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无法舍弃的累赘
“嗯，永夜先生您说的有道理，这样稳妥一些，如果天蝎座没有死反而上岸了，到时候原肠动物的浪潮蜂拥而至，就不好离开这里了。”
“是啊，不仅仅是这里，东京区域都很难离开了.....”
“如果我拖后腿了，请尽管抛弃我。”
“事到如今还在说这种话吗？你这个笨蛋。”
在一边快步离开的路上，永夜一边伸手弹了一下身旁一本正经的少女的额头，使她无法维持严肃和冷峻，捂着额头吃痛轻呼出声。
不过，在吃痛过后少女随即却又带着不满和莫名的愉悦神情，紧了紧抓着永夜的手，微微眯起眼睛笑道。
“连女孩子都能这么粗鲁的对待，永夜先生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呢。”
“....我自认为已经很绅士了，不然的话.....”
“要打屁股吗？呀啊~就算是我，对这种事情也是抗拒的呢，毕竟暴力是不对的，特别是带有侮辱性质的。”
“....你只是个十岁的小不点，这算是什么侮辱？而且我们这是在逃亡的路上，麻烦你严肃一点。”
“开一点玩笑不是可以缓解紧张的气氛吗？”
“是这样没有错，不过我觉得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好像还有一点高兴？变态吗？被打了还高兴？”
“怎么可能，就算是您这么说我也是会生气的。”
当然不可能是被打了所以会高兴，千寿夏世只是因为感觉到被重视，所以才会感到高兴，甚至浑身都有些轻飘飘的感觉，但是这一点她却不打算说出口，因为就算是她对这种事情也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那就当是我感觉错了吧.....”
不疑有他没有去在意太多的永夜，将这个话题暂时放下，只是在快走着离开城市的路上抬起了被千寿夏世紧紧地握着的手，边走边问。
“这个时候差不多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不然待会儿不管是要快点跑，还是要战斗都会不方便。”
“现在跑起来需要战斗的时候就会没有太多体力，所以我推荐就这样快走比较好。”
“被抓着手走路总会有些不便，而且如果遭遇到突然性袭击的原肠动物需要马上战斗呢？”
“不用担心，如果碰到原肠动物我会迅速迅速放开的.......不，您说的有道理，如果是突然袭击果然会有些不便还是现在就放开吧。”
虽然感性上是不想放开，但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清楚现在是在逃亡之后千寿夏世还是遵从了理性，为了避免拖累有些不舍的主动放开了手，双手抱着全自动散弹枪警惕四周的同时，一言不发的跟在永夜的后面。
在永夜和千寿夏世逃跑的时候，另一边，“天之梯子”天梯的中央电算室里，问题接连不断。
什么都做的好好的这个线形超电磁投射装置里，偏偏却就是没有储备炮弹，导致和蛭子影胤一样同为机械化士兵，一样是改造人的里见莲太郎只能选择了自我牺牲。
他用左手摸索肱骨的内侧，原本上三头肌覆盖的地方，顺利地摸索到按钮，然后按住按钮将手腕朝逆时针方向旋转，就这样硬生生忍着疼痛把自己的有着神经连接，也能感觉到疼痛的右手“拔了出来”。
拆了自己超高价的超錵制义肢，将其作为炮弹填装进炮膛内。
这个时候计算机就对这只手进行了的成分分析，而结果是他的手臂最多能够承受约百分之五的光速，虽然不能达到理论上小于光速299792458m/s大于270000000m/s的亚光速，但有百分之五的光速作为超强威力的炮弹还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里见莲太郎和蓝原延珠，解决完炮弹的问题稍微松了一口气回到中央电算室时，却立刻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因为这线形超电磁投射装置在启动射击的时候出现的超传导磁场影响，远程信号受到干扰开始无法传入天梯内部，也就是说无法远程操控这个大家伙了。
作战总部里面抢过专业的技术员麦克风，对里见莲太郎进行指导的天童木更，再次远程对里见莲太郎进行实况转播。
“里见同学，由于超传导磁场的影响，除了管制室内发出手动射击外，没有别的方法了，我们这不能发射电磁炮所以就你来吧，拜托了！”
“什么？！....等等！开玩笑的吧木更小姐？？我不行的！木更小姐！”
“里见同学，世界就拜托.....”
