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不算轻松的轻松胜利
“不....你别激动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应该看过一些故事吧？比如很多名著、故事、小说里面大都有这个桥段，【这场战争结束了，我就回老家结婚】什么的.....”
自己解释自己的冷笑话是一种非常尴尬的事情，永夜现在就面临了这个窘境。
“什！....么.....”
话锋戛然而止，圣天子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圣天子显然是在酝酿怒火。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你还能开玩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啊、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咱们下次见面再聊吧，到时候我会好好的听你说的，现在就这样吧，战争结束再见。”
不等圣天子将抱怨的话说完，永夜就打断了她，并且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一旁听着他讲电话的小小少女正在用包含不满的视线瞪着他。
“....哥哥，又在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不，我只是在开玩笑，这不过只是故事里经常出现的情节而已，又不是什么魔咒，你这孩子生什么气呢。”
永夜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从口袋取出手机确认时间，最终时刻，还剩下....不到一小时。
四周将【回归之炎】周边要塞化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军队的施工队已经基本完成了工作，特种速干水泥已经基本凝固了。
在此刻永夜内心深处的不安已经被强行压下了，他像往常一样轻抚身旁闷闷不乐的少女的脑袋，从手机荧幕抬头扫视四周。
【回归之炎】上的非战斗人员已经开始陆续撤离，除了远处的射击单位和炮兵外，大多数战斗人员都在废城里待命，里见莲太郎和他的小队以及部分ip排行在千位左右的高位精英民警，现在也都在废城前方躲在了施工队特制的伪装掩体里藏好了。
当大规模原肠动物入城后被废城里其他民警拖住，他们就会从藏身处里出现，也就是在原肠动物的后方出现，一举突破后方原肠动物的拦截，剑锋直指毕宿五。
在此刻各式灯光都因为省电还没开的时候，四周尽是浓密的幽暗，简直就像这个漆黑世界上只剩下目前这么些人在绝望中挣扎似的。
督促着人们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之后，永夜来到【回归之炎】的边缘盯着远方的幽暗，而他身旁亮着赤红双瞳的缇娜，突然伸出手指向了远处的黑暗。
“哥哥，原肠动物出现了，大概只需要十分钟就会和最前线的民警接触。”
“是吗？”
永夜没有意外的点了点头，打开了耳边的无线电，深呼吸一口气。
“通报全军！原肠动物十分钟后将与我军正面接触，所有人员，做好最后的准备！探照灯、照明灯全部打开！”
砰！
不大不小的通电声响起，大量灯光一齐被点亮，瞬间将黑暗驱逐一空。
此刻下方被人造光打亮的废城外边依旧被黑暗统治的地区，已经可以听见无数踩碎岩石，以惊涛骇浪的气势朝这里突击的原肠动物所发出去的声响，探照灯转过去之时可以目睹到正在毕宿五的号令下朝这里突进的原肠动物们卷起的巨量的烟尘。
恰好就在此时，一阵风挂过。
后方的市区里，飘荡来了数量惊人，大小与足球差不多的纸制灯罩。
纸制灯罩里是熊熊燃烧的不明燃烧物，为数众多俗称许愿灯的纸灯笼轻飘飘地左摇右晃，逐渐上升。
许愿灯的存在不足为奇，令人讶异的是许愿灯的数量，几乎填满整个天空的成千上万的许愿灯，有如毛絮般在空中飞舞、碰撞、上升，而且数量还在不停增加，光度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原本的两倍、三倍。
没有多久，整片夜空都被灯火点亮了。
永夜记得这是为了感谢、缅怀在原肠动物战争中牺牲的英灵，从【第二次关东会战】之后每年都会举办的祭典———幻庵祭。
“....幻庵祭原来是今天啊，打打杀杀的都忘记了唉，不过，一般来说不只是在回归之炎周边小规模举办的吗？我记得在去年的时候，也不过只有那么零零星星的两三个飘到我家吧？这一次怎么规模这么大？而且.....”
