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白一鸣和安格尔注定要在今年的大赛上竞争。
谭婷和张佳、何宇齐,作为华国优势项目的运动员,他们的竞争对手不知道多少,都盯着他们。
余乐看向雅克·库伯显得过分苍白的脸,视线在他金色的睫毛上稍微停顿,想起自己去年确实见过这位俊美的犹如精灵般的选手,就连玩弄雪板的技巧,也如同他空灵的气质,呈现出轻盈灵动,犹如长出翅膀般的美好。
孙毅在转项雪上技巧后,他的对手便是这位“险些拿下世界第一的巴尼”,猫儿眼里闪烁出猎食般的光,将对方从头打量到脚。
叶玺虽然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带着他的人以一种游离的状态,保持着和国家队若即若离的距离,但这一刻他的目光也落在霍尔曼·克罗尔的脸上,再看不见其他人。天然的与国家队员,形成了某种立场完全一致的关系,莫名地融洽了一点。
柴明更是一边和安格尔训练队的主教练杰克·米德握手,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在这次的“南非洲际杯”里,自家队伍的胜算有多少。
一场非洲国家的“洲际杯”,因为两个滑雪大国的存在,即将爆发的战争,可以说在这天开始,逐渐吸引了数不清的目光停留。
“巴尼拿下一个洲际杯的冠军,是毫无疑义的,华国队可没有雪上技巧的高手。”
“霍尔曼·克罗尔又要横扫障碍追逐的赛场了吧,面对他,所有人都会哭的。”
“今年的空中技巧没戏了,华国队全都来了,那确实是个很可怕的队伍。”
“安格尔和白?我很难去判断谁更厉害,我确实见过白在视频里跳出的1800,但只有那一次,我更愿意支持比赛经验丰富的安格尔。”
“余乐和雅克·库伯在南非?哈哈,这次的比赛有意思了,这两个人实力那么接近,比赛一定会很有趣。或许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存在,这次的洲际杯可以拿到更高的分数吧。”
“不如我也去南非参加洲际杯。”
“算了吧,如果约拿,或者盖伦在那边,我是一定会去的,但他们两个……”
“有什么问题吗?不是你说的,可以拿到更高的分数?”
“只是相对而言,这两个人都爆发过,拿到很不错的名次,但很快又消失了,所以我的意思是,在这一次的比赛,他们谁会超水平发挥的更好呢?你不好奇吗?”
外界的气氛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点点酝酿而成。
但这一刻,安格尔正和余乐疯狂地炫耀自己的队友。
炫耀队友,也是一种比拼方式,国家与国家的天然立场让他们无法做简单的朋友,有立场就有争斗,就有比较。
“你的队友真棒。”安格尔这样说。
“你也一样,他们都太出色了,每一个都鼎鼎大名,我都听过。”余乐也这样谦虚。
这边,柴明正在和杰克·米德交流双方能不能一起训练的事情。
柴明并不是一名明星教练,因为他缺少真正闪耀的明星运动员,但在世界滑雪运动圈里,认识他的人可不少。
华国的自由式滑雪,从无到有,再到拥有冠军选手,可以说都是柴明亲手“雕琢”而成,直至成就了如今的规模。
华国队快速地长大,长成为让其他老牌滑雪队都警惕,甚至畏惧的“巨人”。可想而知,这位“巨人”的“父亲”,会有多么的伟大,让人敬畏。
杰克·米德至少对柴明有着绝对的尊重,柴明也回以热情,两人很快就上了那辆游览车,留下两队的队员,绝尘而去。
安格尔:“?”
余乐笑道:“走吧,和我们一起跑过去,就当热身了。说起来,你们来了多久了?住在哪里的?你知道这里洗澡是很大的大澡堂吗……”
教练们都上车离开了,剩下队员在风中凌乱,最后加国训练队的队员无奈,只能跟着余乐他们并成两列,在马路的边缘,一路慢跑前进。
“嘿,接下来会在一起训练吗?”安格尔好奇地问。
“应该吧。”余乐这样回答。就像其他训练队对华国空中技巧的训练方法感觉好奇一样,华国队对加国队,除空中技巧都很好奇一样,互相学习并不代表“技术窃取”,反而更大的可能是提高选手的成绩,进一步得到提高。
文明就是交流,故步自封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一边说话,一边跑步,余乐也忘记了喊口号的事儿,速度已经很慢,但到达地方的时候,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然后余乐的目光就落在了前方的雪场。
前天他们进山的时候,就看见过雪场的环境,今天再过来,看着那纷纷扬扬飞起雪花的造雪机,果然无论怎么看,这里的雪还是太薄了。
“雪好滑吗?”余乐问安格尔。
“就那样。”安格尔的回答显然不是很认可,但能够在这季节滑到真正的雪已经很难得,再说南非真的是夏季可以滑雪的国家里,消费最便宜的,还供不应求。
教练们已经在雪场的大门口等候许久,看见他们过来,就叫着自己的队员在一处集合。
余乐还以为他们会马上混在一起训练,但是当训练任务安排结束,教练带着各自的队员离开时,才发现和他想的不一样。
转头向安格尔摆摆手道别,余乐和周晓阳跟着路未方走向缆车站。
今天柴明带的是u型池,将余乐交给路未方带着,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和贺川带着的叶玺等人同路,双方谁都没有说话。
等缆车到站,两队人分别前往不同方向的赛道后,余乐才抽了个空问路未方:“听王云龙说,我们还要和他们一起滑障碍追逐,是有这事儿吗?”
