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肖生被莫自在的话噎得愣了半天,过了好一会,他恨恨的点头道:“好!好!好!”
“你说的没错,抄了我胡肖生的家,确实是让国库富裕一些。”
“但那又如何!”
此时的胡肖生已经没有了任何顾忌,他指着莫自在怒声说道:“你以为这满朝的官员就只有我一个贪官吗?你以为我这一千万两真的很多吗?”
“区区一千万两还想应付眼前的局面,我呸!”
“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知道大周现在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哦,是吗?”莫自在看着胡肖生,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跟本王说说,我大周现在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对于胡肖生的恶言恶语,莫自在也没有在意,在他眼中胡肖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对于死人他还是很宽容的,毕竟死者为大嘛。
“陛下,此人贪污数额巨大,性质极其恶劣!”
胡肖生还没说话,户部尚书钱敏突然站了出来,对着莫自在说道:“臣请求将他押入大理寺天牢候审,以明正典刑。”
对于钱敏的话,女帝就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在上面扮演她的木头人角色。
看着毫无动静的女帝,钱敏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胡肖生是他的心腹,现在他自知自己无望存活,这么胡乱攀咬的话,肯定会把他牵扯出来的。
但女帝不发话,他什么也不敢做,只能看着胡肖生把他供出来,这让他有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滑向深渊的感觉,恐惧且又绝望。
跟钱敏不同,看着毫无动静的女帝,胡肖生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钱阁老啊,你是想封我的嘴吗?”
“可惜啊,你好像封不住啊!”
“住口,你这逆臣!”
被胡肖生讽刺的钱敏顿时大怒,“身为朝廷重臣,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大肆贪污,你对的起陛下吗?你对得起你的家人吗?”
“呵,想用我的家人威胁我?”
胡肖生不屑的嗤笑一声,然后指着莫自在说道:“你若是能从他手中保下我的家人,那胡肖生保证半个字都不会多说,但你能吗?”
正在一旁看戏的莫自在,看到胡肖生突然点名自己,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对着钱敏说道:“钱阁老要不试试?”
“本王觉得兴许你可以。”
看着莫自在对自己露出笑容,钱敏心中猛地一跳,可以个屁,他要真可以的话,胡肖生就不会这么绝望了。
而且他刚才向女帝请求把胡肖生押入大理寺,就是想试一下能不能想办法救下胡肖生的家眷,但女帝什么话都没说,显然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王爷莫要听这逆臣胡说,本官绝无拿他家人威胁他的意思。”
“只是这逆臣明知必死定然会胡乱攀咬,还望王爷莫要听他胡说,直接将他明正典刑!”
“胡乱攀咬,哈哈。”
胡肖生的笑声中充满了讽刺,“钱阁老,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胡乱攀咬呢?”
“还是说你急了?怕我会把你这个大周最大的贪官给供出来?”
“你胡说什么!!!”
钱敏确实急了,脸色倏的一变,指着胡肖生怒不可遏的说道:“本官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官?”
“陷害你?你还用的着我陷害?”
胡肖生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钱敏,然后转身面对莫自在高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大周是什么局面吗?那我告诉你!”
“大周从上至下,早就烂透了。”
“京城之外的事暂且不提,就说这京城之内,这大周朝堂上的近百名文武官员,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不贪的!”
“你敢把他们全都杀了吗?你敢吗?哈哈哈~”
听到胡肖生猖狂的笑声,莫自在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唔,倒也不是不能试试。”
莫自在这句话刚落下,群臣瞬间面色大变,就连胡肖生也是满脸惊愕的看着莫自在,“你……你疯了吗?”
杀光自己的满朝文武,这得多疯狂的人才能有这种想法,莫自在这是疯了吗?
看着满脸认真的莫自在,就连胡肖生这个已经把生死抛到一边的人,都感觉到心中微微一寒,但随即想到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便把心中的胆怯给抛到了一边,咬着牙说道:“好啊,那你就把他们全杀了!”
“不只是站在这里的这些人,还有州府,地方,这些当官的你全都杀了。”
胡肖生根本不管满朝文武仿佛要吃了他一般的目光,继续说道:“若是你杀不绝,那你从我家里抄出来的那一千万两银子,它什么都做不了。”
“一千万两银子,在国库里放着它是一千万,出了国库它什么都不是!”
“户部,州府,郡县,乃至于最下面办事的胥吏,哪个不会伸一手。”
“国库拨出去一千万,出不了京城就会变成五百万,等到了州府,五百万就会变成两百万,再从州府到郡县,两百万最多还剩下几十万。”
“等着几十万到了胥吏手中再分一分,你觉得还有多少能到灾民手里?”
“区区一千万你连赈灾都做不了,还想什么都做,你做得了吗?”
胡肖生对着莫自在奋力咆哮道:“天下贪官何其多,你杀的绝吗!!!”
“杀不绝。”
莫自在很诚实的摇摇头,然后他“唰”的一下把剑抽出来架在了胡肖生的脖子上,“但我也不用杀绝的。”
“胡大人,要是有这么一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一旦你贪污,这把剑就会直接砍下你,甚至你全家的脑袋。”
“那你,还会贪污吗?我想,最不济,你也会收敛一点吧?”
虽然在胡肖生心中已经把生死抛在一边了,但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在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只是等他听完莫自在说的话,不由得下意识抬头望向了莫自在,“你想当这把剑?”
“御直司,就是这把剑。”
莫自在用淡漠的眼神看向胡肖生,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只要这把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就不敢贪。”
“谁贪,我杀谁,直到杀的没人敢贪,那官场上自然都是清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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