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江与赵长夏一唱一和,将曲锦气个半死。
曲铭见不得她们如此嚣张,便怒斥:“够了,在先人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赵长夏,既然你成了曲家的赘婿,那么就必须干赘婿干的活!”
自从赵长夏与曲清江成婚,曲氏族人便发现原来她不叫“赵六月”,而是叫“赵长夏”。
“官人是我的夫婿,过来也是替我干活的,还请大伯父把话说清楚,我要干哪些活,除哪些草。”曲清江站出来,不仅是维护赵长夏,也是为了立威。
曲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这赘婿好大的面子,谁都使唤不动他,别人家的赘婿——”
明知不礼貌,但曲清江还是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的夫婿,你们若是觉得别人家的赘婿好,那么可以去找别人家的赘婿,又或者以别人家的赘婿为标准,给未出阁的姐姐妹妹们招一个赘婿。”
曲铭批判曲清江:“你真是越发没有教养了!”
“别无端找茬。你们自诩是孝子,整日将孝道和祖宗挂在嘴边,怎么忍心看着祖宗的坟头的草都两尺高了,也不来清理?也不知道祖宗和各位先人泉下有知,会有何感想。”
赵长夏说完,众人下意识地往曲清江的祖父母、娘亲岳氏的墓看去,发现那里的杂草确实稀疏且低矮,至少近三个月曾清理过。
反倒是曲铭、曲锦的爹娘,还有其余族人的墓,那些不知名的植株和草都快长到膝盖了,可见自从去年的寒食有人来祭奠过一回之外,他们的生祭和死祭都不曾有人来祭奠。
尚有一点良知和孝心的族人都羞愧不已,他们纷纷散去,拿着自己的锄头开始除草。
“罢了,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想让娘子安安静静地跟先人说说话。要干哪些活,你们说。”赵长夏的一句话,又把曲铭的话给堵了回去。
“清理这片区域的草。”曲湖立马把杂草最多的一块区域交给了她。
赵长夏从曲清江那儿要回锄头,道:“娘子,你现在这儿稍等,我去去就回。”
曲清江点点头,跟她交换了镰刀,蹲下来一点点地割掉那些长得高的杂草。到了她娘岳氏的墓前,她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娘,刚才那个维护我的就是我的夫婿,她叫赵长夏,也可以叫她六月……”
——
曲氏族人本以为把累活交给赵长夏就能累倒她,孰知她三下两除二就将那块区域的草给除完了,身上不仅没有流一滴汗,也不见大喘气的,仿佛她不是在认真干活,而是在敷衍了事。
他们怀疑她偷懒,可又是亲眼看着她将那些杂草连根铲除的,没有一丝作假。完了她还会自动将那些杂草拢在旁边,准备带回去喂牛。
曲镇的儿子曲洋负责旁边的区域,他走近赵长夏,低声道:“赵长夏,虽然今日之事是你跟乐娘占理,可你们顶撞大堂伯父他们是不好的行为,这传出去后,你们的名声会变得更差。你可以不在乎,可乐娘的刺绣还得靠好名声来推广,你得为她考虑考虑。”
赵长夏直起身子看着他。他平日很少到曲家走动,见了她也仅限于点头示意,所以他不是个会这么热心肠来给她善意的提醒的人。
“应该是他老子曲镇让他来的。”赵长夏琢磨,她应了声,“多谢提醒,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并不是什么自大、刚愎自用的人,曲洋说的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她跟曲清江因为是小辈,本就容易吃亏,在这个父权为主的时代,小辈忤逆和抵抗长辈就更容易惹来污名。
这时代很多人所认为的公道,其实是在这个父权架构下的公平,而非律法意义上的公平。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吃绝户却不会被戳脊梁骨,女儿若想争家产则会被认为不孝,更别提忤逆长辈的举动。
赵长夏又道:“不过我还是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曲洋:“……”
他觉得她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你就不能稍稍变通一下?有时候服个软就能揭过去的事,没必要弄僵。”
赵长夏若有所思:“好,下次我不跟他们吵了。”
她反省,什么时候自己会跟人吵架了?以前不都是直接动手的么?
嗯,吵架的影响不好,还是直接动手吧!
曲洋以为她把自己的劝诫听进去了,心满意足地道:“这才对嘛!明日我与阿湖他们去踢蹴鞠,你一起来么?这可是改善你们的关系的好机会。”
赵长夏想也没想就拒绝:“明日我得陪娘子去庙里上香,你们玩得愉快。”
曲洋没说什么,回去跟他爹汇报劝导赵长夏的成果去了。
赵长夏干完活,便提着两束草回到曲清江的身边去帮她的忙。
曲清江问:“官人,你提着这两束草做甚?”
