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鬼围着沈容,激动地连声呼喊王姨,试图把沈容叫醒。
但一个装晕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
待到魏宏亲自赶来,对她施术。
沈容担心魏宏的术有害,本想立刻醒来,却感到一股温和的力量钻入体内。
这股力量是她从未遇见过的,莫名令人心情平静,仿佛置身在幽静山林间,心旷神怡。
沈容便继续装晕。
吸收了十分钟,估摸着再吸收下去,魏宏可能要起疑了,她才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众鬼,装出惊恐的样子尖叫起来。
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沈容颤声道:“我,我有得罪过你们吗?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这……这是哪儿啊?”
群鬼疑惑又担忧。
“王姨,你怎么了?”
“是我们,你不认识了吗?我们是福利院里的人,你照顾过我们的啊!”
“这里是福利院啊,你不记得了吗?”
沈容害怕地打量周围,哭哭啼啼地道:“福利院?什么福利院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你们应该没有仇吧?你们能不能放我走?”
“王姨,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先别激动,冷静一下,好吗?”
有道声音粗噶难听,语气却平和。
沈容看向说话的人——他斜靠在轮椅上,表情在很努力地做出温和的样子,身体僵硬,两只手垂放在轮椅边。
是魏宏。
沈容仍哭道:“你们不会伤害我,带我到这里干嘛……哦对了,我儿子呢?”
她低下头打量自己,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道:“我不是刚生产完吗?身体怎么会是这样子?难道……我已经死了?”
群鬼闻言,大致明白了——它们的“王姨”失忆了,记忆倒退回了刚生产完的时候。
它们想:都说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一遭,王姨重新出现以后,记忆停滞在那时,似乎也是可以想通的。
毕竟王姨来照顾它们,最初的原因就是她的孩子。孩子,肯定是她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存在。
魏宏转动轮椅,缓缓向沈容靠近。说话的语气像在哄一个刚出生的幼儿般小心翼翼,“王姨,你别怕,我们都是认识的,你失忆了。”
“失忆?”
沈容表情呆愣愣的。
魏宏耐心地同她讲述了王姨的生平,以及王姨照顾福利院人们的事迹。
这让沈容对王姨更加了解,假装起王姨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她一个劲儿地说:“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满面纠结痛苦。
魏宏和群鬼哄了她一会儿,她才稍微平复了心情似的,发起呆来。
魏宏在靠近沈容的同时,也在观察她。
待到沈容面前,看见沈容颈上的勒痕,眼里少了几分怀疑,多了几分心疼。
他要把沈容带回寺庙照顾,让送他来的僧人先带沈容回去。
沈容离开时,放慢了脚步东看西望,仿佛对这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
实则她在偷听魏宏和群鬼议论她的身份。
它们其实对她是有一点怀疑的。
在她面前没有表现出怀疑,是担心如果她真是王姨,那么它们的质疑会让她伤心。
沈容心里偷笑。
在她剥下自己皮肉的时候,她悄悄洒了几张控小鬼牌到几只和王姨较为亲近的鬼身上。
这时,这几只鬼便发挥作用了。
一旦有人质疑沈容的身份,它们就会挺身而出说沈容真的是王姨。
魏宏听他们辩了一会儿,也因神兽种对他撒的谎,而相信沈容就是王姨。
沈容听他们确定了自己“王姨”的身份后,满意地跟着僧人离开。
而那群身上有控小鬼牌的鬼们,也在辩论后根据她的命令毁掉了控小鬼牌,并将控小鬼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沈容被带进普行寺内院。
那群僧人恭敬地安排她在魏宏隔壁的房屋住下。
沈容表现得拘谨又虚弱,送走僧人后就待在屋里发呆,满面惆怅的样子。
她的变身卡牌一天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持续三小时。
为防变身在魏宏面前失效,她才特地将所有鬼连同自己全部剥成了白骨。
到时候就算她的变身失效,魏宏也不能凭一具白骨分辨出她不是王姨。
撕掉了皮肉的她,已经死了。
不过她是用刀自杀,只要二十四小时内损毁杀了自己的刀,她就能复活。
复活后,她可以立刻再自杀一次,继续保持骷髅的状态。
唯一让她可惜的是——为了对付魏宏,她可能得浪费许多把小刀。
还好她为了以防不时之需,存的小刀够多。
魏宏很快回来,坐着轮椅进来对她嘘寒问暖,要她好好待在这里,承诺他终有一日会复活她。
沈容装出一副茫然又惆怅的表情,静坐着。
魏宏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静静地陪她。
三个小时时间一到,沈容身上王姨的外貌褪去,变回了白骨模样。
魏宏惊讶又慌乱地瞪大双眼。
而沈容假装晕倒,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沈容听见魏宏急切地自言自语说怎么回事,不断对她施术,她正好借此机会再吸收一次力量。
魏宏施术多次,不见效果,周身的气息都变得阴郁,疲惫不堪地回屋。
外面雨声一直响个不停。
沈容趁着装晕睡了一觉。
这次她没有做梦,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魏宏来看她,她还是骷髅样。
魏宏尝试施术,不见效果,垂头丧气地离去。
沈容默默估算着时间,等到昨天“王姨”出现的时刻,她再度变身成王姨,装出害怕的样子,叫僧人把魏宏叫来。
魏宏惊喜地赶来,就见“王姨”惊惶无措地道:“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
魏宏脸上的惊喜渐渐褪去,抓住沈容的手安抚她别慌,问:“说了什么?”