在永夜困惑之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的还是圣天子。
“永夜先生。”
“....天上这些是你做的？”
“就算地面看得见，天上也不方便吧？”
顿了顿，已经不复先前小女孩姿态的圣天子，以严肃凛然的语气告诉永夜。
“永夜先生，那些许愿灯一盏盏都是东京地区市民的希望、祈求，以及想活下去的愿望，你应该看的见吧？这是最后的决战，一旦失败就是我们的毁灭，东京地区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请勇往直前吧，不论面对何种战局都要抱持不放弃的勇气！....不过.....”
圣天子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几乎低不可闻。
“....即使是最后，最后的最后，努力过后还是失败了，我也不会怪你的，你....逃跑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那些市民怎么想的都与我无关，别人想活着关我什么事？....我只在乎我眼前、我身边的。”
“....所以？”
“虽然我确实喜欢逃跑，但这一次我不会逃的，这场战斗一定会胜利的。”
永夜闭上眼睛，接着缓缓睁开，他将手伸入口袋中，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
“那我就等着你的凯旋，我的老师。”
“....等着吧，圣天子同学。”
天空中是一盏盏将夜空照亮的许愿灯，地面上是超大功率的照明灯的探照灯，有了许愿灯的光亮，所有的灯光都可以集中在地面了。
入城的原肠动物很快暴露在了灯光之下，激烈的战斗很快打响了，没有参加战斗的永夜就这么伫立在悬崖边上，聆听着炮火的轰鸣。
缇娜在上方，那个双手合十对天祈愿的女石像的肩膀上，不断使用反器材狙击步枪，将天空中的飞行类原肠动物一一击落，不让它们靠近这个炮兵阵地和临时指挥部。
地面上的战斗如火如荼的激烈进行着，惨叫、哀鸣和死亡，在反复不断的上演着。
悬崖边上的大风将永夜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眼睛在此刻又闪过了稍瞬即逝的红光。
喊杀声一片的战场上，战斗进行的十分顺利，城市街巷纵横，建筑物高大，虽不坚固但也不是真的和豆腐一样脆，严重影响着原肠动物的作战行动，以往人类的巷战里，进攻方大都会付出了沉痛的代价，而体型过大的原肠动物自然也不必多说。
当原肠动物大军陷入了和体型小巧灵活的民警们难舍难分的巷战，被各式各样的陷阱弄得苦不堪言之时，准备已久的突击队也终于登场了。
下方传来响彻天际的呐喊声，民警军团里的残余精英，总数三十人的突击队，对着此刻依旧存在四百只左右蚂蚁型原肠动物亲卫队的毕宿五，展开了一决生死的突袭。
最初的十四人作为开路先锋，在原肠动物混乱的后方打开了一条通往蚁群的道路，并保证他们不会被前后夹击，剩下的十六人则是在蚁群之中撕开一条道路，让里见莲太郎的搭档蓝原延珠抱着里见莲太郎冲进毕宿五的身边。
作战比想象的顺利，经过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趁着毕宿五主动打开了自己背后如同乌龟壳般的坚硬甲壳发射一一颗颗尖刺攻击民警的时候，其中一名突击队员蛭子影胤通过斥力立场把里见莲太郎送到了天上，天空中的里见莲太郎当机立断的启动了嵌入手脚义肢内部的弹药筒。
义肢内部的弹药筒爆炸能够产生巨大的推动力，里见莲太郎就是利用这种推动力来进行超人般的攻击以及高速移动，一旦弹药筒存储为零时，他就会变为普通人。
被推上高处的莲太郎头下脚上直直冲剌，全弹激发的瞬间，在毕宿五主动配合的解除背后的防御，露出内部虽然依旧极具韧性，可相对坚硬的甲壳来说却脆弱非常多的肌肉组织时，打通了一条通往身体中心的通道。
被超錵义手打开的通道，只是下一刻就逐步开始愈合，莲太郎却在此同时启动了定时引信。
“ep炸弹已在毕宿五体内安装完毕，三分钟之后爆炸，所有人员迅速脱离到爆炸半径之外！”
在无线电里说完这句话之后，里见莲太郎看向了身旁一同进来的蓝原延珠。
双方合作已久，这种时候根本无需多言蓝原延珠就把莲太郎抱住了，z字形的踩在毕宿五体内的肌肉组织上连跳了几下，就这么抱着莲太郎直接跳出了这个不断愈合的肉坑。
突击队员在此刻全部都在蚁群的追赶下四散逃开，里见莲太郎也很快躲开了远处岩石的后面，为了抵挡爆炸冲击，他以双手用力捣住眼睛与耳朵，咬紧牙关等待。
而远处的永夜，则在高处静静地等待着毕宿五在原地自爆。
然而....爆炸预测的时间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可是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哑弹？这种时候....竟然是哑弹？”
永夜转过身，在盛怒之下以凶狠的视线看向了不远处，拿着一台笔记本坐在临时堆砌的桌子上的司马未织，他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不，听我解释，这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关键性武器上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但这绝对不是我做的手脚！”
面对手都放在了刀柄上的永夜，司马未织摆着双手慌乱了一阵子，但很快却又低下头不再多做解释，改为道歉了。
“........”
