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脸上的手掌印依然很清晰,那个姓王的警察看了眼后就走到向天面前:“你刚才动手打人了?”
“我打的不是人,打的是条狗!”向天冷声道。
那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向天,见他其貌不扬,看着也眼生,心里很快就把他当成了愣头青,当即脸一板,说道:“走吧,跟我们去所里把事情说清楚。”
其实这种事当面调解一下就行了,之所以要带到派出所,都是冲那个胖子的面子。到了所里,随便怎么招呼那都是由他们说了算,这里人多眼杂,不好办事。万一人堆里有记者,或者有人拍了警察打人的相片发到网上,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错,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把向天弄到所里狠狠地收拾一顿再说。
跟谢大军混久了,向天对派出所小警察的那些套路清楚得很,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冷笑道:“他们到我家的店里无理取闹,打砸不说,还非礼我们店的女孩,这件事你怎么不管?难道你跟他们都是一伙的?”
那警察脸色黑了,他没想到向天这么难缠,冷着脸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自然会调查,你先跟我们去所里把事情说清楚。”
“没什么可说的。”向天从许凌薇手里拿过单据,高高扬了起来,冲着门口围观的人群喊道,“请大家看看,我们购买护肤用品的单据都在这,每一瓶每一种都有据可查,都是货真价实的正宗货。这些人无端闯进我们店里既不看单据,也不问青红皂白,二话不说直接扣了一顶帽子下来,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恶性骚扰,这是暴力执法!”
他扭头盯着那个胖子,继续说道,“执的还是歪理邪法,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凭什么认定我们的护肤用品都是假货,有本事给我说个一二三出来。否则,今天谁都别想走!”
向天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掷地有声,门口围观的人里头当场就有人大声叫好,纷纷响应向天的说法。
反观以那个胖子为首的十几个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随着向天看过来,纷纷低头耷脑地,看起来十分萎靡。
那胖子脸上红白相间,看起来非常的丑陋,他被向天的话还有门口些人的起哄弄得恼羞成怒,恶狠狠道:“小子,我看你这间店是不想再开下去了。”
向天大步一迈,走到他面前,盯着他冷笑了几声,那胖子吓得又往后连退两步,求救似地看向那个警察。
“就凭你,我告诉你,你不配!”向天说完,转头吩咐道,“秀秀,你去查一下电视台民生栏目的电话,马上给他们打电话,就说我们这里有人暴力执法,打砸抢烧。”
“不用打了,我就是记者。”就在这时,童蕾从人堆里挤了进来,她从包里拿出了记者证,当着众人的面亮了一下,“我是春江晨报的记者,这是我的记者证。”
向天没想到童蕾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心里十分惊讶,不过看她那样子,估计不是来搞破坏的。
那胖子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记者出现,心里一下子慌了,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姓王的警察则是暗暗庆幸,刚才幸亏没有动手,否则还真是当了冤大头,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瞄了一眼那个胖子,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
童蕾从向天手里接过账单,一张张仔细看了一遍,又在许凌薇的帮助下,随机抽查了那三个纸箱里的护肤品,一一对照,看得很认真。
过了十几分钟,她结束了检查,对门口的众人说道:“经过我初步检查,这些护肤品的货源都有据可查,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门口传来一阵纷杂的议论声,很快就有人对那些执法人员骂了起来,估计他们以前也吃过类似的亏。
童蕾虽然是个记者,但是势单力孤,还是个女孩子,而且偏偏长了一副娃娃脸,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挺容易对付的。那胖子心一横,胆子又变大了,恼怒道:“你懂什么,不要以为拿了个记者证就能到处指手划脚,你懂得什么是假冒伪劣产品吗,一边玩去,别妨碍我们办公。”
童蕾气得俏脸发白,就在这时,向天的手机响了,是郝战兵打来的。
“兄弟,市局临时有个会,我过不去了,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有警察去了没有?”