“它叫我让你快点完成他们的任务,否则,他们会再次将我带走。”
“还说,要你去调查一个公司大楼里和林湄同身份的人,要你尽快除掉林湄,别再痴心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
“林湄是谁?你……你会杀人?”
沈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看着魏宏的眼神充满了难以接受。
魏宏眼里闪过一丝阴沉,哄孩子似的对沈容说话,却是给沈容泼脏水。
“林湄穷凶极恶,和她一起的人来路不明。林湄该杀,那群人也该被调查。王姨,你别激动。”
沈容心里发笑:王姨我啊,是个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接受你私自杀人呢?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杀人啊!我脑海里的声音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魏宏,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但是你是知道我的,我不能接受有人因我而死啊。”
魏宏眸中闪过一丝不满。
沈容知道,那是对神兽种们的不满。
他是在气神兽种把她这个“王姨”带走藏了这么久,现在还利用“王姨”胁迫他,让“王姨”知道了这些阴暗的事。
自沈容在梦里看见魏宏以金光闪闪的姿态出现时,沈容便知:魏宏本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受了这么多年的万众敬仰,早就真把他自己当成神了。
神,怎么能接受被他人胁迫?
她故意说了这番话,目的就是挑拨魏宏和神兽种之间的关系。
魏宏眸中暗潮涌动,嘴上好好安慰了沈容一番,答应不杀人。
沈容假装被他说服,做出为他让步的姿态,说:“你也不容易。杀人不行,但调查还是可以的。不过我有点不放心。我想亲眼看着你去调查,没有杀人,才能安心。”
魏宏无法拒绝王姨,只能劝阻。但劝不动,终究还是带沈容一起去了沈容先前上班的公司大楼。
沈容给自己贴上了隐身符。
这样常人看不见她,有道行的人又能看见,她就能伪装成道行很低的小鬼了。
一路上,魏宏嘘寒问暖,询问沈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容隐约感觉,魏宏对王姨的感情似乎和那群鬼不同。
她太阳穴突突跳了一下,和魏宏拉开了距离。
魏宏愣了一下,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下车,到达公司大楼,大楼保安和管理员恭敬地将魏宏和沈容迎进贵宾接待室。
魏宏开门见山,点出三个人的名字,要他们过来。
这三个人分别叫彭雯叶,杨旭,宋成,
一女两男。
沈容心想怎么是三个?难道这场游戏一共只有五个玩家?
她竖起耳听偷听大楼里员工们说话声,听他们说:
“这么短的时间内,咱们大楼死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成了杀人嫌犯正被通缉,怕不是大楼里真有什么脏东西。”
“魏宏大师大概就是因为这事来的吧。”
沈容:哦,原来是又死了一个玩家。
死的那个玩家,是戴手镯的,还是戴戒指的呢?
沈容想通过魏宏的手查玩家,为的就是查明那些手镯玩家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知道什么,为什么要害她这个戴戒指的玩家。
三名玩家很快进入接待室,看到魏宏以及他身边的沈容俱是一惊:他们偷偷调查的游戏重要NPC,竟然主动带着一个……他们也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来找他们了!
