沈容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求证一些事情。”
“什么事?”
“这监狱里时不时就会来一批会要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你们,是做什么的?”
沈容心想:他说的是玩家吧?
作为NPC,他竟然留意到了很多批玩家。
她问道:“那些人下场如何?”
“全都死了。”卢锋摸了摸鼻梁,“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们这些人来到这所监狱,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要是再在这监狱待下去,会不会也和你们有同样的下场?”
沈容:“我是还没被判罪,就被送到这里的无辜的人,我并不想来这里。如果可以,我很想出去。你说的那些人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们会有什么下场,我就更不知道了。”
新的饭菜被端上来,沈容从容地吃起来。
“你不告诉我,没关系。”卢锋笑笑,起身离开:“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他是想通过她要的东西,猜测她到底在做什么。
沈容一点也不担心他探寻到她的玩家身份,反而很乐意他帮忙,“谢谢,我不会客气的。”
不告诉他她的身份,仅仅是怕他会做对她不利的事。
让他自己慢慢探查的话……也许等他探查到的那一天,她已经通关游戏了。
囚犯们在默默地,偷偷地看她。
毕竟她刚来就杀了人。
沈容吃完饭,无视了他们的目光,回到牢房休息。
木板床有些硌人,牢房里的气味也不好闻。
沈容尝试从收纳袋里拿出各种各样的物品,看看哪一个能避免被消除。
然而每一样物品在出来后都会报废,除了她储备的幽海灵和鳞粉之类的物品。
她又拿起镜子照房间。
这次她没再看到那个奇怪的怪物。
但不知道何时会冒出来、用肉眼无法捕捉的怪物,更加让人不安。
她开始闭目养神。
九点,灯统一熄灭。
沈容在狱警查房后,睁开了眼睛,钻到床底下。用木刺挑破手指,将血抹在图案上。
这次,她看着图案吸收了她的血。
而后她又被传送到了风格可爱,颜色鲜艳的像素风世界。
风吹动碧绿的树林和草叶,发出“沙沙”响声。
小白兔蹦到她面前,仰起头,红红的圆眼注视她,头上冒出像素文字:
【你来给我送糖了吗?】
沈容拿出夹心牛奶软糖和眼珠子让小白兔选择。
小白兔嗅了嗅两个袋子,张开三瓣嘴,从沈容手里叼走了装眼珠的口袋。
血淋淋的眼球滚落在草地上,也变成了像素风。
小白兔将眼球吃下,吐出一把钥匙。
【谢谢你的糖,我很喜欢。
爆浆的滋味真是太美妙,太让人怀念了。】
它脑袋上冒出这样的像素文字后,继续在草地上蹦跶。
草地上还残留着血的红。
沈容捡起钥匙,面前的小路上出现一道半人高的门。
她拿起钥匙打开门。
门后还是一样的像素世界。
看上去只是一道门凭空出现在了路上而已,但是从门旁边的路走,却是走不过去的。
沈容趴着钻过这过于小的门,随即钥匙消失,但门还开着。
开着的门让沈容有一种身后会出现什么的不安全感,她关上了门才继续前行。
这里的草丛中传出“沙沙”声,草不自然地摆动着。
沈容警惕地靠近草丛,突然一条蛇“嘶嘶”地钻出来。
沈容连忙避开。
蛇头上浮现出像素文字:
【你该让我咬一口。
否则你将永远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沈容:“换个条件可以吗?”
蛇不回答,又钻进了草丛里。
沈容再次去惊扰它,它再次钻出来,还是说同样的话:【你该让我咬一口……】
如此反复几次,它都是同样的反应,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设定好了的程序。
沈容思考片刻,暂时丢下蛇,往前走。
没走多远,她又被无形的墙壁拦住了。
她只能折返回来,准备好幽海灵,让蛇咬一口。
蛇一口咬在她的脚踝处。
真实的疼痛感刺激着她的大脑,她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成漩涡状。
漩涡状里出现了一些与这像素世界画风全然不同的东西——那是真实世界的模样。
她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竟躺在一个柔软的沙发上。
“沈容,你千万不要出去,外面到处都是抓你的人。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呆着,等风头过了,我想办法送你偷渡出去,好吗?”
一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为她端来水,好声好气地安抚她。
沈容没说话,认出这女孩是先前审讯时,警方给她看的照片上的一位受害者。
女孩又自顾自地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没做到答应你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没能照顾阿姨,我也很难过……”
女孩握住她的手,“但是我真的尽力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故意不救阿姨呢?”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
女孩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却又不让他进来。
沈容无声地走到女孩身后,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狱警问她认不认识的那个男人。
叫什么来着?
哦对,杨川。
杨川手里提着奢侈品礼盒袋子,看到沈容,含情脉脉的眼神变成了惊讶。
女孩通过他的神情发现了沈容在自己背后,回过头道:“你听我解释,我和杨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啪嚓——啪嚓——
画面突然如玻璃般破碎,逐渐又变回了像素世界。
沈容揉了揉太阳穴,垂眸看见蛇在她脚边来回游动。
她点了一下蛇。
像素文字出现:
【人类,还想继续前进吗?