没有等在作战总部的天童木更将世界拜托完，信号就被天梯里的超传导磁场完全切断了，独留不知所措的里见莲太郎和蓝原延珠。
现在的情况里见莲太郎必须手动让子弹命中目标，冷却剂流失的警报声刺穿耳膜，让人感到烦躁，简直就像是在催促他，快点进行射击一样。
里见莲太郎咬紧牙关，坐上了这中央电算室里的控制椅上，看着显示器里迎着导弹和鱼雷，已经接近了海岸的天蝎座，心里着：如果在这里放弃了，自己又是为了什么才战斗到今天的？不能让那只怪物踏上陆地，否则一切都要亡了，东京区域会完蛋，大家都会被杀害，没有任何人能够得救！
“....果然不行！....我做不到.....”
感觉世界都在手中，因此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的里见莲太郎，猛的摇起了头，认为自己做不到。
“莲太郎，还有妾身在呢。”
蓝原延珠在里见莲太郎的身旁，对他进行了声援。
“这发子弹要是打偏了，我们就完蛋了！”
“一定会命中，莲太郎能够命中！”
“别胡说了，肯定不行的！再说了，你们为什么能够相信没有经过试运行就这么在这里沉睡了十年的兵器？走错一步子弹就有可能偏向东京区域，带来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但是，莲太郎的话一定可以命中。”
“你为什么总是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我.....”
“妾身未曾说过一次不负责任的话，妾身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也一直是如此坚信的，只有莲太郎才能拯救世界，不是其他人，只有莲太郎才可以！”
面对蓝原延珠无条件无理由的绝对信任，里见莲太郎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总感觉内心有什么感情在激荡。
他合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好不容易让躁动不安的情绪冷静下来，随后才重新看向了蓝原延珠。
“延珠....我绝对不想失去你。”
闻言蓝原延珠露出了笑容，将手绕过莲太郎的脖子，并且突然将脸凑到莲太郎旁边，直接把自己的脸蛋贴在了莲太郎的脸上，带着这发自内心的笑容笑道。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类似求婚的发言吗？”
“笨蛋！还用说吗？当然不可以了，给我把这家伙理解为家人的感情，再说了，才十岁的小屁孩不要整天把爱挂在嘴边！”
蓝原延珠的早熟，令里见莲太郎很是无语，和永夜一样他也是想不通这些小孩子怎么就这么的....早熟，不，这完全就是在开玩笑的吧？毕竟才十岁呀。
不过，虽说求婚被拒绝了，但蓝原延珠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或者沮丧的情绪反而露出了微笑，将脸紧贴在里见莲太郎的脸上蹭了一下，并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进行莲太郎射击的控制柄上。
“嘿嘿~已经不再害怕了吗？”
莲太郎望向自己的手掌，发现被这么一打搅先前颤抖不止的手，因为蓝原延珠的关系确实已经停止了颤抖。
“啊，谢谢你延珠，我要结束这一切了。”
“一起吧。”
“延珠。”
“莲太郎，上吧。”
里见莲太郎闭上眼睛再次紧了紧控制杆，感受把手覆盖在上面的少女的体温，随即两人一同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凝神在那显示器里的准星，慢慢地扣下了扳机。
中央电算室里，两人一起扣下了饱含作战总部所有人希望的扳机，使得这天梯的轨道本就遍布的大量电弧在一瞬间变得更加耀眼，紧接着里见莲太郎那超錵的手臂脱离了轨道的范围，炮口处冒出了巨大的光波。
两根一千五百米长并排铺设的轨道，在炮弹射出后就开始扭曲变形，根据牛顿第三定律磁场在将炮弹加速的同时，炮弹上电流形成的磁场也在给导轨一个向后的力，这个没有试验过一次的线形超电磁投射装置，整个轨道都因为后坐力崩坏像炸膛一样开了个超大的花。
