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紧张的比赛,在总冠军决出后,暂时告一段落,明天又是新一轮的,高山滑雪综合项目的起始。
余乐抱着他的冠军奖杯没羞没臊地“啃”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出门,结果一开大门,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徐朵和安子淮。
“怎么回来了?”余乐停下关门的动作,看向两人。
徐朵说:“玩不静心,你们比完轻松了,明天就轮到我们比赛,一想着就觉得这个时候玩乐就是一种罪恶。”
安子淮点头。
余乐很认同这个说法,回到房里,将房门抵住,看着两个进屋的女孩儿说:“那好好休息吧,早点睡,养足了精神才好比赛。也不用太紧张,在你的主项上,优势还是很大的,其他项目尽力就好。”
“就像你一样吗?”话很少的安之淮难得对余乐说道,“看见你拿到冠军,也很羡慕,所以哪怕不是自己的主项,也要拼命去做好,明天早上我们会早点起来去训练,也祝你玩的开心。”
余乐点头,走出去,关上了门。
二楼的窗户点亮了灯,余乐被光照出影子,转头去看的时候,就看见女孩子们拉上窗帘的身影,多看了一眼,这才回头走开。
脚下的脚步逐渐变得轻快了起来,步伐的频率快速地交错,往着山谷的方向,迎着风,在穿过那条无人小径的时候,余乐竟然有种自己走出了意气风发的爽快感。
这就是无事一身轻啊。
而且冠军的“宝座”在身后托着自己,这一步步走的,好似要飞起来一般。
余乐正走的上头,脸上正挂着不自觉的笑容,迎面走来一个身影,他急忙压下情绪,尽量走的自然,待得近了,余乐看清了对方的脸,脚徐徐停下,站在了原地。
就这样,与迎面而来的约伯,安静地对视。
约伯应该是才从酒吧山谷那边回来,隔着一两米都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路灯下琥珀色的眼睛有点涣散,但他站定的模样,显然还不算太醉,他认出了余乐。
“嗨,余!”约伯的脸上一直留着络腮胡,利用胡须将脸部五官修成深刻俊朗的线条,尤其是眼睛,格外的深邃,睫毛甚至在眼睑下映出浓密悠长的影子。
“约伯,你好。”余乐也开口招呼。
“恭喜你拿到了冠军。”
“谢谢。”
“嗯……本来要去看比赛的,或许就可以第一时间祝福你。”
“现在也不晚,所以谢谢,你是已经喝完回来了?我正要过去,就不聊了,他们在等我。”
“谁?亨利他们吗?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他们,你和他们约好了?”
“是的。”
气氛不是很好,说完这句后,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沉默地对视。最后余乐点了一下头,淡淡地说:“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擦肩而过的两人渐行渐远,余乐始终没有回头,但之前快飞起来的情绪终于正常了。
他垂眸,看着脚下前方的路,一步步的踩在那些不知道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零乱堆积的脚印,缓缓地往前走。
总归是有一些不是滋味。
这大概就是华国一句老话说的那样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和约伯对待比赛,以及对待情谊的处理上,有着很大的分歧,在对于坚信善良和德行的余乐眼里,为了比赛的胜利可以不计一切的约伯,实在很难让他放下芥蒂。
因为一场比赛而诞生的友情,又因为这场比赛而结束,很惋惜,但并不后悔。
快进入山谷的时候,人渐渐就多了起来,人来人往带来的烟火气驱逐了余乐心里的那点儿失落,他走进街道,视线扫过道路两边那五彩缤纷的建筑物,用他近乎于文盲一样的英文辨识能力,在灿烂的耀眼的招牌里,分辨出了熟悉的文字。
土豪金的装修风格?
没想到亨利是这个品位。
余乐推门进去,屋里屋外风格几乎完全一样,金色的墙壁和白色的星灯从高处垂落,照亮一张张桌子,还有围坐在桌前的人影。
大俗中又透着大雅,反正余乐是看不懂原因,只知道内部的装修风格既是他的预料之中,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样在暗沉里的走道上走过的感觉,就像走在银河中,星星点点,透着浪漫。
黑人小伙儿在舞台上吹响低沉慵懒的萨克斯风,酒吧里感受不到那灯红酒绿的暧昧,很不错的酒吧氛围,就连客人也显得克制,却又开心。
余乐走到一半,金发碧眼的男侍应生迎了上来,询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您有预订吗?”
余乐已经找过一圈,实在没有找到熟悉的人影,只能尝试问道:“亨利是在这里吗?很有名的那位滑雪运动员,或者是安格尔,你认识吗?”
侍应生的眼里闪过笑意,看着余乐的身后说:“你是说他们吗?”
余乐惊讶地回头。
“砰!”
