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行驶在云海之上的飞舟破浪而来,仰望天穹就会发现白云像是被人斩断了一样,拖拽出一条空白的分界线。
踏踏踏!
两匹马一前一后疾驰在狭窄的小路上,可见其背后是一座宏伟城池,正是帝国第二大城市多伦费尔城。
落在后面驱马狂追的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勇者引路人亚伦·吉尔。
仅仅才一两天的时间这个本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就变得消瘦,腰间作为路费的钱袋更是消瘦无比,可能连下一顿饭吃什么都没着落。
至于踏马跑在前面的自然而然就是我们的勇者了。
莱昂一身的衣服凌乱,领口还有没擦干净的唇印,只不过却被撕扯的破烂,脸上还有着女人指甲划过的痕迹。
当然。
这都是被居酒屋要债的疯女人们给抓的。
莱昂身上没有钱,小跟班身上的钱也不够挥霍都被赔了进去,顶着当地领主的名头赊账,结果被不认账。
最终债务缠身,莱昂被领主驱逐出了宅邸还被一群居酒屋的女人要债......
...狼狈下莱昂只得骑马跑路了。
“这跟我想象的异世界生活不一样啊啊啊!”
莱昂望着天际拉出来的一条白线,想着自己本该肆意的挥霍新人生,却被狼狈的追债,仰天吼道。
“勇者大人,我们真的需要注册个冒险者了啊啊啊!”
身后传来亚伦生无可恋的叫道:“不然我们身无分文,就连住宿和伙食的钱都没了,一定会饿死在半路上的!”
“我也不要做史上第一个因为没钱饿死的勇者啊!
!”
莱昂发泄似的怒吼道。
两个人,两匹马,追逐着太阳奔跑,那是无处挥霍的青春......
...个屁啊!
勇者所做的荒唐事也是传入了王宫,传到了国王沃恩格耳朵里,说实话要不是大局为重都举得是自己提不动刀了。
对于一个习惯早年战场厮杀的国王来说,勇者的行为罪当处死了。
“丢人,丢人啊!”
沃恩格眉头紧皱,肌肉紧绷,狠狠的攥着拳头才没让心中的火气爆发,可一想到跟帝国颜面绑定在一起的勇者去居酒屋竟然不给钱,他就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没出搁了。
“父王!”
就在这时睡了一宿好觉,整装待发的薇尔妮娅从公主裙换上了一身便装,多了一股中性美,来朝沃恩格辞行了。
可当薇尔妮娅在见到头疼的沃恩格时,还是关心的说道:“父王不必担忧,魔王一事还没定论,也许王城内的骚乱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听着女儿的宽慰,沃恩格苦笑的摇了摇头:“哪怕是让我直面魔王我都不会这么头疼!”
“父王的意思是!”
薇尔妮娅反应过来,脸色一沉,幽幽道:“难道又是勇者出了问题!”
“哈...勇者为了逃避债务,逃走了!”
“人渣啊!”
薇尔妮娅脸上的表情僵硬住,张了张嘴,最终这话脱口而出,更加有责任去做了,急忙改口:“父王,勇者是女儿召唤而来的,召唤而来这种人渣也有女儿的责任,身为帝国公主,我有责任将其调·教成一名合格的勇者!”
“还请父王应允女儿出宫,给勇者扫尾,也是还帝国一个合格的勇者!”
见女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沃恩格虽不愿将女儿送到勇者身边犯陷,可也没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真放任人渣勇者在外胡作非为,帝国非要崩塌不可。
“准了!”
就这样,薇尔妮娅出宫了,目标新手村,不过第一站却是前往多伦费尔城给勇者惹出来的麻烦擦屁股。
不管是勇者,公主,亦或是大魔导师,都一一将要汇聚到新手村。
再加上即将到来的大小魔王。
都快成大杂烩了。
比起刚出发的宫主,或者才在半路上的勇者,乘坐者飞舟的魔王速度显而易见的会率先抵达新手村。
很可惜是可能无缘得见勇者调戏女主再被魔王神兵天降的剧情了。
这又不是写小说,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新手村。
烈日高悬,毒辣的阳光让一些在外忙碌的村民纷纷返回家中,经过村门口的友好的向两名黑人壮汉打招呼。
几日的时间村民也了解到熊氏三傻并非像是外表那般可怕,还有点憨厚。
总归熊氏三傻跟村民打成了一片。
而罗睺则跟村里的小孩玩在了一起,妥妥的孩子王,被家长们人憎狗厌的别人家的孩子。
陆婉儿跟妖若烟与村中的妇女也是熟络的交谈。
中午刚到饭点。
“我出门了!”
