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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恐惧症(3)(怪物房)(1 / 1)

圆月恐惧症?

这什么病?

他只知道月夜人狼、吸血鬼和山中精怪拜月的民间传说,不知道什么圆月恐惧症,不过初见霍小亭时,她就说过对一种‘月亮恐惧症’的病症感兴趣。

岑今手机查询‘月亮恐惧症’,还真有这种神奇而罕见的病症,具体表现为恐惧、害怕月亮,不敢直视月亮,尤其月食、血月或圆月时,症状就会加重,至今找不出这种奇怪的恐惧症产生的主要原因。

原因众说纷纭,有说是因为心理阴影,譬如曾参与战争的士兵经常在月夜发动攻击或被攻击,战争结束后留下月亮恐惧症,属于战后心理创伤。

有认为是巨物恐惧,特殊日期里,夜空会出现血色圆月,距离地球非常近,肉眼看去无比巨大,仿佛一颗巨大的血色眼球监视着地球上渺小的人类,压迫感十足,从而产生恐惧。

还有一种说法,月亮恐惧症源于远古基因。

人类身体里携带数不清的远古基因,一部分远古基因经过漫长岁月的侵蚀逐渐与人类融合并表现出显性特征,譬如从已灭绝人种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那里获取的免疫系统基因,表现出显性特征,帮助现代人免疫病原体的侵袭。

另一部分远古基因仍潜伏在人体内,并未表现出显性特征,如同幽灵一样隐藏起来,只偶尔在极少数个体身上表现出来,如果对某些普通事物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恐惧,而又无心理创伤等病理因素,则称为远古恐惧基因。

其实自然界中的远古恐惧基因很常见,被捕食者哪怕首次看见天敌也会产生恐惧感,从而死里逃生,这是因为基因里刻录了它们对天敌的恐惧。

但人类很少表现出远古恐惧基因,主要还是因为远古时代对人类造成巨大威胁的物种基本灭绝,恐惧的基因没有触发的机会。

岑今突然想到远古时代,人类最大的威胁是各种强大恐怖的高危诡异,虽然历史长河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诡异在某个时刻同时间消失,但现在它们将携带巨大恐怖卷土重来。

届时,人类世界是否会大规模爆发远古恐惧基因病症?

岑今摇头,收回发散的思绪,刚才话题跑远,拉回霍小亭说的圆月恐惧症,假设病因是远古恐惧基因,那就需要查清病因触发机制。

霍小亭说‘李振中一家得了怪病,这些年死了不少人’,说明某个时间点之前,李振中一家没有怪病,而某个时间点之后,他们表现出恐惧月亮的明显病症并开始出现死亡。

说明李振中一家的圆月恐惧症在某个时刻被什么机制触发,找出该机制并解决掉就行。

不过眼下都是他个人猜测,具体还得亲自去李家查一查。

推开门,岑今后脚刚迈进去,耳边响起一句话:“这就是你家?”

“!!”

“砰!”

岑今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得老高,猛地甩上铁门拔.刀摆出杀气外泄的姿势,戒备地瞪着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丁y青,冷漠询问:“你跟踪我?”

丁y青今天没有穿那身华丽的玄色织金暗纹长袍,但穿了剪裁贴身的西装,搭配擦得锃亮的小皮鞋,单边眼镜,一条金链子绑着眼镜脚垂在脸侧,让人产生一种想抓住那链子,摸摸脸颊的冲动,看看是不是软白玉的绝妙触感。一头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的长发束起,绑了一个高马尾,用一条金流苏当发饰,金流苏两端缀着一个有点重量的镂空小球,其中一颗垂在胸前。

身姿挺.拔,长身玉立,站在玄关阴暗处,白肤黑发仿佛开了柔光特效,像上世纪的黑白默片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岑今:“你……穿西装?”

丁y青:“不好看?”

岑今:“……好看。”尤其骚包,像只开屏的孔雀,但的确好看得目眩神迷,而且经典西装永不过时。“为什么突然穿西装?”