请为我拿来香甜可口的蛋糕。
柔软包裹着坚硬的外壳,它的内里是独一无二的美味。】
【等你为我找来蛋糕,我将会再咬你一口。
快去吧,人类。
三天后我要吃到蛋糕,否则你就不要再来这里,不然你会后悔的。】
之后沈容被踢出了像素世界,回到了昏暗的床底。
她从床下爬出来,思索方才看到的画面,以及那奇怪的兔子和蛇。
蛇像是程序设定般不知变通,也许那像素风世界是某个游戏世界?
而她通过被蛇咬看到的画面,应该是她在进入现在这个监狱前经历的事。
根据那个女孩的话语可推断——女孩对她这个身份有亏欠,答应好照顾她的母亲却食言,害得她母亲去世了。
而那名叫杨川的和她认识,并且和女孩关系暧昧。
看女孩紧张辩解的样,沈容猜想杨川可能有对象,而女孩却和他暧昧不清。
如果她真的杀了这两个人,或许原因是——她被绿了。
沈容沉思,目前只能够确定——她是一定要通关那个图案连接的奇怪游戏的。
她躺回床上休息。
黑暗逐渐侵蚀了她的意识。
她感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漆黑的世界,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无边的寂静与黑暗令人感到压抑,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那色彩向她靠近。
竟是她从镜子里看到的那个怪物!
它像个细长巨人,浑身像面条一样绵软。纤细的脖子上巨大的莲蓬一样的头。
它没有五官,莲蓬般的黑洞洞里有触手一样的东西在蠕动。
它不断地闪现着向她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它突然在她身前三米处停下,头上一个个洞里的触须像一颗颗莲子一样发白鼓胀。
“砰”得一下,那些“莲子”炸开,变成了一只只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着,凝视着她。
她后退,它便前进,
她往左,它也往左。
它始终和她保持着三米的距离,用莲蓬一样的头颅对着她,一只只眼睛就那样看着她。
一直看着她。
无论她往哪儿走,都如影随形。
……
嘀铃铃——
一连串上课铃般的声音叫醒沈容。
沈容从床上坐起来,背后被冷汗浸湿。
这梦像魇住了她一样,不让她自主清醒。
又如同一个探测仪,不断地挖掘着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恐惧什么。
但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害怕的反应,浑身冒冷汗。
沈容起床,想用水擦擦身子,却发现狱警在铁窗处盯着她。
她回望过去,与他对视。
“吃早饭了。”
狱警干巴巴说了一声,没走。
沈容放弃了擦身子的想法,洗漱完跟随狱警去餐厅。
她感觉到,这所监狱里的狱警们,对她的关注异于常人。
她在餐厅坐下用餐,余光打量着其他人。
突然发觉还有另外五个人,也受到了狱警的特殊关照,是被特地送来餐厅的。
她心想:这五个人应该是玩家。
沈容记下五人的样貌特征,打算以后找个机会和他们沟通一下。
吃完早饭,她准备按照雨霞说的流程,被带去工作。
然而狱警却给她戴上手铐和头套,又把她带到了审讯室,绑在了椅子上。
今天的审讯室依旧是昨天那两位。
“沈容,你还不肯交代你的犯罪经过吗?”
“你非要这样跟我们一直耗下去是不是?”男警手指着她鼻尖,差点就要戳到她鼻子上,“行,我们陪你耗。”
他们开始审问。
沈容:“……”
内心:套话环节到。
今天男警询问的和昨天有所不同。
他专门挑出了杨川和沈容昨晚被蛇咬过后看到的女孩:“这两个,你认不认识?”
“一个是你室友的男朋友杨川,一个是你从小到大的朋友王英妮。”
沈容:原来他俩绿的不是我啊。那我多半不可能杀他们了。
“七月九日凌晨,他们俩被发现死于家中,死状凄惨。而七月八日,你去找了王英妮,恰巧遇见杨川和王英妮暧昧的场景。刚刚失去了母亲的你正感慨世界的不公,在发现这两人竟然背着你室友偷.情后,你产生了报复社会的心理,将他们俩残忍杀害,是不是?”
沈容:“昨天打我的两位是王英妮的父母吗?”
两名警察:“……”
沈容一副你们不回答我就不开口的样子。
男警:“是。”
沈容得到答案,有心想反驳。
但又觉得有利于自己的破绽还不够扎实,便依旧一言不发。
气得两个审讯她的人直喘气。
这二人以诱导的口吻询问,好像很希望她认罪似的。
沈容:他们该不会是与我对立的玩家吧?
她正这么想着,两名警察又出去了。
她隐约听见他们和别人谈论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位优雅的妇人走了进来。
妇人看上去很憔悴,站在她面前俯视她:“是你杀了我的老公,对吧?”
沈容:“我谁也没杀,你老公是谁?”
