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稚子找宪兵队所要嫌疑人名单,魏定波却毫不知情,可见她在工作这件事情上,是有自己的坚持和理解。
并不会因为与魏定波达成合作关系,便事无巨细全部告知,在她看来不需要告诉魏定波也不影响任务的情况下,她还是会选择不说。
这倒不是说望月稚子不信任,而是每个人的工作习惯,尤其是情报工作,养成这样的习惯最为常见。
可面对望月稚子如此优良的习惯,魏定波接下来的工作可就越发难办,原以为跟着望月稚子起码可以掌握情报科二队的消息,现如今看来则不尽然。
尤其是此次她准备调查的名单上之人,究竟能不能被她找到线索也不得而知,但魏定波并未慌乱。
首先这里是法租界,哪怕望月稚子真的锁定谁是抗日分子,也不能立马行动,那么魏定波也就能找到机会将情报送出去。
现在他更加好奇的是望月稚子的调查想法,究竟打算如何盯梢,才能一晚上就排除一个嫌疑人或是锁定一个嫌疑人呢?
白天跟着望月稚子就是在收集法租界内的情报,但是这里的情况之前大致都有所了解,现在无非是想要碰碰运气,看能否直接发现抗日组织总部机关设立位置。
显然这个想法是不太可能实现的,中午在街上吃了点,晚上直接去了望月稚子所说的第一个嫌疑人处。
来到地方可见此人住的还不错,几层高的居民楼,西式建筑风格,此人住在三楼。
名叫李谦年近四十,早先是当铺伙计,后学而有成自己练就了一双识物辨物的眼睛,随机自己开设当铺做了老板。干的就是低买高卖的买卖,当铺老板这心肠狠了点,毕竟谁不是遇难了才去当铺典当想要解燃眉之急。
但这当铺可不是慈善买卖,你再着急用钱东西拿到当铺去,那也是被贬的一文不值。所以说心肠不硬的人,还真就做不了这行,好在李谦从小学徒见得多早就习惯了。
并不是说没有正儿八经的当铺,但到底来说是少了些。
靠着当铺陶腾了点钱,后洋人进了租界李谦倒是水涨船高,毕竟最开始洋人很喜欢他们的古玩。李谦这双眼睛打眼一瞧就知真假,自然是受到追捧,在洋人身上也挣了不少钱。
当铺早年间收到的东西,转手都高价卖给了洋人。
还和不少洋人成了朋友,最后住进了法租界内,最早他是不住租界里的。
这李谦现在当铺早就关门,这年头谁还玩古董,连租界内的洋人兴趣都大减。但靠着之前的家底,门脸一换李谦摇身一变成了一家眼镜店的老板,生意到还算是不错。
之前的店铺不在租界内,所以李谦如今就是白天去眼睛店内照看生意,管理请来的几个伙计,晚上回到租界内休息。
此时看到三楼的灯还不亮,看来李谦是还没回来。
魏定波问道:“他家里没家人吗?”
望月稚子说道:“之前娶了一个但是一直生不出孩子,街坊四邻都说是缺德生意做得多了,这是要断子绝孙,李谦被说的心烦,回家自然是找妻子麻烦,一来二去日子也就过不下去,离了婚妻子就走了。”
“封建迷信。”魏定波评价说道。
不过这李谦后来不做当铺生意,可能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
“他是怎么被宪兵队盯上的?”闲来无事魏定波自然是和望月稚子闲聊,但是在闲聊的过程中能掌握一点消息,自然是最好的。
望月稚子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有隐瞒,毕竟是已经过去一段时间的事情,想要打听也不难。
她开口说道:“此前宪兵队盯上一名抗日组织成员,在暗中调查期间发现此人在李谦所开设眼睛店的街面上,有过多次出现。且每一次出现便是各个店铺都要逛上一逛,最后宪兵队认为此人看似是在逛街,实则是在传递情报。”
“所以宪兵队怀疑他所进去过的店铺?”
“不错。”
“你不是说每个店铺都会逛上一逛,但是为何独独锁定李谦?”
“街面上店铺众多,那人自然不可能全部照顾到,每次都会逛大概多一半的店铺。宪兵队暗中调查阶段,这个人去了这条街四次,但是其中有三次都进过眼镜店。”
“那不是才三次,肯定有进去四次的店铺。”魏定波说道。
“你说得对,是有进入过四次的,可是经调查发现进入四次的店铺并无问题。宪兵队认为是抗日分子可能发现自己被暗中跟踪调查,所以是故意混淆视听,想要扰乱调查。”
“由此被进入三次的眼镜店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也不是,当时被怀疑的店铺很多,每一个店内店员包括老板在内,都被严密调查,只是都没有发现罢了。”
若是有所发现李谦也不可能现在还好端端的,而且当时宪兵队收网,抓捕暗中调查之人,毕竟他已经有所警觉,不适合继续暗中调查。
但是在抓捕过程中这个人奋力反抗,最后虽没有逃过一劫,却当场死亡导致宪兵队调查中断。
“既然当时调查无果,现在怎么还揪着他不放?”魏定波随意问道。
“自然是他的嫌疑依然存在,没有找到证据不表示这个人就不值得被怀疑,不是吗?”
“说的也是。”
四次出现在同一条街上,宪兵队认为是传递情报应该不会错,三次进了同一家店铺,虽然不仅仅只有这一家,可嫌疑已经直线上升。
其他店铺的老板可能家住在法租界外,日军早就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唯独这个李谦住在租界内。
租界内还未调查,所以这一次才会有此行动,想要再度调查以确保不会出现遗漏。
“人来了。”魏定波看着远处跑来的人力车说道。
果然李谦就坐在上面,普通样貌普通身材,付了车钱就独自上楼。
李谦想要回家,还要转乘一趟人力车,毕竟租界内外面的人力车是进不来的。
“就这么盯着?”魏定波问道。
望月稚子此时却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时间,点头说道:“就这么盯着。”
“要不要你找地方休息一下,我盯着就行?”
“我没有那么娇气。”望月稚子也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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