丁y青:“找老朋友谈事情穿正装是基本的社交礼仪,现在的正装是西装。我总得入乡随俗,不是吗?”

岑今:“老朋友?”

丁y青淡笑着乜他一眼,说道:“我们诡异也喜欢交朋友。有一些老朋友,情谊深厚,多年未见,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他们,便借聚会联络感情,望能恢复昔日的鞠躬尽瘁。”

凭他说得出鞠躬尽瘁四个字,岑今就知道这份感情充满尔虞我诈,就像欠钱不还的旧日朋友,他也百年难忘。

“所以你骗了我。”岑今手臂绷直,瞳孔扩大,眼睛一眨不眨牢牢锁定丁y青说:“地下水库和四海窟的通道是林中小屋,而林中小屋与外界接触不被发现的通道是作为人类房客的我。你借由我这个媒介才能自由出入,但我不知道你的西装从哪里来,什么时候出去采买的,不知道你如何找到你的老朋友,什么时候去找的――你让我以为你的行动受我限制,必须在我的周围出没,实际情况是你完全可以脱离我自由行动。”

“我什么时候骗你?”丁y青问。

“你――”岑今本想指控,可是回想之前的对话,丁y青说他是小屋和外界的唯一媒介,所以只能找他,而行动受限、力量受限,都是他自己的理解。

严格来说,丁y青确实没骗他,是他过度解读,没想过丁y青的话当真只是表面意思,可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面对灭世级神明必定会提高警惕,他说过的每句话、做过的每个行为都会被拿出来反复解读、揣测,直到确定其虽有叵测居心但没有大威胁才能放心。

然而丁y青当时不知道他的过度解读吗?

恐怕知道,他从警惕戒备、如临大敌到放松神经、麻痹大意的全过程都被看在眼里,灭世级的诡异俯瞰着他、观察着他,更不惧怕他知道真相。

因为不管他是否清楚真相,都对神明产生不了威胁。

岑今对上丁y青的视线,清晰地看见他目光里含着熟悉的轻飘飘的笑意,顿时如坠冰窟,因他发觉无论何时,丁y青眼里的笑、唇角弯起的弧度竟都一模一样。

标准的弧度和轻淡的笑意同时出现在那张华丽俊美的面孔上,说话时永远笑着,用词文雅、语气温柔,但有时会出现愉悦、冷脸等情绪波动,仔细回想,或多或少有些表演的痕迹。

但他表演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久而久之,如同温水煮青蛙,叫人明知这是校训里强调不可信的神明,也会不自觉产生他为人不错、值得信赖的错觉。

尤其丁y青在他面前表现出仇恨神明、亲近人类的态度,营造他们同一阵营的归属感,尽管岑今从未完全信任丁y青,但潜意识里还是将他放在同一战线。

事实是丁y青仇恨神明没错,关于这点,确实与人类站在同一阵线,但他永远不属于人类阵营。

岑今原本毛发悚然,头皮发麻,脊背绷直,全身僵硬,与丁y青对峙良久,脑袋运转飞快,越思考越通透,紧张的心情反而放松下来。

反正他现在搞不了丁y青,彼此目前阵线一致,早点认清神明本质有利无害。

岑今轻轻眨了下眼睛,缓和语气说道:“是我误会,抱歉。对了,你从哪里学到现代正装礼仪?”