永夜持续凝视了一阵这个司马家的大小姐，重新压下了心头的怒气，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将手从刀柄上放下，遏制住了心中一刀将其斩杀的冲动。
因为很快就冷静下来的他知道，这种事情肯定不是这个司马未织做的，虽然ep炸弹是她家产的没有错，可她本人都在这里，她没有理由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的理由，特别是所有人都能简单明了的看出她对里见莲太郎的爱慕，ep炸弹是哑弹，别人姑且不论但最前面的莲太郎一定没有办法活着回来。
在这种情况危急，所有人都乱作一团的时候，没有受到什么太重伤害的毕宿五并没有退回去疗伤，而是重新朝着废城行进，而里见莲太郎则在此时打晕了蓝原延珠，将其藏在掩体后面并冲了出去，意图近距离引爆ep炸弹。
....不过事实上，他浑身上下手脚的弹匣一发都没有了，能依靠的只是普通人的体格，最多就是初级的天童式战斗术，毕宿五背部的甲壳已经合上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引爆炸弹的能力，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可是还没跑两步，里见莲太郎就被毕宿五的錵侵蚀液侵蚀了腿部的超錵义肢，然后幸运的没有被杀死，只是被毕宿五用触须打飞了。
在毕宿五无视了莲太郎优哉游哉走向废城的时候，穿着白色大衣带着遮阳帽的剃泽彰磨，这位莲太郎的师兄、布施翠的搭档促进者上前和莲太郎聊了两句，而后将莲太郎扶起在四周原肠动物都追别人去了，毕宿五也无视他们的情况下，像散步一样不急不缓的把莲太郎带到附近的小山丘后面。
之后，彰磨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么背对莲太郎冲出去。
瞧不起人的毕宿五，很显然轻视了彰磨，让彰磨得以轻易近身，紧接着彰磨发挥超乎常人的敏捷，在毕宿五回过神的时候，贴近了那小山一般的巨大身躯。
ep炸弹不能承受多少外力，所以在启动以后绝对不能让它受到太大的冲击，而私自改造的天童流战斗术的剃泽彰磨恰好具备从物体内部破坏的力量。
虽然这力量对毕宿五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可这却足以引爆ep炸弹。
剃泽彰磨近距离贴近了毕宿五，在莲太郎放开喉咙想阻止他的时候，一拳打在了毕宿五厚厚的甲壳上。
随后.....
