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百花门内,城主府官员占据了大多数。
除去副城主元阳秋作为主审到来之外,剩下四位副审皆是身处百花城高层。
按照正常情况,一次公审是不需要让副城主这般级别的人作为主审来裁决的,随便找两个中层人员便有足够的资格去裁决定理大多数的事件。
只是此次提起公审要求的人是陈安宁,而他欲要借助公审状告的对象是城主府的官员。
这等大事自然不让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中层官员来执掌大局。
此刻。
公审堂内。
罗青峰面容肃杀地坐在旁听席上,作为百花城的城主,这次他并没有选择坐在主审的位置上。
理由很简单。
他和陈安宁的关系实在太亲密。
莫说是城主府的人清楚,整座百花城的人都知道俩人关系不浅。
若是罗青峰坐在主审的位置上,必定会被认为是【想要给陈安宁开小灶】,进而削弱城主府的公信力,罗青峰本人的威信也会受到些许影响。
因此罗青峰不能坐在主审位上,甚至连副审位都不能上。
“其实你不来都可以。”
在公审开始之前,陈安宁便站在罗青峰身边,看着自己这位老友。
罗青峰微微一笑:“你出了事,我不来怎么行?”
“这次的事儿对于你还有城主府而言都挺敏感的。”陈安宁微不可查地扫了罗青峰一眼:“你不到场,将此事完全作为我的个人举动会比较好。”
“你想让我撇清关系?”
“这样更好一些,免得被人嚼舌根。”
“我倘若真这么干了,我自己的良心暂且不论,我家夫人定然会骂我一顿。”
“您夫人?”
陈安宁眉头微挑,这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城主夫人了。
想起自家那母老虎,罗青峰便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他朝陈安宁投去了怪异的目光,沉默半晌后方才说道:“我娘子她近日迷上了绘画,她本身也是富贵人家出身,从小便有精通琴艺书法,只是画艺未曾涉及,近日却突然来了兴趣。”
陈安宁听完,觉着挺奇怪的:“这迷上画画,和她骂你这事儿有关系吗?”
“有。”
罗青峰端正了神色,又有些不安地看了眼陈安宁。
他迟疑了很久,方才尴尬地开口:“可她画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她画什么?”
“她比较喜欢画我……”
“那不是挺好的吗?”
“还有你。”
陈安宁:“……”
经过短暂的头脑风暴过后,陈安宁愣了一会儿:“你是说,她喜欢把我和你画在一起?”
“是的。”罗青峰脸色铁青。
“能具体问一下我和你在画里做了什么吗?”
罗青峰幽幽的眼神落在了陈安宁身上,这次咱们的罗城主没有说话。
倏然间,陈安宁就明白了。
于是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陈安宁内心突然变得相当复杂,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这位城主夫人居然觉醒了那方面的爱好。
城主夫人,您可真够生猛的。
“咳咳。”
为了缓解尴尬,罗青峰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来旁听也有好处,至少有我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诬赖和诋毁。”
“说得也是。”
陈安宁端正了神色,心中却是暗道一句:“但他们背地里可就不一定了。”
念及此。
元阳秋以及四位副审也已经到位。
公审堂前四座华贵的绯木方桌排列整齐,而那象征着主审的雕纹华桌前,某位身着城主府官员袍的老者满脸云淡风轻地坐了下来。
五人落座之后,两侧城主府卫兵便是同时举起法器长枪。
长枪末端迅速敲击地面。
伴随着案板砰然一声震响,霸道的气浪飞速扩散席卷全场。
“公审开堂!”
惊堂木握于掌中,元阳秋神色肃杀,语气低沉。
他目光直直望向前方那位百花城的名人,便是厉声道:“陈氏医馆陈安宁,你有事要特地来开这公审,又要状告何人?”
这般言语落下,无数道目光便落在陈安宁身上。
好在陈安宁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饶是被诸多复杂的目光所围绕,他仍能处变不惊。
抱拳作揖,俯首低头,便是对城主府官员最基本的尊重。
陈安宁语气平淡地道:“草民陈安宁,今日要状告百花城城主府良卫官,孙则。”
此言一出,全场人都不由得屏住了气息。
他们虽然已有所听闻陈大夫跟城主府官员杠上了,但那终究也只是听说而已。
如今见陈安宁当真要在公审堂上状告孙则,那些凡人草民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元阳秋眯缝起了眼,大声道:“传孙则。”
不出一会儿,孙则便来到公审堂前。
他并无半点被告人的模样,从踏入公审堂的那一刻起,脸上便挂着平淡的浅笑。
仿佛从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过错,那淡然自若的笑容昭示着他拥有绝对的自信心。
“元大人好。”孙则礼貌地对元阳秋作揖。
元阳秋并未理会他的行礼,而是重新看向陈安宁:“陈安宁,你要状告孙则犯了什么罪?”