丁y青眼瞳里的笑意出现微不可察的停顿,像面具出现细得忽略不计的缝隙,很快又被修复得完美无缺。

“电影。一种老式胶片电影,在我的记忆深处里,我曾经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独自看完很多电影。”

所谓的‘记忆深处’只是属于机构传奇大佬名单里的‘丁y青’,可惜被神明挪为己用。

岑今淡声说:“电影确实很有趣,我童年里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电影。”

“你知道丁y青为什么喜欢一个人看电影吗?”连名字都据为己有的丁y青此刻毫无愧疚心理地提起另一个‘丁y青’,大方分享‘丁y青’的心灵世界。

“不知道,没兴趣。”

岑今拒绝八卦,本性恶劣的神明却主动揭开谜题:“因为他陪一个不存在的人看电影,那个人很喜欢看电影。”

岑今表情露出一丝怪异,自言自语:“按照套路,巧合太多就有问题。”他双手环肩,脆弱地抱住自己:“你说的不存在的人,不会是我吧。”

丁y青静静地看他。

半晌,他笑了笑,转身进屋。

“……”

岑今感慨丁y青演技太好,让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的意思。

“这是我家,不是你的小屋。未经允许,算你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岑今提醒一句,听不听就随便丁y青了,他要用武力值说话的话,自己也没办法。

丁y青闻言沉吟一会儿,在岑今诧异的目光中退出房屋,关上门,下一刻叩叩敲响门询问:“有客到访,请问欢迎吗?”

岑今打开门,看见丁y青垂眸温柔地看过来,突然间觉得‘蓬荜生辉’这词原来不是彩虹屁。

“你开门迎客,我不算私闯民宅吧。”

“……不算。”

岑今迎丁y青进屋,屋里挺久没住人,潮湿味有点重。

之前退学仓促,大包小包行李不好带回来,怕左邻右舍担忧便就近找个小旅馆住下来,想着等解决学籍的事情再回来,没想到耽搁了一个多月,墙角处都长霉斑了。

下午还要体检,岑今便决定下次回来一并大扫除。

客厅摆着盲婆的牌位和相片,牌位前一个香炉插满竹签子,岑今认真清理完毕,再上一炷香,回头便见丁y青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正看着墙上另一张照片。

“这是你什么年纪拍的?”

“三四岁左右。”

岑今三四岁的时候被盲婆捡回家养,刚巧碰到一个走街串巷替人拍照的,便给钱请人拍了照。

照片里,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面无表情,目光像头野地里流蹿争食的野兽。

“真可爱。”

岑今瞥了眼丁y青,不敢苟同他的审美。

丁y青绕着面积六十平方的屋子绕了一圈,指着一些旧时光里的痕迹询问其来源,竟都与岑今相关,毫无偏差。

岑今每次都会回答,但是会趁机在几个答案里混入问题,旁敲侧击出答案。

比如回答丁y青关于满柜子影碟是谁收集、哪部更好看的时候,岑今一一作答,趁机提问何谓观音肉棺,何谓大型祭祀里的一环。

丁y青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单手支着脸颊,目光一错不错落在岑今身上,随后娓娓道来:“古有肉棺,置人于妖腹中,或置妖于人腹中,浸没血池,建在满月月光照耀得到的四阴之地,塑血肉,造骨脉,妖为人,人作妖,脱胎换骨,颠倒阴阳。”

话有点文绉绉但是挺好懂,简单点来说,将人塞进妖腹里重新孕育,条件是血池、能够照耀到满月月光的四阴之地,时机一到就能脱胎换骨,由人变成妖。

反过来将妖塞进人腹里,也能达到脱胎换骨,改变物种的效果。

“不如再说得详细点,比如为什么必须在满月月光照耀得到的四阴之地?你说过铜像女尸是观音肉棺,就字面来说,我能猜到意思,铜棺里那具四十二手观音铜像就在铜像女尸的腹部。

铜像女尸当初怀上镇墓者,后来被生剖,又经挖眼断臂剥皮等酷刑惨死,腹中重新塞入一尊四十二手观音铜像……观音埋在它的腹部里,它是埋观音的棺材,人肉棺,也是你说的观音肉棺。

所谓血池,应该就是铜棺。

铜棺埋入四阴之地时,里头灌满鲜血,天长日久后形成一滩腥臭的黑水,所以当初被挖掘出来倒灌的黑水就是血池。至于埋在地底还能照到月光,估计跟坟墓设计有关。

置妖于腹中……为什么四十二手观音是妖?妖这种生物是什么?是诡异新物种还是民间传说里精怪修炼而成的物种?这种妖,想变成人?”

