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慵懒地依在一张红柳木躺椅上,娇艳的面容上,绽放着迷人的微笑,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只白皙光洁的纤手托着香腮,另一只玉手却在抚弄着一个精美的紫金杯,玲珑曼妙的身体在洁白无瑕的羊驼皮垫上,尽显性感与诱惑。
这样随意的姿态可不符合贵族见客的礼仪,可在西尔维娅的身上却自然地流露出高贵与优雅,令人无法生出亵渎轻慢的念头。
“这个所谓的紫蔗酒,酿造的毫无可取之处,酒液浑浊泛红,还有絮状杂质,酸甜的味道遮盖了酒水的香醇,稍微懂酒的人都知道,这是土法酿造的劣酒。这样的酒无法获得贵族的认可。”
“不过,这酿酒原料却是上上之选,如果让我使用这种原料来酿造的话,我会选择白塔酿酒术中的第四种方法,将原料蒸煮之后,采集白蕨叶上的露水,再加入金盏花,经过一年的窖藏,酿出来的酒液应成金黄色,口感香醇柔顺,完全可以和博瑞联合王国的杜姆酒相媲美。”
一位衣冠楚楚的绅士,正向西尔维娅侃侃而谈,他是约克家族的内政官安东尼约克,亦是白塔出身的学者。
“可惜,这些粗鄙的自由民完全不懂如何酿酒,完全浪费了这种顶级的酿酒原料。”安东尼看了看手中的紫蔗酒,摇头叹息道。
“安东尼,那你告诉我,家族开拓人马丘陵已经有三年了,为什么你们没有发现,紫蔗是顶级的酿酒原料?”坐在一旁的埃德文大师,冷冷地问道。
听到大师的诘问,安东尼微微一窒,他向埃德文鞠躬说道:“埃德文老师,我从家族进驻人马丘陵开始,就曾经用紫蔗尝试酿酒,试验了五种方法,可酿出来的却是甜水,最终我才认定紫蔗无法酿酒,只是我完全没想到,紫蔗渣子才是酿酒的顶级原料。”
“你认为粗鄙的自由民却发现了紫蔗渣子可以酿酒。这样的结果,还不能让你承认,自由民的智慧和技能,也是值得收录的吗?”埃德文有些痛心地说道,对于曾经跟他学习过历史的家族后辈,却不愿意支持自己的观点,令老学者深感无奈。
“老师,知识重在传承与钻研,自由民或许有些小聪明,但他们不懂研究问题的本质,所发明的一些小技巧,都是零碎而无序的,实际价值并不大。而我们白塔收录钻研的知识都是成体系的,更何况我们的精力有限,仅仅是白塔现有的知识储备,单个学者都不可能全盘掌握,谁又会为了沙土而去放弃珍珠呢?”
埃德文虽然是安东尼所尊敬的学者大师,但对于老学者的异想天开和不务实,他不并不能赞同。
“而且,据我所知,这次自由民利用紫蔗渣子酿酒,完全是一个巧合。那是因为,维克多男爵偏爱紫蔗汁,他所榨取过的紫蔗残渣,被他手下的领民偶然用于酿造,才发明了紫蔗酒。当然,对于维克多男爵喜爱食用紫蔗,这种有失体面的做法,我不置评论。”安东尼又说道。
听到这里,埃德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还叫不做评论?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紫蔗酒,而是权威与教条蒙住了我们的眼睛,就是因为领主们相信你的结论,所以人马丘陵的紫蔗才被砍伐一空。要知道,我们银白高塔近两百年来都没有新的学术成果问世,而教会的修道院却在不断地进步,他们最近发明了用于提升坐骑体力的饲料配方,现在教会骑兵每天行军的路程,比我们至少多了四分之一。。。。。。”
“好了,埃德文叔叔,我想知道,我们能种植紫蔗吗?”