“回主审大人。”
陈安宁瞥了眼身侧的孙则,不紧不慢地排列罪行。
“其一,我告孙则剥削民脂民膏,滥用私职,肆意敛财。”
“其二,我告孙则买凶伤人……不,买凶杀人,危害百花诚和平。”
“其三,我告孙则毁坏我私人财产,打伤我所驯养的妖兽。”
说完三条罪状,陈安宁再度抱拳作揖,语气掷地有声:“望主审大人明察秋毫。”
这般言语落下,元阳秋的眼神变了变。
因为陈安宁所说的这三条罪状无一例外,全都属实。
元阳秋顿了顿,转而又看向孙则:“孙则,陈大夫所言可有问题?”
“当然……”
孙则笑盈盈地看了眼陈安宁,转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平静地说道:“全是血口喷人。”
他默默地看向陈安宁,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感慨:“胡言乱语,口若悬河,污蔑栽赃,想不到享誉整座百花城的陈安宁陈大夫……背地里竟是如此品德低下之人,实在让在下感到十分痛心。”
面对孙则的这般话,陈安宁没搭理他,只是眼神阴沉了几分。
就连旁听席上的罗青峰也是皱起眉头。
当着他的面骂陈安宁,属实没打算给他罗青峰面子。
不过仔细想想,孙则也的确没必要给罗青峰面子,毕竟这小子从一开始就站在副城主那边。
“这么说,你不认罪?”元阳秋问道。
孙则苦笑:“小人无罪,何来认罪之说?”
“还是说——”
浅淡的微笑在嘴角上扬,他阴冷地望着陈安宁:“陈大夫是打算用您在百花城的人望,强逼着小的认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罪?蔑视王法,这可不行哦。”
陈安宁微微垂眸,缓步来到孙则面前。
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
他双脚站定,便就站在孙则面前,毫不畏惧地与孙则对视。
“连证据都还没摆出来,就这么急着要给我扣帽子了,看来你似乎很没自信啊。”
孙则眉头微皱,旋即又迅速舒展开来:“陈大夫说笑了,小的本就无罪,一身轻松,何来没有自信之说?倒不如说是陈大夫,连证据都拿不出来却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甚至连公审都……”
话音未落。
陈安宁直接转过身,看向主审元阳秋:“麻烦请主审大人传证人俞涛。”
元阳秋与孙则闻言,互相对视一眼。
见孙则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异样,元阳秋便也放下心来,以为孙则已经打点过。
“传证人俞涛!”
随着元阳秋的一声大喊,很快便有一位穿着朴素的平民来到公审堂前。
他老老实实地跪下,语气中带着几分胆怯:“见……见过几位大人。”
陈安宁来到俞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是我当初雇来工地的工人,但是你并未工作满一个月就离开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孙则每天给你们施压,逼迫你们连夜干活,你实在受不了他的压迫,所以才选择离开的?”
面对陈安宁的提问,场内突然沉默了一瞬。
俞涛抬头看了眼陈安宁,又看了看身旁的孙则。
他默默地低下头来,沉吟半晌过后。
摇了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俞涛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陈安宁:“是我干活不利索,又经常偷懒,再加上陈大夫你下派的活计比较累,我自己不想做了,所以才主动离开的。”
……
俞涛的话说完。
孙则淡淡地笑了笑:“大家也听到了,这件事与我并无关系,倒不如说是陈大夫您给工人们定制的要求实在太高,他们会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听闻俞涛这样说,陈安宁并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默默地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传证人梁方。”
没过多久,同样五大三粗的一个大老爷们也来到了公审堂前。
他跪在俞涛身边,和他对视了一眼。
陈安宁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而梁方则是给了和俞涛同样的回答。
“和孙则大人没有关系,是我主动离开的。”
……
一时之间,公审堂内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连续两个证人都给出了不利于陈安宁的证词,并完完全全偏向了孙则一方。
元阳秋见状,便厉声道:“俞涛,梁方,这是在公审堂前,若是撒谎的话你们知道下场!”
这般怒喝过后,俞涛和梁方二人的身子猛地颤抖两下。
他们俩人齐齐摇头:“不不,大人,我们没有撒谎啊!”
孙则无奈地咋舌:“陈大夫,两位证人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陈安宁倍感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缓步来到俞涛和梁方二人面前,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
“没关系,我理解你们。”
他对着二人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但很快这抹笑容就转变为彻骨的寒意。
陈安宁突然起身,朝着大门外大声呼喊第三位证人。
“请证人俞涛的妻子,蒋氏来公审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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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有双更是因为……
我和某H开头的作者出去约会了,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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