路未方长了双狐狸似的狡猾眼睛,却是个大嘴巴,问什么都能问出来:“你不是在大奖赛滑进前四名吗?柴总的意思应该是用你考验一下其他人的水平吧?要是连你都滑不过,天赋也就那样儿了。”
“你这形容我可不喜欢。”余乐笑着扬眉。
路未方摆摆手:“而且老柴盯着加国那几个呢,估计找时间会安排几场合训,也好让他们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所以先把我干掉,再打压他们?”
“有本事你就别被他们干掉。”
“我又不是障碍追逐的主项,还得为不应该的项目花心思?”
“就因为你不是主项,和你比较才重要,你说要是连你都赢不了……”路未方眨眼。
余乐无语,这是什么神逻辑。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坡顶上,准备一下,就可以开始训练了。
坐缆车上来的时候,余乐已经观察过场地,非常简单的训练场,甚至不像比赛的赛道,就像大部分滑雪公园里那样,装上一些简单的道具,再立两个跳台就够了。整个赛道不足500米,道具多,而且凌乱,和正规赛道每个街区中间还有加速区不同,所以也就需要选手自己安排路线。
道具难度都不大,而且常见,又得自己安排路线,这样反而加大了如余乐这样高水平选手的难度。
“怎么滑啊?”周晓阳都说,“感觉很简单啊,就这道具我也行。”
余乐说:“大家都行的时候,才是真的难的时候吧。”
周晓阳想想,“对哦。”
就比如2米高的一周跳台,相信来比赛的选手都可以完成一周的跳跃吧?太低的底线,反而限制了高水平选手的上限。
余乐就算再厉害,他能在一周台上翻三个跟头吗?高度那么矮,怕不是要一脑袋栽进雪里去。
全身的力气无处用,所以想要在即将举行的“洲际比赛”里,滑出高难度高技巧的动作,拔高这次“洲际杯”的奥运积分系数,能不能在简单的赛道上玩出让人惊艳的花样儿,就变得至关重要。
余乐这么一说,周晓阳也明白了。
周晓阳对“洲际杯”这个程度的比赛,恐惧度不高,一开始就野心十足的想要拿个名次。
他也想去奥运会上看看啊!
“你打算怎么滑啊?”周晓阳直接问余乐,想要照抄“学霸”的答案。
余乐倒不在乎,告诉周晓阳自己的计划,问题是他现在也没什么想法,“先滑几次再说。”
“好嘞,我跟你一起下去啊?”
“行。”
他们下去的时候,路未方也一起下去了,三个人滑一小截就停下,商量眼前的道具选择。
入眼有好几个贴地不过30厘米的箱子,这是新手玩的东西,存在在比赛赛道上就特别碍事儿,尤其是余乐想从一个平桥,斜滑到下一个平桥的时候,横在中间的箱子就相当碍事儿了。
“其实也不是很麻烦。”余乐想了想说,“这个箱子放在这里,倒是打板头的好道具,不过能不能成功,还要滑一下才行。”
“可以。”路未方点头。
周晓阳不说话,认真记下,跟着“学霸”的思路走真好,脑子可以不带啦!