“我老公看到你半夜在马路上游荡,担心你一个小姑娘大半夜在外面不安全,好心载你去住酒店。结果你在他送你进酒店的时候,为了抢他身上的财物,把他杀害了,对吧?”
沈容:“没有,我不认识你老公。”
妇人呼吸沉重起来,眼眶通红:“你毁了我的家!我只是要你承认你做的恶事,要你对我道个歉!有这么难吗!”
“我没杀你老公。”
妇人胸口剧烈欺负,抬手向沈容脸打去。
沈容侧头避开:“您这样可一点都不优雅了。”
妇人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瞪了沈容一眼,离开了。
沈容觉得这游戏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昨天死了女儿的父母的反应还算正常,可今天这位妇人一点都不像是来质问杀害丈夫的凶手的。
打扮得如此光鲜亮丽,脸上憔悴的妆容也化得很精致。
她像是来做戏的。
她让沈容更加确定,自己不是杀人犯。
也许——是被陷害的替罪羊。
沈容被带出审讯室。
按理说今天不是她的自由活动时间,然而她却被带到了自由活动场地。
她一进来,场地内的人便都看向她,仿佛都在她到来。
卢锋的一名手下和狱警打了声招呼,狱警便离开了。
卢锋捧着圣经走到沈容面前,“你今天有什么需要的吗?”
沈容:“蛋糕,柔软包着硬壳,内里还有独一无二的馅料的那种。”
卢锋及其手下都思考起来。
柔软包着硬壳的蛋糕不难,巧克力脆壳蛋糕就能做到。
但是独一无二的馅料有些难度。
没等他们思考明白,隔壁的场地里也来了人。
铁丝网“哐啷”一声被撞响,一个脸上刀疤的男人趴在铁丝网上冲沈容和卢锋吹了声口哨。
“哟,卢锋,你不是天天捧着圣经吃斋念佛了嘛,怎么和一个女人勾搭上了?聚在这里干嘛?一起背圣经?”
沈容无视刀疤脸,问卢锋道:“你不是这里的老大吗?怎么有人敢这么对你说话?”
卢锋的小弟听到这话,对沈容瞪眼。
沈容:“瞪我干嘛,瞪他去啊。话是他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卢锋平和地道:“圣经和佛祖没关系。”
“反正都一样。”刀疤脸张狂地笑了一下,冲刚把他送进来的狱警道:“去,把对面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那是西区的。”
“什么西不西的。反正过来也活不了几天,到时候直接当尸体处理了,没人能查到你这儿来。”
刀疤脸对沈容笑道:“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是卢锋的女人。”
沈容下意识看了眼天空,心道还好这时候封政可能没看她。
狱警打开门走过来,沈容对卢锋道:“在我过去之前,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呗。这样我才死得瞑目啊。”
卢锋:“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卢锋的小弟们还有场地的囚犯们都走了过来,挡在了沈容身前。
刀疤脸身后的囚犯们也聚过来,一个个斗鸡似的叫嚣:“怎么着?想打架啊?”
“不就一个女人嘛,你们至于吗?”
沈容盯着刀疤脸一众人,摸了摸下巴。
她懂了。
这监狱里有两个老大。
一个东区一个西区,东区刀疤脸,西区卢锋。雨霞是西区的,所以只认卢锋当老大。
卢锋让沈容到一边去:“我和他是在进监狱前就有的恩怨,这事与你无关。”
沈容:“什么恩怨?”
卢锋:“他杀了我爸,我杀了他全家。”
沈容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走向了狱警。
卢锋等囚犯都有些愣住。
刀疤脸嗤笑道:“看看,她都知道你们不行,怕你们被我们打死,主动过来了呢。看她这么听话,等她过来,我没准儿还能让她多活几天呢。”
卢锋想要拦住她。
沈容直接绕过他:“麻烦你们帮我尽量找齐符合条件的蛋糕。我呢,也要过去拿我看中的蛋糕。”
“什么蛋糕?”卢锋及其小弟都不太明白,“对面可不会给你蛋糕。”
沈容隔着铁丝网,看着刀疤脸笑:“我看他的脑袋,就挺像蛋糕。”
皮肤包着颅骨,颅骨内有独一无二的脑子。
不正好符合蛇的要求嘛。
刀疤脸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旁人大笑:“她说我的脑袋像蛋糕。”
“说您甜呢。”他的小弟阿谀奉承。
刀疤脸冲沈容招手:“来来来,我让你尝尝叔叔这会咬人的蛋糕是什么滋味儿。”
沈容淡定地跟着狱警过去。
卢锋等人想起昨天沈容挖出的眼睛,蹙眉道:“他可不是……”好对付的。
“嘘——”沈容打断卢锋,手指抵在唇间,“不要提醒他,让他再开心一会儿。”
看着她的笑。
卢锋等人不知怎么的,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明明他们都认为——就凭她,是不可能取下刀疤脸的脑袋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衮衮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何处曦光10瓶;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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