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小碴子粥微黄,十分粘稠,老板娘还特意给她了一些咸菜一并端上去。

卫澧一个人孤孤单单躺在火炕上,没人进来看他。

而外面却断断续续传来欢声笑语,他心中恼怒的无以复加,恨不得冲下去将他们都杀掉。

笑什么笑?有什么值得笑的?都闭嘴!

他不是已经下令,平州境内不允许听见欢声笑语吗?这些都将他的命令当做什么?

但是他现在一点儿也动不了,只能目光阴沉盯着墙面,恨不得要把它戳出来个洞。只想着等他回去之后,就折回来把这些人都杀掉。

赵羲姮临进来之前,把粥和小菜先放在地面上,揉了揉脸,把自己小脸上那容光焕发的神采都给搓下去。

她在驿站待的实在是有点儿欢快。

主要是卫澧在床上躺的老老实实,没人管她,驿站老板娘变着法儿给她弄吃的,她不高兴才要奇怪。

但是驿站终究不是长久能待的地方,她早晚还得跟卫澧去不咸城,他才是未来的衣食父母,赵羲姮兴许未来几年的吃喝待遇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人家那重伤在床,她兴高采烈这实在不对劲儿。

她尽量把嘴角往下耷拉下,又揉了揉眼睛。

副将送走了医师,正提着一串包好的药经过,准备去厨房给卫澧熬药,被赵羲姮一把抓住了。

“你看我一眼。”赵羲姮跟他说。

副将蹬的一下蹿后两步远,脸也红了,“干,干啥?”

虽然,虽然公主长得很好看,但是公主对着他和对着主公的时候,两副面孔呢,这种漂亮姑娘,他实在是伺候不起,他娘说容易折寿。

赵羲姮一皱眉,奇怪他为什么跑,于是把人又揪回来,“你看我这样儿进去,你主公能不能生气。”

她说完之后忽然一捂嘴,发现越深入平州,无论是副将还是路遇的百姓,那口独特的平州口音就越发浓烈,甚至隐隐快要把她带偏了。

“不知道。”副将十分诚实的摇头,“我家主公情绪来得快,属下已经跟随主公多年了,依旧摸不清主公心思,劝公主不要试图去猜测主公。”

赵羲姮咧起个假笑。

就神经病就神经病,还非得美化一下,说情绪来得快,不愧是卫澧身边儿的人哈,可真会给他脸上贴金。

她从地上重新端起粥,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反正卫澧现在下不来床,就算发神经,也没法对她怎么着,趁这个机会,她看看能不能好好跟他说说话。

卫澧伤一养好就要启程,想必用不上一天就能到不咸城去。

不咸城和郡守府可不一样,那儿全都是他的人,看着他脸子行事的,他对自己撂了脸子,底下人就得有样学样往她头顶上落石头。这种事儿,她在宫里见得多了,但很不幸,她一直是那个被下石的人,从来没什么机会给别人头上砸石子儿。

“主公。”赵羲姮悄悄喊了他一声,“吃饭啦,吃完饭喝药。”

卫澧还是那样直挺挺躺着,赵羲姮以为他又睡了,凑过去看他一眼,发现他正双目阴沉的看着墙面。

赵羲姮???

大概是她在身边儿站久了,卫澧终于施舍了她一个眼神,赵羲姮能感觉到,那眼神极为复杂,她说不清道不明,却知道一点儿都不友好就是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回想这几天并没有得罪他。

卫澧依旧不说话,赵羲姮转身要走,“主公要是你现在没有胃口,我等会儿再来。”

他心情明摆着不好,她又不是傻子还要往上头撞。

“回来。”

她前脚才抬起来,卫澧便懒懒开口。

大概是在床上躺了许久不曾喝水的缘故,比以往更沙哑了,赵羲姮只觉得心肺都被剌了一下,四肢都一麻。

赵羲姮颠颠儿跑回去,重新调整好表情,梨花带雨地抽抽搭搭,“主公你醒的真快,昨天流了那么多血,我看着害怕极了,还好没事。”

卫澧看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唇,还有那副温柔贤淑的模样,始终无法把梦境里用马鞭挑起他下巴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草,他怎么又想起来了!