一声炸响,漫天的纸花炸出金色的光,从头顶上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落得余乐满脸满头满身都是,有那么一瞬间,他被吓的双脚发软,简直有种抱头蹲下的念头。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亨利、安格尔,还有白一鸣、谭季等一群,不少于十个的人群。
这么多人跟在自己身后,自己竟然一点感觉到没有。
他们或揶揄,或开心地看着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手里举着酒杯,亨利手里拿着礼花筒,在余乐心脏还胡乱蹦跳的时候,从安格尔手里拿过酒杯,率先说道:“祝我们的冠军!”
其他人也一起高喊:“祝我们的冠军!”
酒吧里看热闹的客人也举起了他们的酒杯:“祝我们的冠军!”
摇晃的酒杯潋滟出美丽的光泽,却抵不上每个人脸上大大的笑容,在黑人小哥那突然轻快的萨克斯风音乐里,所有人举起酒杯高喊:“祝我们的冠军余乐!”
一口喝尽杯中的酒。
余乐笑傻了。
沉醉在这样的惊喜里,傻乎乎地乐着,他们递给他一杯酒,他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唉,唉,哎呀!”谭季一拍脑袋,叹气。
白一鸣抿嘴,看着又把酒递到余乐手里的亨利,眉心蹙了又蹙,直到看见余乐笑着再将第二杯酒饮尽,绷紧的肩膀终究还是放弃般的放松了下来,说:“我照顾他。”
“喝吧喝吧,反正都是醉。”谭季嘴里说着不管,但还是拦下了想要让余乐喝下第三杯酒的亨利,“老油条”水平尽显的替余乐喝下了那杯酒。
余乐大概是今天,参加聚会最晚,退场最早的人。
关键他还是今天这场聚会的“主人”。
但那之后的很多事,余乐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很快乐,他在笑,其他人也在笑,每个人都在笑,黑人小哥的萨克斯吹的特别好听,酒也是甜的,星光在眼前闪烁个不停,每个人都开心极了。
他好像喝了不少酒,白一鸣和谭季却老是拿错他的酒杯,后来安格尔还对他说了话,很多很多的话,但他就记得安格尔说,“……嫉妒你啊……”
后来他就出门了,天旋地转的,眼前的每个方块形的物体好像都变圆了,变成一张笑开的大嘴,发出“哈哈”的笑声。
地上是白的,那是雪,头顶是黑的,因为那是天空,天上有月亮,银盘似地挂着,将雪照出耀眼的光,像是仙女挥动魔法杖时候的魔法之光,他捧起一捧雪,对身边的白一鸣说:“今天是最棒的一天!我要高兴疯了!小白我们再去滑雪吧!继续滑,我简直停不下来,现在就要!”
疯狂的诉求在最后有没有实现,余乐不太清楚,当他从床上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冲进厕所,抱着马桶的时候,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他竟然喝“断片”了?
所以他昨天究竟喝了多少酒?
这辈子第一次喝到什么的不知道的程度!
太疯狂了。
不过……自己的第一个世界冠军,虽然含金量很有限,但还是值得开心,值得疯狂的吧。
直起腰,余乐按下了马桶的冲水键,一边扒着衣服,一边扭开了淋浴开关,在细密的热水沐浴下,酒气成功地一点点散了去。
大概是年轻,或者是他酒量不太好,所以哪怕醉到断片,身体里留存的酒精含量,并没有让他在睡醒后的第二天太过难受。
宿醉这种状态,在洗过一个热水澡后,很快就恢复了大半。
出了门,就看见靠在墙上的白一鸣,年轻人大概有点没睡够,难得的有些凌乱,脸上甚至还有枕头压出的褶子,穿着睡觉的那套衣裤,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都是各种各样的打量。
余乐就笑:“好了,缓过来了,我昨天是喝了多少?就断片了?”
白一鸣握拳挡在嘴角,说:“六度的香槟,你喝了大概两杯半。”
“喝了那么多啊?难怪呢。”
“……”白一鸣。
白一鸣进了洗手间,水声响起的时候,余乐注意到他没有把门关严实,所以伸手关上了门,同时在门外说:“我记得的,所以谢谢你昨天晚上的照顾,我喝醉有没有很糟糕。”
“哗啦——”响起冲水声,白一鸣打开门走出来,看着余乐说:“有。”
“啊,我做了什么?”