西尔维娅打断了老学者的激情发言,相比白塔内部的分歧,她对紫蔗更有兴趣,要知道博瑞联合王国的杜姆酒可是价值20个银索尔一瓶,顶级的杜姆酒甚至达到50个金索尔一瓶,这是谁也无法漠视的巨大财富。
“种植当然可以,可是紫蔗种子发育的极缓慢,我们研究后发现,紫蔗发育成熟,可能需要15年的时间,但是紫蔗还有一种繁殖方式,它们的根茎相连,也就是说一棵成熟的紫蔗可以在根须范围内生长出一片紫蔗。另外紫蔗还有个有趣的特性,那就是成熟的紫蔗如果被砍断,一年内又会迅速的长回三米高。。。。。。。”
说到这里埃德文顿了一下,他想到维克多曾经向他请教过紫蔗的收割方法,并且严格的要求手下的领民,按照这种方法收割紫蔗,难道这小子早就知道紫蔗的价值?
“所以,想要紫蔗恢复到可再生的规模,我估计需要40年的时间。”埃德文按住心中的疑惑,继续说道。
“那么,安东尼请你告诉我,维克多领的紫蔗酒还有没有价值?”西尔维娅点了点头,向内政官问道。
“夫人,这些紫蔗酒,虽然品相很差,但经过滤和蒸馏,再窖藏三年以上,我有把握创造出一种新的顶级酒种,这种新酒会去掉酸味,保留淡淡的甜味,色泽微紫。只要上流社会认可,完全可以卖到杜姆酒的价格。”安东尼向伯爵夫人恭声说道。
“夫人,我认为,我们可以向维克多男爵收购紫蔗,这样我们的利润空间会更大。”内政官又向西尔维娅建议道。
“关于维克多男爵领,我自有打算,安东尼,你先下去吧。”西尔维娅淡淡地说道。
“是!夫人。”
安东尼向伯爵夫人和埃德文分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夫人,夏克斯大人已经到了。”
安东尼才走,一位侍者就在门外通报道。
“西尔维娅,我先走了,我希望你能给小维克多一点时间,他是我见过和普通民众最紧密的领主,也许他会给我们更多的启发。”
埃德文见西尔维娅要接见治安官,便提出了告辞。
“我会的,埃德文叔叔。”西尔维娅微笑着向老学者说道。
在侍者的引领下,夏克斯见到了美艳迷人的伯爵夫人,依然是那副随意慵懒地模样,可伯爵夫人的话,却让他冷汗直流。
“夏克斯,你太令我失望了!这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夫人,我。。。。。。。”夏克斯擦了擦头上汗水,他想来想去,也没发现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你是猪脑子吗?维克多男爵的护卫刚刚抵达黑堡镇,就撞见了你在抓男爵的暗子,这样巧合的事情,你怕别人看不出来吗?”西尔维娅的俏脸冷若冰霜。
“夫人,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他们并没有怀疑我,我收到了消息,那个老约翰正在打听巴罗尔的事情,他们肯定要准备动手了。”
夏克斯单膝跪地,连忙说道。
“哼!只能算你运气好,男爵的护卫都是一些不擅谋略的佣兵。那后面的事情就不要再出岔子了,否则,你的治安官就别干了!”西尔维娅心思一转,就明白了事情的关节。
“夫人请您放心,维尔潘男爵家的管事正在黑堡镇,而那个黑帮头子巴罗尔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
“好了!具体怎么做,我不管,我只看结果!你去安排吧!”西尔维娅不耐烦地说道。
“是,夫人,那我先告退了。”夏克斯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向西尔维娅说道。
“还有,维克多领的紫蔗酒,我要五成。明白了吗?”西尔维娅又吩咐道。
“我明白了!”
夏克斯向西尔维娅行了一礼,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西尔维娅,这样的小事,也需要你亲自过问吗?”