管她像不像呢,反正都是一个人没错。

赵羲姮,真是他一生中,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卫澧扶着赵羲姮的手坐起来,赵羲姮把碗递给他,他没接,只是敛眸叫她,“赵羲姮,你喂我。”

她看了眼卫澧手上的手臂,又想想未来的生活,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将粥碗端起来。

小碴子粥熬得又浓又稠,带着玉米的香味儿。

她舀出半勺,轻轻在碗沿上刮了刮,然后递到卫澧嘴边,“张嘴,啊。”

像对待小朋友一样。

“热。”他没吃,只是瞥了赵羲姮一眼。

“热吗?”赵羲姮疑惑,手指贴在碗上,好像是微微有点儿烫。

她微微垂眸,轻轻吹了吹,然后喂过去,“你再试试。”

“凉了。”卫澧倚在引枕上,不咸不淡道。

赵羲姮捏紧了手中的勺子,恨不得把整碗粥都掀在他头顶上。

可去你妈的吧,老狗比就是存心折腾人,凉一点点热一点点就差那么多?你舌头就那么娇贵?

赵羲姮在心里飘满了脏话,然后用甜美的笑容看向他,“知道了。”

卫澧就着她的手吃了两口粥,肠胃都暖洋洋的。他看着赵羲姮微微垂着头,在给他吹凉粥,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她的皮肤很白,脸巴掌大小,嘴唇很润,从卫澧的角度看,是很温柔娴静的。

卫澧在她唇上停留了片刻,忽然想掐死她算了。

他只要一见到赵羲姮,就会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异样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解决不舒服的最好方法,就是解决掉令他不舒服的人。

“赵羲姮。”他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嗯?”赵羲姮认认真真给他吹粥,头也没抬。

“有个人生下来就在淤泥里,甚至以为所有的人都在像他这样生活,假如你是他,而有一天你忽然见到了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光鲜亮丽,你会不会想杀掉那个人?”

冷不丁听卫澧这么阴森森的发问,赵羲姮手一抖,勺子就掉回碗里了,她眼中有未来得及收回的惊诧,显然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卫澧被她眼生中的惊诧刺激的生怒,他钳住赵羲姮的下巴,“问你话,回答。”

赵羲姮第一反应是,这老畜生手不是断了吗?

第二反应是连忙回答,“应该不会吧,他过得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未来兴许会见到比那个人过得好千倍万倍的人,我难道都想要杀掉吗?”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松开了她的下巴,然后倒回引枕上。

“其实,我觉得那个人也怪可怜的,如果我从小像他一样的生活,说不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她摇摇头,“不对,如果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里,什么都不知道,我肯定会继续活下去的,因为大家都一样,而忽然出现一个过得好的人,他一定很震惊很绝望吧。他想杀掉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只是太悲哀,太可怜了,他有了嫉妒和自卑感,所以才会这样想。”

赵羲姮觉得,正因为她小时候过得太幸福了,所以即便之后遇见那么多的不容易,也没有过这种偏激的想法,阿耶阿娘给她的关爱一直扶持着她的脊梁。

卫澧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让她滚出去。

赵羲姮觉得他是每日一犯的神经病犯了,于是收拾收拾东西走出去。

今天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呢。

她本来还想打探打探卫澧府上到底什么情况,在郡守府的时候,也没人敢跟她讲讲,她若是问副将的话,估计副将转头就会事无巨细禀报给卫澧那个天天掉眼泪的公主向我打听您的情况呢。

赵羲姮不如问卫澧,但她还没等着问,就又被赶出来了。

她抱着碗往厨房走,脑袋里在思考,卫澧今年多大呢?

十八?十九?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五。

这个年纪,正好是成婚生子的年龄,阿耶二十岁的时候,她都已经出生了。

卫澧娶媳妇了吗?应当娶了吧,毕竟老大不小的。

既然娶媳妇了,兴许也有一房子姬妾,毕竟像她阿耶那样的男人实在太少了,即便叔父身体不大好,后宫御妻也有几十个呢。

一但一群女人只围绕着一个男人,那是非就变多了,也容易生嫉妒。

卫澧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对女孩子好的那种人,他的妻子们也不一定有多喜欢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卫狗贼我受伤的时候媳妇干啥了?

副将吃,喝,睡……

卫狗贼还有呢?

副将吃,喝,睡……

卫狗贼???

说起来就很巧,我打算24v,结果24号那天下午我考试,我在思考当天生死时速感谢在2020121621:00:00~2020121721:0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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