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笑个不停,四周的食客全都看了过来,童蕾的小脸蛋马上涨得通红,气得撅起了嘴。不过当她回想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忍不住笑了,只不过笑得没有向天那么豪放。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向天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童蕾。
“有什么好笑的嘛,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童蕾撅着嘴道,脸蛋上还残留着些许红晕,秀气的鼻尖上还有几粒芝麻大小的汗珠,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丝丝亮光。
向天笑,不仅因为童蕾竟然是个小吃货,还因为她的娇憨和率真。
她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女生,没有半点心机,他暗暗想到。
接下来,他麻溜地把剩下的东西吃了个精光,吃得满嘴油光,大呼过瘾,让只能看不能吃的童蕾气了个半死。
不过她最后还是递给了向天一张面巾纸,气鼓鼓道:“再不跟你一起吃东西了。”
“为什么,因为你吃不了多少?”向天擦了嘴问道。
“是你太能吃了,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能吃的人。”童蕾道。
她说的没错,向天自从开始练功,饭量大增,比以前起码增加了一倍,今天又连续饿了两餐,所以多吃了点。
而且他刚才点的烧烤种类又多,童蕾还没尝到一半肚子就饱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向天吃完所有东西,她能不能生气吗?更别说她还是一个对各种美食都有着不懈追求的小吃货。
“嘿嘿,那别怪我没告诉你,我还知道不少好吃的,保证你以前没吃过。比如南苑街的徐记臭豆腐,清水码头旁边的豆酱烧划水,北湖西街的天府炸酱面……”向天扳着手指笑眯眯地说道。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童蕾心里那个气啊,忽然拿着包站了起来,撅着嘴道:“太晚了,我回去了。”
哪知道她刚出脚,头就一阵晕,幸亏向天及时搭了把手,搀住了她。
刚才她吃得高兴,酒也没少喝,起码一瓶啤酒下了肚,这会儿站得猛了,头就一阵晕。
头越来越晕,她有些头晕脑胀地靠在向天身上,揉着头道:“完了完了,回去我妈肯定又要说我。”
向天单手扶着她,把老板叫来结了帐,然后扶着她往前走,笑道:“没那么严重吧,要不我送你回去,跟阿姨解释一下。”
童蕾默然,只能这样了,否则她妈一定会在她耳朵旁边轰炸一两个钟头。
拦了一辆的士,向天扶着童蕾上了车,自己也跟着坐进了后排。
市委大院距离春大不远,十五分钟车程就到,在市委大院外面下了车,童蕾却不走了。
“不行不行,得过一会再回去,酒味太重了。”她从包里取出一包口香糖,递给了向天一颗,自己也丢了一颗进嘴里。
市委大院旁边有一个人工湖,童蕾带着向天朝那边走去,在湖边的条凳上坐下来。
她扭头看着向天,忽然问道:“对了,为什么蚊子不叮你啊?你不许骗我,是不是因为你练了气功?”
向天点头,其实这一点他自己都不是太懂,但是确实是练了阴阳诀以后,蚊子就不叮他了。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现在也不怕热了,大热天的也不会出什么汗。
童蕾见他默认了,忍不住惊叹道:“真好,我要是也会气功就好了。”
她又用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向天,“你能教我练气功吗?”
“不行。”向天拒绝得很干脆。
“是不是你的师门不允许传给外人?”童蕾忽然对这个产生了兴趣,追问道:“那我要是拜你为师,是不是就可以学了?”
“还是不行。”向天继续拒绝。
“是因为传男不传女?”童蕾继续追问。
向天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你快给我说说。”童蕾似乎越来越感兴趣了。她脱掉了鞋子,把以上脚丫子全都拿了上来,抱着膝盖问向天。
瞅见她跟个小女孩似的,向天忍不住又想逗逗她,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门功夫是我们向家家传绝学,所以只传内,不传外,也不得收徒。”
童蕾大失所望,却听向天又说道:“不过,你想学也不是不行。”
“真的?”她惊喜地喊了一声。
“嗯,除非你嫁给我当媳妇。”向天老神在在地说道,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啊!”童蕾楞住了,但是她很快就明白,向天肯定又在忽悠她,气得她掉过头坐着,留给向天一个娇俏的背影。
向天又是一阵笑,然后看看时间,十一点了,站起来道:“走吧,送你回去。”
童蕾默默穿上鞋子,跟在向天身后,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撵上来问道:“对了,那个刘厚为什么要抓你啊?”
