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位小队长的带领下,首轮负责攻击的两支小队共8名空降兵战士很快飞出了亚当等人的视野。
按照预先定好的部署,他们会从距离防御工事15公里的010空域发起攻击,以攻占此地的防空碉堡作为最终目标。
——单以作战距离论,区区15公里的短途奔袭对训练有素的空降兵而言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如果负责攻击的两支小队全速前进,最快能三分钟左右抵达碉堡所在位置。
当然,考虑到模拟实战的训练意义,进攻方需要在靠近目标地点的过程中防备远程狙击,期间很可能采取蛇形机动降低飞行速度,所以双方正式接战的时间大概还会延迟两三分钟左右。
但不管怎么说,面对可以在空中高速飞行的敌人,留给防守方准备迎战的时间注定不会太久。
又何况亚当所带领的小队在人数上是以4对8,火力密度处于绝对的劣势,照常理来看,一旦被进攻方迫近到火力打击范围以内,躲在碉堡内部无法闪避攻击的防守方都将处于绝对的下风。
面对这种情况,有经验的指挥官应该采取更为主动的动态防御策略,分出一部分人手在敌军进犯的半路上展开袭扰,以一触即走的方式限制对方的行动效率,继而造成人员方面的有效杀伤。
然而这一次亚当却并没有如此部署…
他领着其他三名士兵直接走进了防空碉堡,嘱咐他们注意观察周边空域有无敌影出现,接着便自顾自地端起狙击枪,从最中间的一块射击孔探出枪口静候敌人来临。
剩下的三人互相看了两眼,最终也没胆量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只好老老实实听从指令,分别掏出望远镜从其他射击孔向外观瞧。
…比起第二第三小队的同僚,他们三人这一周时间始终跟在亚当少尉身边受训。也正因如此,他们对于少尉的能力才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三人深知自家顶头上司绝不是马丁队长、摩顿队长口中所说的那种无能之辈,所以尽管心中对于防守战术的安排存有疑虑,但眼下也不敢提出什么质疑。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逐渐被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所影响的新兵也就顾不上思考决策的合理性了。
一片寂静的碉堡内,三名担任临时观察员的新兵耳中只剩下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全部心神放在执行长官下达的命令上。
——忽然,东北方的天空中出现三、四个快速移动的模糊人影。
负责观察此方向的战士双手颤抖着启动望远观察术式,费了好大功夫才终于准确读出对方的飞行数据。
“3-6-8方向发现敌影!高…度1000,速度…速度3300,蛇形机动中!”
“看到了。”
尽管观察员汇报的数据并不完全准确,但快速调整枪口朝向的亚当却表现的十分镇定。
仗着达乌里狙击步枪的优异性能,他通过瞄准镜快速锁定了飞在队列前端的目标。
亚当默算了一下双方之间的距离,一直等到攻击小队大部进入极限射程,才终于激活定向魔力诱导术式,正式开始射击!
——瞄准镜这头,他以一秒一枪的频率不断扣动扳机。
沉闷的枪响与清脆的弹壳退堂声交织在一处,仿佛激昂的鼓点,在小小的防空碉堡中反复奏响。
其他三名小队成员隔着一、两公里的距离向远处看去,只能瞧见一团又一团逐次炸裂的灰黑硝烟,其余的一切都显得极为模糊。
一种巨大的失真感将他们笼罩,以至于三人中竟然没有哪一个顺势进行掩护射击。
…很明显,没有亲身体会过那种防弹术式被逐次击破的恐惧,光靠眼睛观察确实很难设身处地的感受攻击小队目前的处境。
身在碉堡中的他们只是隐约觉得少尉开火的时机比他们预料中提早了一些,但其中的差异具体有多大,却也一时说不明白。
相比之下,处于狙击火力覆盖之中的攻击小队感受就要直观的多。
——从第一发训练弹命中开始,事情就已经完全脱离了马丁等人的掌控。
直到被弹头中的颜料糊了一身一脸,他们中还有不少没从惶恐的情绪中完全挣脱出来。
他们蔫愣愣的看着应急装置自动触发,放任自己的身体在降落伞和动力背包共同提供的浮力引导下慢慢落向地面。
天可怜见…
这些见识短浅的小菜鸟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在距离攻击目标超过2km的地方直接开火?
他们更不明白,为何这种超出常理的长远距离狙击为什么不仅能连续发射,还能无视他们的规避机动接连命中!
他们最最不能理解,光是被打中也就算了,偏偏这些狙击子弹的穿透力更是大到不讲道理!
四人只是先后听到两声喑哑的鸦鸣,随后削减了装药量导致威力大大缩水的训练弹便在下一瞬毫无阻碍的敲碎了他们各自撑起的防弹术式…他们连举枪还击的机会都没有,便在刹那之间惨遭团灭!
马丁队长恍惚着摸了摸自己胸口沾到的颜料,突然没来由的升起几分庆幸。
他意识到如果少尉使用的不是各类弹药中杀伤力最小的品类,那这会儿他们这帮人还能不能喘气恐怕都不好说…
而就在马丁胡思乱想的功夫,几乎同样的剧情在碉堡另一侧再次上演。
分路进攻的摩顿队长虽然利用第二小队牵扯出的空档多前进了半公里,但由于没能准确把握战机,在友军遭到攻击的同一时间下令全员放弃机动、直线突进,结果在四人迫近到能够使用轰炸术式的距离前,还是被亚当一一点名,准确击落。
…甚至因为他们离碉堡更近,所以比起只在精神层面受到惊吓的第二小队,第三小队的下场明显更加凄惨。
拆掉了限流装置的亚当无法准确控制训练弹的破坏力,子弹在击破新兵们孱弱不堪的防弹术式之后,余下的威力还是推动破碎的颜料弹头重重撞上了他们的躯干。
尽管在防弹衣的保护下,经过两重减伤的颜料弹险险没有搞出人命,但第三小队还是有两人抵受不住剧烈的冲击,直接失去了意识…
同行的队友不得已之下只能拖着“残躯”把他俩从树上“摘下”,带着近乎上坟的心情,晃晃悠悠的把人一起带回集合点。
——他们可没忘记,按照预定的计划,今天的演习还有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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