“凌晨三点起来洗澡,然后告诉我酒醒了。”
余乐:“……”
难怪向来很注意仪表的白一鸣,会露出这么凌乱的模样。
余乐满心愧疚,弯腰驼背的用双手将白一鸣送进卧室,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拿起手机去看,事实上还差十分钟才三点,人睡得最熟的时间段,白一鸣听见声音还是爬起来,关注他的情形。
年纪不大,但却是做事很可靠的一个家伙。
睡醒一觉的余乐再睡不着,一边坐在床边擦头,一边打开手机往国内发消息。
现在正好是国内午休起床的时间,消息才一发过去,程文海就第一时间回复了过来。
【哎呦我的乐儿,你还能再能干一点吧?大中午的觉一下就给赶没了,赶紧回来请我吃饭,我要乐死了我,这可是世界冠军啊,你出门的时候想过没?反正我是没想过,但我现在要高兴疯了,也太厉害了吧!】
余乐看着程文海的消息笑,紧接着母亲的消息也回复过来。
【儿子好棒!我得和你奶奶、姨们都发消息,滑雪真是没错,你就是有滑雪的天赋,你选择了最正确的路,我就知道你早晚能行!你爸直接就下楼了,你猜他干吗去了?找人聊你去了。你回国有假吗?要回家不?要是不回家我们过去看你,这么高兴的事儿,得在你身边儿才行啊。】
柴明的消息还没回来,余乐手机里就“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
孙毅、何宇齐、周晓阳的恭喜微信全部发了过来,程文海散播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
余乐挨个聊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那边儿要开始训练,纷纷在和他道别,但柴明的消息还没发过来。
余乐等不及,又给柴明发了个消息:【昨晚上没听您话,喝了点儿酒和大家一起庆祝,没有第一时给您发消息。】
柴明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将车开进滑雪馆的大门。
自从大前天把选训队那群孩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后,队里的气氛终于是好了一点,但大概是这个队伍里缺少像余乐那样积极向上的核心精神,所以大家规矩归规矩,竞争性和自觉度还是不够。
柴明其实对这个选训队也不是特别上心,他现在工作太多,自己带着的老队员今年就要参加冬奥会,这么关键的时候把他调走来搞什么“跨项目障碍追逐”,简直就是蜡烛两头烧,两边都没顾及好,却把自己累个半死。
所以上午他提前一点儿离开,跑医院做检查去了。
脑袋也不是疼,就是精力消耗过度,容易晕头,尤其是焦虑的时候,就晕的厉害,想睡觉。
他知道自己的工作谁都替代不了,不然局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他调过来,但还是高估了他现在的身体状态。
下车的时候,他拿着背包从驾驶位出来,转头又看见副驾上那么满满的一袋药品。
头疼。
手机放在包里,背包被他单肩挎着,开车过来的几声微信铃响他都没空看,走的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楼梯,往滑雪馆里走。
已经晚了,他是领导没人管他的工作时间,但贺川走的是“怀柔路线”,教人的时候更容易被接受,但管人却管不住,只要他不在现场,那帮孩子就应付着训练。
为什么呢?
柴明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这批队员的劲头总是差点儿劲儿,就是因为没有个让人信服的领军人物吗?
但余乐就那么一个,这么重要的人就是队里的“定海神针”,放到选训队这里肯定是白瞎了。
再说都是成年人了,就一点儿年轻人敢拼敢做的自尊心都没有吗?
柴明换上厚厚的衣服,捂住了这一路赶过来,身上淌着的一层汗水,又冷又热的一点都不舒服,最好就是马上进到零下温度的馆内,让这热量在低温下快速地散去。
偏偏,这时候又想去洗手间。
柴明把手机拿出来,锁了柜门,正要迈步,突然想起手机叫的那几声,这才将手机打开了。
屏幕一亮,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余乐发来的微信消息。
【余乐:柴教,你肯定没想到吧?我拿了冠军。】
柴明愣了一下,脚步站定,双击消息点开了微信,余乐发来的剩下的文字消息,“唰”一下在柴明的眼前铺开。
【余乐:不是大跳台的冠军,更不是障碍追逐的冠军,我是拿了总冠军,总积分冠军。】
【余乐:白一鸣不是排我前面吗?但他障碍追逐出意外,在第一轮预赛就被淘汰了,结果我就排在前面。】
【余乐:我和安格尔比啊,安格尔就比我少两分,我也没想到,从预赛到第二轮预赛,再到半决赛我全进了,最后决赛我虽然是最后一名,但安格尔也没能超过那两个主项选手,结果最后我就比他多1分,拿了冠军。】
【余乐:昨天一直迷迷瞪瞪的,就知道自己的拼命比赛,拼命往前冲,也就没想起有变化的时候给您发消息,后来拿了冠军,我就更迷糊了,被他们叫去喝酒,就我那酒量您也知道,两杯就翻了。】
【余乐:这不,现在酒醒了,就赶紧给您发个消息。柴教我高兴疯了,我拿冠军了。】
柴明逐字逐句地看下来,等看完最后一个字,再抬头的时候,头也不晕了,身上也不热了,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心里徘徊不去的焦躁感也消失不见了。
