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肯纳妃,一众高官倒是很欣慰,安心,自不会阻拦。
等诸位贵妃回到丹陛之上,曹化淳拿出第四道圣旨,看着众人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御极十余年,时移世易,世事多变,朝廷以据实应当下,以新政除旧弊,无因循守旧,墨守成规之常理……孙传庭忠勇有为,不惧艰难,无畏诽谤,勤勤恳恳,与朕共迎时艰,殊为不易,操行难得……特加封太子少傅,武英殿大学士,首席内阁辅政大臣……”
就在曹化淳宣旨的时候,刘时敏从内阁大殿三楼下来,走入第一层内阁议事大厅,命人道:“动手吧。”
四五个内监连忙上前,搬动桌椅。
原本孙传庭,孙承宗并坐的椅子,只留下孙传庭的一张,孙承宗的被移动到左首,其他依次后移。
右边原本靖王的位置,被依次后移,后在孙承宗对面,增添了一个位置,接着,又在最后面两边各添加了一把椅子。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孙传庭就是真正的内阁首辅了!
内阁的椅子,总共有了九把,九个内阁辅臣大臣之位。
乾清宫内,孙传庭本以为朱栩会对他有所惩罚,却没有想到,朱栩在这个时候,给了他这么大的支持!
不等孙传庭谢恩,曹化淳的声音还在继续:“吏部尚书赵晗,行事果断,劳苦功高……加封东阁大学士,入阁参政……礼部尚书沈珣,忠心为国,谋事练达……加封东阁大学士,入阁参政……钦此……”
跪在地上的孙传庭,赵晗,沈珣都很意外,还是连忙抬起手,沉声道:“臣领旨谢恩!”
大殿内,人头攒动,大部人都心头大石落地,大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外面风雨多大,只要乾清宫支持孙传庭,那内阁就稳如泰山,谁也撼动不了!
接着,曹化淳又拿出一封信,却不是圣旨,面对众人,道:“这是汪阁老之父,汪老大人一个月前写给皇上的信,里面说了他对‘新政’的种种看法,并且表明他是很支持皇上‘新政’的,愿意发挥一点作用,皇上看了很是感动,并且打算年后请汪老大人入京详谈,却不想汪老大人突然病逝,皇上很是悲伤。待会儿将有旨意降下汪府,追封汪老大人,并有谥号。”
众人一听,迅速反应过来,这是在给汪乔年解套,破碎外面的流言。
很多人猜测这是假的,只有曹化淳少数才知道,这是确有其事。
说完这些,曹化淳拿出另一道圣旨,道:“汪乔年接旨。”
汪乔年本在装病给孙传庭争取时间,哪怕这个时候不需要了,也不能爬起来,需要演戏到底。
他长子迅速出列,跪地道:“家父病重,不能起身,微臣代为领旨。”
曹化淳看了他一眼,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汪乔年履职内阁,大理寺数年,兢兢业业,不辞辛劳,大理寺之改革成效甚大,功勋至伟……今汪老大人病逝,作为人子,孝道为先,本应守孝三年,朕深知卿之悲痛,奈国社艰难,万民于水火,特旨夺情,命汪乔年回乡置办丧事,敬达孝心,年后归京……钦此!”
夺情!
这是一种皇帝才有的权力,所谓的‘夺情’,即夺情起复,官员不必丁忧三年,由他人代理,可以穿素服办公,无需归乡守制。
‘夺情’,往往是不得已而为之,以全忠孝,顾得大局,战场的将士常有。
大明最为严重的一次,大概就是张居正当年的‘夺情’,在朝野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汪乔年儿子已经泪流满面,跪地哭音道:“微臣代家父领旨!”
轮椅上的汪乔年,脸角缓缓抽动,老泪纵横。
这是朱栩在保全他,在忠孝之间有了平衡。
孙传庭等很是松了口气,他们最大的难题就是汪乔年的辞官,现在,汪乔年不用辞官,内阁不但没有被撕开一个口子,还越发强大了!
外加太子已立,皇宫内外,稳如泰山,谁人还能撼动?
孙传庭等人看着空荡荡的龙椅,心潮澎湃,有这样高瞻远瞩,坚定果决的皇帝,何愁大业不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道是谁带头,满殿的大臣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声音如雷,震动整个大殿!
乾清宫外,不知道是不是迎合殿内的热情,多少日的连绵阴天,居然有一丝光芒出现,穿透京城上空的阴霾,带来一缕阳光。
张筠等满心欢喜的转回坤宁宫,去见张太后。
孙传庭等人出了乾清宫,一个个扬眉吐气,尽扫连日的阴翳心情。
“召集内阁六部等众人,内阁扩大会议,所有人必须到场,但凡今天不到的,以后就不用到了!”
孙传庭扫去压力,雄心勃勃,沉声说道。
因为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耽搁的朝政,他要进行大规模强力的清理了。
“遵命!”包理游抬手,大声应道。
一群人了解他的心情,笑着应着,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们遇到的难题,被这几道圣旨轻轻松松解决。
宫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宫外,那些心系国政,忧虑无比的人,自然大是畅快。
“吾皇圣明啊!”
“皇上烛照千里,英明果断,乃是旷古未有的圣君啊!”
“有君如此,何愁不中兴我大明!”
不知道多少人在狂呼呐喊,畅快大叫,以发泄心中多日的抑郁之情。
相对的,是另一种声音,在各种茶楼,书院,青楼,京城内外的角角落落响起。
“太祖皇帝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定立的祖法十不存一,你的子孙早已经被诛杀殆尽了啊!”
“太祖皇帝何等英明神武,定立千秋之基,现在全数不存,亡国就在眼前,我恨啊!”
“昏君庸官,天道沉沉,日月无光,万民惶恐,社稷倾颓,我中国还有救乎……”
不知道多少人在泣血呼唤,相拥大哭,这对他们来说仿佛是世界末日,一生的终结。
谁能撼动那位皇帝,谁是他的对手,他若出手,谁还能反抗,还有赢的希望?
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地方,多少人哀莫大于心死,连挣扎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们一些人已经开始收拾行囊,无比悲伤的准备离开这座繁华,高不可攀的京城,准备回乡关门修书,将景正朝的大小事情记录下来,尤其是各种昏暗,阴暗以及他们的英勇反抗,以告后人,立千秋直名。
结果在他们匆匆逃离的时候,巡防营已经第一时间布防整个京城,六门只进不出,一队队执法局的缇骑纵横京城,按照既定的名单,迅速抓人。
一只只信鸽从皇宫飞出,奔向大明的四面八方,尤其是南直隶,一连数封。
各地的执法队迅速行动,短短三天时间,抓捕的人数就高达八百人。
这个数字还在飞速扩大,从原本的一些谣言制造,传播者以及在倒阁事情上上蹿下跳的大小朝野官吏,再延生到他们的关系网。
一个个豪门大户,大商人,大地主迅速被抓。
没用半天,官府的各个部门都参与进去,尤其是刑部,税务总局,商务总局,展现了极其强大的力量,罚没的商铺,田亩,罚金等折算高达一千万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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