“拿回家喂牛。”
曲清江:“……”
拿坟地的草来喂牛这种事,也只有赵六月这般艺高人胆大的人才敢做了。
她总算明白之前她爹跟赵六月是如何看待“节俭”的她的了。
“官人何时也这么精打细算了?”
赵长夏理直气壮:“无他,深得娘子的精髓罢了。”
曲清江:“……”
曲清江决定不跟她计较,亲昵地问她:“官人你累不累?”
“不累。”
“……”曲氏族人收回落在她们身上的目光,心情无比复杂,世上怎会有赵长夏那样头铁,完全不怕事的人呢?宗族的力量、长辈的压迫在她的面前毫无作用,她几次三番都落了他们的面子,他们却奈何不得她!
“说到底还是赵长夏强悍。”曲镇私下跟他儿子曲洋说,“宗族之所以团结一致是为了有足够的力量抵御敌人,而当其中一个人拥有以一敌百的力量时,他便是宗族。”
曲洋道:“可族人才是我们的亲人,与我们同仇敌忾、同气连枝的人不是吗?”
曲镇不否认这一点,所以曲锋与族人交恶,他跟曲锋走得近却不代表他会学曲锋跟族人脱离关系,毕竟他的处境跟曲锋不一样,他也没有曲锋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只是告诉你,你可以不与赵长夏交好,但也别去招惹他。眼神不会骗人,别看他在乐娘面前是一只忠犬,可对着别人,那就是一头狼王。你招惹了他,终有一日会被反噬的。”曲镇对曲洋耳提面命。
曲洋应了声,但有没有听到心里去便不得而知了。
——
系统适时提醒赵长夏在【踏青·探索鹄山乡】的活动中,触发了【探索仙泽园】的任务,要求她弄清楚仙泽园里各个墓主人的身份。
这并不是难事,她跟着曲氏族人祭扫,经过曲清江逐一介绍,墓园里的十四个墓主人的身份便都清楚了,她因此得到了一坛“寒食特供春酒”。
赵长夏:“……”
系统这是故意的吧?明知她跟曲清江喝了酒后的德性,怎么都绕不过酒了?
祭扫完众墓后,曲氏族人浩浩荡荡地去祠堂吃饭喝酒。曲清江和赵长夏则回了曲家。
寒食虽然禁火、吃寒食,但做吃的都需要生火,因此只要确保食物是凉的、素的就行,禁火的习俗倒是没什么人坚持了。
李氏早上就做了米果、寒食粥等凉食,祭品也多为麦芽糖、枣饼,外加一点春酒,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儿,倒也其乐融融。
翌日,赵长夏陪曲清江去上香,曲嘉雨昨日没能见到曲清江,得知她要去上香后便也跟着一起去。
上完香,她们路过鹄山乡的村集时,曲嘉雨忽然想起她的兄长似乎就在旁边的蹴鞠场比赛,于是道:“乐姐姐,大哥好像就在那边玩蹴鞠,我们去看一眼吧!”
曲清江虽然对这些运动不感兴趣,但也不想扫了曲嘉雨的兴致,她问赵长夏:“官人,你要看蹴鞠比赛吗?”
赵长夏不置可否:“娘子决定。”
曲清江粲然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曲嘉雨已经率先从外围挤了进去,惊喜地叫道:“球头是大哥,大哥加油!”
经曲清江解释,赵长夏才知道所谓“球头”是蹴鞠比赛里,一队中负责进球的人,——和后世的足球比赛规则不同,如今的蹴鞠相对文雅和安全,两队之间没有直接对抗,只需队员之间互相颠球传球,最后由“球头”将球踢进球门。
能当上“球头”,说明球技很好。曲清江也想知道这位从兄的球技如何出彩,奈何她挤不进去,只能垫着脚尖往里看。
这时,赵长夏牵起她的手,为她开了一条路,道:“娘子,小心别被人流冲散了。”
“嗯!”曲清江这会儿哪里还管场上如何,她紧紧地回握赵长夏的手,心里像吃了饴糖一般甜。
她们挤进去没多久,比赛便进入了尾声,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曲洋愣是连续进了三个球,将比分追平。
漏斗里的沙子漏完,比赛结束,曲洋与曲湖等兴奋地吼叫了一声,周围的观众纷纷欢呼。
还有人称赞道:“能跟球技更加高超,训练更加有素的蹴鞠社踢平了分数,明德书院那些学生也很不错。”
对方的口吻透着一股优越感,赵长夏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头戴纶巾,一身锦衣,无论是打扮还是气度都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便确定他来头不小。
对方似有所感,也转过头来看她,然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赵长夏收回目光,他便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她来。
曲嘉雨小跑过去找曲洋,曲洋、曲湖等人便顺着她来的方向看到了赵长夏与曲清江。
曲湖与旁边的少年交头接耳,没一会儿那少年便朝赵长夏高声道:“喂,那边那个长得跟娘儿们一样的赘婿,你会不会蹴鞠,要不要跟我们切磋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这句话凝聚到了赵长夏的身上。
“他是个男人啊?我还以为是个穿男装的小娘儿们!”有百姓议论。
“这还是个上门婿。哪家这么想不开,找这么一个没有阳刚之气、不男不女的当女婿?”
