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种事,自然都没心情,陈大人和吕登无滋无味的喝了几杯水酒。
陈大人突然问道,“妹夫,你怎么看这事?”
“以小舅子平时的心性,不像这么没头脑的人。”吕登想起胡耀祖在吕家闭门读书,对功名好像挺热衷的,不像是为了女人抛弃一切的人。这次真有些奇怪。
“可能在女色上有些欠缺,这也是没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原故。”陈简之最为得意的是,家中几房妻妾相得,都温顺婉约,任他享受。“这男人经的少,就容易被个女人迷住。”
吕登摇头笑道,“这话可别在我娘子和大姐面前说。”
陈家妻妾甚多,哪有可能真的相处融洽,那不过是个表相而已。只有陈简之自欺欺人罢了。
“怕什么,男人自当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只有你这种傻子,才守着一个女人。”陈大人说到这里,眼睛兴奋的发亮,“要不我们等会去青楼找两个女人相陪?”
“姐夫,这种时候你还有这种心情?”吕登心中暗叹此人对女色的热衷,在妻子的寿辰这天,还想着去找外面的女人。
“担心什么,这男人总有清醒的时候,又不会吃什么亏。”陈大人见说动不了他,只好作罢,“清醒了自然会想到回家,他可舍不下这功名利禄家中父母。”
他跟胡耀祖也算熟,对他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再怎么昏头,也不可能跟个女人一走了之。
“希望吧。”
可到了晚上胡耀祖还没回来,这下别说吕登夫妻着急,连吴氏和吕顺都担心起来。
吕顺心烦意乱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出去给陈太太祝寿走失了,这多大的人了,还会走失?”这好像不大可能,但却是吕登亲口所说的。
吕登夫妻回来不敢跟父母直言,只说是走失了,本想蒙混过关。可这人影都不见,再瞒下去恐怕难了。
碧玉见兄嫂脸色不对劲,忙笑着安慰道,“爹娘别担心,胡家舅爷又不是小孩子,可能在外面耽搁了。”
这满屋子的人都心里很担心,胡家和刘家也是表亲,对刘仁杰更是有大恩。胡耀祖是胡家的独子,要是有个好歹,恐怕心里都不会好过。
吴氏皱着眉叹道,“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如何跟亲家交待?”
“婆婆不关您的事,我爹娘不是不讲理的人。”胡雪儿七上八下心慌意乱的,可还是打起精神道,“再说我们都派人出去找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吴氏心思转的飞快,估计儿子儿媳有什么隐情瞒着她,“那孩子平时挺老实可靠的,从来只是在家里读书用功,也不出去花天酒地。可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说实话,她对胡耀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住在她家也不乱跑,这次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儿子要瞒着她?肯定是不能启齿的原因。
吕登陪笑道,“娘,陈家也派人出去找了,他们家是京城的世族,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他娘的眼神太锐利,是不是露出破绽了?
“说的也是。”吴氏转回视线放他一码,叮嘱道,“你们以后出门都要小心,特别是孩子们,不要让他们出去。”
“是,娘。”众人都应了。
在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还是音讯全无。吕登看着一屋子的人都有些疲倦,特别是孩子和老人。不由开口道,“亲家太太,妹夫妹妹,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情况我会让人通知你们。”
刘仁杰看着怀里的女儿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留在这里,娘子你陪着娘回去休息,照顾好孩子们。”将孩子交到碧玉手里。
杜氏想了想道,“杰儿,那你留在这里,你表弟如果找到了,就给我们捎个信。”
丫环扶着杜氏,碧玉带着一双儿女回家去。
吕登也让父母和吕申回房间休息,这样一起等也不是办法。
胡雪儿是怎么劝都不肯回屋休息,眼泪汪汪的,脸色憔悴不已。
直到丫环来禀,诤哥儿哭个不停,才把胡雪儿引了过去。
大厅里只剩下刘仁杰和吕登两人守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派出去的人不见回来禀报。
“大哥,我觉得不大妙啊。”刘仁杰心里直打鼓。
“哪里不大妙?”吕登虽然心里不安,脸上却不露。他早趁没人时,把事情真相说给刘仁杰听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刘仁杰看着外面的天色忧心忡忡,“天都快亮了,离表弟失踪也有几个时辰了,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就算被女人绊住了脚,他也会让人回来说一声。”
这番话和吕登的看法相一致,吕登皱紧眉头,“要是三天内没消息,那恐怕凶多吉少,我们还是尽早通知胡家人。”
“说的有道理。”刘仁杰神情沮丧的喃喃自语,“不管怎么样,表弟是住在我们家,我们有责任照顾他。眼下出了这种事,这胡家恐怕会……”
看着天边渐渐发白,吕登的心情沉重不已,“早知会出这种事,就不该让他出门。”
“谁会知道会出这种事情。”刘仁杰不由安慰道,“只是我就想不通,照东叔的说法,只是遇到了个他以前喜欢的女人,应该出不了事的。”吕登他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今晚却破功了。这事实在是太麻烦。
“我也是百思不解。”
两人在讨论中等待,等到天明也不见胡耀祖回来。两人都有公事要办,不能守在家里,跟家人们交待了几句都出了门。
可等他们出门没多久,有人就拿了胡耀祖的信上门了。
胡雪儿忙让人进来,是个很清秀的小厮。
她不及细问,就拆开信封看信,信中胡耀祖要他们带着五千两银子去救他,到午时之前没拿银子过去,他就会遭遇不测。这信中的字字句句都让她六神无主,恐慌不已。
“你是什么人?谁绑架了我弟弟?”胡雪儿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人,“你们知不知道我娘家是什么人?我夫家是什么人?”
