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
造化!
匪夷所思!
自严府来的年轻人们震撼当场,如见鬼神!
“这是,”
倒是严正法不但出身于严家,又很早入北辰派,博闻强识,见识惊人,他见着如此画面,再想到陈玄背后的宗门,隐隐有所猜测,开口道,“这莫非是溟沧派十二神通之一的虚一元命气’?听闻此法一成,只要一口元气尚在,哪怕肢体被四分五裂,也能运使神通拖拽回来,只要能在一时三刻之内续上,便能得不伤不死,宛如初时。”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溟沧派?”
严正法的声音细若游丝,微不可闻,却不料严康站在一侧,双耳一动,别有天赋,听得一清二楚,这位向来深沉的少年人鹰钩鼻子下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弧线之中,别有一番凌厉锐气。
身为严府世家子弟,在境界修为未到之前,或许历练不多,很少见生死,但向来多读书,勤听课,在见识上绝对超出同辈。至于东华洲的玄门,向来是很重要的一门课程。
东华洲玄门大宗,向来有十大玄门的称呼,这十个宗派俱是传承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宗门中有上乘功诀,也有镇派之宝,气运绵长,俨然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即使在十大宗门中,溟沧派也绝对是居于前三,历经风云而不倒。
严康看向场中,他在见到陈玄手中的灵器三音缚神环后,就猜测陈玄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可真真是没有想到,陈玄背后是玄门十派中最为强横的宗门之一溟沧派。
……
场中,陈玄踏步而出,他的四下,原本焰明展翼的赤鸟相继变淡,只剩下淡淡一抹,如红色的月,他挑着剑眉,整个人在光晕中,越发显得飘逸出尘。
陈玄站在场中,目视最后一抹赤光消散,他手一伸,把三音缚神环收入袖中,又抬头看了眼悬空的符令,眼瞳里蕴含森然。
这符令中暗藏的杀招真的厉害,要不是他刚刚晋升到元真层次,一身内气全数转化为了元真之气,力量大增,再加上自己手中的灵器和符箓,甚至阎天殿,这次真的凶多吉少。即使没有受伤,但付出的代价不小。其一,灵器三音缚神环灵性受损,得需要重新祭炼。其二,虚一元命气的宝贵符箓用了,让人心疼。
虚一元命气是溟沧派十二神通之一,修炼门槛苛刻,修炼起来非常困难,更不要提将此神通之术印刻在符箓上,那更是难上加难。这样的符箓的珍贵,可想而知,现在用掉,根本没法补充,就等于少了一件保命的底牌。
“这符令,”
陈玄想到这里,手一伸,抓住悬空的符令,把它收入囊中,这云鲤大王的事儿,还没完,以后自己还得和云鲤大王背后的人碰一碰。
“陈小友,”
此时此刻,严正法见到陈玄的动作,他大袖一摆,上前一步,提醒道,“此符令背后的主人很可能是南华派的真传弟子,小友你留符令在身……”
陈玄站定身子,直视跟前鹤氅羽衣气质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严正法,他听出对方的好意,笑了笑,道,“多谢长者提醒,刚才的道术真的鬼斧神工,让人赞叹,只是未见其本人施展,很是遗憾。此番留符令在手,想着以后或许有机会见识见识符令的主人,亲自见识一番。”
严正法听了,摇摇头,没有再说。
很显然,眼前的陈姓少年刚毅有大志,此次在这河伯庙大殿中吃了亏,没有准备罢休,以后准备再找场子。只是在他看来,云鲤大王的背后人,符令的主人,绝对是个厉害的人物,以陈玄如今的境界修为,要赶上对方并不容易。
不过年轻人是要有这样的志向和锐利,不然的话,年纪轻轻就畏畏缩缩,那还修什么仙,求什么道?
“你们都过来。”
严正法招了招手,把殿中严府的少年人们都唤过来,他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才道,“你们此次行动,没有丢明玉严家的脸面,都准备一下,待会跟我回严府。”
“是。”
“好。”
“知道。”
严府的少年人们纷纷点头答应,他们此时在殿中各找位置,调整自己的情绪。
“严前辈。”
陈玄却另有要事,他冲严正法行了一礼后,道,“晚辈还有一些事情要收尾。”
“去吧。”
严正法没有在意,反正云鲤大王已被诛杀,剩下的事儿都是小事了。
“陈兄。”
这个时候,严康跳出来,他身材颀长,声音沉沉的,道,“我和你一块去吧,要是能帮忙还可以顺手帮个忙。”
陈玄听出严康言语中的示好,他笑了笑,道,“严康兄能来,求之不得。”
“我们走。”
就这样,陈玄和严康,一前一后,离开正殿。
……
且说被云鲤大王称之为珍妃的女子,正在岛口,她坐在一只半张开的巨蚌内部,里面是软丝宝榻,垂着好看的帷帐,珍珠悬在上面,耀着稀稀疏疏的明辉,愈发映照地她美丽。
她半托腮,眸光看似在侍奉在自己周围的贝女身上流转,实际上是在猜测着河伯庙正殿中可能发生的事儿。
按照以往,云鲤大王应该早早就把新娘子接回来,然后一起回转洪河水府了,可这一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云鲤大王迟迟未归。
“怎么了?”
珍妃念头起伏,不断猜测,她被云鲤大王掳到水府已经不短的时间了,虽然还是心地善良,但在水妖之府经常和水妖们打交道,也磨砺出自己的智慧手段。此时此刻的她,绝不是以往的傻白甜了。
当珍妃胡思乱想之时,她突然听到脚步声,蓦然抬头,却发现两个少年人自阴影中走来,一个俊朗飘逸,一个深沉冷峻。
“珍小娘,”
前面的自然是陈玄,他不等珍妃说话,率先开口,道,“云鲤大王已经被我们诛杀,他罪有应得,你现在自由了。”
“啊,”
珍妃陡然间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她想到云鲤大王迟迟未归,甚至上河伯庙的水妖都一个不下来,终于判断,这绝对是真的。有了这样的判断,她整个人仿佛身上的枷锁断裂,容颜之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陈玄目光在这个因为大道争锋的世界中阴德因果循环失衡,这一世在云鲤大王手中受尽苦头的女子,发现其肌肤如玉,弥漫着光泽,俨然有不错的修道资质,再想到云鲤大王河伯娶亲的内情,这也是正常,他想了想,开口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珍妃一听,怔在原地,喜悦之后,是对未来的迷茫。她知道,虽然云鲤大王已死,但她不可能再回自己的家了,毕竟物是人非。
想一想,居然最熟悉的,还是洪河之事。
珍妃念头如电,想到洪河水妖这么多年的举动,有了一个新想法,道,“妾身想留在洪河水府,为两岸父老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好。”
陈玄听到眼前女子的话,点点头,道,“你且暂时在洪河水府落脚,以后我会给你请一道敕封,让你真正成为洪河的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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