羞辱赵长夏的目的达到了,曲湖等人笑得有些恣意放纵。
赵长夏眸光一冷,却没有说什么。
曲清江很是生气,但她堵不住这么多人的嘴,便只能道:“官人,我们回去。”
“这就要走了?你昨天不是还很横的吗?今日怎么就灰溜溜地逃跑了?”曲溱在人群中嘲笑她。
明知这是激将法,赵长夏仍予以回应:“你有何指教?”
曲溱想起自己被她收拾的那几次,立马退到了少年的身后。
少年揶揄道:“与我们比一场,证实你是个男人呗!”
众人哄笑。
赵长夏问:“蹴鞠与我是否一个男人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少年一噎:“没有。”
“那我为何要跟你们比一场?”
少年:“……”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到底比不比?在家仗着丈人和娘子的势欺负人,到外头就成缩头乌龟了是不是?”
曲清江蹙眉:“你是谁,何以在此污蔑我家官人?她不曾仗势欺人,反倒是你们,以貌取人不说,还存心挑衅。你们若是读书人,那圣贤书只怕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少年道:“我叫胡惟务,我爹是助教。我才没有污蔑你这赘婿,他之前打伤了正心兄的弟弟曲溱之手,后又在曲家打伤族中的长辈,你爹与你不仅不惩治他,反而偏帮他,正心兄一家至今未能讨回公道。”
“那他们冬至在祠堂妄图逼死我爹,他们是否跟你说?我爹邀请赵太医到家中做客,他们未经允许,破门而入,威吓我们,妄图在我家的家事上指手画脚,他们又是否跟你说了?”曲清江反问。
胡惟务一怔,这些曲湖他们倒是没跟他说。
不过他都已经给曲湖他们打抱不平,自然不能退缩,强行辩解道:“不管如何,跟长辈动手便是不敬、不孝,你们父女不加以管束,便是放任他的恶行,他那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
曲嘉雨看不惯对方为难她的乐姐姐,嘲讽道:“你是非不分,我看你当了官也只会为祸四方当个糊涂官,还是别考科举了。”
胡惟务瞪她:“你!”
曲洋赶紧将曲嘉雨拉到一边:“阿雨,不关我们的事,你别闹。”
这时,刚才还称赞明德书院学生的锦衣男子忽然道:“不管是为人还是为官,都忌讳偏听偏信。你们所争论之事各执一词,压根就辩不出谁对谁错、孰是孰非来。还不如来场比试,输赢也无话可说。”
曲清江道:“我家官人不会蹴鞠,如果你们认为在对方不擅长的领域攻击对方能获得快感,那么你们随意。”
胡惟务本来还很得意,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她是在瞧不起他们,于是道:“你家赘婿可以跟蹴鞠社一队,让他们教他,就算他球技差,可有专业的蹴鞠社队员替他进球,这算公平吧?”
那锦衣男子笑道:“也可以白打。”
他给赵长夏解释“白打”的规则:所谓“白打”就是采用花样颠球的方式来比试,它不需要进球,只根据颠球的花样及技艺高低来分高下。
赵长夏懂了,这就跟接力游泳和花样游泳的区别一个道理。接力游泳是谁先到终点谁获胜,普通的蹴鞠踢法是谁进球多就谁赢;花样游泳和白打都是凭“花样”取胜。
当然,白打也可以接力,将人数增加到十人,规则与单人大体相同。
那人说着,还亲自示范了一遍。
众人这时才发现,对方竟然也是一个玩蹴鞠的高手。
锦衣男子示范完,拿着球,笑吟吟地跟胡惟务说:“我自认球技算一流,为了公平起见,我与他一队,你们再挑出两个佼佼者来,比‘二人场’,如何?”
胡惟务没有和同窗商议便应道:“行,这样也公平!”
