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姮醒来的时候, 卫澧主动跟她炫耀,带了点儿邀功的意味,“那个谢青郁, 我没有杀他也没有把他关起, 我把他请到咱们隔壁的院子里住了。”
“嗯?”赵羲姮原本『迷』『迷』糊糊的,现在瞬间清醒了,卫澧突然变得好大度, 前天还因为谢青郁生气。
“挺好的, 主公现在越来越宽容大度了。真棒。那另一个副使呢?还有那些美人儿?”赵羲姮夸了他一句, 希望他今后再接再厉,在做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等抽空, 让他来拜访一下咱们。”卫澧避重就轻,死了的人还提起来做什么?
赵羲姮注意力被吸引开了,觉得这话有些不是很对劲儿, “邀请别人来玩, 能用拜访这个词吗?”
“但是他住在咱们家,来拜访主人不是应该的吗?”
好像这样说又没错,“但显得是不是很没有礼貌?”
卫澧没有回复,反而是面带笑容看着她。赵羲姮搓了搓眼睛,忽然想起来, 卫澧一直不是一个有礼貌的人。能让谢青郁来“拜访”他, 都是他屈尊降贵百忙之中的恩赐了。
“毕竟你又不能踏出这个院子。”卫澧解释,顺便笑笑, 将她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去。
赵羲姮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卫澧前天说要把她囚禁来着,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出这个院子,踏出一步就要将她的腿打断。
对对对, 等她有空了,就当着卫澧的面正大光明的踏出这个院子给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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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打断腿?看把他厉害的。
“对了,谢青郁有没有跟你说他什么时候回去?”
“没有,他怎么会跟我说这个?”卫澧巴不得谢青郁赶紧滚蛋,但又想在谢青郁面前表现的夫妻情深,让他凄凄惨惨的走。不过还怕赵羲姮不配合,最后丢脸的人是他。
“哦。”赵羲姮有点儿担心,如果谢青郁没有完成赵明瑾给他的出使任务,会不会受到惩罚。
自阿耶死后,谢家的处境就不算太好。
“你在想什么?”卫澧捏捏她的脸颊,“我买了一些东西,等回头有人会送来。”
“你买什么了?”
“天马上要热了,外面的床我看有些旧,让人打了个新床,还有些不大重要的东西。”
赵羲姮,“???”
平州因为气候特殊,所以一半时间睡炕,一半时间睡床,而外头卫澧说旧的那抬床,是去年冬天布置院子的时候新打的,用都没用过一次。
“你好意思说我败家?床是新的。”她小小的抱怨了一声。
“我说它旧它就是旧。”卫澧毫不尴尬,咳嗽了两声。
他『摸』了『摸』赵羲姮软乎乎的胳膊,然后贴在她耳边说,“赵羲姮,你不觉得咱们俩差点儿什么吗?”
“差点儿什么?”她感觉什么都没差。
如果非要说差点儿什么的话,就差在卫澧这样嘴上了,是真欠啊。
“别人家成婚都拜过天地,你怎么这么蠢,什么都不知道?”卫澧嘲讽道,手心却有些汗湿,喉咙也发干。
赵羲姮最好是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并且赶紧同意,不然他就是绑着她也得把她绑上去。
凭什么旁人有的他没有?他比别人有钱,长得也比别人好看。
况且他不办婚礼算怎么回事儿?现在赵明瑾都敢明着跟他要人了,他不办个婚礼告诉天下人,还当他好欺负?
“我当然知道!”赵羲姮她不在意,所以刻意将这件事情忽略了,“主公怎么好端端想起这件事了?”
“上次我去东营巡视的时候,他们非要喝我的喜酒,你以为我真的想跟你拜堂?我不过就是顺应民意罢了。”
赵羲姮沉默着,他刚想威胁几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
“行,都听你的。”她把自己又蒙回被子里去。
说不定她这辈子就嫁这一次人呢,万一卫澧将来没死在她前头,她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多遗憾。
“嗯。”卫澧哼了一声,心情极好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被赵羲姮轻轻拍开,“我还不舒服,你自己出去玩儿。”
“还疼吗?”卫澧过了一夜,说『骚』话的劲儿也退了,听他说自己不舒服,耳尖微微发红,腆着脸贴近,轻声问她。
“……”赵羲姮也红着脸,轻轻点头。
“我准备了『药』膏,你要不要?”
