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9 章 安全屋(1 / 1)

“我只是个失败的导游而已。”

欣赏?

鬼蝴蝶深深看了乙零一眼:“当不起欣赏两个字。”

一瞬间想到的竟是多年前的过去,嬉命人也曾审视望着他,然后轻笑说过‘欣赏’。当时鬼蝴蝶的心情就很奇怪,激动兴奋当然有,但在兴奋中却又夹杂着战栗与心悸,似乎危机感在尖声警告,嬉命人的欣赏极度危险。

现在听乙零再说起欣赏……鬼蝴蝶感到了同样的战栗,像有电流顺着脊椎一连串炸开,头皮都泛着隐隐麻意,胃部痉挛着,呼吸难以保持平稳——恐怕他是对‘欣赏’这个词PTSD了,但与此同时鬼蝴蝶却也强迫自己抬起手来,像强行脱敏般握住了乙零的手。他手中还抓着吸血刀,和乙零握手时刀锋就在他们手指间。吸血刀极细极锋利,鬼蝴蝶没被完全吸收的血液在手指间流淌下来,浸的乙零的手指一片血红。

而在同一时间,一抹泛着蓝紫色微光的深色血液汇入鬼蝴蝶的血中。和鬼蝴蝶流的血相比这一丝血少极了,但当它在鬼蝴蝶的血液中蔓延开来后并没有融入他的血液中,二者泾渭分明,鬼蝴蝶的血液竟然自动避让开来,让乙零的血液侵入延伸出细密分支,最终就像肆意生长的树干树枝一样侵占在鬼蝴蝶的血液中。

怦咚。

心脏漏跳一拍,冥冥中鬼蝴蝶感到了乙零的心跳声,微弱的就像幻听,好似蝴蝶震动翅膀。然而这种共鸣感确实货真价实存在的。他和乙零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契约,而是更本质的,是魔虫与魔虫,是乙零与他的鬼蝴蝶,与他的核心称号,与他的归零异化态建立了联系。

好强大的力量,鬼蝴蝶瞳仁颤动,他的蝴蝶虽然不是母虫,但却能横跨生死,无惧阴阳,它会被母虫压制,但这只是活着的时候。漆黑蝴蝶从冥府而来,被乌云搜集来的黄泉水、彼岸花、邙山土精心饲养,死亡对它来说不是终结,而是力量的解放。死后它将爆发出更恐怖的力量,且不再受任何母虫影响,这是鬼蝴蝶从未展现在外人面前的杀招。

然而现在鬼蝴蝶却能清晰感到,就算他的蝴蝶从活到死,甚至是死了再死,都会臣服畏惧又向往与乙零血液中蕴含的力量,那是所有蝴蝶类魔虫都完全无法抵抗,无法违背的力量。

果然……玛瑞亚蝴蝶吗。

“魔虫之父,我的称号。”

卫洵轻快道,从鬼蝴蝶手中抽回吸血刀,松开交握的手。他们手上的鲜血如被无形力量操控,血迹从皮肤上剥离下来,缠绕凝聚成一根细细的血线,通红的血线中间隐有一抹比发丝还细的蓝紫色细丝,成型后逐渐从两人掌心中隐没。

却又像是隐隐连到了鬼蝴蝶的心里。

“你现在算是被我列为了‘家族成员’,建立了灵魂锁链。”

卫洵饶有兴致笑道:“把你们留在外面太冒险,但带你们进土司王墓也是种冒险。我虽然很喜欢未知的刺激冒险,但这次算是我带归途第一次正式过旅程。”

“为了他们的心理,还是建立些束缚大家才能更放心。不过欣赏你这句话可不是假的,你可是你们中第一个和我建立联系的‘家族成员’啊。”

“你觉得这么多年下来,嬉命人可能还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烙印,所以想加层保险?”

鬼蝴蝶惫懒笑了笑,曼声道:“虽然我想说这么多年下来乌云已经深度联结巡查过无数次,甚至动用代价找过旅社探查过许多次,我灵魂上的刀伤早已痊愈,也没有留下什么嬉命人的力量烙印。”

“但毕竟这个人能戏弄命运,把所有人骗成小丑也是可能的。如果真是这样,你的灵魂锁链恐怕也无法保险哦。”

“我可不是为了保险啊,如果是为了保险,我应该是整个归途里最不该去土司王墓的吧。”

卫洵笑着打了个响指,要召唤幻象猫出来。但庞大的灵魂力量只是在他指间扭曲翻涌一阵就消散了——召唤没能成功,却也让鬼蝴蝶明白了什么。他一直懒洋洋眯起的眼睛忽然睁大了,惊疑不定盯着乙零看,眉头紧皱着,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所以说,现在的你与嬉命人有关,或者与他无关,都无所谓,总不会比我与他的关联更深。”

这是血缘和命运的交织相连,连幻象都密切相关,这话由乙零说出来就显得格外真诚,他轻描淡写道:“我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

怕?

鬼蝴蝶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怕嬉命人?