百分之五光速行进的炮弹与空气产生摩擦，化为一道蓝色的光束，海面上被光束形成的气浪带起了两道海浪，随即光束直击在超巨型的阶段五腹部，非常顺利地命中了目标。
....但，所有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很快就陷入更深的绝望。
炮弹在一举将天蝎座洞穿，从前面开出一个小口，再从后面开出一个大洞，然后....直接顺着海平面飞行，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像彗星一样拖拽着一条极灿烂的光束直接脱离了大气层。
在名为“天之梯子”的线形超电磁投射装置即将激发炮弹的时候，已经跑到了小城的边缘，即将进入森林里的永夜和千寿夏世都忍不住关心起了这准备了好一会儿的杀戮兵器的终极代表。
两人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气势逼人充满了科幻色彩，遍布电弧的两条超长轨道，纷纷期待着这超级武器能消灭天蝎座。
炮弹脱离轨道时产生的耀眼光芒，几乎要将人眼刺瞎，令他们忍不住将手放在脸前用于挡光，心里不自觉的就想着光是激发都这么厉害，八成是能行。
可惜....当他们眼睛恢复过来望向那天蝎座的时候，却目睹了炮弹透体而出，直奔宇宙的一幕。
对一般的錵免疫，却无法免疫超錵克制的天蝎座腹部失去了活性没有再生，就这样空着一个一望就能到它身体后方的漏斗型大洞。
一般的生物肚子被开了一个那样的洞一定是活不了了，但天蝎座这异常的生物却没有死，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仰头就是一声带着愤怒和痛苦的咆哮。
在痛疼下它的触手无规律的挥舞着，击打在海面上掀起一道道海浪，舰队加速了撤退但天蝎座却加快了移动，没有一会儿就脱离了大海登上了陆地。
“....开玩笑的吧.....”
目睹天蝎座在这小城不远处登陆的一幕，永夜不自觉的失声低语，就在这个时候着他的手突然被握住了，并且直接将他往森林里拉，低头一看，拉着他的人正是一直在他旁边的千寿夏世。
千寿夏世比起永夜早一步回过神，在发现永夜没有动作的时候，立刻就拉住了他，急声催促。
“别发呆了永夜先生！现在那东西已经上岸，要是再不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啊、啊....是呢，必须马上跑才可以。”
回过神来，永夜立刻变被动为主动，反手抓住了千寿夏世的小手，以超越这孩子的速度拉着她一步冲入森林里。
此刻整个森林都在动荡，大量原肠动物的嚎叫，就像是新式的声波武器一般络绎不绝的袭击着永夜的耳朵。
月光下的丛林在颤抖，大量树木树枝在摇晃，无数原肠动物像朝拜一般纷纷从它们的藏身处里现身，朝着天蝎座奔去。
在天蝎座登上陆地的瞬间，就像是按下了什么奇怪的按钮一样，可以说整个日本的原肠动物，都开始往这边跑了。
像预测的一样，已经有不少飞行类原肠动物升空，现在只是稀稀拉拉不是很多，但远处却又源源不断的有飞行类原肠动物在赶来。
即使现在只是不多的一点，但从现在开始就像先前预料中的一样，所有的飞行类交通工具都无法脱离巨石碑的保护了，否则被这些原肠动物盯上那就是有死无生了，毕竟原肠动物里面还有能拦截导弹的远程攻击单位，为了保护它们的王这些原肠动物一定会火力全开，拦截所有能拦截的人造物。
面对现在这简直不能再糟糕的情况，永夜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避这几乎要全灭的结局。
没有在第一时间，还没展开讨伐蛭子影胤的作战之前，就带着那群小不点一同坐飞机离开这绝对是个重大失策。
在目前不能坐飞机的情况下，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他自信自己能穿越未探查区域，到另一个区域里，但带着一群小不点徒步穿越本就危机四伏，现在因为阶段五出现更是凶险万分的未探查区域，完全就是在自取灭亡，他不可能保护的了那么多人，甚至是一个人他都很难保护。