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沈容,低头对魏宏小声说了要问的事。
只见魏宏眸光一凌。
三名玩家的眼神都变得迷蒙起来,过了一会儿,扑通跌倒在地,陷入了梦境。
魏宏通过梦境旁敲侧击地引出沈容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这三名玩家,两名是手镯玩家,一名是戒指玩家。
戒指玩家对手镯玩家的针对一无所知,将自己是通过花钱进入游戏的事暴露了出来。
而手镯玩家明显警惕性更高。
魏宏费了一番功夫,才让他们暴露出——他们曾经都是将死之人,为了活命才进入的游戏。
与花钱进入游戏的戒指玩家们不同。
他们从一开始,生存环境就很恶劣。
戒指玩家们的休息区跟度假村似的。
但手镯玩家的的休息区,一直是要他们自己豁出性命去拼搏才能获得安稳的。
只不过先前他们在休息区面临的挑战,没有进入第四层之后这么恶劣。
在进入第四层之前,他们也没从没想过,原来还有那样一批与他们同是玩家,却可以过着比他们舒坦百倍生活的人们。
他们没有什么羡慕嫉妒恨。
只是一直在竞争中成长的他们知道,神安排两方不同的玩家碰面,迟早会让两方的玩家对上。
他们这些手镯区的玩家,因为在危险的休息区中一直是相扶相持度过的,比戒指区的玩家们要团结一些。
他们认为,两种玩家的总数是不会增加的。
现在每除掉一个对区玩家,对区就会少一份战力。
日后若是两区交战竞争,他们区的胜率也会更大些。
沈容先前还以为他们是了解到什么戒指区玩家不知道的信息了,听了这番回答,她稍微放心了些。
手镯区玩家的猜测是她也有猜到的。
只不过这游戏一向是以个人为主,不大可能根据两个团体的输赢而彻底判某一方所有人死刑。
就拿第四层休息区来说。
决定休息区好坏的一开始确实是团体的输赢。
但在进入休息区后,棕袍神的话明显是给个人翻盘机会。
沈容不是没有团体意识,只是根据游戏诡变的规矩,今日队友会成为未来敌人也不是没可能的。
在这种情况下,沈容是绝不会为了所谓的队友害死目前还没有完全对立的其他人的。
打消了对游戏猜测的疑虑,沈容又让魏宏问了他们所知道的手镯区强者分别是谁。
沈容将这些人的特征一一记下,身体又变回了骷髅。
这次她没有晕倒,只是表现出很虚弱的样子。
魏宏问完了问题,本要催眠玩家们一番。
见沈容不适,立刻带她离开大楼,回普行寺。
沈容脚步虚浮,离开大楼后在遮阳伞下踉踉跄跄,几乎站不稳。
霎时间,天空阴沉下来,连绵雨丝飘下。
沈容疑惑道:“怎么突然又下雨了……我印象里的城市,好像没这么多雨。”
魏宏握住沈容的手,将那股令人安神静心的力量传达给她,问道:“你不喜欢下雨吗?”
沈容察觉到魏宏异样的情愫,想抽回手,却又舍不得他传来的这股力量。
她能感受到,这股力量让她的属性升级进度缓慢地往上涨。
沈容:“也不是,就是有点奇怪,这雨怎么说下就下,没有一点征兆,一天到晚下不停。我有点担心,是不是因为我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不是!因为你不在这世上,这雨才会一直下。”
魏宏抬眸看着沈容骷髅脸上圆圆的两颗眼珠子,认真地笑道:“等你复活的时候,雨就会停了。”
沈容:“什么意思?难道这雨是你……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宏环顾四周来往的行人,目光定在花坛旁,转头对沈容道:“回去再说吧。”
他牵着沈容离开。
沈容望向花坛边,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雨中,表情晦暗不明地盯着她和魏宏。
那人模样是绝无仅有的姝色。
是封政……
沈容收回视线,低下头。
她竟然有一种,背着男友出轨被抓包的错觉。
眼见沈容上了车,看不见他了。
封政的表情彻底被阴鸷与杀意所取代。
沈容坐着的车离去。
封政周围所有花草树木在顷刻间枯败凋谢。
瞬间光秃秃的绿化带透着森森寒意,仿佛一下子将所有人带到了凛冬。
到达普行寺,沈容调整好了情绪,随魏宏回到自己房间。
魏宏扶她在床上躺下,坐着轮椅守在她的床边,道:“这雨,是我做的,也不是。”
“我为了得到今天的这一切,答应了一群人要帮他们的忙。这雨,便是他们要我帮的忙之一。”
沈容故作惊讶地瞪出自己的眼珠子,道:“它们是不是想害人?你怎么能……”
她欲言又止,失望地看着魏宏。
心道:原来这雨是神兽种联盟安排的。
她估计魏宏在这其中的作用,就是跟个闹钟一样,定时定点地提醒降雨。
不然魏宏要是能降雨,就不至于看不穿她的伪装了。
不过神兽种联盟里能降雨的,是神兽种……还是神域的某个神?
