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最终,“世界杯”r国站,在r国选手伤病弃赛的情况下,顺利完成。
新的世界排名出现。
盖伦在第三轮虽然稳定发挥,但却还是被放手一搏的约拿·达罗超越,在这一站只拿到了分站赛第二名的名次。
也是因此,约拿·达罗凭借这一站的冠军,一举超越盖伦·内维尔,成为了积分榜上的第一名。
要换背心了。
这让盖伦的脸色很差,站上领奖台的时候笑容惨淡,唯有在选手合照的时候,露出了一点真心的笑容。
盖伦和约拿的关系很好,他们虽然是两个国家的运动员,但两人经常见面,在一起训练和喝酒。
这是公认的事实,盖伦拍照时候的反应,也证明了他还是很高兴约拿这一次会有这么好的发挥。
只不过,盖伦的粉丝就不答应了。
据说事件的爆发正是他们在领奖台上的合照,约拿将手压在了盖伦的头顶上,这让本来就不爽的盖伦粉丝更加不爽,从猜测到肯定,再到恶语相向,直至双方的粉丝开启了一场舆论大战。
同时,这次分站赛还有另外一个“后遗症”。
余乐的粉丝和水木朝生的粉丝也掐了起来。
这件事上,其实能够看见人工炒作的痕迹,后来房雨琪也主动承认,是她一手掀起的“舆论大战”。
房雨琪说:“当时那个情况,除了把水木朝生做的那些坏事告诉咱们国内的粉丝,真的没有办法了。
很抱歉,我要早知道余乐发挥这么好,吓得水木朝生都退赛了,我也不会做这些事。
所以柴教,我真的真诚的道歉,目前只能任由事态自己冷下来,大概个三五天就好了。
拜托,原谅我吧。”
房雨琪诚恳地看着柴明,目光又移到他手里拿的手机,手机里显示的正是余乐今天爬上的热搜。
r国选手碰瓷滑雪运动员余乐,自己受伤退役
这话题,一看就是爽文的节奏啊,阅览量和话题量在两天的时间内疯长,最终冲上了热搜第二名。
在话题下面,了解过整个事态的网民一边感觉到爽到暴炸,一边狂骂那个“碰瓷”的r国运动员,还有大量“爬墙”高手,跑到r国的各类体育类媒体新闻的网站下面泄愤,尤其是水木朝生的个人平台,更是一时间被华国网民占领,声音一面倒。
华国人多少啊?r国人才多少?一个省份就是你一个国家的人数,舆论战谁是华国网民的对手?
再说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余乐占着理,华国网民就更加得理不饶人,穷凶极恶,直接留言留得网站出面关闭了水木朝生的评论区。
柴明在从房雨琪那里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也不得不唏嘘一句,“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
试图利用舆论给余乐施加压力的水木朝生,如今算是被反噬,而且以他这么在意网友态度的性格,这一次的教训足以让他记上一辈子。
这跟头摔的够狠,调整不好,就是一辈子的阴影。
就是挺解气的。
所以柴明哪怕觉得房雨琪这个做法完全不理智,而且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后遗症”,但还是不能否认他这一刻心里有多爽。
因而,在房雨琪诚恳地道歉后,只说了一句:“我们体育运动员,需要理智的粉丝,希望你能够处理好那之后的问题,能做到吗?”