柴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天从睁开眼睛起,直到现在,那不断累积的焦躁是因为什么。
队员在大洋的彼岸奋斗,他有浑身的力气都没处使。
给憋的。
莞尔地笑,柴明一边给余乐回消息,一边往门外走,厕所也不去了,简直就是天高气爽,通体舒泰。
馆里,选训队的队员已经在训练,贺川撑着护栏和叶玺说着什么。从高山滑雪过来的贺川,对叶玺的期待值一直很高,所以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叶玺开小灶,是一门心思要把人留下。
柴明倒不在乎这个,等选训结束,贺川就会成为障碍追逐的主教练,单独带这个项目,要还是不要哪个队员他有很大的自主权,完不成上面的任务,自己直接找主教练喝茶就行。
看见柴明过来,叶玺那小子狼一样冷的眼神瞄过来,贺川也转头看过来,对叶玺说:“训练去吧。”
柴明开口:“等等。”
叶玺又停下,同样是冷淡的表情,但因为眼神的原因,比白一鸣那小孩更不容易亲近,甚至容易让人生出警惕心。当然,这不影响柴明对选训队成员的一视同仁,他又说:“我要开个小会,让所有人都下来。”
贺川吹了集合的哨子,大大小小,男的女的选训队员在雪坡上排了两排,比起最初的时候,人已经少了很多。
柴明就站在护栏外面,也没进去,手揣在衣服兜里,还握着热乎的手机,暖着他在这低温下逐渐冰冷的手指。
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柴明开口说:“我想知道你们对障碍追逐这个运动的理解和看法。”
等待。
没人说话。
柴明点名:“王云龙,你说一下。”
王云龙被强行捂白的脸,一片茫然,继而吭哧地说:“就是挺……激情的吧,速度是越快越好,滑的顺畅的时候很过瘾,尤其在夏天滑雪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我反正特别喜欢。”
“不喜欢的呢?”柴明问。
王云龙脸上更茫然,认真想了一下,摇头。
柴明就看向叶玺:“你呢?不喜欢障碍追逐的地方?”
叶玺上挑的凤眼眯了起来,像是在观察柴明是不是在故意找他的麻烦,然后才说:“都还行,但是新项目有很大的风险性,所以……”
柴明点头:“对,风险,这就是我想说的。”
叶玺闭了嘴,嘴角紧紧抿着。
柴明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向其他人,说:“你们是什么状态,没有人会比你们教练更了解,甚至比你们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你们认为这是个新项目,会有很多的国家队名额空缺,对于省里来的队员这就是一片蓝海,是难得的机会。对于从其他项目选项过来的国家队员,是因为这个项目的国内竞争力为零,更容易拿到成绩,对吗?”
没人说话,因为柴明说出了他们每个人的心思。
障碍追逐才在组建选训队,过去华国甚至没有这个项目的正式比赛,是因为场地原因,也因为教练资质,当然还因为这个项目是华国的绝对弱项。
反正各种各样的因素太多,导致直到现在,体育局才想着要组建这么一个队伍,去试一试,去争一争。
至少到了国际赛场上,我们有专业的运动员,对吧。
从上到下的这么一个态度,都无一不再说明,这个项目的风险性很高,导致大家对这个项目的期待值很有限,自然也就影响到了他们的热情。
但柴明不能说的太明白,所以只是选择性地说道:“你们觉得亚洲人滑这种竞速类的项目很吃亏,在国际上是注定垫底的命,所以你们看见的都是身边儿的人,就现在的,身边儿的这有限的几个人,只想着,我只要赢了他,我就能拿全国冠军,我说的对吗?”
安静。
柴明说对了。
所有散漫的缺乏斗志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的目标太低了。
不敢想,也就不会去做。
柴明说:“那么我就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藏在兜里的手,拇指在那温热的机壳上拂过,柴明再开口的时候心口有点儿烫,他放开声音说:“在才结束的一场国际比赛里,我们的队员成功地冲进了障碍追逐的第四名。
在他的对手是世界冠军的情况下,闯进了决赛。
我认为,所有可以冲进前五名的选手,他都具备争夺冠军的实力。
今天是第四名,明天就是第三名,明年就是第一名。
希望永远都有,没有什么是注定的。运动员本身就有着去开拓希望的使命,力争上游,不停进步,就是你们作为运动员最重要的目标!”
震耳发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久久安静。
柴明凝望着眼前的孩子们,希望他们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一点,哪怕只是几句话都好,让自己的青春更有意义。
然后,安静的滑雪馆里响起惊讶的声音。
贺川在身边问柴明:“你的意思是,余乐冲进了决赛?他障碍追逐滑了第四名?那不是……”
贺川的声音突然提高,甚至有点破音:“他拿到总冠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