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这个宫殿修风格独树一帜,奢华却不庸俗,古典中透漏张扬。雅致却不失高贵,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
但此刻,本身堂皇大气的房间却是不断传递出仿若野兽挣扎一般的哀鸣,是不是还夹杂了暴怒的咆哮和咒骂声!
“杀了他!”
“皇姐!我一定要杀了他!帮我杀了他!”
李珲圆整个人躺在床上,全身包裹着厚厚带着血迹的纱布,全身无法动弹的他只能靠着双眼不断传递自己的愤怒!
李渔静静站在地上,看着床上的李珲圆,双拳缓缓握紧,身体开始颤抖。
这就是愤怒的感觉,随着愤怒导致的颤抖,熟悉的力量重新回到她的身体内,她的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转身向殿外走去。
……
“那人是谁!”
御书房内!
本以为这必然会是令天子震怒的消息会让自己倒大霉!然而徐统领却没有想到皇帝陛下怒意虽生,却并没有肆意宣泄,而是带着他走进了内殿,翻看着一位位莫名出现的侍卫打扮的强者所递上来的奏折!
“微臣能够查到的只有此人一个半月前曾经在南城门与守城卫士爆发过冲突,而后就忽然出现在书院旧书楼中!据当日现场中书院教习的说法,此人应是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
徐统领半跪在唐皇身前,恭敬行礼,双眼死死地盯着地面,一身战意磅礴激发,仿若等待着主帅冲锋命令的战士!
世间以来,皇帝金口一出便是圣旨!
知命境界又如何!
知命境界虽然强大,但是徐统领深知,一个普通的知命强者还没有和唐国抗衡的资格!
咚!
咚!
寂静的大殿中只有唐皇手指轻轻的再身前的红木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发出脆耳的声响!
每一次都仿佛敲打着徐统领的心上!
“有传言说他是夫子新收下的弟子!可有此事!”
良久!唐皇单谈的声音响起!
“确实有这个传闻,但是这个却没有任何实证,最早应该是从书院教习处流传出来的,无法确认真假!”
徐统领恭敬的回复道。
“退下吧!”
唐皇淡淡的开口。
“是!陛下!”
徐统领虽然疑惑,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习惯性的选择了服从!
“陛下,公主求见!”一旁的总管太监问询轻声询问道。
“进来吧!”唐皇没有放下手中的奏折,平静的声音缓缓传出!
一阵环佩轻响,淡香远来,身着一身极盛裙装的大唐四公主李渔,在宫女嬷嬷的陪伴下翩然而至。正好与准备推出大殿的徐统领侧身而过,见到徐统领此时的状态,不由露出了些许惊疑的神情。
“父皇!”
从皇第处回到皇宫后,她便急匆匆的朝着御书房走来,此时依然有些疲倦,但是心中的愤怒却是让他强打起了精神!
“浑圆他……”
“此事你不要插手!回去吧!”
不等李渔说完,大唐皇帝李仲易放下手上的奏折,抬头看向李渔继续说道。
“传令!公主李渔,御前失仪!禁足七天!不允许外人探望!”
“父皇!”
李渔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那个女人!
“父皇!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和浑圆可以您的亲生子女啊!是不是那个女人!”
“住嘴!拉下去!禁足一月!如果不认错!那就一直禁足!”
唐皇再次打断,挥手呵斥道。
“父皇!”
李渔有些不敢置信,父皇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
“拉下去!”
唐皇再次示意,一对侍卫立刻把李渔拉出了御书房!
……
李渔走后,皇帝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仿若自言自语般微嘲说道。
“夫子啊!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御书房内,李仲易轻轻叹息。
虽然他不知道苏晨是什么人,但是据他各方面获得的情报,苏晨的存在书院二层楼乃至和夫子都是认可的!
而书院乃是唐国真正的根基,夫子的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朕难道会糊涂到自撼江山根基!
浑圆这孩子性格顽劣,受点教育也没什么!
苏晨的身份神秘!又有何干系!
让李仲易真正疑惑的是书院的态度!准确的说是二层楼,是夫子的态度!
自从夫子立下书院不得干政的规矩后,时间已经太久了,久到世界早已不知书院和唐国的关系是什么了。
李仲易并非昏庸之辈,虽然性格稍稍有些优柔寡断,但政治眼光智慧都是不俗,隐约间他也似乎感知到这个世界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一种风雨欲来的氛围深深的缠绕在他的心头!
……
书院里诸生们闲聊的话题向来并无定规,而皇子被打伤致残这等前所未闻之事更是以无可阻挡的速度,迅速的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与此同时,苏晨的身份疑云在长安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不管是世俗间的茶楼酒肆、亦或是庙堂中的各级官员,对此皆是津津乐道,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对此!
苏晨表示效果不错!
本来他还以为会上演一出打了小的来个老的常规戏码,也能趁这个机会看看是不是把李渔还有那个什么王爷一同教训一顿!
结果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件事情的传播速度和热度,都远比苏晨所设想的要大!
嗯!
这就是吃瓜群众的力量!
想来后续应该能节省自己不少的功夫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中自有颜如玉!
读书!真好!
在离苏晨不到十米外,一群人却是体会不到苏晨的快乐,一片愁云惨淡
沉闷的撞击声不时响起,啪啪啪啪,就像是秋日枝头熟透了的果子落在泥地上,书架旁的学生们不时倒下,或是抽搐昏厥,或是口吐白沫无神望天,最后在几名助教的帮助下一一被抬出旧书楼!
个别意志强大的,如宁缺、王颖、谢承运等人虽然并未昏死过去,但也只能半靠在书架上,借着书架的支撑,强撑着身体,倔强的汲取书中的信息!
当然,最痛苦的要属宁缺了,气海雪山不通的他根本无法感知天地元气,在书本中蕴含的强大念力压迫下不仅得不到任何收获不说,反而是收到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伤害!
“夫子曾经说过,强而行事是件很无趣的事情。你身体不适合修行,虽然毅力惊人,甚至找到了某种很有趣的方法,但……既然不行就不要坚持。”
不知何时,余帘已经走到了宁缺的身前,用温和眼神望着他轻声说道。
宁缺仰脸看去,才发现这位女教授身材极为小巧,眉细眸清竟是看不出来多大年龄,他知道先前凶险时刻,应该是她用了某种法子强行把他从冥想中召了出来,不由自嘲一笑,站起身擦掉唇角的血渍,诚恳行了一礼。
余帘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这般郑重在意,微微点头示意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描着花小楷书帖。
宁缺见状漏出一丝苦笑。
自己真的不能修行么!
想到这里,宁缺深深的朝着苏晨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随即咬咬牙,在此朝着书山冲了进去!
我一定能把山劈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