声音瞬间从耳中消失，视野内出现了眩目的激烈闪光与火球，ep炸弹产生的火球因为上升气流垂直拉长，吸起地表的尘土与建筑物残骸，出现了由于这大爆炸而产生巨大的蘑菇云。
爆炸的同时毕宿五死去了，而其它原肠动物举动都变得恢复到一般状况，不再有秩序的对着城区发起冲锋，而是散乱的进行攻击，因为首领死了集体都有些不正常的感觉，不仅恢复正常了，相对而言还变得容易打倒了很多。
永夜闭目为剃泽彰磨这位英勇献身的英雄默哀了三秒，随即指挥起了因为毕宿五的死亡，而士气高涨的民警和士兵，全力驱逐这废城里已经乱作一团的原肠动物。
在战场上，激烈的战事往往容易让人忘却时间的流逝，在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是黎明。
正如超级计算机测算的那般，天空中的巨石碑粉尘在战斗中不知不觉间全部消失了。
今天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曙光撕裂云层从东方的天际露脸，藏青的天空徐徐染上黎明之色，从靛青变为淡蓝的天空散发淡淡的美感，透过云朵的一束束金黄色的晨光，美的叫人心醉。
然而，这地面上....却遍地都是燃烧的战火，这熊熊烈火的燃料，可能是房屋，可能是原肠动物，也可能是———人类的尸骸。
人类在这场战争已经获得了胜利，原肠动物除了小部分死去外，其余大部分都散乱的逃到了巨石碑结界的缺口。
已经有大批医务人员开始进入废城里，搜索生还者并伤者提供必要的医疗救援。
缇娜已经从纪念碑上下来了，而布施翠在战斗结束后，一脸黯然的从前线撤了回来，路过永夜的身边却没有发现看着他的永夜，只是失神的向着后方走去。
“翠，你要去哪里？”
“....啊、团长，对不起....我走神了。”
被叫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肩膀，布施翠才终于回过神来，强装笑容后对着永夜礼貌的道谢。
“你的搭档剃泽彰磨已经死了，你准备去哪里？”
“....过一阵子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iiso的人应该就会来了，到时候我只需要跟他们去就好了，团长不需要担心。”
“iiso？....那很可能会被分批到非常差的促进者那边，你考虑过这种可能吗？”
“我知道....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吧？”
布施翠像是在忍耐痛苦一般，拼命将情绪咽回去，装出一如往常的平静模样，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听天由命的气息。
“....既然这么说的话....那就跟着我吧？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地方去了。”
“跟着....团长？”
“对，记得前天晚上我说的吗？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还欠你一顿海鲜大餐不是吗？”
“....可是....我.....”
少女看着永夜，脸色十分复杂的欲言又止着。
“不愿意吗？”
“不、不不，只是，我有耳朵.....”
“那只是小事情，我不在意，或者说挺喜欢的。”
“哎....喜、喜欢？！”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这本就非常容易害羞的少女，一不小心忘却悲伤陷入了慌乱之中。
这个时候，永夜明显感觉到了，一旁的视线变得尖锐了许多。
“———哥哥！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说别的女孩子可爱！”
始终在一旁旁观的缇娜，将小脸气的涨红，终于忍不住愤愤不平的出言了。
“....你这是在吃什么醋啊？”
永夜无语的低头看向另一边的少女，像安抚躁动的猫咪一样，抚摸她美丽的白金色秀发。
“乖乖~缇娜也超级可爱....这样行吗？”
“太敷衍，没有感情投入，感情不够！”
“感情投入？这么难的事情你就别为难我啦。”
苦笑摇头，永夜再次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看起来不一会儿又是那副精神有些恍惚的模样的少女。
“总之，你答应了吧？那就先回后面休息一下吧，毕竟都打了一天了。”
“....嗯.....”
犹豫的重复了数次低头看地面，仰头看永夜的动作，布施翠最终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终究还是同意了永夜的提案，随即再次向着后方走去。
从夜晚打到了白天，早已经筋疲力尽绝大多数都受伤不轻的战斗人员，有条不紊的开始一一撤离，里见莲太郎和他的小队，也已经进入了后方的野战医院。
这一次的战斗，结束的超乎永夜想象的顺利，人员伤亡也不多，只是三分之一....对，事到如今三分之一都变成了只是。
没有什么波澜总体上可以说是有惊无险的结束，实在是超出了永夜预计，但好像又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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