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婆子你怎么不早说。”
竹取翁埋怨了一句,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外跑去。
“我看那位大人排场很大,不像是平凡人物,这不是就匆忙赶过来了吗。”
老妇人嘀咕了一声,到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忧心忡忡的道:“老头子,那太政公到底是何人?”
“跟你这老婆子说了也听不懂。”
竹取翁摇摇头,“老婆子一会你就在屋中呆好,可不要出来捣乱,要是失了礼数我们可就惨啦。”
“知道了知道了,为了女儿着想,我也不会乱走乱说的。”
老妇人赶紧应是,跟着他准备出去。
竹取老翁迟疑了下,突然想到自家老婆子说的话,用着商榷的语气对着竹帘内的辉夜道:“女儿啊,你看……这……”
辉夜乃是天上神女,竹取翁虽然对她爱护有加,但也十分的尊重她的意见,不管是何事都从不用命令的语气,只是和她商量。
“我都知晓了,阿父还是赶紧去接待吧。”
辉夜幽幽的叹了口气,那幽怨的声音好似让整片竹林的风都停止喧嚣,为她哀伤。
竹取翁一阵不忍,但想到太政公的来历,还是狠心离去。
“这到是有些麻烦了……”
辉夜跪坐在竹帘内,如同安静的神女,低眉沉思。
她对这对收养了她的老夫妇很是感激,两人真心的关怀,让辉夜感受到了自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过的温暖。
月都之地,冷漠异常,辉夜的心也早已在月都中冷却,但是没想到在这污秽的地表,反而感到了浓浓的亲情,那亲情的味道如此让人迷恋,就算是辉夜,也有些沉浸其中。
又想到那几个见到她后神魂颠倒的凡人,辉夜就是忍俊不禁,同时还有些不屑,地上人终归是地上人,污秽之地还是污秽之地,除了阿父阿母外,其他的人类也就不过如此了。
不过,自己的父母是人类,是这个国家的人类,自然要遵循这个国度的法律和经年而酝酿的潜规则。
辉夜姬虽然深闺久居,从不出门,但是对外界的风声也是了解,以她多年在月都的政治经验,也是知道如今的太政公的权利可以说是压过了天皇,不管是天皇还是那位藤原不比等,都要得到他的支持。
如今这位手握大权的人来到这里,只是想给自己取名,这种事情就算是辉夜也无法拒绝,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而连累了这对善良的养父母,辉夜也会心怀愧疚的。
“哎,若是我实力还在,或者永琳在这里就好了。”
蓬莱山辉夜摸着怀中白兔的柔软毛发,星眸中闪过丝丝怀念,好似能让人从她明亮的瞳孔中,见到一位银发儒雅的女性。
因为制作不死药外加上被月都贬下地上,她一身实力十不存一,离她完全恢复估计还要许久,遇到事情也只得靠自己的智慧来周旋了。
若是她力量全在或者永琳在身边,她哪里需要和什么大和国的太政公去虚以委蛇,惹的她不满,把天皇干掉,弄的天下大乱就是。
“要是他提出些过分的要求,又要怎么办?”
蓬莱山辉夜凝眉思索,她现在的实力在这地上实在有些不出彩,比她强者虽不能说多如猪狗,但也少不到哪去。
她不会虚假的谦虚,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很美,自己很漂亮,在她想来,以这地上人的见识,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为她所迷,若是那位太政公见到她后,提出要娶她为妻什么的,那可就麻烦了。
除非,像她提亲的高官显贵很多,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平衡其中,让那些人相互掣肘,等到月之使者到来,就一切就都没问题了。
蓬莱山辉夜心思细腻,对政治了解透彻,为了自己养父母的安危,她也是要算计一番了。
“没想到到了地上,还是要这么累。”
辉夜以袖掩面,低声浅笑,不过月之公主很有自信,就算用智慧,她也能把这些人类们耍的团团转。
“地上的因幡啊,快些离开吧。”温柔的将白兔放在了地上,小兔子的鼻子嗅了嗅,然后一蹦一跳的出了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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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取翁自家院内往外窥去,隐隐约约间看到竹林小道上停着一辆四轮马车,其尊荣华贵是他这等小民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就算是拥有了竹节中的真金白银,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去打造如此的马车。
在看到马车周围武士涌动,凝视四方,手握在刀柄,随时可以保护自家主人,而侍女们手提花篮,静静站立,也是柔美异常。
竹取翁只觉得自惭形秽,被这气势所摄,一下子就让他有些唯唯诺诺起来。
他快步走到自家迎客的屋室,官家的侍女小心的伺候着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那人。
屋外的太阳被云层遮住,只有淡淡的光辉透过摇晃的竹林照射在屋内,让这间小屋有些昏暗,如同黄昏美景一般。
竹取翁眼睛不好,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对方面目,只是觉得那太政公年纪不大,一身紫金色的华贵长袍覆盖着地面,让他有些害怕自家屋内灰尘会不会脏了大人的衣服。
不过,那华贵的样式,竹取翁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既然来了还不坐下?老人家年纪大了,若是累坏了身体,可就是我的错了。”
语气温和平淡,让人如沐春风。
竹取翁觉得这年轻男子的声音虽不如自家女儿那般的天籁,但也是仿佛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让他听后,内心平静了下来,之前的担忧害怕不在,仿若从那声音中得到了鼓励一般,而且,他觉得这声音也是耳熟。
竹取翁走到两仪落近前,才总算看清了他的面貌,立刻惊呼一声,高兴的道:“竟然是阴阳师大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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