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只了?
看着面前那个硕大无朋的头颅被自伤痕之中冒出来的尖细利齿缓缓吞噬,就连陈霄也忍不住喘了几口粗气。
他将手上这把满是缺口的破刀重新插回了剑鞘之中,在松开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发抖。
面前的石板小路上已经暂时被他清空,虽然那些梦魇们的存在实体已经被手上的妖刀贪婪地吞噬掉了,但是地上的影子却留下了它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到目前为止,陈霄都记不得自己已经用这把破刀斩了多少只梦魇了,他只记得这些家伙们一开始都是拉帮结伙,一小撮一小撮地袭击过来的,但是到了后来,它们来袭的密度和数量却越来越大。
到刚刚的那一波,他甚至同时面对了二十只左右的梦魇,最危险的时候,他在同一时间段内同时触发了三只以上梦魇的猎杀规则。
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多样的能力和手上的妖刀,陈霄总之是勉强地在这一波袭击之前撑下来了,但是他却已经久违地感觉到了一股疲倦。
他的影子都已经在面前的石板路上拉出了一大片的阴影了,他的影子面积越大,就说明他斩杀掉的梦魇越多,由此可见,陈霄堵在这个出口处,已经斩杀了起码数十只的梦魇了。
但这对于整个巢穴内的梦魇而言,仍然只是少数,根据曼妮从衫山进次郎脑中读到的消息,到目前为止,黑龙会的人起码已经在这个巢穴里凑了四百多只的梦魇。
哪怕是四百多头猪,让一个人一次性来杀完,也得把这个人活生生地给累死,更不用说陈霄面对的,还是每一只都无比可怕,稍不注意就会让他命丧黄泉的梦魇。
而且他手上的这把妖刀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刀现在看上去好像和他配合默契,成为了他手中的杀伐利器,但陈霄知道,自己只要稍稍出现一次失误,这把妖刀就会毫不犹豫地成为第一只对他发动袭击的梦魇。
陈霄自己虽然因为特殊原因,不会像常人那样感觉到困,但是该疲倦的时候,他也还是会疲倦的。
趁着前方的石板路上还没有出现下一波的梦魇,陈霄在地上半蹲了下来,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倦怠,那些散落在周围的影子也一起聚拢了过来,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大片阴影地带。
蹲在这片阴影之中,陈霄感觉到自己的状态迅速地恢复了过来,就像是从这些影子当中,有源源不断的力量补给到了他的身上一样。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不过,这样子对他来说总是一件好事。
周围的树林沙沙摇曳着,前方的雾气中似乎又出现了幽幽的绿色火光,一大片不似人形的阴影开始在雾中出现,新的一批梦魇又来了。
陈霄拄着刀,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准备迎接下一批的敌人。
……
差不多就在同时,近卫花菱也带着一群愿意跟着自己的夜袭组成员,还有大批的先遣队与少部分特警,来到了那座神龛的附近。
“第一道封锁线就在前面了。”
近卫花菱指着密林深处的一条小道说道,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可以看到在密林的深处,有一个小巧但精致的鸟居。
近卫花菱带队继续前进,众人刚一踏上那条林荫小道,眼前的世界立刻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空中一轮红月高悬,两旁的密林似乎都分开了许多,露出了一条直通前方的笔直道路,而在这条道路中央,有一座鸟居,在鸟居的背后,则是一条平整的石板路。
红月让整个世界的一切都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眼前的路上也产生了氤氲的雾气,这一切都让面前的环境显得寂静而又诡异。
到了这里,近卫花菱也放慢了脚步,她带着众人,小心翼翼地又往前走了一些,然后在前方的雾气之中,隐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众人再往前,然后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那是一名男性的青年,他身上穿着一身还来不及换下的白色西装,手上拿着一把看起来仿佛古董似的长刀。
他正在与那些从雾气当中涌出的怪物们战斗,那些怪物从雾气之中冒出来,它们或生着独眼,或长着长角,或干脆将器官、骨骼等东西暴露在外、胡乱生长。
它们每一只都是无比可怕的梦魇,而且有很多都触发了猎杀规则,正在以人类难以想象的方式,对挡在它们面前的那位青年发动袭击。
但那个青年依然坚强地伫立在石板路的尽头,他面对着这些袭击,或化身为黑雾闪避,或以敏捷的姿势闪转腾挪,尽量地避免自己被这些可怕的梦魇们杀死。
他的身体上多处受伤,到处都是被梦魇撕扯得破破烂烂的伤口,但他的身体又在迅速地恢复着,并且每一次遭受袭击,他总能准确无误地拔出手中的那柄怪刀,用刀刃或无形的斩击准确地切开袭来的梦魇。
不知多少只梦魇被他切成了数块,然后落到一旁的地面上,被怪刀的诡异规则所吞噬。
看着这场厮杀,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莱茵联邦那位叫做“克罗”的负责人忍不住感叹道:
“真是个了不得的怪物。”
听到他的感叹声,近卫花菱也回过了神,她指着不远处的那场厮杀,对众人说道:
“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们的第一道封锁线,一个外国人。诸君,我们应当为此感到羞耻。”
听到她的话,那些跟着她一起来到这里的夜袭组成员们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旋即,他们又感到一些庆幸。
至少他们跟着近卫花菱一起来了,而没有选择像那些老人一样,和木村隆一起留在浅草神社外围,去组建那什么“第三道封锁线”。
“好了各位,带你们来也不是教训你们的,做好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近卫花菱指着面前的小路说道:
“我们以这条小路上的那个鸟居为界限,拉起第二道封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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