赵羲姮既然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卫澧将『药』膏从柜子里掏出来。
他手指接触到赵羲姮温热的皮肤,被烫的一缩,没敢将她全捞出来,只用被子半遮半掩的圈着她,心又浮躁起来,原本腼腆心虚也全没了。
“我自己来,你出去。”虽然她自己来也挺羞耻的,但卫澧这架势想要帮她上『药』,这更羞耻!
卫澧捏着她的两只手腕往上推去,把她稳稳的压在身下,然后亲亲她绯红的眼角,手往下探去。
赵羲姮快要哭出来了,她要让人把嫁妆里的那些图都烧掉,什么东西,误人子弟!
“红肿了一些。”他含着赵羲姮细嫩的耳垂,朝她耳廓里呵气。
赵羲姮浑身一抖,咬着下唇,“闭,闭嘴。”
在床上的男人一般都是不要脸的,赵羲姮现在也没法拿他怎么着,卫澧动作没停,且继续冲她耳廓里吐气。
“真的,要不要看看?”
“你昨天早上之后看过没有?”
“不要脸。”赵羲姮声调颤颤巍巍的,几乎能掐出水。
“还有更不要脸的。我十三本都看完了。”
娇蕊半开,嫩生生的滴出『露』。
卫澧怕赵羲姮跟他生气,他上完『药』后亲亲她连忙跑了,“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赵羲姮用软枕蒙着脸,踢了他一脚,『药』膏凉飕飕的。
卫澧说的那些东西是下午送来的,谢青郁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出去查看,满目的红『色』,他险些有点儿站不住,顺手扶住门框。
瞧着热闹,都是些举办婚礼用的东西,还有张床,按理说平州睡床的时候少,这东西从简便是,但卫澧偏生定了张拔步床,拔步床不算,还要百子千孙和石榴花的雕刻。
落在谢青郁眼中,简直刺目极了,他微微扶额,闭眸,敛下其中的痛『色』。
两个侍女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科普,“主公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匆忙,不曾隆重举办过婚礼,主公说旁人有的,夫人也要有,要比旁人更盛大更好,所以置办了婚仪用的东西,要给夫人一个盛大的婚礼。”
“谢郎君,您到时候会留下观礼吧?夫人娘家也就您一个朋友在此处了,到时候您还能作为夫人的娘家人给夫人送亲呢。”
谢青郁看不下去,甩袖走了。
不止是谢青郁,就连赵羲姮看到那张床的时候,脸都红了,侍女们打趣她害羞,实际上她生撕了卫澧的心都有了,这让她怎么见人?他脑子里一天天能不能想点儿别的东西。
“盖上盖上别让我看见。”她头疼的转过身,让人用绸缎将掩盖上,眼不见心为静,卫澧的审美也就这样儿了。
卫澧做事一向有速度,说要补办婚礼,下午就将此事广而告之。
走了一圈儿,收获了许多人的恭贺。
“主公,恭喜恭喜,若摆酒席,请不吝给属下一张帖子,属下一定携重礼前往。”
“好说好说。”卫澧嘴角的笑意一直没垂下来过。
原来真正要成亲是这种感觉,很新奇,很隆重,尤其所有人都在对他说恭喜,就好像这门婚事是受到所有人祝福的,一定会幸福一样。
他原本以为只是个可有可无,走个过场宣誓主权的仪式,现在却忍不住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心也如同泡在温水里一样,很舒缓。
怪不得大家娶亲都要举办仪式。
他现在有些想见到赵羲姮,没什么别的意义,就是很想很想和她一起,夜里点上灯,一点一点讨论该这件事情该怎么做,从写请帖到婚服,从仪式的安排到婚宴上的酒。
卫澧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他连晋阳的风俗都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有一个人是一定知道的。
谢青郁坐在卫澧对面,那张如冠玉的面容木着,眼睛里也没多少神采,藏在宽大袖口中的手连攥起的力气都没太有。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卫澧问他一句,他答一句。
“毕竟阿妉这辈子就这一次婚礼,我问详细些,想必谢郎君不会介意。”卫澧唇一勾,像赵羲姮那样歪着头看他。
他的嘴唇有些红润,嘴角破了点儿皮,是谁干的昭然若揭。
谢青郁一口浊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最后沉沉道,“不会。”
“谢郎君既是阿妉的故人,想必也希望她过得好,所以会为我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是不是?”
谢青郁的愤懑已经积攒到了极点,脑中一弦忽然崩开,灵台登时清明,他不怒反笑,“祝福的话,我应该当着阿妉的面说才是。”
“毕竟她想要祝福,会亲自来问在下要,而不是卫公子越俎代庖,您这样刺激我,到底是在急于证明什么?或者说,是在掩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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