“你们学校论坛有写妖本质的文章。”

岑今将信将疑,点进学校论坛搜索关键词,果然找到那篇‘妖的本质’的文章,看作者署名居然是‘丁y青’!

“‘凡附身活物而活者,皆为妖’,妖是一个大类,所有附身活物才能活的异物统称为妖。妖喜食生血肉,喜月光,喜作人,所以凡附身非人活物如狐狸、黄鼠狼等牲畜,通常会利用秘法修炼成人。常用秘法之一,造肉棺,钻入人腹,经十月怀胎,破腹而出。”

流传于民俗文学中的山精野怪有了全新的解释,统统被归于大类‘妖’,一种只能附身活物才能生存的诡异。因此弱点,所以名为‘妖’的异物尤为渴盼成人。

高灵性活物是它们附身的目标,人类比较警惕,难以被附身,而且‘妖’在未出生前,实力普遍很弱,所以首次附身目标通常选择灵性高、亲近人类的动物,如狐狸、黄鼠狼等。

加之它们喜食血肉,喜欢月光,大概因此有拜月习惯,古时过路人偷窥被附身的山精野怪偷拜月光,若侥幸未被发现,免于一死,便回乡野里说出所见奇闻,长此以往,诞生出精怪拜月修炼、开灵智为妖的民俗。

岑今新世界的大门又被撞开一扇,论坛里还有这么多有趣的文章吗?

“四十二手观音是什么妖?它不是大型祭祀的主导者吧。谁弄的观音肉棺?”

“我的仇家。”

“你仇家是谁?”

丁y青但笑不语。

岑今讪讪,自讨没趣,但脸皮厚,安静几秒继续问:“想必你也不会说大型祭祀是什么,那问别的,妖是不是真能借月修炼?”

丁y青看他的目光里多了欣赏,他说:“不能。但是月光全盛时期,凶性大发,可离开母体半小时。”

岑今眼睛一亮,这是文章里没有的信息。

他无声催促丁y青多说点,但丁y青贼,只透露几句就不说了。

眼见再套不出话,岑今只好放弃,慢慢消化刚吸收的知识,而他转个身的功夫,丁y青就消失了,好像他只是路过,心血来潮才敲门做客。

在家里午休一小段时间,岑今回密大附属医院做全套体检,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四点。

霍小亭发信息说她就在医院门口,开车载他去李家。

岑今找到霍小亭的车,拉开车门进副驾驶位,说:“其实你说个地址,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霍小亭:“李振中砸重金聘请二十个雇佣兵,请世界前三的保全公司特别定制安保系统,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一只鸟飞过都会被打下来。尤其最近半年,死的人越多,还活着的人神经紧绷到极致,躲在老楼里不敢出来,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鬼哭狼嚎,反应剧烈。我敢保证没我带路,你连门都摸不到。”

岑今:“第一例死亡是什么时候?一共死了多少人?”

霍小亭:“三年前五月份的满月,不是十五就是十六,死者是李振中的一个外甥。到现在一共死了二十一人,几乎每个月死一个,我记录过他们的死亡时间和当天天气情况,无一例外是每月中旬的十五或十六。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高空圆月朗照。”

岑今:“没发生死亡的月份是不是天阴,云层很厚?”

霍小亭:“对。你知道?”

岑今:“这天气没有月亮。”

霍小亭:“看来你已经提前做好功课,我记录一年之久才知道的必死定律:满月。昨晚之前,我以为这是一种罕见的月亮恐惧症的升级版,圆月恐惧症。见过人皮观音和铜像女尸后,我才敢怀疑不是什么遗传性疾病,而可能是妖邪作祟。”

顿了顿,她纠正:“你们好像叫诡异?”

