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起得挺早,谢俞刚收到这人一条私聊,还没来得及回,又看到他在群里冒泡。
[贺朝]:上面两位,别槽了。
[贺朝]:你们跟耗子他爸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要我在这儿重复一遍你俩的英勇事迹?
万达立马老实了,在黑历史面前不得不低头。
[万达]:……哈哈哈,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作业还没有写完,朋友们有缘再见。
[罗文强]:有缘再见。
谢俞看着那两位说好“有缘再见”的人没过多久又冒出来,哀嚎作业太多。
有这功夫闲聊试卷都能刷完一套了。
周大雷一个人打游戏也打得无聊,分心看到谢老板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什么事这么高兴?”
“群里聊天,”谢俞简明扼要地解释道,“喝醉酒把马桶当老婆,作业太多。”
周大雷:“……”
周大雷:“哦。”
要不是他跟这位大爷认识那么久,就谢俞这惜字如金、需要对方自己脑补串一串,外加转个弯的叙述方式,他都不知道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周大雷“哦”完又想,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到底是哪儿呢。
“我去——班级群吗?”两分钟后,周大雷扔下红白机差点跳起来。
谢俞:“你这什么反应。”
“惊讶的反应,”周大雷说,“我……我还真没想到。”
谢俞本来想直接退出去,但是昨天晚上贺朝在他耳边说的那几句话一直在他耳边绕,说班群的,说学委的……于是谢俞犹豫了一会儿,打算走之前留个足迹。
他把表情栏翻了个遍,总算找到一个看起来比较亲切的笑脸。
然后高二三班所有在线同学,看到聊天框里突然出现一个不符合他们年轻人审美的,含蓄中透着冷漠,并且眼神里全是嘲讽的表情。
谢俞:[微笑]。
[万达]:……
[刘存浩]:……
[罗文强]:……
群里立马凉了。
只有他们朝哥,面不改色。
[贺朝]:早啊老谢,吃饭了吗。
谢俞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没来得及发出去,贺朝的电话就来了。他有点困,接起来就说:“吃了,干什么?”
贺朝笑了一声:“不干什么,就想听你说话。”
“又是标准答案?”
“……不是,”贺朝觉得小朋友可能对他有什么误会,“你在哪儿呢?”
“在写检讨写得很不错的那位家里,”谢俞看了眼周大雷狗窝一样的床,虽然有点嫌弃,也找不到别的地方睡,又说,“……还有事吗,没事我再睡会儿。”
我操,还睡?
贺朝把这两句话联系了一下,觉得有点微妙:“你睡哪儿?”
谢俞说:“睡床啊,还能睡哪儿。”
“哦,”半响,听到贺朝闷闷地来了句,“我家小朋友要睡别的男人的床。”
“……”神经病啊。
周大雷还坐在地上打游戏,谢俞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这种不自在源于当着多年好兄弟的面跟男朋友调情:“我挂了。”
贺朝就是开玩笑,本来还以为能听到几句软话,但是没听到他也觉得挺好,反正就是小朋友怎么样都好:“嗯,你睡吧。”
贺朝刚挂电话,嘴里咬着糖,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低头看试卷,看完题目正在理头绪,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是条短信。
来自全世界最可爱的小朋友:别的男人个屁。
简简单单几个字,语气还不太好,一如既往地冷酷。贺朝却盯着看了半天,等他反应过来,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解题思路,只想上操场跑几圈,顺便嚎几嗓子。
我操!
四舍五入一下!
表白啊!
我一个人的!
谢俞撂了电话发完短信,一觉睡到大中午,最后周大雷把他叫起来:“谢老板,你看看这个时间,饭点都快过了,梅姨怎么还没回来?我都饿扁了。”
正午,外边光线更亮了一些,阳光从阳台洒进来,巷弄里还是很热闹,不知道是哪对夫妻在吵架,传得半条街都听得一清二楚。
谢俞坐起身,往外边看,看到对面阳台上有位阿姨边听边嗑瓜子,嗑两粒非常不走心地劝两句:“……吵什么吵呢,你们啊,不如打一架好了,吵要吵到什么时候去。”
“……”
谢俞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太安稳,也可能是被吵的,右眼皮不停地跳,他抬手轻轻按了按眼皮:“你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