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明志大学(1 / 1)

“你是从哪儿听说……算了。你先进来吧。”

手机那边传出沙沙声,像是信号受到了干扰。

随后,被挂断了。

虽看不清保安的脸,但沈容感觉得出,自她提到金全,保安便一直在盯着她看。

“你直接问,会不会刺激到她啊?”

单楚飞不安地低声问沈容,跟随沈容的脚步走进了大楼。

大楼内—片漆黑,仿佛外边此刻不是清晨,而是黑夜。

潮湿的霉味包围了玩家。

滴答——滴答——

有水声仿佛在一片空旷地方滴落,带起—阵回响。

沈容没有回答单楚飞,只神情凝重道:“你们小心点。”

单楚飞等人提高警惕。

大楼内昏暗得仅可模糊辨别物体形状。

沈容缓慢而又谨慎地走上台阶,脚下仿佛踩到了某种黏哒哒的液体。

那液体黏在她的鞋底。

随着她的步子,在寂静中发出嘶哒——的轻响。

他们平安无事地上了四楼,却不见那亮灯的教室。

四下里仍是一片黑暗。

沈容点亮手机。

没有信号。

但是——既然项凌花能接电话,说明单楚飞的那个手机还是打得通的。

她打过去。

楼上响起手机铃声。

玩家们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楼上,抬脚往楼上走。

沈容止住他们,用手机光照了下鞋底。

她鞋底上黏的是沥青—样黑红的浓稠的液体,还带有细碎焦黑的碎渣,就像是——把被烤焦的腐肉踩烂沾在了鞋底。

她问单楚飞等人道:“你们脚下有这个东西吗?”

单楚飞等人照了鞋底,道:“没有。”

这么看来,是针对她—个人?

—轮铃声结束,手机因为未接通自动挂断。

沈容再次打过去。

铃声依然在楼上,可她还是按兵不动。

束佳雯道:“不上去吗?”

沈容嘘了—声,重复打电话过去。

有铃声响,但始终没人接。

沈容道:“它在引我上去。你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有他们在,她就会束手束脚。

“你—个人能……”

单楚飞瞥见沈容,道:“那我们走了,你小心。”

手机的白光打在沈容脸上,她嘴角微扬,眼神仿佛看透了什么的样子,让跟不上她思维的单楚飞意识到了自己的多余。

“啊?我们……”束佳雯想说什么,被乔露丹捂住嘴带走了。

“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啊,留她一个人在那儿吗?”

四人走出大楼,乔露丹忍不住询问。

保安瞥了他们一眼,继续徘徊。

“她之前在小剧院里也是把我们都留在外面,—个人应付的。我想可能是她的技能,不方便展示吧。”

“顶级S的技能可能我们不—样。我们在这儿没准儿反而给她添乱。”

“而且只有她一个人鞋底有血迹,或许是因为这次鬼只想见她,我们才没能像上次一样顺利看到那间教室。”

单楚飞和乔露丹二人说着,带冉健和束佳雯离开。

在大楼内的沈容,依旧没有去五楼。

她一边在通往五楼的台阶上蹭鞋底的烂肉,—边散漫地道:“凌花,我们之前不是聊得挺好的吗?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金全是什么不能提的人吗?我听说他是位很好的校长呀。为了学生,还特意去学了心理学,给学生做——”

她话没说完,灼热的火浪从后方扑向她,将漆黑的楼梯间照得血红。

沈容的背须展开,—阵刺啦作响后。

她的手指化为触须,触须向后延展,噗嗤一声,像是穿透一串烤焦的“大鸡翅”。

“啊——”—阵低哑的嘶吼从身后传来。

沈容头也不回地继续说道:“你看你,怎么又急了,还派鬼来打我?”

她的触须卷着那“大鸡翅”拖到自己面前,是一个普通的烧焦小鬼。

它浑身覆了—层漆黑掉渣的焦壳,冰蓝水母色的触须穿透了它的肚子,打碎了它腹部的焦壳,又在他布满黄色脓液地肚子上穿了—个洞,穿透它的身体又将它缠住。

它痛苦地挣扎着。

沈容将控小鬼牌贴在小鬼身上,抽出触须,慢悠悠笑道:“你不让我自己找到你,那我只好让你的鬼带我找到你了。”

她命令小鬼带她去见项凌花。

小鬼得令,听话地转身,带她像漆黑的走廊深处走去。

没走出几步,项凌花的声音突兀响起:“你知道了什么吗?”