岑今:“称呼妖邪也没错。”

如果作祟者是那尊四十二手观音像的话。

话说回来,四十二手观音像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

岑今应了声,随口问:“你上午发来的信息里,提到你姨妈精神失常时经常念叨两个词,一个月亮、一个铜棺?”

霍小亭沉默片刻,深吸气说道:“第一例死亡出现时,我姨妈是现场唯一目击者,观看死亡全过程,刺激过大而精神失常,被送去疗养院住不到半个月就让李振中接回老楼,理由是回家方便精心照顾。国内人对疗养院观感普遍很差,所以我相信李振中的安排,相信他真心爱我姨妈、真心想照顾好我姨妈,直到表妹跟我求救,我才知道姨妈被关在老楼,不仅没有得到医疗救助,而且自由受限,病情加重。”

“她被李振中拘禁了。”霍小亭眸光变冷,说道:“因为我姨妈似乎知道什么,李振中怕她乱说。我探望姨妈几次,发现她传递给我的消息。一是血月,跟李家人怪异蹊跷的圆月恐惧症有关。

二是铜棺。当年挖掘出铜棺,白天砸死一名工人,半夜又死了两个人,本身就是一桩重案,可是最后的处理方式居然是听所谓高人指点,溶掉铜棺重塑一座莫名其妙的铜像,随后人命重案定为意外事故,赔钱,工程继续……你知道最奇怪的地方是什么吗?”

岑今:“什么?”

霍小亭:“没有警方介入。”

岑今回想报纸上的新闻文章,写的是‘李振中准备报警,途中出事故’,只在这里提了一句报警,之后的陈述里也没有见到警察出面处理命案。

当年挖出大量尸骨和铜棺,按理来说,该有考古专家和文物管理局到场,不可能同意李振中私自溶掉铜棺才对。

当年的高人是谁?李振中出事故转道去医院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什么?为什么放弃报警,甚至之后带走铜棺里的观音像?

李振中无论直系旁系亲属都患有圆月恐惧症,可以知道这种病症跟观音像有关,但如何患上,为何死亡步步紧逼?

霍小亭:“事实上,除了你在图书馆地下室找到的那份报纸,没有任何关于挖出铜棺的报道。那份报纸报道铜棺事件一年后倒闭,从总编到责编全部下落不明。图书馆铜棺事件,后来只在新海城十大都市怪谈里出现,没多少人相信。对了,还有一个喜欢解密各种灵异传奇事件的大型科普栏目专门做了一期图书馆铜棺节目,全集装神弄鬼两小时,解谜三分钟。”

“谜题是什么?”岑今有点好奇。

“猫狗后花园。”

“……?”

“挖出来的白骨都是猫狗们心爱的玩具,所谓铜棺是猫厕。”霍小亭解释:“图书馆原址是一块空地,到处是工地沙堆,附近猫狗都喜欢跑那儿去玩,确实挖出过猫厕和狗玩具。所以节目秉持一贯风格,在这方面大做文章,好处是节目播出后,少了很多夜探图书馆的人。”

岑今:“熟悉的套路,亲切的招牌,破除迷信的小机灵。”

插科打诨几句,沉重的氛围缓和些许,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一路查下去,引起李振中的注意,不过他没空管我,死的人越来越多,老楼里的疯病也越来越严重。”

“圆月恐惧症的病症表现是什么?”

“畏惧月光,见月则疯。”

“没了?”

“老楼满月不留客,我没见过他们真正发病的样子。我表妹见过,她就告诉我这一句。”

看来霍小亭知道的不多。

车程一个多小时终于到李氏老楼,拐上一条百米长的斜坡,汽车停在一扇黑色大铁门前,霍小亭拿手机拨号给她表妹。

岑今观察周围环境,发现斜坡到大铁门这一路没有任何绿化,马路地面、两侧浇筑四五米的墙壁均涂满白石灰,光秃秃一块不毛之地。

无水无绿化无蚊虫,死气沉沉,阴气森森。

白石灰又有反射70%阳光的功用,建筑吸收不了热量,天色一暗,浓重的阴凉感侵袭而来。

“新闻报道今晚也是血月,天气状况良好。李曼云说昨晚风平浪静,我估计今晚不会太平……我表妹叫李曼云,刚才让她帮我们开门。”