房雨琪点头,大力地点头,因为柴明的宽容红了眼眶,对余乐说:“柴教练真的是最好的教练了,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信赖他,尊敬他。”
余乐也大力点头,柴爸爸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大动肝火呢,成熟稳重,中年男性的表率。
柴明被当面夸的,连心里最后那点儿火苗都不见了。
就是……害,再说这丫头又是是他们自由式滑雪的赞助商,面对之前那一面倒的网络暴力,也确实应该想办法出些力的,运动员的形象也关系到他们公司新推出产品的销售,也算是互惠互利。
嗯,就是这样。
房雨琪的问题解决了,但水木朝生需要面临的问题还远远不止如此。
他的教练在他养病期间,收走了他的手机,但他还是从队友的嘴里得知,华国那边的反击,以及面对这次自己退赛后,本国观众因失望而谩骂的声音。
复杂的情绪在他的的心里掀起翻天覆地的巨浪,愤怒,愤怒,愤怒!极端的情绪灼烤着他的身体,无法发泄的怒火在身体里煎熬,将他的皮肉油骨烧的滋滋作响,焦黑干裂,疼的更是撕心裂肺。
然而水木朝生外在的情绪却如同沉入水底的冰,安静的,冰冻着一切。
就在比赛结束的第三天。
水木朝生对他的母亲伸手,说:“把手机给我。”
靠坐在病床上的年轻人,有种异样的消瘦,和他的胖瘦没关系,掀开衣角依旧可以看见漂亮标准的六格腹肌,但因为脸上的憔悴和眼神里失去的光,以及这里惨白的环境,而呈现出的一种病态。
清晨的光照不到他的脸,只是洒落在他手背的滞留针上,就在刚刚护士才进屋为他挂上今天的液体药水,但因为滞留针已经在他的手背上停留了三天,创口附近泛起淡淡的乌黑,其中一根血管向上高高隆起,然而即便血管如此地扩张,液体还是流淌的格外地慢。
他已经将输液管放开到了最大,但依旧缓慢的速度让他脸色逐渐变得不耐烦。
再一次的重复:“把你的手机给我。”
他的母亲摇头,也再一次地强调:“不可以哦,我们要听教练的话。”
在互相对视的过程里,水木朝生就像一个沉浸到了水底深处的冰山,目光冷淡的无丝毫的波澜,然后拿起床头的书,翻开上次看过的书页,安静地看了起来。
他的母亲轻轻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早餐,今天我们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水木朝生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他的母亲不以为意,拿着餐盒来到床边,微笑着一口口地喂进了他的嘴里。
早饭快吃完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两人同时转头看去,看见了推门进来的教练员。他今天不是一个人过来,而且脸色有些异样。
水木朝生的视线从教练员的肩膀越过去,看见了三名隐约有些眼熟的男人,略微沉吟,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r国的自由式滑雪的国际裁判。
教练员与他的母亲相互鞠躬,然后母亲拿着餐盒出门离开,屋里就剩下来客。教练员将身后的人让出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介绍这些意外访客。
两名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一名国际裁判,身份对于运动员而言是相当特殊的存在,难道是来调查自己退赛的真正原因?
水木朝生眉心猛地一蹙。
有调查的必要吗?胃痉挛和慢性胃溃疡已经写在了病历上,在退赛的同时就提交了上去,水木朝生也不是第一次因伤病退赛,很清楚应该不会有眼前的流程。
“有事吗?”并没有对来人打招呼,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连最基本的寒暄都觉得是种痛苦,因而很没有礼貌的直言开口。
教练员脸色一变,急忙对来者鞠躬:“很抱歉,他正在治疗,无法起身,还请原谅。”
水木朝生的眉心蹙得更紧,胃又隐隐作痛,好在这次忍着,没有轻易开口。
最先开口说的是一名组委会的主管人员,他叹了一口气,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水木朝生,并说道:“这就是我们过来的原因,你先看看吧。”
水木朝生疑惑的将目光落在纸上,第一眼就看见了a4纸上加黑后醒目的标题——《调查函》。
水木朝生的母亲清洗了饭盒回来,病房的房门还在紧闭,她站在走廊上,在儿子看不见的地方,眉宇紧锁,怔怔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手背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留下一抹银中带金的痕迹。
路过的护士看见,停了下来,担忧地询问她是否要休息一下,水木朝生的母亲摇头,很礼貌地微笑:“没关系,我在这里站着就好了。”
护士犹豫了一下,说:“水木桑的事情我在网络上看见了,他的旧疾影响了他的比赛,这并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眼下我们一定要将他的身体调理好,才能够再没有后顾之忧地踏上赛场。”
“谢谢。”水木朝生的母亲礼貌地道谢,却并没有和对方继续谈下去的想法,护士只能离开。
当人走远了,水木朝生的病房门却还是没有打开,这位母亲低头走去无人的角落,低声哭泣。
是她的错。
她在自责。
作为单亲妈妈,她虽然给了孩子一展所长的领域,但是却因为过多插手孩子的选择,无法给出正确的爱,让他的儿子狂妄又胆小,骄傲又自卑,过度在乎且依赖别人的看法,最终酿成了这样的结局。
事实上,国内国外的反应,远比水木朝生从队友口中知道的还要严重。
那些曾经“爱着”儿子的粉丝,如今成为了调转枪头刺的最用力的“排头兵”,各种诛心的言论和谩骂遍布在网上,再加上来自华国网民的声讨,整个r国内,都因为这次事件在沸腾。
不让他上网的根本原因也不是怕水木再在网上发表什么言论,而是担心他在了解到整个事态发展后,出现更大的压力,而导致病情加重。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为什么要这么苛刻他呢?
无法承受压力,是每个人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难道宽容的真正意义不是体谅和原谅吗?
