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的名声不大好。
六个司令里只有他出身最普通,其余全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物。
所有人似乎都是有条有理,唯有他是个野路子,脾性也不见得多好,总做不出风度翩翩的模样来,傅铮是个怪人,他自己也知。
虽说英雄不问出处,但傅铮并非英雄,他一直就是个草莽司令而已,他的心里怀抱的是他手下那么多的兵,受他庇佑的这一大家子人,除此之外,别无他念,不像其他人嘴里有那么多主义与口号。
谁要去争,谁要去抢,他都不感兴趣,他只想守住他所拥有的那一点点东西。
旁人瞧不起他,拿他当泥腿子,他都是半点不在乎的,这回贺乐天这样待他,却是叫他的心头剧烈地一痛,仿佛心口中了一枪般,他可以忍受贺乐天不爱他,却无法接受贺乐天这样看轻他。
贺乐天揪着衣领簌簌地掉眼泪,“四叔,你救救他们吧,绥南死了好多人,再这样下去,也会打到棉城来的。”
傅铮拧起眉,像座山一样盘踞在床沿,拧眉道:“你懂个屁。”
他本来是懒得和贺乐天扯的,这下被贺乐天重重地伤了自尊,转过身眼中射出严厉的光芒,“绥南那个地方易攻难守,你派多少人去守,都是个死字,打到棉城来又怎么样?棉城三面环山,正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他们来一个旅我杀一个旅,来一个师我杀一个师!你懂什么,读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会打仗了!”
贺乐天揪着衣领的手慢慢松了,傅铮说起打仗时身上运筹帷幄的劲不由自主地令人安心。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低声道:“可是绥南也是我们的国土,绥南易攻难守,我们就退让绥南,或许在四叔你眼里,那些坚守绥南的人是愚蠢,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但……假使所有难守的地方全退让了,只缩在一隅半城里,我们与亡国又有何异?”
贺乐天的声音很轻,他说的也很慢,傅铮静静地听着,听完后也没有说话,盘腿坐着,过了好一会儿,讥讽道:“那么,你刚才这是打算要为国牺牲了?”
贺乐天的脸微微红了一瞬,又慢慢白了,咬着艳红的嘴唇望着傅铮,并不完全否认,眼里带一点楚楚的委屈。
傅铮撇过脸,身上是完全冷静下来了,眼睛落到贺乐天雪白的小脸上,低声道:“你全抛开别的,在你心里,四叔是个怎样的人?”
贺乐天刚要张口,便听傅铮厉声道:“我不要听假话!”
贺乐天抖了抖,单手后屈,慢慢坐起半个身,靠在软被上,缓缓道:“四叔您固执、粗蛮、不讲理……”
他没说一个词,傅铮的脸色就更沉一分,面颊的肌肉都开始发抖。
“但四叔您守住棉城,守住了一大家子人,您是好人呀四叔。”贺乐天柔声道。
先抽一顿,再给些奖励,就跟他练兵似的,傅铮凝望着贺乐天,抬手招了招人,贺乐天迟疑了一下,慢慢爬过去,傅铮将人搂在怀里,低声道:“如果四叔不愿意支援绥南,你是不是就不想跟四叔好了?”
贺乐天静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四叔,我……我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四叔喜欢我,我很感激,我也并非想与四叔做交换,只是像我这样没用的人,若己身有所为,那么再好不过。”
傅铮低下头,亲了一下他柔软的侧脸,“贺乐天,你不要这么不爱惜自己,国重要,人——也一样重要。”
贺乐天没说话,慢慢转身回抱住了傅铮,“四叔,你想和我好吗?我可以。”
“我不想,”傅铮静静道,“你心里没我。”
贺乐天靠在他肩头,轻声道:“我的心因为狂风暴雨飘在空中,国土一日未收,它一日就落不下来,四叔喜欢就给四叔吧……”
傅铮缓缓道:“我说了,我不与你做交换。”
贺乐天松了手,两手撑在傅铮的肩头,雪白的脸慢慢靠近,柔软的红唇贴在傅铮唇角,“不交换……”
傅铮像山一样冷硬又无动于衷地由着贺乐天亲在他的唇上,贺乐天显然很生疏毫无章法,他的亲吻谈不上什么勾引意味,傅铮吃冰棍都吃得比他有意思。
然而正是这样干净的毫无别样意味的亲密令傅铮心神动荡,他不是圣人,他正为这个青年满腔的火熄了又灭,又不甘心地死灰复燃,管他娘的,傅铮对自己恶狠狠道,他的心飘在天上,就硬给他拽下来。
一直冷漠不动的傅铮忽然翻身压下,在贺乐天讶异的眼神中缓缓道:“你想好了?”
这样的乱世之中,有一刻相拥便是幸运,傅铮既然这样诚挚地喜欢他,贺乐天也愿意成全了他,因他心里也仍相信傅铮会愿意支援绥南的。
傅铮半撑在贺乐天身上,看着贺乐天缓缓点了点头,俯身一口咬在贺乐天的唇上,毫不留情地将那两片柔软的唇咬出了血,贺乐天压抑住喉间的痛呼,胸膛微微起伏。
腰间扎紧的素色衬衣被大掌粗鲁地拽出,火热的掌心贴在腰间,肌肤沁出丝丝热汗,粗糙的掌心几乎快抓不住滑腻的细腰。
“四叔……轻些……”贺乐天轻声道,两手攀上了傅铮解释的臂膀,秀气的长眉微微皱了起来。
傅铮又是用力一揉,引来贺乐天一记惊呼,“小子,方才舍身忘己的那股勇气去哪了?”傅铮毫不留情地拽下贺乐天的长裤,同时也脱了自己的草绿短裤,将人翻过来,用力地隔着薄薄的布料去顶贺乐天,贺乐天惊慌地小声叫着。
傅铮边顶边道:“还逞能吗?”
