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会向往天空的浩瀚,会向往星辰大海吗?
唐帝国天启十二年夏。
距天启十三年春只有半年时间。
渭城中。
军营中有一士卒,叫宁缺。
他养有一婢女,叫桑桑。
除此外,军营中多一位紫衣道人。
正是秦辰。
三天前。
他从高空落入此地,本想御风腾云或是御剑稳住身形。
奈何一口罡风刮入口鼻中。
呛得他差点憋死。
若非外炼经骨皮,内炼五脏六腑与肠胃,只怕早成白骨骷髅了。
“意外,三天前的事情绝对是意外!”
直到今日时,他仍然耿耿于怀着。
认为那只是偶然间的巧合。
若非有罡风刮来,他也不至于没运起半点道气或是法力。
最后落入这渭城的军营中。
此界对修行者比较尊重,或说是畏惧他们的实力。
故有人好心照顾起来。
其中一人者,叫宁缺,据说是个孤儿。
他还收养一个侍女,叫桑桑,也是个孤儿。
主仆二人相依为命多年。
这一年,宁缺还是个少年郎。
他还在梳碧湖砍柴。
所到之处必能砍点柴回来。
军营士兵不算多,但都团结一气,全力救治着秦辰。
其实,他并且受什么伤。
最多是气不顺。
调息三日已经好了。
可宁缺还搞来一些中药,那味道……
属实难闻。
面对这位小老乡,秦辰嘴角暗暗抽搐,他心道:“宁缺杀起人来心狠手辣绝不在话下,还腹黑。”
他还知宁缺杀的人不少。
当然,这与宁缺生活的环境有关。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没点狠辣劲怎能活下来呢。
天启十三年,他才十七岁。
现在是天气十二年,他才刚满十七岁没多久。
他,只是个少年郎。
能从复杂的修炼社会中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
欣赏归欣赏。
宁缺照顾他的用意也不纯。
他能理解,但考验总是免不了的。
虽知夫子会收其为徒,以后更是大唐书院的十三先生。
但,若宁缺真想随他修行也并非不可以。
他乃是元神境巅峰的强者。
一身实力不凡。
虽不知与这个世界实力层次的对比,但元神境巅峰绝对站在这个世界顶端了。
他也不惧怕其他。
哪怕是昊天也不行。
宁缺是天外者,他同样也是天外者。
唯独夫子不是。
所以他逃不过劫数。
军营里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除一桑桑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外。
全是一群大老爷们。
秦辰倒也习惯了。
他看得很认真,闲暇时修炼,累后又休息,也坐看潮起潮落。
他其实……很羡慕宁缺。
有一个桑桑在身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子过得很舒服。
即便有大仇,即便未来会遇到许多恩怨情仇的事情。
但,他们过得很幸福。
秦辰虽是修士,修为高深,并且有元神道果。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可他也没有一个爱他的人。
或说,有对眼的人。
“秦道长,您是修行中人?”
这一日,宁缺突然问道:“什么算是修行中人呢?”
他无比好奇。
似乎……也想踏入这扇大门。
迈入修行的门槛。
人活着,如果没有理想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也想踏足修行。
做那非常天的蚂蚁,而不是碌碌无为的草民。
“修行,纳天地灵气入体内炼化,归于丹田,形成可用的能量。”
秦辰解释道:“此界里,修行者分三大类,有剑师,也有念师,更有符师,三者各有优劣……”
“道长,您是属哪一类呢?”
宁缺问道,他虽未曾见过秦辰的施展手段,却也知其是一位至强者。
手段不简单。
应该不是普通人。
“贫道三者都不是。”
秦辰淡淡道:“或者说,这三者之法贫道都会。”
闻言,宁缺便觉得眼前一亮。
他不知秦辰是否是吹牛。
但总归是一强者。
他想跟着学道,学法。
“你想学?”
秦辰问道:“你为何想学呢?”
宁缺沉吟道:“这个世界虽是普通人居多,但其实是修行者主导着一切,我不想一直都做士卒。
以前,我想考入大唐书院,现在,我想跟着您学习修炼。”
“贫道的道,贫道的发,都比较难学,你当真愿意吗?”
秦辰道:“此界三法者,需有十七条经脉贯通才能修行,而你堵塞十一条了。”
“啊?”
宁缺一惊道:“这么多条啊,那……我还能修炼吗?”
他都懵了。
整个人错愕住。
他心道:“我宁缺堂堂穿越者,竟有这般不堪吗。”
以前还真没想过。
“能修炼,若修炼此界的三种法会很麻烦,但也不是不能修炼,不过……”
秦辰又道:“贫道的法倒是不用管那么多,经脉堵塞,修炼本来就是用来打通经脉,提升生命层次的,倒也适合你。”
宁缺:“……”
他闻言大喜。
虽不知秦辰所说的法是什么。
除开剑师和念师、符师外,还有何种修炼法子。
但,不管是哪种法子。
只要能修炼就行。
他连忙跪下恳求道:“求道长传我修行法门,我愿拜您为师。”
“不急,贫道的法可不能轻传,念在你照顾贫道有佳的份上,贫道也直言告诉你,贫道会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
秦辰又道:“什么时候结束并未有定数,待贫道满意时自会收你为徒,并传你大道法门。
当然,这期间你要是考察不通过,那就对不起了。
或者说,你也可以在这期间选择拒绝,拜入其他人门下。
这世间的强者确实有不少,你若能拜入他们门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考察,其实已经开始了。
他注视着宁缺,后者脸色变化好几下。
很显然,秦辰这里并不牢固。
随时都有可能考察不过。
这意味着他很可能因为某个原因就被拿下了。
但秦辰所眼的大道法门,又深深地吸引着他。
至于拜入其他人门下。
他也曾想过,至少目前没有目标。
考入大唐书院倒是想过。
甚至,他也有把握。
但,他总觉得怪怪的。
若拜入秦辰门下,大概也没机会成为大唐书院的学生了。
他纠结了。
秦辰也不着急,“你慢慢下去考虑思索吧,什么时候想通后再说。”
修行法门不可轻传。
他望着宁缺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想要收获点什么,就必然会失去点什么。”
若什么都没有。
则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他有元神法,也有天书法,还有三阳正法。
更可三法一起传。
但考验就更大了。
心性,悟性,德行,无一不考察。
宁缺担心也在情理中。
夏去春来。
无数岁月流逝。
秦辰也日复一日地修炼着,从不间歇。
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他茫然无味,便只能继续修炼。
这一日,渭城有一群贵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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