“回奶奶的话,小的是艳香馆的人,这不是绑架。”小厮并不害怕,神情自若,“而是胡公子欠了我们錧里的银子让你们去赎回来。”
“怎么可能?”胡雪儿怎么也不肯相信,“五千两银子,他怎么可能欠了那么多银子?”艳香馆?一听就知不是好地方。
“您瞧这信上的字迹是不是胡公子的?”小厮不跟她多争辩,“您们快去救他吧,只给你们半日的功夫,否则下场可不大妙。”
“半日?开什么玩笑?我们哪拿得出这么多钱?“胡雪儿这才留心到这信中的期限。
“您们快做决定,小的先告退。”小厮说完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胡雪儿等他消失在门口,就盯着信纸一动不动的看,像要瞪出个洞来。
吴氏在一边听的清清楚楚,心情有些复杂,“媳妇,你先别急,我让人叫登儿回来想办法。”
先不说这胡耀祖做了什么荒唐事,这胡雪儿总是吕家的媳妇,可不能让她急坏了身体。
胡雪儿如梦初醒,“是是,让相公快回来。”这种事当然要男人做主,她这个内院女子懂什么呢?说不定是他们在骗她?
可下人去了半天,回来禀道,“我们没追上,少爷上朝去了,姑爷也进了国子监。”
胡雪儿听了这话急的团团转,“婆婆,那怎么办?我们只有半日啊。”这给的期限太短,家中没有能做主的人啊。
至于吕顺父子,吴氏没让他们知道,免得将他们拖下水去。
吴氏心中暗叹一声,有条不紊的吩咐,“去请陈太太过府一叙。”这种时候能作主的人都出门了,那只有胡家长女才能做决定。
陈太太倒是来的很快,她也是一夜不得安眠。看了信后脸色复杂,半天后才道,“这钱我出,只要人平安就好。”
她知道吕家没有那么多钱,再说凭什么让吕家出这笔钱?那不是给胡家打脸吗?真是这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去了那种销金窟,还让家人去赎他回来,这胡家的脸面都给他丢尽了。
可胡耀祖千错万错,都是她的亲弟弟,是胡家唯一的男丁。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以后要好好管教他,不能让他再这么胡闹下去。
胡雪儿听了这话重重的松了口气,“姐,你有那么多钱吗?我的嫁妆可以卖掉一些。”
从小到大,这个长姐就比她有担当有能耐,行事果断。有她作主,她就放心了。
陈太太伪瞪了她一眼,“当着你家婆婆的面,胡说什么呢。”这心意虽好,可当着吴氏的面说这种话,有些过了。
吴氏笑了笑,“陈太太不必如此,这事很是棘手,我不得不通知你一声。”心中却暗想,这都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这胡家的子弟怎么会这样?
“吕太太言重了,这是我的亲弟弟的事,我当然要知道。”陈太太越发的客气,赔礼道,“舍妹不懂事,请吕太太不要介怀。”
吴氏心中虽然有些不乐,但当着她的面自然不会发作,“别这么客气,媳妇也是一片好意,我能体谅她的心思。”
陈太太派了两名精干的下人去处理些事,半个时辰后胡耀祖就狼狈不堪的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千娇百媚十**岁的女子。
吴氏看了几眼,不便掺和这种事情,见人平安回来了,也就托词避开,去了隔壁刘家。让胡家姐妹处理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结文倒计时开始喽,希望到月底前完结,不能烂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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