这位母亲擦去泪水,整理表情,尝试着微笑了一下,才再度往回走。
好在这一次,房间里已经没人了,病房的门里可以看见就只有水木朝生躺在病床上,安静的,治疗着。
推门进入。
“滴答”。
距离床边越来越近,耳边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直到她看见水木朝生本应该在输液的手,输液管从手腕边缘垂落,针头里的液体“滴答”地落在地上。
同时,在水木朝生的手背上遍布殷红的血液,从那针孔里,汩汩流淌而出。
她猛地捂住嘴,继而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撕心裂肺地大喊:“医生!!!”
由始至终,水木朝生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母亲的惊慌失措,甚至隐约有种痛快的感觉。
最近……真是糟糕透了。
第四天。
r国“雪上运动协会”的官网,发布了一则通知,内容前所未有。
因为一名r国的男性观众,在“坡面障碍技巧男子组决赛”率先做出了不礼貌的行为,所以“r国雪协”禁止了该观众购买和观看,所有由国际雪联在r国主办的比赛三年。
一时间,哗声大作。
r国的体育网络平台,和水木朝生的个人平台一片惊疑之声。
但水木朝生的个人平台始终没有更新的发言,他被没收了所有电子设备,禁止上网。
水木朝生没有抗议,每天安静地坐在病床上,有时候一发呆就是大半天,望着窗外一动不动,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母亲最先发现了他的异状,随后在与医生交谈后,一名心理医生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房门。
一切,都在安静中发生,外界一无所知。
……
余乐比完赛,还是没有回国。
r国回到华国只需要两个小时的飞机,但比赛结束后,他们飞去的却是千里之外的米国。
“世界杯”第三站的比赛,在米国举办。
余乐在米国站也发挥稳定地进入到决赛,在决赛的时候倒是还想如同r国站那般不管不顾地滑上一次,结果在两次比赛都以摔倒失误后,第三次就不太敢浪了。
不是积分压力,也和教练、观众等压力无关,而是当允许犯错的进度条被拉过了一半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压力,进而比赛变得保守了许多,就会产生至少也靠一个有效分拿到排名,而不是在无效分里竞争一二的想法。
84分,是余乐“世界杯”最后一场分站赛的有效得分,排名在第九位。以他上一场的表现比较当然算不上好,但纵观余乐整个赛季的表现,绝对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余乐的积分排名进入到第15名,完全没有进入到下一步比赛的压力,但再想往前冲也不容易。
他在这个赛季初期的表现很一般,甚至在“世界杯”第一站的时候,都无法滑进决赛,而在世界杯的比赛里,拿到第四名,亦或者是第二十名,分数的差别都不算大。
当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的世界杯在米国的最后一站落下帷幕后。奥国的选手约拿·达罗拿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世界杯”赛季总冠军,以及两场分站赛的冠军,总计三个水晶球奖杯。
盖伦·内维尔没能实现他“世界第一”的“三连冠”。
同时,折戟沉沙的,还有并没有在米国站出现的水木朝生。
关于水木朝生的去向,成了让全世界都在议论的大谜团,甚至有谣言说是余乐“谋杀”了水木朝生。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余乐也不知道水木朝生在哪里,为什么不参加比赛,说实话他还在意过,在赛场上再遇见水木朝生的时候,两个人是否会再度发生冲突。
余乐没有在赛场看见水木朝生,但小山则江参加了这一战的比赛,可惜当矛盾爆发到白刀红刃之后,这位给余乐印象很不错的r国人,在整个比赛期间都没有靠近过余乐。他避开余乐,与其他人谈笑风生,就连视线的交汇都是匆匆忙忙。
很遗憾,看来当争斗发生,不同阵营立场的人,很难再继续维持下去那本就不多的友谊。
比赛结束后,就剩下十天后举办的“世锦赛”。
“世界自由式滑雪锦标赛”在一部分欧米人的眼中,含金量远不如“世界杯”高,比起只有一站的“世锦赛”比赛,涵盖整个赛季的“世界杯”,显然更能体现一名自由式滑雪运动员的实力。
盖伦·内维尔没有报名,他需要找个地方“舔舐伤口”,处理自己失败的情绪。
金·霍喜尔也没有,他是真的旧伤复发,需要马上休养,滑x-games的运动员向来伤多,他的肩膀、脚腕和膝盖都做过手术,连续的征战已经透支了他的身体。
其他还有一些排名靠前的运动员也没有报名“世锦赛”,在调查过这一结果后,柴明对余乐说道:“这次比赛你或许有可能拿到奖牌。”
余乐也是这么认为。
但理想的结果有时候就是不如现实那么的接地气。
余乐在抵达“世锦赛”挪国芬多安缇滑雪场的第三天,进行右侧三周翻腾的训练时,落地发生失误,导致右侧肩膀再次骨折。