贺乐天想起了曾经被傅铮拿着枪管子顶在面颊时的坚硬触感,娇嫩的皮肉仅仅只是这样就火辣辣的疼。
贺乐天咬住唇,贝齿触到伤口又是丝丝的疼痛,仰起修长的脖颈略带呜咽道:“四叔……我错了……”
傅铮缓了下来,俯下身沿着贺乐天柔软的耳廓含吻道:“不要随便对着男人说你愿意,无论是出于怎样的打算。”
贺乐天被傅铮严丝合缝地压着,浑身都出了黏黏糊糊的汗,艰难地回过脸,眼角略微红了,低声道:“是因为是四叔,才这样讲的。”
话音落下,只觉压住他的傅铮又激动了几分,乐天垂下眼,长睫微颤,“四……”刚张出的口又被傅铮狠狠含住,傅铮狂乱地吸取他唇上的血丝,贺乐天无力地承受着这个猛虎一样的男人的吻。
汗流了满脸,身上也出了许多的汗,贺乐天的雪白衬衣已贴在了肉上,被傅铮用力剥离,扣子零零乱乱地滚落在地,连同那最后的薄薄遮挡也一并扔到了床下。
“等、等等……”乐天慌张地阻止了傅铮硬来,傅铮俊美的脸上全是汗,眼神近乎吃人的凶狠,“反悔了?”
乐天一手伸到枕头底下,抽出个薄薄的金属盒子往床面上一放,低声道:“用这个,不然……会流血……”
傅铮揭开盒子,闻到一头一股淡淡的香气,眼神落在贺乐天婀娜的曲线上,瞬时就明白了该用在哪里,有些事,男人有天生的直觉,傅铮挖了一大块在手指,对安静趴着的贺乐天道:“四叔要和你好了。”
乐天轻声‘嗯’了一声。
厚重的膏体在过热的温度中很快融化成丝丝缕缕的液体,滑腻的触感令贺乐天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缓缓喘着气,傅铮胸口怀着一团的火,动作却是不紧不慢,小公子太娇弱,真的流血弄伤了又是不知要躺几天。
从未有任何事物踏足过的地界正在慢慢被外来的入侵扩张它的边界,不怎么疼,甚至还有点奇异的舒服。
贺乐天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凹陷的腰间汗水轻轻一滚,傅铮俯身亲在他光滑的皮肤上,贺乐天抓住**的软枕,面上泪汗齐流,咬唇道:“行了……行了……四叔……”
当傅铮的枪管子真顶上来时,贺乐天还是‘不行’了,痛叫了一声,“四、四叔,不成不成,疼呢……”
“能成。”傅铮沉稳道,一手环到前头温柔地抚摸着贺乐天,令贺乐天慢慢放松下来之后,再慢条斯理地成了事。
贺乐天只是轻声地叫,用力地喘气,叫声中全是压抑的痛呼与欢愉,傅铮知他勉强才能吃得住,他也是被裹得紧紧的踯躅不前,又爽利又想更进一步。
这样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浑身都是丝绸一般的滑,沾了汗更是紧紧吸住了傅铮的掌心,
傅铮也幻想过这一幕的好,隐隐绰绰地不真切,真得了手,傅铮却是难以言喻的快活了。
在傅铮的不断啄吻下,贺乐天总算放了松。
傅铮虽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却是不急不慌,只做水磨工夫,慢条斯理,很谨慎地对待这个金贵的小公子,珍而重之,绝对不让他疼了。
过了一会儿,贺乐天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大叫了一声,随即浑身又全泄了力道,只有一张嘴轻喘着吸气。
“好了?”傅铮大掌揉搓了一下贺乐天白里透红的脸,只觉这入画的湿润眉目搅的他的心一片赤诚,揉着贺乐天的下巴俯身叼住贺乐天的嘴与他深吻。
热烘烘的气息逼出了贺乐天满面的泪水与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求饶声。
傅铮与贺乐天两人后头全成了水里捞出来的人一般,一盒药膏全掏的干净扔到了一旁,空空的盒子里残留了一丝丝的甜香,在炎热的天气中弥漫出淡淡的香气。
贺乐天犹如一只饱满丰盈的蜜桃被戳破了皮,里头甜美的汁水全淌了出来,叫傅铮吃了又吃回味无穷。
一夜狂乱,天蒙蒙亮时,傅铮才抽身而去,贺乐天趴在床上已软成了一滩水一片云,被傅铮捞在怀里,浑身因为酥麻而轻颤了颤,红艳艳的双唇被咬得颜色深浅不一,微微张唇唤道:“四叔……”
“哎。”傅铮沉声回道,声音里依旧是浓的化不开的欲念,不够,还不够,但显然贺乐天已经吃不住了,所以傅铮今天先放他一马。
浴室浴缸里放了水,傅铮抱着人坐了下去,抬手将水泼在贺乐天汗津津的身上,贺乐天由着傅铮伺候了半天,浑噩的大脑才勉强找回了意识,靠在傅铮肩膀上低声道:“有点疼……”
傅铮抚摸着他柔滑的背脊,低声道:“四叔瞧过了,没伤着。”
贺乐天‘唔’了一声,双臂搂住傅铮的脖子,是个有些依赖的姿势。
“小子,”傅铮勾起似睡非睡的贺乐天的脸,一口亲了下去,“你是四叔的人了。”
贺乐天没说话,他已累得睡着了,红红的眼角还挂了一点眼泪。
傅铮垂下脸,看着这张可爱的脸,心中渐渐涌上一丝难言的混合着悲伤的豪情,你跟了四叔,四叔不会叫你看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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