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
“啊……”
以海门卫的城门为中心点,两千多倭寇被夹在中间,两头的火枪声不绝于耳,惨嚎声让城中的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方醒站在城墙上,冷眼看着下面的倭寇在徒劳的冲击着火枪阵列,突然吩咐道:“令,跪地者不杀!”
“跪地者不杀!”
一时间下面都是大明话和倭话的喊声。
王亮就在方醒的身边,听到这个命令,不禁就想起了传闻。
上次方醒也是答应了那些倭寇投降不杀,可最后那些投降的倭寇都变成了江边的京观。
“兴和伯,杀俘不祥呐!况且答应了再去反悔,这不妥吧……”
“跪地者不杀!”
火枪短暂的停滞了一瞬,喊声震天,里外的大明军士缓缓包夹上来。
方醒看到大局在握,就缓缓侧身。他看着王亮,眼中有些恍惚的道:“虽然没见过,可我听过这些倭寇的畜生行径,他们能为了一个赌局,就把我大明怀胎女子的小腹破开,打开胞宫,然后以未见天日的胎儿性别为赌注……”
王亮闻言骇然,双拳紧握。
“嗖!”
下方突然飞来一箭,小刀伸出盾牌挡住,另一名家丁张弓搭箭,把那个准备偷袭方醒的倭寇射死。
方醒没有被打扰,他皱着眉心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异族何须信守诺言!特别是倭寇,他们就是一群行走的畜生。如果真有神灵掌控人间,那就让它来吧,把这些反噬都报应在我方某的身上!”
“我不怕!”
方醒笑了笑,这时因为他刚才被偷袭,辛老七大怒,再次下令开火。
硝烟弥漫到了城墙上,王亮看着在硝烟中身形有些恍惚的方醒,心中莫名的有些……钦佩。
“我不怕!”方醒的声音在枪声中若隐若现。
“我身为大明兴和伯,当以守护我大明百姓为使命,若是神灵不佑,我也无惧!”
方醒回身笑了笑,可神色坚毅。
“兴和伯……”
在这个笃信神灵的时代,方醒的话就像是刺破硝烟的尖刀,让王亮不禁心中一热。
方醒在上面摆摆手,小刀马上就吹响了长哨,下面的枪声平息下来。
等硝烟散去后,王亮看着城墙前后,那些密集的尸骸给了他巨大的冲击。
“看到了吗?”方醒指着那些一脸劫后余生神色,跪在地上的倭寇道:“要想让异族俯,不是靠着什么大儒的嘴皮子,而是要靠刀枪。”
“只有把他们打服了,杀怕了,他们才会知道什么是上国威仪!”
王贺被方醒的言论给弄懵逼了,方醒看到后只是一笑。
他刚才还有话没说完:要时不时的收拾一顿,时不时的敲打几次,不然这些异族依然会反复无常。
走下城墙,看到那些幸存的倭寇都乖巧的,按照秩序上去,主动让大明军士捆绑,方醒点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被暂时打怕了,不过是表面臣服,可要是放走他们,我敢打赌,只要寻到机会,他们依然会再次冲上我大明的土地,烧杀抢掠!”
“伯爷,抓到两个大头目。”
林群安带人过来,指着后面道。
花右卫门觉得自己很倒霉,本来是叛乱失败,他带着一批败军躲到了岛上。
可钱粮难以为续,在张全大的诱惑下,他终于是踏上了大明的土地。
原以为自己的谋略一定能轻松完成此次抢掠行动,可没想到的是,这次行动从头到尾都在明人的掌握之中。
就是眼前的这个明人吗?
花右卫门看着负手而立的方醒,问道:“是谁背叛了我?”
方醒根本没搭理他,盯着张全大道:“你就是张全大?”
“是又如何?”
张全大自知必死,所以不屑的道。
方醒也不以为忤,笑道:“你父子本是大明人,可却勾结倭寇,为祸一方,今日也算是天道好还了。”
“来人。”
张全大的脸色一白,腿一软,要不是有两名军士在提着他,估摸着就得成一团烂泥。
“凡倭寇伤重者,一律补刀。”
方醒仿佛不知道他的这道命令会导致多少人死亡,继续命令道:“剩下的都看押起来,等候处理,有异动者,杀无赦!”
回过头,方醒对王亮说道:“本伯要去府城一行,你也得去。”
……
夕阳照在了府城的城墙上。
元朝时,蒙元人摧毁天下城墙,可这里却因为可以防汛而保留了下来,此时正沐浴在一片金黄之中。
城墙下,紧闭的大门里面,一场争吵在激烈的进行着。
“王贺,本官不管其它,只知道台州府无恙,必须打开城门!”
一个看着风尘仆仆,身穿三品文官补服的男子正指着王贺喝道。
王贺却不肯答应,只是坚持道:“兴和伯有陛下的密旨,如何封不得!”
“密旨在哪?”男子喝问道:“你若是不开城门,信不信本官一封书信寄出去,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贺嘀咕道:“你俞萍水不过是仗着有永平公主撑腰子,牛笔什么!”
俞萍水听到了,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特别是那个左脸有颗大痣的男子也听到了。
“开门!”
俞萍水摆出官架子喝道。
此时还未到关闭城门的时间,而对方又是浙JIang布政司的左参议,所以在他的逼迫下,守门军士也只得缓缓的打开了城门。
边上的十多个官吏看到有人开城门,都纷纷拱手道:“下官等恭送俞大人!”
俞萍水上了马车,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后,回头道:“你等好生做事,当记住一句话。”
那些官吏都躬身受教。
俞萍水抚须,一脸正色的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凡事当以社稷百姓为重,切记切记。”
“我等谨受教!”
那些官吏齐声应道,然后满脸喜色的看着那渐渐打开的城门。
俞萍水回过头,瞟了王贺一眼,冷道:“你等在地方作威作福,本官回去定要与布政使大人商议上奏折,且等着陛下的处分吧!哼!走,我们回去。”
“怎地还不走?”
俞萍水看着车厢里堆积的账册,感觉马车未动,就探出头去呵斥道。
“大人,您看……”
车夫指着城外说道。
俞萍水缓缓抬眼,就看到了沐浴在夕阳下的一队骑兵,为的那个年轻人正眯眼看着被染成金黄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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