再往下去,又看见一些很难形容用处的跳台,连续两个跳台都只有两米来高,下方还没有降落区,简直就像是是立在雪地上的两个雪丘。
余乐说:“比赛的多了,才知道赛道的参差。”
路未方哈哈地笑:“这地方你打算怎么安排?其实走左边也可以,那不是有座桥吗?短是短了点,但做个麻花上下你还是可以的。就是
余乐蹙眉:“让我想想。”
再往下滑,终于到了跳台区。
两个跳台。
一个4米。
一个6米。
路未方说:“三周台应该会成为争夺冠军的关键,你们能够在最终跳出的难度,也会成为这场比赛高积分系数的关键。前面好好把速度累积起来,我很期待你们在最后一个跳台的表现。”
周晓阳摸摸鼻子:“我能有什么表现,还是看乐哥的吧,他新练出的动作,肯定会在这个赛场上做出来,他要是能和雅克把这场比赛的积分系数提高,我也跟着占便宜了。”
余乐可不敢狂妄:“这雪滑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感觉呢,练完再说。”
等再回到缆车,往山上去的时候,余乐才回过味儿来。
周晓阳夸他的时候,他也没谦虚一句,简直就是默认了自己和雅克会成为这场“洲际杯”的冠亚军。似乎他的自信心,随着自己的不断成长,一场场的比赛到今年,扩大到了一个“冠军是理所当然”的程度,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不怕“打脸”啦。
适应场地,编排路线,努力在这样低难度的赛场寻找突破上限的方式,余乐很快就再度感受到了训练的乐趣,并且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其中。
这期间,雅克也在进行训练,双方虽然没有进行技术上的交流,但在观察对方路线的时候,自己也会有不少的启迪。
渐渐的,两个人显然都有了让自己满意的路线,然后开始为第二场比赛,第三场比赛编排路线。
因为在一起训练的原因,余乐和雅克都发现,双方路线逐渐变得一致,重复性太高了。但谁都没在意,路线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滑过去的时候,能够做出的技巧难度,这才是他们竞争的关键。
三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加上调整时差的那几天,余乐他们已经来到南非小一周的时间。
明天就是当地时间的周末,雪场会涌出很多当地的游客,雪场方面倒是不阻止训练队继续训练,但在周末训练的效率肯定不高。
所以,余乐他们放假了。
放假的前一天,大家就约着想要进城去转转,但教练没同意。
“等我们联系过大使馆,安排了导游过来,你们再统一出门,没有允许不要离开雪场,最好不要离开我们的营地范围。”朱明得了柴明的安排,为此还特别将所有人叫来开会,下了明确的禁足令。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回到孙毅入住的宿舍,商量着怎么打发放假这两天,然而结果还没商量出来,门被推开,路未方带着安格尔走了进来。
路未方表情古怪地看着一群人,最后视线落在余乐脸上,笑道:“余乐,安格尔喊你打麻将,三缺一。”
余乐:“???”
其他人:“???”
安格尔举起了手里提着的麻将箱,用华语说了几个滑稽的字:“麻将,余乐,打不打?”
“卧槽。”程文海在余乐身后骂了一句,抢了余乐的台词。
这是什么鬼画面?
余乐撸着袖子,笑:“来来来,就你一个人?”
“不,我们都来了。”安格尔让出门口,鱼贯走进来六个人,他们中间手里有人提了个麻将箱,有人手里拿着折叠的桌子,进屋二话不说,将桌子展开,麻将“哗啦啦”就倒在了桌面上。
“你们两个,我们两个,输了换人,做俯卧撑。”
余乐看着在眼前一马排开的老外,又看看麻将,得嘞,这国粹算是在全世界推广开了。
可惜余乐不会打,一点儿都不会打,所以只有加油助威的份儿。
何宇齐说他会打,卓伟也会,还有两个人也请战上场,余乐就和安格尔站在一起,一人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看,一边聊天。
华国人嗑瓜子是打小儿在家里的言传身教,小小年纪就会用门牙和舌尖轻松的剥出瓜子仁,但安格尔不会,吃的面红耳赤,口水都沾了手。余乐优越感十足,笑的眉飞色舞。
安格尔擦擦手,生气地说:“欧洲杯麻将锦标赛,你们华国队的团体赛才排名30位,这不是你们的游戏?”
一句话,捅了马蜂窝,所有能听懂外语的人,全都冷着脸看了过去。
老祖宗发明的麻将,就被你们这么嘲笑,叔可忍嫂不可忍啊!
“大师兄,干他!”
“来个清一色杠上开花!”
“不能输啊!输了丢大人了!”
一边努力攒劲儿,一边又很享受与外国友人,一起分享国粹,欢聚周末时光的休闲时刻。
屋里时不时就响起笑声,原本以为难熬的周末,变得愉快了很多。
后来就连柴明都闻讯赶来,围在麻将桌边上看了好一会儿,等着华国队这边输了换人的时候,二话不说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副老江湖的气势。
大家抗议归抗议,但气氛其实很好,安格尔小心用指甲剥开瓜子,笑眯眯地闲聊:“说起来,你这个赛季结束差不多能进选手库了,要是运气好在奥运会前……”
余乐听着“选手库”心里一动,但一回神,才发现程文海已经消失了很久,他环顾一圈,问白一鸣:“程文海干吗去了?”