可不就是怕吗。

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和乌云打过一场后立刻和他建立了深度联结,然后若无其事回到东区屠夫联盟。鬼蝴蝶不在说话,连在他和乙零之间的血线就像另类的联结,在初联结的这会相对活跃,让他们能感知到一些对方的所思所想。鬼蝴蝶没有抵触拒绝这种探知,他认可了乙零,这种相连是进一步信任的交流,是一种态度。

他不介意让乙零知道自己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对乙零心中所想更感兴趣。

在无言的默契中,两人飞快交换着此刻的心中所想与部分记忆。卫洵如愿以偿看到了乌云离开屠夫联盟那时的往事——那段时间嬉命人突然忙了起来,似乎是被什么事缠住了身,暂时无暇管鬼蝴蝶,似乎有什么更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出现了,这该是乌云和他掌握的势力在背后动的手脚,付出了一些代价。

总之一直到擂台赛那天,就像乌云严肃许诺过的‘保护’一样,鬼蝴蝶没有再和嬉命人单独见面过。而在擂台赛前他就放出了些似是而非的线索,被灵媒势力找到蛛丝马迹,而后又在擂台赛上放开手脚和灵媒战过一场,半身故意半是顺着灵媒的计划暴露了深度联结的事实。

而后就是一系列缜密的计划,舆论的推波助澜,鬼蝴蝶利用了灵媒对嬉命人的狂热崇拜和想要站到距离他最近处的憧憬,利用了自己在屠夫联盟经营出来的势力,再加上外部乌云里应外合,以及那段时间行踪成谜的嬉命人,种种种种天时地利人和,鬼蝴蝶最终成功销声匿迹,活着退出了屠夫联盟。

现在回想起当年记忆都模糊了,鬼蝴蝶印象最深刻的只有当时永远紧绷的神经,兴奋紧张交织的浓烈情绪,极不稳定的SAN值,白日黑夜的头疼,以及精神紧绷到极限前总会及时到来的,来自联结的纾解与安慰。

而后鬼蝴蝶就知道自己和乌云是在哪里志同道合了。

他有磅礴的野心,有为野心奋斗拼搏的不竭动力,站到最高处主宰自己的命运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

但与此同时他也有刻在骨子里的谨慎小心,拼和苟似乎是不该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的两种特质,但鬼蝴蝶就是这样矛盾。他能自己拼命奋斗,但在局势不妙敌人过强的情况下,他也能耐心蛰伏下来秘密布局,等待一个时机。

而乌云就是他在蛰伏时的安全屋,如果两个人都拼命去卷第一,出事那就会一起完蛋。乌云和酆都很安全——乌云实力强大,性格稳定,不爱赌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也很靠谱;酆都旅队没有什么会被旅社盯上的辉煌历史,也没有和归途的关系走的特别近,整个酆都旅队所有巅峰旅客几乎都有鬼的称号,很难死,对污染的承受力也特别强。

在鬼蝴蝶想苟的时候,他在酆都能苟住,就像这么多年,就连安雪锋都不知道乌云还联结了一个他。

原来是这样。

卫洵若有所思,摩挲着指间的血线。在审视鬼蝴蝶的思想与记忆时他的目光也落在鬼蝴蝶身上,鬼蝴蝶的双眼应该是狭长的,眼尾上挑的凤眼吧,单眼皮显得他眼睛不算大,但有一种古典的韵味,瞳仁很黑,像墨染过一样,看起来冷淡倦怠。但看久了就觉得很顺眼,甚至还有些俊美。

旅社的规则模糊了导游的面容,哪怕看过也很难留下记忆。就像当初追梦人曾主动摘什么样子,卫洵心里已经没有了具体的模样,只剩一种大致的感觉。

但鬼蝴蝶给他的‘感觉’是最清楚的。说起来卫洵早就将佟和歌与郁和慧都纳入了魔虫之父的‘家族’中,然而鬼蝴蝶却是存在感最强的‘家人’,而且还有种其他切片不曾带给卫洵的感觉。为什么独鬼蝴蝶当上过丙九,独他被嬉命人盯上,不得不蛰伏多年?当年鬼蝴蝶这事乌云就像在旅社和嬉命人之间走钢丝,多少危险因此而生,稍微出点偏差那结局就会是覆灭。

有时候,运气坏和运气好,同样说明了这个存在的独特。

找到了,鬼蝴蝶恐怕就是占据更多恶虫师切片的‘主体’。其实从外貌和归零异化态都能判断出来,鬼蝴蝶算是最好看的,蝴蝶能难看到哪去?单论容貌,乌老六是最丑的,然后是发鬼小红,丑的离奇。再是蜂道人,主要是长相不符合卫洵审美,再加上皮肤太黄,后来倒是好了些。衣鱼和感染者倒是都还不错——

而能感知到乙零记忆和此刻所想的鬼蝴蝶表情逐渐扭曲起来。

不止衣鱼??

好啊,他这‘安全屋’里究竟住了几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鬼蝴蝶【阴惨惨】:啊,好多人啊

乌云只是给了全天下的恶虫师切片一个家而已!(bhi)

今天妈妈生日出去吃饭回来晚了,更新迟了实在抱歉,让鬼蝴蝶给宝贝们发五百个红包吧,啵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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