说起这事,向天忽然想起来廖学峰被刘厚送进看守所里去了,刚才也忘了跟郝战兵他们提这事。不过现在太晚了,看来只能委屈那小子在里头多呆一个晚上。
见童蕾问,他便把武校的事跟她讲了一遍,哪知道这丫头忽然又对这个事产生了兴趣。也不往前走了,追问个不停。
“我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可别告诉我,你又想去报道这件事啊。”向天有些怕她了,这丫头个子不大,又长了一张娃娃脸,像个小女孩似的,但是谈起工作却格外的执着,而且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哪里都敢闯。
“嘻嘻,我就是要报道。这件事一方涉及到了学校,一方涉及到了开发商,多好的热点题材啊,还有一辆车被掀翻了,绝对是好新闻。”童蕾笑眯眯地,一副计谋得逞的小样。
向天有些无语了,不过转念一想,让她报道也好,舆论肯定会站在武校师生这边,多少也能给谢宏伟一点压力。
有了这个想法,他便把武校的由来跟她仔细说了一遍,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童蕾送到了家门口。
家里还亮着灯,可能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门很快就开了。
“是童童吗?”童蕾的妈妈在门口喊了一声,童蕾赶紧走了过去,亲热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童蕾的妈妈见到向天后楞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是向天啊,进来坐坐吧。”
“不了,童阿姨,现在太晚了,改天我再来看您跟谢叔叔。”向天心里有点惴惴,他上次就怀疑谢家明夫妻俩有意撮合他跟童蕾,今天又这么晚送童蕾回家,童蕾妈妈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所以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尼玛,逗逗童蕾可以,可不敢来真的,否则传到张威耳朵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向天走了,童蕾赶紧朝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妈,我好累,去洗澡睡觉了。”
她妈妈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追着问她今天干什么去了,只是回头看着越走越远的向天,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第二天上午没课,向天跟郝战兵打了个电话,然后赶到了看守所。
哪知道郝战兵没来,来的竟然是昨晚刚见过的张超灿。
张超灿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瘦巴巴的,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非常有穿透力。他见到向天后就笑着迎了上来,握着向天的手亲热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天,昨天怎么不说你是小昕的男朋友,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向天心道就你昨天那副样子,我哪还敢跟你多说,不过嘴上却说道:“没有没有,是小昕不让我说出去,她想保密。”
“保什么密啊。”张超灿个子不大,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跟打雷似的,“依我看,你跟小昕在一起是好事,大好事,不用保密。”
两个人聊了一阵,向天趁机把武校的事跟他提了一下。
张超灿沉吟了一会,道:“这事还真不好办,没有签租房合同,房子和地都是那个谢宏伟的,从法律上讲,他有权收回土地和校舍的使用权,我们也不好出面管这事。”
见他也这么说,向天知道这事确实不好办,忽然想起了那个刘厚,赶紧问他们的审讯情况。
提起这个,张超灿笑了,道:“经过我们突击审讯,那几个家伙都交待了。刘厚跟曹贵暗中勾结在一起,谋财害命,足够他们吃枪子了。”
“那个谢宏伟跟他们有牵连吗?”
“没有。”张超灿摇头道,“谢宏伟只不过给了刘厚两千块钱,让他帮忙逼武校搬走。就这点钱,也够不上行贿的。”
向天大失所望,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有了张超灿出面,廖学峰很快就从看守所出来了。他见到向天后就笑了,跑过来亲热地喊了一声师兄。
“怎么样,里头有人欺负你吗?”向天问道,他可是知道的,刚进看守所的新人往往都会被里头的老家伙收拾一顿。
“没有。”廖学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地笑了,“他们开始是让我蹲马步、刷马桶来着,我不干,他们就想打我,结果让我给打了。”
向天哈哈大笑,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好小子,够可以的。”
就在这时,夏猛忽然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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