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致娇喝一声,突然出手,一记手刀,向着秦诤的太阳穴袭来。
话说她一身武功,得宋缺这刀道大宗师亲炙,这记化刀为掌,虽是因为缺乏与人生死相搏的经验,还略显稚嫩,少了一丝铁血果敢,与一往无前的刀道意境。
但角度招式等,却是无可指摘,蕴涵着精妙的变化,隐把秦诤印堂,晴明,迎香等几处要穴,俱都笼罩其中。
再说秦诤,来到这大唐世界,却也发现了,许是因为两界天地规则不同的缘故,自家变身十丈巨人之类的玄功变化,有七八成都已经使不出来了。神霄符之类的仙道符箓,也失去了大部分灵妙。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一个高丽干部,跑到米国去定居,自然是不能将在本国的权力威风,一并都带到米国去。但其一身学识经验,职业技能,搜刮的钱财之类,却是可以带过去。
故而秦诤虽是被封印了仙家手段,但一身境界,却未曾跌落,在大晋千锤百炼,打磨出的一身铜筋铁骨,宛如金刚不坏之躯的身体素质,却是还在。
抛开两界境界所带来的各自属性差异不谈,单以两界境界而论,先天对先天;凝煞级大致相当于大唐的宗师级;炼罡级,就相当于大宗师了。
所以秦诤现在就相当于大唐的大宗师境界,处于此界巅峰的位置!
加之他体质强横,力大无穷,战力还要胜过此界的大宗师。
就是遇到向雨田那种破虚天人级的老怪物,他也不怵,胜负也得打过之后才知道?
秦诤自认我于此世全无敌,也有心使个灵威出来。面对宋玉致这记手刀,却是不闪不避,任由对方施展。
“小妹不可…”
宋师道浑没料到,这叶道人既然如此拿大?连忙喝止自家小妹,以免血溅当场,弄出人命。
而宋玉致的武功,还未磨炼到收发由心,控制入微的高深境界,却是变招不及。宋师道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妹,一掌正砍中那叶道人的太阳穴。
话说秦诤以前炼骨的时候,就可以用肉身硬接十石强弓发出的劲弩。如今他已然换血,就更是体质大进,就连八牛弩,也是无需再激发出阳焰血罡,可以仅凭肉身硬接。体质是何等的强横?
宋师道阻止不及,只听得“铛”的一声,才挨了一掌的叶道人神情自若,如同清风拂面一般,浑然无事。
随即就哎呀一下,自家小妹,就痛呼出声,才打中叶道人的右掌就肉眼可见的,立马就发红肿胀起来。
这是何等精妙的横练硬功,莫非这世上真有金刚不坏的练体功夫不成?——宋师道不由心中大为骇然!甚至还来不及心疼自家小妹。
“招式、力度,内劲都还凑合,可惜只学了一个空架子,缺乏生死磨砺,意境神韵全无。这样的花拳绣腿,躲在家里强身健体,自娱自乐,倒是适合,却是上不得战场。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一般,经不得风吹雨打,耐不住酷雪寒霜!”
秦诤淡淡的点评一句后,叹道:
“贫道本来还对宋缺期许蛮高。但由微知著,一见你们两个温室的花朵,顿时便是大失所望,顺带着也没了多少与尔父会晤的心思。”
当下便长身而起:“宋缺一世英雄,却是后继无人!罢了,贫道还是去关中看看吧,李阀虽是对胡人态度暧昧,为贫道所不喜。但毕竟还是我华夏一脉,贫道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
话说秦诤若不亲自下场的话,宋阀已是唯一选择,但所谓上赶子不是买卖,需得保持点逼格,让人家知道你还有备胎,并不是非他不可,人家才会珍惜!
所以他才显示灵威之后,又故意透露出点话头,使了一个以退为进之术,做势欲走。
话说宋师道,只是品性纯良,又不是傻,如何听不懂这叶道人的言外之意?
虽是自家兄妹被这叶道人暗贬为“虎父犬子”,他也是脸上发霞。但至少一位宗师起步的道家高人,貌似有考察、加入自家势力之意?他如何会因为对方几句难听的话,就拱手将其让给李阀?
再说了,宋缺在他们兄妹心目中,也是敬若神明,都知道自家终其一生,都无法超越父亲的成就。“虎父犬子”,话是难听了点,但说的也是事实嘛!
当下宋师道便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长辑,肃然道:“师道惭愧,学识武功,不及家父万一!但道长若因师道不才,就看低整个宋家,却是有失偏颇,师道也是心中不服。还请道长与家父一唔,若是会晤之后,道长还是执意要走。师道也无话可说,到时定心悦诚服的恭送道长十里!”
宋玉致也顾不得手掌疼痛欲裂了,帮腔道:“就是。道长不会是怕了家父那把天刀,才随意借个由头,以免失了面子吧?”
“你这丫头,也无需激将。”秦诤就借坡下驴,勉为其难的应承下来。
“贫道苦修数十载,此行出山,除了拨乱反正,恢复我道家正朔外。也想试剑天下,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也罢!就去见见你老子的天刀也无妨!”
当下秦诤就拔腿出门,就由宋玉致引路,宋师道作陪,向着山上宋氏一族居住地行去。
一路行来,见山城居民都面带安然,一片欣欣向荣,安居乐业的气象。这些路遇的民众,见宋氏兄妹共同陪伴一位道人,虽有些惊诧,但都自发的向宋氏兄妹问好行礼。
见这些民众都是出自自愿,发自内心的敬仰宋氏子弟,非是强迫演练。
秦诤方才面色稍缓:“当今天子,穷奢极欲,好大喜功。三征高丽,皆是劳民费财,损军折将,无功而返。已弄得民心向背,士族离心。以致天下盗贼四起,处处烽烟,民不聊生。唯独岭南,有尔父宋缺镇守,还是一片乐土。尔父保一方百姓平安,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就这道人口气松动。宋师道和宋玉致,闻言也是与有荣焉,同时也是心中暗喜。
宋氏兄妹便顺着秦诤的语气,点评天下大势,符合几句。当下,气氛又缓和了几分。
宋氏一族居住的地方,离市集并不远。而山城是宋阀的老窝,突然出现一个疑似宗师起步,有考察自家之意的道家高手。早已惊动了宋氏高层。
故而秦诤三人还未到大门,就有一个身材威猛的虬髯中年大汉,与一个清癯书生模样的中年,迎了上来。
一看两人身形相貌,秦诤心里就有数了,却是宋阀的两大宗师级高手,银须宋鲁和地剑宋智,联袂而来。由此可见自家方才没白显灵威,果然是引起了宋阀的重视!
宋智就是一礼:“在下宋智,见过叶道长。道长法驾光临,宋氏蓬荜生辉。家兄已在磨刀堂静候了。请!”
“宋兄客气了,请!”
当下宋氏叔侄四人,就簇拥着秦诤,向宋缺居住的磨刀堂行去,等秦诤一行走动百步开外,堂内就突然出现一股凌厉的刀意,冲天而起。似乎在和秦诤打招呼一般。
当下,宋氏叔侄就顿住脚步。俱拿眼去看秦诤,看这道人作何应对?
秦诤神色淡然,脚步不停,自顾不紧不慢的向着磨刀堂踱去。同时,暗自调动气血。
顿时,自顶门冲起三尺血气,散发出一股强横、霸蛮的气机,与那冲天刀意,争锋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