毕竟带上一个人，完全不同于自己一人独行，难度就会几何提升，甚至能直接翻上数倍，根本不是一个概念的问题了。
在卡巴内的世界永夜就已经非常清楚明了的知道，自己一旦安于现状产生了怠惰的念头，那么就很可能死在这些个濒临崩坏的世界的下一秒。
怠惰的情绪，一直没有产生，至少他在这一年里一日都未曾停歇，一日也没有停下冥想和挥剑。
但是....除了不能怠惰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才使得他能在还很弱小的时候，在卡巴内的世界里生存下去，因为在初期始终独来独往的他和那里的所有人没有任何必要以上的联系，没有牵扯也一丝一毫所谓的牵绊。
没有任何牵绊所以他才是最容易活下去的，不管城塞如何被攻破，不管换了多少个城塞，身边的人换了几轮，他都能活到了最后。
没有牵绊，就意味着没有累赘，没有累赘，那就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只需要全力挥舞手中的剑，全力斩杀所有阻碍他生存的存在，探寻渺茫的生存希望，不需要顾及任何人，也不需要担心会连累任何人。
“牵绊”是牢固的“姻缘”使彼此占据着对方心里的一席之地，也许是痛，也许是美好，不单单指爱情，也包括友情。差不多等于思念，大致上姑且可以算是褒义的。
它和贬义的“羁绊”是不同的，羁绊是将人缠住不得脱身，是挡在自己前进路上的障碍，是确实需要舍弃的东西。
不过，在以往对永夜而言牵绊和羁绊是同样的词汇，都是累赘的最佳诠释。
那么现在.....
在奔跑的路上，永夜不断闪避着原肠动物的同时，下意识的转身看向了自己握着的少女。
他的速度很快，智力型的千寿夏世速度低于平均值，现在靠着他的牵引才能跟的上，毫无疑问他的速度因为拉着千寿夏世变慢了，因为他还得顾及千寿夏世的存在。
千寿夏世毫无疑问是一个累赘，而东京区域里那些小不点、圣天子、铃木时雨、壬生朝霞全部都是累赘。
如果这个时候....将手放开的话....他毫无疑问能快速的离开这里，并且不需要再回东京，直接使用疾风步一路北上或者向西，相信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如果将这些累赘斩断一定能脱离危机，从这巨大的危机之中解放。
“永夜先生？”
寒冷的晚风吹过少女的额发，被凝视的时间虽然不超过两秒，但在这危机四伏的移动过程中，这种异常的行为自然让少女感到不解。
“.......”
“....永夜先生，我说过的，如果我拖后腿了，请尽管抛弃我。”
面对沉默不语的永夜，千寿夏世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很快想到了目前他们所面对的问题，微微露出了殉道者为了信仰而死时的那种....平静而愉快———释然的微笑。
“现在的情况，我已经严重拖累了您，所以.....”
“———真的是够了！”
用力的咬了咬牙，终究没有办法将身后的孩子丢下喂原肠动物的永夜，像自暴自弃一样说出了让千寿夏世不解的话来，紧接着....他像是要将夏世丢出去一样将用力往前一拉。
“什.....”
直接被往前抛出去的少女双腿脱离了地面，飞在了半空之中，因为对事态突变无法反应过来，而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紧接着永夜伸出双手，接住了这位短暂腾飞的少女，将这娇小的少女抱在怀里。
“......这个是....公主抱吧？”
过惊讶的少女，呆滞了好久，才愣愣的看向上方的永夜。
“姑且算吧。”
“是吗？公主抱啊....稍微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
“如果能更温柔一点就好了.....”
“这种时候还是可以开玩笑吗？....你的神经真是大条。”
...................
（ps：原著里里见莲太郎的手，就只能承受百分之五光速，所以实际上的射速只是百分之五而不是亚光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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