它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魏宏温声道:“它们没有想害人,只是在等一位它们的敌人到来。这些降下的雨水不是一般的雨水,降下之后会融进大地。等敌人一出现,这些雨水便会浮出,将其绞杀。”
沈容继续瞪眼珠子,激动地撑起身体要说话。
魏宏按住她的肩膀要她躺下,道:“这些雨水对我们普通人是没有影响的。而且为了不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它们已经是分次分批地慢慢降雨了。”
只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开始要求增加降雨提醒。
这句话魏宏没说。
但沈容在心里猜想到了。
最近频繁降雨,肯定是因为之前神兽种联盟出了事的缘故。
它们的计划出了差错,开始急了。
它们的敌人是谁呢?
它们让魏宏来对付她,那想要用雨水绞杀的肯定不是她。
是……那位海幽种神吗?!
同为海幽种,沈容是不希望那位海幽种神出事的。
她思考片刻,决定之后找机会将此事告知封政,让封政去通知那位海幽种神。
沈容转念一想,突然又疑惑起来:降雨是为了对付神兽种联盟的敌人,和王姨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说王姨复活,就会停止降雨?
难道……魏宏打算复活王姨之后,就叛变吗?
他应该深知神兽种们的本事,哪来的底气得了好处后就拒绝合作?
沈容思索着,脑中灵光一闪:
魏宏的底气,也许是太元大师被夺走的修行!
沈容露出疲惫之色,说要休息。
魏宏艰难地移动自己的手臂,想给她掖一下被角。
他刚抬手伸过来,沈容已经自己整理好了被子。
他当沈容是体谅她的难处,笑了笑,道:“我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等你复活,我也会获得新生……到时候,你去做个歌星,我给你保驾护航。”
沈容:“……”
获得新生?他找到了恢复成正常人的办法?
可惜……她不会让他有那一天的。
魏宏坐着轮椅离开。
沈容静下心来休息。
突然,她察觉到身边有一股极阴沉森冷的气息压过来。
她忙转动眼珠子看过去,想要挪动身体与那股气息拉开距离,身体却慢了半拍。
再想要移动的时候,她的手骨已经被人握在了手里,用力地搓洗着。
“封政?”
看清来人,沈容松了口气。
刚刚那股气息太过可怕,她还以为有敌人呢。
现在再看封政,他周围气息低落,眼里仿佛在下小雨,浑身湿漉漉的,就像一只在雨中被丢弃的小猫咪,弱小可怜又委屈。
他盯着她,不说话。
沈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道:“我是为了游戏,你懂的。”
她发觉自己好像不是那么能言善辩了。
说不出太多解释。
封政还在搓她的手骨,嘴角和眼尾都耷拉着,眼底像抹了一层胭脂一样红。
暴虐的情绪在他心里肆虐,他面上却只用水盈盈的眼眸勾人似的看着沈容,道:“我知道。”
三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他就像是善解人意的妻子看着不得不去会所应酬的丈夫,一脸:我心里难受,但因为我很乖很懂事,所以我什么也不说,我不要你为难。
沈容:“……”
她抽回手,坐起身,从空间里拿出酒精对着两只手浇下,而后擦干净,对封政晃了晃两只白骨爪子道:“这样行了吗?”
封政低垂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但表情却在说: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理解你。
沈容:“……”
她从空间里拿出毛巾,倾身靠近封政,盖在他湿漉漉的头上,轻柔地为他擦拭被雨淋湿的长发。
“你啊……”
她嘴角轻扬着,含笑叹了一声。
封政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突然抬头吻上她的下巴,又迅速坐回来,抓起她顿在空中的手重新放回自己头上。
眼里的黯淡像尘埃一样被她擦拭的动作给擦干净了。
双眸如水镜,映着她的白骨脸。
“我啊,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你不会随便喜欢上别人的,我相信你,理解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想陪着你。”
他湿漉漉的乌发垂在冷白的脸侧,黑白相衬,好看得浓艳。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容的眼眸,极认真地道:“我想你能记住我有多爱你,不管怎样都不要忘记。如果以后你看到和现在不一样的我……”
“哪怕你一直没有喜欢上我,也不要忘记我是真的爱你,好不好?容容……”
沈容闻言,怔了良久,倏地逼近他,笑着轻声问道:“你知道我情书上写了什么吗?”
封政道:“你还不允许我看,我就还没看。”
“你刚刚叫我什么?”
“容……”封政眼神微滞,轻笑一声,道:“容容啊……”
他的记忆和思维,开始混乱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寻花问酒55瓶;陈劲生、09620瓶;绯火染霜11瓶;灼华5瓶;浅绛1瓶;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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