白一鸣给他一个“白脸”。
安格尔还在说:“……不过白应该比你快吧,他在下次比赛就有机会了。”
余乐注意力却全都不在安格尔说的话上,他转头去看外面,天已经黑了,程文海离开最起码三圈,委实有点长。
“我出去找人,回来聊。”余乐告知安格尔,让白一鸣跟着自己,出来门去。
“嗨,一起?”安格尔却追了上来,余乐只能同意。
出了门,天已经全黑,很是冷清,连排的平房大多紧闭门窗保暖,从窗帘后面透出一点光来。余乐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也知道这里环境不好,上厕所最好都结伴,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出门。
南非是非洲经济很发达的国家,吸引了周边很多国家的流民,没有经济收入的他们只能做些违法的事情,增加了这个国家的治安压力。最近“滑雪洲际杯”即将举办,会有一部分来自发达国家的游客和选手抵达这里,同时也会吸引流民向这里汇聚。
这也是余乐担心程文海离开太久的原因,谁敢保证有没有流民躲过营地的治安,潜入进来呢?
余乐和白一鸣先去的程文海宿舍,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叶玺他们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厕所也没找到人后,余乐又去了教练的宿舍,自然是没有人的。
连续三个地点没有扑到人,让余乐的眉心蹙紧了。
“海子!”不得不发出声音找人。
静悄悄的营地里,连回声都被吞没,听不见更多的声响。
余乐吐出一口白气,当机立断:“回去再找几个人出来,帮忙一起找。”
再回去的脚步明显快了很多,余乐回到热闹的麻将屋里,在门口对屋里看过来的人招手。
默契似乎在很微妙的养成,第一个响应号召过来的竟然是卓伟。
“有事儿?”卓伟在门边,见余乐脸色,小声地问。
“等会儿说。”余乐视线,落在随后走过来的孙毅,还有王云龙身上,把几个人叫出去,将程文海不见的事儿给说了。
孙毅看了一眼安格尔,说:“我们分开找?”
余乐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忧心忡忡地点头。
孙毅和卓伟,带着王云龙往他们觉得可疑的地方去了,余乐和白一鸣又回去一趟程文海的宿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若有所思。
“叶玺他们也不在啊……”余乐想想,眉心蹙的很紧,“会不会是海子和叶玺他们出去了?”这话说的委婉,但就这两边人不对付的关系,不发生事儿还好说,发生了那就叫“冲突”。
但白一鸣有自己的看法:“如果是叶玺他们还好说,如果不是……”
余乐心往下坠,如果碰见的是流民,那就糟了。
“那是什么?”安格尔指着一处问。
此刻食堂旁边的锅炉房还在工作,发出“呼呼”的声响,输送热水的水管发了白,像是蔓藤一样爬在澡堂屋檐下的墙壁,分出一根根更细的水管,探入到墙壁里。
余乐盯着墙壁高处那一个个不足一米长宽的窗户,蒙蒙的热气黏在窗户上,汇聚成水珠流淌而下,蜿蜒出一道道水痕。
若有所思地回答安格尔:“洗澡堂。”
安格尔很惊讶:“洗澡?你们在这里洗澡?这么大的房子?”
余乐说:“我们住的营地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每年都过来,营地是你们训练队投钱建设,肯定比我们好。”
“怎么会!”安格尔指着澡堂说,“这么大的澡堂,一定很好。”
余乐和白一鸣:“……”
说话归说话,说话间,他们已经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澡堂进去有两个,大门和二门设计成风回廊,是为了阻断冷空气,二门挂着厚厚的门帘,掀开进去就到了更衣室,更衣室里没有人,但潮气很重,水声哗啦啦地响着,遮掩了余乐始终关注的说话声。
转身,快走几步,门帘一掀开,眼前豁然一亮,余乐就看见了围在一起的人群。
“你们干什么呢?”余乐一声爆喝,是前所未有的怒气。
被他声音惊扰,转头过来的人,赫然是余乐一直在找的叶玺等人。
被他们围在中间,被水龙头里的水大力冲着的果然是程文海。
程文海明显是被欺负了,他衣裳完整的被推进了水里,从头到脚湿个透彻,在发现余乐找过来的瞬间,眼睛里亮光闪烁,继而又因为自己的遭遇,狼狈地将头偏开了。
余乐的火气“蹭”的就起来了。
他冲过去,拨开试图拦着他的手,抓着叶玺的衣服,将他狠狠地按在了墙壁上。
“呃!”叶玺轻哼一声,狼一般的眼睛吃痛地眯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余乐捏着他的衣服,提起来,又狠狠地往墙上一推,重复,“你干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