暂住在村长家的巴尔扎大师大咧咧的推开门就出门了,而在背后,往屋里望去还能看到刚端着饭菜上桌的老格雷。
看着准点去蹭饭的巴尔扎,老格雷那鄙夷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有时候老格雷都怀疑对方这是去收徒的,还是为了绑定一个稳定的饭票,不过不得不成的是陆姑娘家的饭菜的确香。
就在隔壁不远,巴尔扎站定门前,还碰到了回家吃饭的罗睺。
除了炸街,罗睺一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吃饭了。
罗睺眼皮上翻的瞅着巴尔扎,似笑非笑的嘴角看的巴尔扎准备敲门的手都定在了半空,眼皮子直跳。
“这讨人厌的小鬼!”
巴尔扎自认为阅历身后,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小孩子,那种招人厌的感觉挥之不去。
门开了。
小女仆打开门就见到僵在门口的巴尔扎,脱口道:“巴尔扎大师,您又来了!”
当妖若烟察觉到‘又’字可能说的有些歧义的时候也已经晚了,巴尔扎的眉头挑了挑,不管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忍辱负重”,才好受些。
“哦,又是来蹭饭,还是什么学炼金的不差钱,土鳖!”
罗睺可不会看气氛。
“瞪!”
妖若烟瞪了眼这个口无遮拦的幼童老妖怪,该说是魔兵的个性使然,不过在老大二奶这狠厉的眼神下罗睺乖乖的闭上嘴巴。
罗睺悻悻的钻进屋子来到桌前自己的座位坐好。
刚捧起碗筷。
“吭!”
小女仆站在罗睺背后,轻咳了声,眼神撇向老脸笑成了菊花的巴尔扎大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占到客人的位置了!”
“走就走!”
罗睺真就跟闹别扭的小孩一样,在这个家里,上头有女主人跟这个小女仆压着,老大还要回来了,有怒不敢言。
“就是欺负小孩子呗,小心告你们虐待儿童啊!”
罗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
罗睺不情愿的把座位让了出来,巴尔扎很是不客气的做了下来,老家伙就跟打了胜仗一样,也不知道哪来的的心跟一个小孩子闹这出。
总之,巴尔扎觉得被罗睺怼出来的气立刻全都消了......
...心情舒畅。
巴尔扎心情好了,罗睺心情就糟糕下来了,刚想从新找一个空位坐下,眼前三道黑影一闪。
刷刷刷!
再一睁眼本就不算宽敞的餐桌被人挤满。
一张长桌。
陆婉儿作为女主人坐在主位,小陆冷坐在婴儿车里在左手边,右手边是妖若烟,对面是作为客人的巴尔扎大师。
熊氏三傻那浑身肌肉往那一坐把空隙占得满满当当。
罗睺见缝插针都插不进去。
终于是发现这个被遗忘在角落的魔兵,小女仆主动的端来一碗饭,蹲下来,将碗筷放到了地上,罗睺也主动的跟着蹲了下来。
“汪!?”
罗睺耳朵上好像长出了狗耳朵,还叫了声:“汰......”
“...我又不是宠物狗!”
没人去理会一只无能狂怒的魔兵,就连一向温柔的陆婉儿都没出来制止,实在是因为这个炸街的该溜子已经被邻里邻居抱怨过太多次。
陆婉儿提前体验到了养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未来该有多头疼。
对小陆冷的教育上更加的上心了。
说道这。
“陆夫人!”
在饭桌上巴尔扎又是没忍住提起收徒的事,面对这个格外执著收徒的老人,陆婉儿实在没办法只能打太极。
“巴尔扎大师,冷儿拜师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要等到我家丈夫回来后商量,很快了!”