“你呢?”锦衣男子又看向赵长夏。后者点点头,“可以,只是输了的话,你别嫌弃我拖累你就好。”
“你的眼神瞧着不是这么容易服输的人。”锦衣男子意味深长道。
胡惟务挑选了曲洋跟自己搭档,曲洋还记着他爹的话不愿意招惹赵长夏,奈何胡惟务这群人才是平日跟他往来的朋友,他还想融入他们的话,就必须听他们的。
双方略做调整,又制定了要完成的动作,规定在完成这些动作之前,谁的球先落地便算输。
比赛很快就开始,锦衣男子担心开局就输,所以他们这边,他先踢球。球被他的脑袋顶起,又从左手臂经过肩膀滚到右边,再被他的脚稳稳当当地接住……
这套球技下来,周围的人无不喝彩。
锦衣男子脚下轻轻一勾,便将球传到了赵长夏那里。
曲清江在赵长夏接球的那一刻,心中一提,生怕那球从她的脚上滚落。好在那球还是被接住了,并且赵长夏复刻了锦衣男子的花样玩球。
锦衣男子微微诧异,旋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曲溱目瞪口呆,跟曲湖嘀咕:“他这不是会蹴鞠嘛,而且还玩得这么好!”
“我家官人天资聪颖,一教就会。”曲清江的嘴角微翘。
曲溱才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天赋的人。然而赵长夏接下来的表现由不得他不信,在双方都完成了规定的动作之后,便不会再有动作的限制,就看谁的球先落地。
赵长夏拿到球后,连续颠球五十多下,胡惟务、曲洋和锦衣男子早已气喘吁吁,她却不带喘气的。单从体能这点来看,他们便不如她。
胡惟务累极了,一个恍惚,球便踢远了,他没能及时接住球,输了比赛。
赵长夏又颠了一会儿,直到锦衣男子告诉她赢了,她才一个金钩,将球踢进了场上的球门里。
众人被她最后这一个操作震得愣在原地,过了会儿才爆发出一阵喝彩:“好!”
胡惟务不敢相信自己输了,更不敢相信赵长夏的球技居然这么好!
“你明明就会蹴鞠,还撒谎?!”
赵长夏瞥了他一眼:“比试之前我确实不会蹴鞠,之所以敢应战,那是因为我想,没有什么比在对方擅长的领域击败对方更有成就感的了。”
锦衣男子也笑了:“好准头,好球技,好体能。你们输给他不冤。”
刚才还有些怀疑赵长夏的性别,如今一看,不过是男生女相罢了,毕竟哪有女子会有如此好的体能的呢!
“我叫吕继简。”锦衣男子向赵长夏自我介绍。
“赵长夏。”
吕继简见她听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什么反应,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有意组建一支蹴鞠队,你来给我当‘球头’如何?”
赵长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对蹴鞠兴趣不大。”
“那真是遗憾,你的兴趣是什么?”吕继简十分好奇。
赵长夏想了想:“种田。”
吕继简:“……”
这兴趣还真是别致。
人家种田是为了温饱,她却是兴趣?看来这个赘婿在曲家过得不错,否则也不会觉得种田是一种乐趣了。
吕继简还待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看见曲清江往这边来,他便道:“那下次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
他一走,曲清江便上前来牵住赵长夏的手,蹙眉道:“他这人衣冠楚楚,怎么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赵长夏愣了下,明白曲清江说的是刚才吕继简拍她肩膀的事。
她的眼里有了笑意:“娘子是在吃醋?”
这种醋也要吃,她娘子除了是个小酒鬼,还是个小醋缸。
“才没有,我只是在替你着想!”曲清江想着“男女授受不亲”,才不希望赵六月被别的男人碰呢!
赵长夏点点头,道:“那我们回去吧!”
她们一走,曲嘉雨便跟上了她们。而胡惟务等人终于缓过神来,有些不确定地道:“刚才那个人说自己叫吕继简?”
“好像是。”曲洋回道。
胡惟务大叫了声:“完蛋了!那是州府的司法参军。”
“不过是小小的八品司法参军,用得着如此大惊失色吗?”有人问。
曲湖拧眉:“吕继简,他爹应该是当朝宰相吕相。”
作者有话要说:小醋缸:比赛赢了,得庆祝!
赵狼灭:你想怎么庆祝?
小醋缸:当然是喝酒啦!
赵狼灭:可,正好我这儿有坛“寒食特供春酒”……
方便面:狼灭你就是想让小醋缸酒后调戏你,你就承认吧!
赵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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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蹴鞠相关参考自百度百科。
熬夜码的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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