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贵族的活儿扔给孙子女,南易自己却出门做一个快乐的暴发户。
暴发户的快乐就是买买买,这对南易来说好像有点难。虽说他已经不像年轻时抠门,但也很难放肆地购买一堆不太用得着的奢侈品。
在DFS逛了好久,他只给自己买了一个已经不太用得到的钱包,随即带着覃承影离开。
苗小兰他们这一批人都退休了,换了一批新人拱卫老洋房,忙碌的陈文琴也没太多时间能在他身边跟着,恰好,覃承影学业有成归来,暂时跟在他身边兼了私人秘书和保镖的双重角色。
覃承影志不在经商,目前只是在等考试,时间一到,他就会去走东北选调生的路子,为振兴东北奉献自己的青春。
正因如此,南易在街上逛了一会,就把覃承影打发回去,接着要去的地方不方便把他带着。
奥门嘛,不方便去的地方自然是赌场。
南易来到烂鬼东的赌厅,没有见到烂鬼东,只见到了他的儿子阿乐,烂鬼东是疍家人,姓欧,阿乐的全名叫欧阳乐,很容易被人误会为复姓欧阳。
烂鬼东老了,退居幕后,现在站在台面上的是阿乐。
寒暄过后,阿乐告诉南易他的人前两天来过,把一个赌客带走了。
“老赌鬼?”
“不是,今天第一次来,应该是其他厅不给他签码,这才跑到这里来玩。”
一张台子的边上,刘军搂着一个女人出现,南易仔细辨认一下女人的脸,心里有点复杂,这个女人他认识,苏茜,在美国得过两次德州扑克比赛的冠军,有一个女赌王的称号,刘军在美国考察项目期间认识。
在赌桌上可以遇到形形色色的女人,曾经的富婆、现在的明星,无论是什么身份,一旦口袋被洗白,人就变得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两个或一个筹码就能勾搭上。
阿乐轻蔑一笑,“又是一个计算高手,真希望她能多赢一点。”
南易的失神并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就醒过来打着哈哈对阿乐说道:“3号监控那妞长得不错。”
刘军和苏茜发生过几次关系,但都是在美国,在南易的记忆里,刘军离开美国之前,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放松计划,限额500万,把奥门赌厅都玩一个遍,他在这里出现没问题,苏茜在这里出现问题就大了。
生意场上有讲信用的,也有不讲信用的,当年鹭鸶在纺织行业放出去的钱不少,有的顺利度过难关,很快就把钱还了回来,有的没扛过去,钱自然还不出。
“她在算概率?”
阿乐心里甚是奇怪,他扫了一眼监控画面,想从中找出南易在关注的人,找了一会也无法确定是哪一个,不由心里嘀咕:“南生过来就是为了看监控?”
“我老豆说月亮城的迭码华做事太狂,早晚会出事,免得被他连累,先保守经营,等他进了路环监狱看看情况再说。”
又或者一起斩过长龙,一起翻过三边电视机,非常容易互生好感,一起品味过赌博的刺激之后,当凌晨或下午赌累了,萎靡的两人通常会用放纵的方式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欠了好几个赌厅的钱。”
至于鹭鸶持有了不少纺织企业的股份,又被大股东陆陆续续买回去收获二十几亿的事,应该和借款的功德分开来说,南易主观上是为了帮人,收获只能说是老天爷的赏赐。
不赌台底,输赢就和赌厅无关,赌厅赚的是流水提成,阿乐巴不得来他赌厅的客人多赢一点,赢了就会成为回头客,一次一次给他贡献流水,直到被洗白为止。
这一世的许多事物、事件和上一世有着很大的区别,但刘军身处这个时空,人生轨迹却与南易记忆中的完全重合,只有苏茜这个女人的故事却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南易由衷赞道:“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你老豆越来越牛了,我不关心赌,在网上都能看到月亮城网站的广告,太招摇了,多半要出事。”
“能坚持多久?”
嘴里说着,南易的目光又转回到监控画面上。
南易点头表示知道。
南易绞尽脑汁,始终想不起刘军这趟会吃掉多少猎物,也想不起大多数猎物的脸,但他可以肯定,其中绝对没有苏茜,这女人太狂野,那张血盆大嘴会咬人,真咬。
为了生意上的应酬,刘军懂各种赌博的方式,但实际上他并不好赌,来奧门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赌钱,应该说他的主要目的是放松,找女人放松,赌钱只是找女人的一种手段。
阿乐看一眼3号监控,道:“薇薇安,一个豪客带来的高手,技术很好,三天赢了九千多万。”
对旁观者而言,应该主要关注他对未还钱之人的宽容,还有几个亿没收回来呢,李玮菁也没有让人去逼债,只是为了保护己方利益不受侵害,执行了一点不让借款合同失效的措施。
直白的说,刘军这次来奧门是为了打猎,猎物太多,他会吃撑着,半年时间才缓过来。
幸好挽救了不少纺织企业于水火,算是功德一件。
南易呵呵一笑,“你老豆听到什么风声了?”
“啧。”南易吧唧一声,“你这里生意还行?”
还别说,鹭鸶的情况和南易当初预想的差不多,借款这一块真的只能说保本,收回来的差额堪堪抹平贷款和存款利息,亏了通胀贬值,等于南易把几十亿砌在墙里睡了几年大觉。
面对这样的主,鹭鸶会进行评估打分,分数高的,会再借对方一笔让其东山再起,分数低的,不断更新借款合同,以期哪天对方忽然暴富,可以把钱还回来。
阿乐面露难色,“不是太好,老豆不让赌台底,不让做过水(赌客洗钱)生意,以前的豪客都跑其他厅玩,新豪客两三个月才能遇到一个,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上街卖车仔面。”
南易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赌厅里的监控画面,忽然指着一个屏幕说道:“这不是那个谁……打乒乓球的,常客?”
此刻,他很想和刘军面对面促膝长谈,但又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冥冥之中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千万不能和刘军见面,一旦见了,他们两个就会有一个消失。
“说不好,自从带着这个薇薇安,老董来奧门变频繁了,加上这次赢了快三亿,春风得意。”
“十几亿。”
年前,李玮菁有向他报告,还有两个赖账的没找到,想必阿乐说的是其中一个。
南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膀,心有余悸,同时,脑子陷入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死循环,“到底先有南易后有刘军,还是先有刘军后有南易?”
还有一种比较恶劣的,明明有钱,能够归还全部或大部分借款,可他妈就是不还,藏匿、跑路,耍各种手段,对这样的主,不消说,肯定要来点狠的。
南易又转脸看着监控画面,他没想到随便点出来搪塞的对象居然还有点与众不同,看了几把牌,看出一点门道。
南易怀疑这种改变和他得知三角环的消息脱不开干系,他现在已经不敢肯定刘军到底是不是他的前世,也许这个时空和上一世的时空是镜像时空,在那个时空,也有南易和刘军。
“豪客有多少家底?”
他有点迷茫,需要去好好研究一下多维空间。
“三亿啊,不少,你说的老董快把赌场当成他的提款机了吧?”
有些赌徒打牌是有技巧和策略的,因为屡次得手或赢过大钱,便会对自己的打法深信不疑,一次次赢钱,心理优越感油然而生,情人要买条钻石项链,问赌场要;一笔生意差点流动资金,找赌场;买房差点首付,还是找赌场。
“已经是了。”阿乐蹙眉道:“老董上手太快,只希望他的运气能坚持的久一点。”
“你有没有见过赢大钱收场的豪客?”
“从来没有,赢钱只是过程,洗白才是结局,沾上赌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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