陆婉儿期间跟佐秋枫联系过,最晚不过今天抵达。
“很快!?”
虽然陆姑娘没有别的意思,说的就是事实,可听在巴尔扎耳朵里这就是变向的推辞了。
一顿饭老巴尔扎望眼欲穿的看着没有着落的小徒弟,吃的没滋没味。
就在这时。
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那是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速度太快没看清楚,好像是一艘...船!?”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船怎么能飞呢!?”
“天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餐厅内突然安静下来,不管是巴尔扎,还是陆婉儿等人都纷纷放下了碗筷,表情各异,唯有小陆冷吧唧吧唧的抱着奶瓶。
巴尔扎停下是因为感受到了有一股异样的魔力气息急速从头顶略过。
陆婉儿等人则是从村民的议论声中察觉到了值得在意的字眼,比如“速度很快,会飞的船”之类的。
而他们老大/夫君/公子就是架势飞舟而来的,也就是说......
...“老大/夫君/公子回来了!”
像是印证陆婉儿她们的猜测一样,屋外很快又传来议论声,还有那熟悉的声音,都让陆婉儿她们纷纷放下了吃饭的动作。
“你是谁,拿来的年轻人!”
“最近好多外来人!”
“看起来应该不像是坏人,还带着妻子跟孩子,应该是一家人!”
“好漂亮的女子!”
“好可爱的孩子,突然发现这个小男孩跟陆夫人家的小孩有几分相似的模样呢,你们说会不会是师兄弟!”
“的确呢,陆夫人家的孩子跟这个男人眉眼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道这都是一家人吗!?”
话题开始渐渐跑偏,虽然在村长出来后议论声压了下来,可声音还是传进了屋里陆姑娘等人耳朵里。
陆姑娘等人作为修士何等的耳聪目明,从头听了个尾。
正抱起小陆冷准备去见父亲的陆婉儿脚步一顿,沉重的脚步落下去后就仿佛再也抬不起来了一样。
低着头的陆姑娘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
“一定是想多了!”
陆婉儿这样告诉着自己,看了眼懵懵懂懂抱着奶瓶吸吮的小陆冷,抬起头,对着小家伙笑了笑,走出门。
“我们,要跟上吗!?”
熊氏三傻一个激灵,艰难的把嘴巴里的食物演下去,跟罗睺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还是在小女仆跟出去后才从后面扭捏的探出头。
趴在门口的熊氏三傻跟罗睺只露出半个脑袋,生怕殃及池鱼。
“......”
巴尔扎看了看人去楼空的饭桌,意识到什么,慢悠悠的杵着魔法杖来到门口,就见到抱着孩子的陆婉儿站定在道路中央。
吃瓜群众的村民分散在道路两边,有的人站在路边阴凉处,有的人站在自家门口,有的从屋里的窗户探出头来。
猎户布雷格刚打猎回来,就发现家门口儿子哈雷带着女儿蕾雅站在那。
大儿子哈雷好像被打击的不轻的样子,还能看出点幸灾乐祸。
小女儿蕾雅则懵懂的被隔壁的梅拉大婶拉回了屋子里,觉得小女孩小小年纪不应该这么早接触大人的世界。
老格雷在安抚下村民后就找到了巴尔扎。
巴尔扎看见老格雷过来,又瞅了眼这令人窒息的画面,指了指,自言自语道:“话说老夫现在去跟人家提收徒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介入人家事的人一般下场都不太好!”
老格雷砸了咂嘴。
将镜头转到新手村的道路中央。
几十米的乡间土路,土路的一头站着一名身着异域服饰,抱着孩子的典型东方女子,那双平静的眸光一眨不眨的望向道路中央。
路中央约莫十米外,站着一个已经浑身僵硬的男子,冷汗涔涔。
土路另一头跟着一名站定的典型西方魔幻色彩渲染的女子,犹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怀里同样抱着一个孩子,迷茫的大眼睛绽放出智慧的光芒。
一条不算宽敞的土路承载了呈直线站立的三人加两娃。
隔岸相望。
两个女人一台戏,外加两个宝宝在加戏,被夹在中间的男人戏中戏......
...俗称冥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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