在夏克斯离开以后,一个清冷娇嫩的女声,从一处帷幕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名女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只见她,一头光泽动人的黑色秀发,随意地披洒在肩头,身材娇小玲珑,但曲线优美协调,五官精致却略显稚嫩,配上她那白皙水润的肌肤,分明就是一位16、7岁的少女,只是她的气质冷若冰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而她一身华美的秘银铠甲却表明了,她至少是一位白银阶的大骑士。
“翠丝莉,我原本只是有些兴趣,而现在,青涩的果实已经有了甘美的味道,我都忍不住,想要把他吃掉了。”西尔维娅伸了一个懒腰,咯咯地笑着。
“就是因为紫蔗酒吗?”看到西尔维娅因为一个懒腰的动作,柔滑的蛛丝长裙立刻绷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曲线,翠丝莉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嫉妒。
“你在这里等了半天,是为了和我谈妮可事吧?”西尔维娅轻轻地说道,她并不愿意和别人多谈关于维克多的事情。
“妮可是我的扈从骑士,现在已经是一名骑士了,而且是通过生死试炼的晋升的,这个过程中,她必定感应过元素海,就算她的骑士血脉不纯,但晋升白银阶还是没有疑问的。”翠丝莉点头说道。
“所以,我希望你给予她家族骑士的待遇,一处庄园,5000亩的封地,还有一个村庄,以及每年3000金索尔的骑士津贴,她的新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
“她拒绝了。”不等翠丝莉说完,西尔维娅淡淡地说道。
“妮可只为了她的母亲要了一个贴身侍女的身份,并愿意以侍从骑士的待遇,再为家族效力十年,之后她将要离开家族。”
“为什么?”
“你自己去问她吧。”
等翠丝莉气冲冲地离开了以后,西尔维娅端起了紫金杯,她凝望着里面冒着热气的咖啡,在她的眼中这咖啡似乎渐渐显现出维克多那精灵一般俊美的面容,西尔维娅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举起紫金杯喝了一口。
“紫蔗,咖啡,还有迅鸟,维克多我期待你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还有,想拐走我的骑士,可没那么容易!”
黑堡镇治安所的外面,一名身形瘦削,衣着朴素,一脸苦色的老头,正时刻注意着,治安所里面的动静,他就是黑堡镇的黑帮头子巴罗尔。
巴罗尔在治安所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他在等治安官夏克斯大人的召见。
一名卫兵朝巴罗尔走了过来,他一言不发地向这个黑帮头子打了个眼色,巴罗尔立刻跟在这名士兵身后,向治安所里走去。
“大人,日安!”
巴罗尔在治安所一处隐蔽的房间,见到了权势显赫的黑堡镇治安官大人。
“巴罗尔,我吩咐的事情,你安排的怎么样了?”夏克斯沉声问道,黑堡镇里这样的鬣狗全仰他鼻息,完全不用客气。
“大人,维尔潘男爵家的管事,现在被我安排在一处私宅里,但拖不了太长的时间,这一次他要我干掉维克多男爵家的暗子,并给了100金索尔的经费,任务失败后,却要我拿出400枚金索尔还给他,我估计这个狗娘养的,黑了维尔潘男爵给的赏金,现在他要把这笔钱退给男爵,所以想从我的手里补回去,被我暂时拖住了。但他要我两天内,必须把钱筹给他,因为三天后他就要回维尔潘领。”巴罗尔凑到夏克斯面前低声说道。
“一两天内,维克多男爵家的人,就会动手。你一定不能让维尔潘家的管事离开那座私宅!误了我的事,后果你知道。”夏克斯森冷的说道。
“大人,放心。两天内他绝不会离开,我给他准备了一对姐妹花,现在,他玩的正开心呢。不过,。。。。。。”
巴罗尔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大人,听维尔潘家的管事说,他家领主是王后陛下的表亲,背景深厚。您看,我这么算计他,会不会。。。。。。。”
“放心,又不是你杀人!这笔账怎么也算不到你的头上,事成之后,你避一段时间,等风波过去了,谁还能记得你这样的小人物?”夏克斯不屑地说道。
“这两天,你要频频出入那座私宅,在那里多安排一些人手看护,让人误以为你就住在那里面,听明白了吗?”
“是的,大人,我一定照办。”
“记住,我不会奖励你,但你可以保命!所以,别动歪心思!去吧。”
巴罗尔一副颓丧的样子,慢慢走出了治安所,拐进一个小巷子以后,他浑浊的眼神却变得深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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