霍小亭说完,面前的铁门便缓缓打开,她赶紧开进去。

“这是后门,平时不会开,看到那排监控没?盯梢严密,连只鸽子都飞不进去。今天特殊,李曼云说老楼里有人偷偷报警,警察拿了齐全的证件上门调查三年里发生的命案,看情况会留过夜。我们偷偷潜进去,李曼云在老楼北门接应,只要进老楼就能躲藏起来,因为里面没有监控。”

铁门里是一个涂满白石灰的大广场,四面高墙,单调空旷毫无设计感,像监狱放风的操场。汽车开过大广场,进入一片焦黑色枯木林,约莫五六分钟后,穿过枯木林进入一个铺满尖锐碎石的日式枯山水,寥寥几点绿意却被涂上白石灰。

枯山水庭院约有十米宽,呈椭圆状,中心处是两栋通体涂白石灰的十层高楼。高楼样式都是普通常见的住宅楼,两栋楼连接在一起,东西南北前后一共六个入口。

由下往上看,密密的窗户全部贴上黑膜,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不真实的纸扎房子,不及靠近就能感觉到令人喘不过气的逼仄气息。

“这就是李氏老楼?”岑今说:“光是看见这栋老楼就浑身不舒服,何况住在里面。”

霍小亭将车停在枯山水庭院,闻言搓着胳膊说:“要不是姨妈和表妹住这里,我绝对不会过来。每次来,心里都毛毛的,完全不受控制,甚至来的次数越多,毛骨悚然的感觉越强烈。”

她忍不住吐槽:“我觉得这不是活人住的房子。”

岑今:“的确不是人住的房子。从斜坡到门内路面、广场,从高墙到两栋住宅楼,还有一路所见的植物统统涂上白石灰,白石灰地寸草不生,中间还有焦黑色枯木林,完全见不到一点绿色。我猜庭院里那些涂了白石灰的绿植是假的。”

霍小亭不信,跑去薅绿植,顿时震惊:“是塑料!我来过这么多次,居然一次也没发现!”

“白石灰能消毒杀菌,那么厚一层白石灰涂在真绿植上,叶子早泛黄枯萎了。绿色能活跃心情,改善环境,结果这么大一块地看不到一点绿,唯一的植物被烧焦,还是大片焦黑的枯木林,不是黑就是白,心理不出问题才怪。”

岑今指着高墙和白色大楼说:“四面高墙环绕,容易产生被囚禁的心理暗示。大面积铺开的白石灰反射70%以上的阳光,即使烈日炎炎,楼里也不会有炎热感,身处其中,反而感到不舒适的阴凉。白天攒不了热量,晚上降温,地里阴气倾巢而出,迟早得类风湿。”

“……”

听了半天,越想越觉可怕的霍小亭以为会有什么恐怖的后果,结果只是类风湿。

岑今瞟她一眼,说道:“类风湿很难治的,不要小瞧它。但我以上这段话的重点是心理暗示,压抑的环境里滋生阴暗念头,负面的心理更易受污染,比如被鬼迷眼的王幼竹。尤其这里面有一只真正人为饲养出来的怪物,你不知道它会附身在什么人身上。”

霍小亭震惊:“还会附身?”

岑今:“有这能力。”

霍小亭脸颊抽搐,眼神犹疑:“问个小问题,如果老楼里聚居李氏族人,不能随意外出,之前二十一个死人的尸首还保存在楼里,您说问题大不大?”

岑今扭头看她:“问题不大,我想退款而已。”

霍小亭顿时苦着脸。

岑今无声叹气,看向白色高楼喃喃说道:“这栋老楼,说不定已经成为怪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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