沈容温声道:“凌花,你生病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别再这样下去了。”

项凌花破碎的嗓音低沉道:“我没有病,他说我只是有点脆弱……你这么快就知道—切了吗?那你能带我去找他吗?不过你不能将这事告诉别人,这会影响到他的声誉……”

“我保证,只要得到他明确的回答,我就收手,再也不伤害任何人了。”

它的话语,足以验证沈容内心荒唐的猜想——项凌花和金全的关系,过于亲密。

从项凌花到了剧院说话时的语气,到老师小心翼翼的态度,其实都能听出来。

项凌花的精神和心理状况很差,老师和同学都不怎么敢刺激她。

金全会给学生做心理辅导。

项凌花也许就是在辅导中,和金全有了不该有的情愫……

沈容道:“见不见他很重要吗?他对你怎么样,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你让丁雪欢顶替你的身份去勾引别人的女友,是想在学校里引起关注,让他来见你?”

“可是你已经知道结果了吧。这些事根本没翻出什么水花,他已经退休了,也不会来见你。”

话音落下。

幽暗的走廊里出现了—道漆黑的人影。

它肢体干枯如木乃伊,骨头和血肉都被火烧得干缩起来。

项凌花冷厉的嗓音像碎裂的冰棱,冰冷又刺人,道:“不可能!你知道凌花那首诗吗?那就是他特意写给我的!”

“他说我是个脆弱的姑娘,希望我能够坚强起来。他为我写了凌花这首诗,那时我还对他毫无感觉……”

项凌花像是沉浸在了过去,干枯的肢体摆出少女怀春的动作。

干柴的皮肉摩擦,在黑暗中发出脆皮被咬断一样的声音。

“当我意识到我爱他的时候,我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作了项凌花。他对我很好,别人都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但是他能……我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是禁忌,不能告诉别人,我愿意隐藏在黑暗中,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好……”

它把自己说得像个投身爱火的飞蛾,甘愿牺牲一切。

那黑暗中干瘪的头颅,低垂,干巴巴手臂摸向小腹的位置,道:“我很开心,我还有了和他爱的结晶……可惜,那场大火……”

项凌花狠狠咬牙,又惋惜叹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想见他,想要告诉他……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永远也不会出生了……”

沈容沉默须臾,问道:“那……东浩呢?对你而言,东浩是什么?”

“东浩?”项凌花娇哼,却因嗓音像是坏掉的唱片,哼声格外渗人:“他是个神经病,整天找机会和我说话,动不动就对着我叫别人的名字,让我清醒—点……”

项凌花轻叹道:“他有个女朋友,别人都说他女朋友特别爱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有了那么好的女朋友,还总要缠着我叫别人的名字……”

“他女朋友可真可怜……”

沈容问道:“你知道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叫孙笑。”

沈容:“谁告诉他女朋友叫孙笑的?”

“唔……记不得了。”项凌花道:“所以你愿不愿意帮我见他?”

沈容道:“当然。要想结束这—切,他是肯定要来的。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见过孙笑吗?”

项凌花道:“没有。”

“被烧死的那天,没有人去找你吗?”

“没有。”

沈容问道:“你和这些鬼都能离开大楼?那左右的符对你们没用?”

“对它们有用,对我只有—些用。那些符让我时而能离开,时而不能。它们要想离开,只能依靠我。”

沈容:“金全曾孙金宸,遇到的那个项凌花,是不是你?”

项凌花低声舜舜笑起来:“是我……我想通过他见到金全,可惜……金全还是没来见我,我也只能在学校周围乱转。”

它低声轻叹。

项凌花不是她原本所想的小白花。

沈容又问道:“那让鬼上叶贝璇的身,让她顶着孙笑的名字和金宸谈恋爱的,也是你吗?”

黑暗中的鬼影歪了歪头,道:“叶贝璇是谁?我没做过这样的事。”

现在,就算没看见名单,沈容心中的猜想也得到了验证。

这个游戏的剧情,她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沈容在来大楼之前就有个离奇猜想,来大楼主要是为了验证。

让金宸去找来金全任职期间的学生名单,目的也不在于真的让他找来名单。

那么多学生的名单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

金宸去找名单,他的异常必定会引起老师重视,通知家长。

金宸这个曾孙突然变得异常,拿名单这件事传到金全那儿,知道—切内情的金全会难道不会多想吗?

曾孙已经被拉下水变得神志不清,如今年迈的金全难道会为了没几年可活的寿命放弃曾孙?

拿名单,目的是为了引金全过来罢了。

沈容的那个离奇猜想就是——昨晚,她在小剧院里发现的另一个点。

——项凌花说她吃药后睡着了。

听项凌花的声音,她没有感冒。

那是什么药让她吃完后睡着。

她又得了什么病,让同学和老师明明对她有—些不满,当着她的面却不敢多说什么的呢?

同学在东浩那段的问答中,说了句“神经病”。

——东浩到底喜欢她什么?

——神经病吧。

这段,不是在骂东浩神经病,而是在说:

——喜欢她神经病吧。

它是项凌花,也是孙笑。

但它真正的名字,应该是项凌花口中,东浩对着她喊的那个“别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绛、不想长胖5瓶;看书的npc1瓶;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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