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客遗失的?
这样贵重的东西,就没有人回来找吗?
夏侯虞和杜慧都是在宫里呆久了的人,喜欢以小见大的去看待事情。
她低声对杜慧道:“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杜慧的声音压得更低,“我让家中的一个小厮装作迷路的小郎君去套得话,还愿意出重金买了他的佩饰。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卖,小厮退而求其次,问他在哪里买的,这就想办法去找萧家人买,那和尚才慌了神,说是香客遗失的。小厮也是个机灵鬼,就吓唬那和尚,说他说谎,说不定那佩饰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和尚这才害怕起来,诅咒发誓说这是香客遗失的,不卖给别人,是要等香客来寻。”
“小厮见问不出多的话来,这才放过了他……”
两人正说着话,尹平求见。
夏侯虞和杜慧都满脸的茫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但还是打断了话题先见了尹平。
尹平依旧是一副不显眼的寻常打扮。
他皱着眉,急急地问夏侯虞和杜慧:“长公主和女史是不是让家里的一个小厮去打听一个和尚的佩饰是从哪里来的?那小厮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回来禀了女史之后居然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又跟了过去。结果发现那和尚匆匆往后山去,想把那佩饰藏在山中。小厮的行踪被那和尚发现,两人扭打起来,那和尚跑得不见了踪影,小厮却被他打伤了。还好这小厮机敏,不声不响地回来求助。
“我不知道事情的原由,没敢声张。”
“您看那和尚是派了人去追,还是跟庙里的主持说一声?”
夏侯虞和杜慧都没有想到那和尚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
如果这件事没有故事,鬼都不信!
“悄无声息地把人给找回来。”夏侯虞想也没想地道,站起身来,“那小厮在哪里?女史陪我一道去看看!这孩子做事倒有几分主意。”
说不定又是个可用之材。
杜慧点头,留了阿良在屋里,叮嘱她若是有人来找夏侯虞,就说由杜慧陪着在庙里散步。
阿良连连点头。
夏侯虞和杜慧在尹平的带领下,捡了小路走,七弯八拐的,到了夏侯虞部曲歇息的地方。
尹平做事稳重,早早地就把那些部曲打发在各地巡防,只留了两个心腹守在屋里。
见夏侯虞亲至,尹平的两个心腹和那小厮都大吃一惊,两个心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受伤的小厮也挣扎着要起来。
夏侯虞见那小厮祼着的上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白布,知道尹平已经帮他处理过伤口了,道:“不要乱来,照尹平的吩咐躺好了,免得伤处错位,又要重新包扎。”
小厮痛得脸色发白,刚才不过是强撑着,得了夏侯虞的话,心里一松,再也爬不起来了。
夏侯虞走到了床前,见那小厮不过十三、五岁的样子,皮肤白皙细腻,眉目清秀,看着半点不像为人奴仆之人,难怪能扮个贵公子了。
她问:“你叫什么?”
小厮激动地道:“小的叫阿多,祖上是,是并州人。”
也就是原来的北地人。
前世她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可见有时候有些事是机缘。
夏侯虞想到阿褐。
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把他找回来。
她恍了恍神,再收回思绪,神色已变得很是冷峻,道:“阿多这个名字不好,和舅父家表弟相重,改一个名字……”她想到这孩子的聪明,“就改名叫阿聪好了。”
小厮喜出外望。
给他重新起了名字,那就是要用他的意思。
也不亏他挨得这顿打。
他急急地道:“长公主,那和尚不对劲。我打听过了,说他原是本地的一个无赖,后来惹了事,才依身寒山寺的。”
“寒山寺的大和尚不愿意收他,几次赶他走,他都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
“五年前的九月初九,寺里又要赶他走,他却突然有了银子,不仅缴了入寺的度碟钱,还捐了好些钱给寺里,请了寺里的几位大和尚吃酒,平时也常送些花销给管厨房的大和尚。有一段时间寺里的一些僧人造谣说他是不是敲诈了哪户人家的妇人。只是没有人来找这和尚的麻烦,这和尚又常常主动帮着别人值守最难熬的夜值,渐渐的也就没有人说他了。
“长公主,我觉得他肯定是谋财害命了!”
夏侯虞听得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道:“若是谋财害命,怎么没有苦主找来?”
被改名阿聪的阿多道:“也许,也许苦主家里还没有发现?”
商贾买东卖西,行走天下,没有个固定的居所。一晃三、五年不回家是常事。
的确很有可能发生阿聪说这种事。
那个白瓷的佩饰说不定就是能证明苦主身份的物件。
否则这和尚也不会反应这么大了。
夏侯虞吩咐几句让阿聪好好休息,这件事不要对外张扬,就和杜慧离开了厢房。
路上,杜慧悄声地对夏侯虞道:“这件事我们要管吗?”
“要管!”夏侯虞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苦主不是简单的人。
说不定会发现大事情。
她对杜慧道:“你查一查,看看近几年姑苏和姑苏附近可曾有突然失踪不见的人!”
当然,这样的人是指佩戴得起白瓷佩饰的人。
杜慧点头。
回到夏侯虞歇息的地方,正巧看到萧珊在那里探头探脑的,一副想去找夏侯虞又不敢的样子。
夏侯虞失笑,喊了一声“二娘”。
萧珊吓了一大跳,转身见是夏侯虞和杜慧,嘻笑着跑了过来,道:“早知道您出去散步了,我也应该跟着一道去的。”
夏侯虞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事!”她歪着头道,“就是,我想起那个佩饰我在哪里看到过了!不仅我爹有,大伯父,二伯父他们都有。我外祖父也有。是有一次烧出来的瓷特别特别的好,就留着没有卖,每家都送了几个……那和尚一定是偷得我们家东西!就算不是我们家的,也是和我们家认识的!我外祖父还说,他的那一个,是要留给我的。曾经拿出来给我把玩过……我觉得我没有认错……长公主,要找人认一认吗?”
夏侯虞和杜慧都难掩震惊,不由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萧珊虽然是小孩心性,却很敏感。
她立刻察觉到了不一样,忐忑地问夏侯虞:“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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