右侧肩膀。
让他痛失跳水奥运资格的伤。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疼痛,当他仰躺在雪坡上往下滑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天空和一点点移入视野的阳光,突然间就有了某种明悟。
不是他做不了右侧的动作,而是那次受伤的阴影始终伴随着他。
所以当柴明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时候,余乐对柴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右侧的动作,在这个夏天,我一定会练好。”
至此,余乐这个赛季的比赛全部结束。
最终世界排名,第17名。
……
盛放了满地桃花的树长出了枝桠,一粒粒精致嫩绿的小果子挂在树杈上,春泥卷了落花,滋养出满树的果实,在春风里娇憨地摇晃。
华国南方早就升了温,由始至终没有下过雪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人穿上了短袖衣服,盘算着游泳池开门的日子。
北方山上的雪也化了,潺潺出一地的潮气,小草从冬眠里醒来,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舒展出娇嫩的身姿。
余乐从飞机的窗户往下看,看见的就是雪山上露出的黑色山体,大概是因为有了白雪的对比,便显得格外的峥嵘。
这雪,恐怕是不能滑了吧。
白山每年落雪极早,于是雪化的也早,训练中心那边儿的晶洋雪山据说勉强还可以练个把月,这边却只能看着雪化出的溪流,长叹一声。
“唉……”
身边传来一声长叹,余乐转头就看见程文海愁眉苦脸的一张脸,视线对上,对方便说:“难得赛季结束放个长假,还想回家来着,没想到被叫到这个地方,我想我妈抱包的饺子了。”
余乐的右手不方便,现在还用夹板固定着,所以只能抬起右手挠了挠下巴,说:“没关系,下了飞机你可以再飞回去。”
“不要钱啊?”
“钱又不多。”
“哈!哈!哈!你现在傍上土大款,疯了一样的用钱砸你,你倒是财大气粗了啊,行啊,你给我买机票,我这要不是担心你这个伤,我才不会过来。”
“美得你。”
“铁公鸡。”
“有问题?再哔哔啄你啊!”
“来来来,来来来朝这儿啄!”程文海指着自己的嘴巴,“来个大声的,最后全机舱都能听见。”
这个时候能认输吗?
必须不能啊!
余乐横眉怒目,嘟着嘴就要往程文海嘴巴上“啄”。
眼看就要“啄”上去,程文海“呜嗷”一声捂住了嘴,“美得你冒泡,老子的初吻才不给你!滚一边儿去,一个病号还嘴硬,有你求到我的时候!”
余乐就知道会这样,抿着嘴笑,正要说话,飞机里突然响起广播,提醒他们本次航行即将抵达终点,请各位旅客系上安全带。
余乐单手操作,笨的不行,程文海接过手去,美滋滋地说:“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求到我了吧?”
余乐翻着白眼,一把夺过程文海手里的安全扣,一通暴力操作,但也意外顺利的将卡扣卡进了卡槽里,“呵!”一声冷笑。
和程文海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飞机就已经降落在白山机场上,程文海一手一个拿起了两人的行李,挡住廊桥上靠近余乐的身影,护得余乐结结实实的同时,还不忘说着:“你看,没我在你可怎么办,那破肩膀接二连三的捅娄子,你可长点心吧,就不能避着点吗?”
一说起这事儿,余乐就来劲了,“就是因为有心理阴影,所以才要去克服,坡面障碍技巧你又不是不知道必须刷难度储备,我总不能永远做左侧的动作吧?”
程文海被堵了几秒,最后叹气:“那也要小心点。柴总去京城治脑袋,要我说你就应该跟过去,看看怎么养才好,天天喝大骨汤也行,你说你放着伤不治跑这边儿,白一鸣那事儿是咱们管的了吗?是以前没劝过?还是关系没到那儿份儿上啊?”
余乐嘴角一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愁绪上了眉头:“也未必是你想的那些事,白会长只是打电话叫我们过去玩玩,你瞎解读什么?”
“我瞎解读?白会长什么人啊?日理万机算不算?和咱们有天然壁的好不好?你这边儿一受伤回来,那边儿电话就打过来。要打也是白一鸣打电话好不好?我话撂在这里,要不是因为白一鸣滑雪的事儿,我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
说完,程文海安静了几秒,又说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胳膊都断了,还为别人操心呢,你这一受伤,说不定丢的又是一个锦标赛的奖牌。”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没写了,因为所有的热血和激情,要留给余乐拿金牌,蝉联金牌,拿世界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