向天跟他说了几句,然后把手机交给了那个姓王的警察。
那名警察有些莫名奇妙,但是听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脸色一下子僵住了,过了一会,他讪讪地把手机还给向天。
“行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好好谈,都别冲动,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他冲着那个胖子说完这番话,朝向天示意了一下,跟向天一前一后挤出了美容店,在警车旁低声对向天说道:“兄弟,你认识郝局怎么不早说啊,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看着这家伙前倨后恭,向天心里觉得好笑,知道这家伙刚才肯定被郝战兵训了一通。不过,既然他是郝战兵的手下,他也不好再摆臭脸,笑着道:“一场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
“对对,一场误会,以后有空就到所里来玩,就前面不远,拐个弯就到了,我那里有点好茶叶,来了我请你喝茶。”姓王的警察笑了,他刚才被郝战兵训得不轻,联想到先前向天给郝战兵打电话的语气,心里已经认定面前这个小子跟郝战兵关系很不一般,所以赶紧抓住机会跟他套起了近乎。
又聊了几句,他朝美容店瞄了一眼,道:“那个胖子叫张云,是质监局的一个科长,听说有点来头,你提防着点。实在不行,让郝局帮忙跟他们局里打个招呼,这事也就过去了。”
向天笑着点头,目送他带着几个警察离去,然后重新回到店里。
店里,童蕾正跟那个叫张云的胖子吵得不可开交。当记者的,笔头子厉害,嘴上不见得就行,看她那样子估计吵输了,气得不轻,小胸脯剧烈起伏,向天忍不住又瞄了两眼。
张云是个官场老油条,见了那个姓王的警察接了一个电话就忽然走了,知道向天还是有后台的。如果在平时,碰到这种情况他也就算了,真要踢到铁板上,疼的可是自己的脚,犯不着为公家的事得罪人。
不过今天他可就打定了主意必须拿走那些护肤品。
“后台?你的后台还能大过了天?”看着向天回到店里,他心里冷哼道。
他今天可是接了李腾龙的授意才过来的,所以有恃无恐,谁来了都不怕。
“不用废话了,都搬走,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质监局有专门化验室,可以给你们出具化验报告。”说完,他指挥那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搬起了三个纸箱。
向天堵在门口,冷眼看着他们,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小子,别以为你认识两个人就了不起。我实话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些东西我也得带走。”张云色厉内荏地说道。
向天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心里立刻起了疑心,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哼,你小子自求多福吧,我告诉你,你才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说完,他手一挥,让那几个穿制服的人搬东西走。
然而向天守在门口就跟一尊门神似的,寸步不离。那几个人刚才见识过向天的手上功夫,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这时,秀秀飞快地把美容店的门给关上了,拿了一根塑料扫帚站在向天身后,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
看见她手里的扫帚,向天想起了她上次扫人出门的事,又笑了,眼睛接着一瞟,发现童蕾正在角落里打着电话,估计是刚才受了气,忙着搬救兵。
他心里一喜,等记者来多点,那事情就更好办了,想到这里,他让秀秀搬来一张椅子,大咧咧地坐在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那胖子也拿出电话不知道给谁在打,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紧跟着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先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穿了一身制服,应该是质检局督察队的人。张云看见他以后,高兴地喊道:“汪队,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就是这小子,他拦着我们的人不放。”
那个汪队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向天一眼,然后侧身闪到一旁,从他身后又进来一个人。张云看到来人,顿时瞠目结舌,惊讶道:“王局,您怎么来了?”
向天站了起来,看了眼进来的人,这个人大约四十多岁,沉着脸,身上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像是个当大官的。
“谁让你过来查的,瞎胡闹!”那人先黑着脸把张云训了一通,然后又转头对向天说道,“你是店主吧,抱歉啊,我们工作没做好,请你多原谅。”
笑容可掬,还握住了向天的手,一副热情得不得了的样子。
那个汪队适时地凑过来说道,“这是我们质监局的王局长。”
向天纳闷了,心道难道是郝战兵跟他打了招呼的?但是以郝战兵的面子,能让质监局的局长亲自赶过来赔礼道歉?
不过现在想不了那么多,既然对方是来赔礼道歉的,那心里憋了半天的恶气可就得出顺了才行。
握完了手,他淡淡地道:“王局长,别的我也不追究了,张科长带人滋扰我们店里正常营业,惊扰了顾客不说,还损坏了不少东西,最过分的是,”他看向秀秀,“他还意图非礼我们店里的员工,这个事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质监局的局长名叫王志,他听了向天的话,心里一阵腻歪,好小子,什么叫别的不追究了,敢不敢少说两件?
不过即便向天提出更苛刻的要求,他也不敢怠慢。刚才他正在开会,尼玛谢家明的秘书忽然给他打来电话,跟他说起了美容店被查这件事。
王志是堂堂质监局局长,查一家美容店在他看来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在谢市长眼里就更微不足道了,可是就这么点小事,竟然还让市长亲自找到他头上了,这说明了什么?
于是乎,他匆匆赶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向天,他心里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面前这个小子多半是谢家明的晚辈亲属,说不定,也有可能是谢家明在外面的私生子。
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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