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锋:……
这是安雪锋人生罕见的尴尬节点,面对幻象猫幽深的目光,他难得的无言以对,甚至有点理亏的感觉。
“呼——”
见他还站在这,幻象猫发出威慑般的重重呼吸声,被困在斗篷里的卫洵像是感应到什么,立时挣扎起来。但等他把头探出来时却见安雪锋站起身。
安雪锋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卫洵的视线,让卫洵无法看清门缝边到底有什么。但自己的幻象他自己清楚。
幻象猫来了。
场一片寂静,安雪锋没有再出声,幻象猫也没有动静。卫洵想要站起身来看,结果又被安雪锋按下,被斗篷罩住了。他衣服都还没穿好,起来这不合适。
与此同时,无声的交流在安雪锋和猫之间展开。
‘他问题暂时解决,我该走了。’
安雪锋长话短说,虽然现在不到他应该离开的极限时间,但幻象猫来了,他也不好继续呆在这里。
‘惩罚还在,几日后或许会有新的变化’
爽这点虽然解决了,但说不定几天后卫洵会再失去快乐之类的其他正面情绪。他这次已经借用***身份来过一次,再来不方便。
‘给你’
安雪锋把那本没派上用场的《笑话大全》转交给了幻象猫,这是件威力不错的道具,是汪玉树觉得每次释放情绪都哭实在太丢人,尝试是否能用大笑来释放情绪时制造出来的。能给人带来很多快乐。
“啪!”
交书的时候空间震荡,谁都没看清那猫是何时动爪子的。安雪锋头一偏,下意识就要还手。但想到身后被他斗篷罩住的卫洵,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安雪锋一顿,脸就被抓到了。
虽然抓的是***,但他们到底是一体的,安雪锋出去后脸上恐怕也有爪印。
随后他只觉得肩头一重,这跳起来的幻象猫一要踩碎他肩膀的力度从他肩头跳下去,直接落到了卫洵的身边。安雪锋下意识想要回头去看,但最后还是没有回头。他能感到那幻象猫正在不耐烦地,威慑般用主事人斗篷磨爪子。
也该走了,毕竟他们是亲兄弟。
安雪锋叹了口气,有点自嘲,又有点迷茫。
我又算什么呢。
“刚才是我第一次主动亲别人。”
但就在他离开的刹那间,安雪锋听到卫洵轻笑道:“……我的,初吻。”
心跳不自觉错乱一拍,安雪锋忍不住摩挲手指。明明刚才混乱的很,那吻一触及分,但炽热温度却好似仍停留在唇角,正是卫洵曾碰过的地方。
初吻,第一次碰触,第一次给别人做手工活——
这些充满仪式感,充满特殊感,仿佛能将对方身上打下自己烙印的事情,出乎意料的能撩拨安雪锋的心弦。
“不过——”
斗篷下,卫洵拖长了声音:“你说,到底算是你的,还是***的?”
呼!
安雪锋的背影似有一个踉跄,然后消失在了黑暗。半截斗篷却还披在卫洵身上——安雪锋割开了斗篷,只披走一半,离开他身体后另一半斗篷变为最纯粹的黑色,没了水纹,却足能遮挡住卫洵的身体。
安雪锋走了,斗篷对卫洵的禁锢也消失了。他随时能掀开斗篷,但是卫洵没动。他能感到幻象猫就站在自己面前,踩在斗篷边上。他刚才甚至好似听到了磨爪子的声音。
安静,无声,仿佛某种对峙,又像是审视。
明明之前摸过幻象猫,甚至抱过它,但现在卫洵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之前的幻象猫是有些与哥哥相似的气息,让他感到熟悉亲近,但这点很少,也有可能真的就是卫洵自身的幻象。
但现在外面的,对方的气势,却与之前不同。
熟悉又陌生,强大却内敛。
和卫洵从腥红斗篷上感到的气息也大不相同。
这让卫洵难得有些犹豫踌躇——这斗篷的遮掩就像是一面墙,隔开了时间与空间。他刚才说的话一半为了安雪锋,一半却也是为了试探幻象猫。
试探它……被刺激后会不会有他预料的动作?
掀开斗篷真能见到想见的人吗?
“砰。”
就在卫洵决定掀斗篷时,头却被磕了一下。像是谁用重物敲了下他的头,不轻不重。
就像是过去,某个温暖的午后,在卫洵再一次没轻重伤到自己时,卫雪尘用一本牛津词典,让卫洵记住哪种程度的撞击会伤到他时的力度一样。
“唰!”
心脏狂跳,卫洵猛地扯下了斗篷,睁眼望去。但屋却已经空无一人,也没有半只猫。被揉乱的斗篷边角上,只压着一本比牛津词典更厚的《笑话大全》。
……
盯着这本《笑话大全》,卫洵渐渐垮下了脸。
“郁和慧。”
半晌后他重新戴上破碎的面具,裹着斗篷站起来:“我要洗澡。”
自从佟和歌复生后,郁和慧在征得卫洵同意后,将很大一部分的物品放到了佟和歌那里。包括卫洵的换洗衣物之类,也是有意想让佟和歌和卫洵培养培养感情。
郁和慧出去探图了,留佟和歌和卫洵在屋子里。他们在德陵村临时休息的房子很简陋,像是十年代乡下的泥砖房,自然没有什么淋浴器之类的,但郁和慧早有准备,在来之前就带了个浴桶,也带了足够的水。
三昧真火徐徐加热,卫洵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没人说话,佟和歌还是有点拘谨,一言不发正往浴桶里扔一些对人身体好的花花草草。带着花草清香的热腾腾水汽扑面而来,很是舒服,卫洵双眼微阖,有些疲倦,忽然在安静开口道:
“佟和歌,你有个弟弟?”
“是啊。”
佟和歌袖子都撸了起来。他看着瘦,个子比卫洵高不了多少,但力气却大的很。
那些花草灵药被他挤出汁水来,就连残渣也不浪费,被佟和歌搓成球收到了药囊。
“差的岁数多吗?”
“也就差个两岁,差不多。”
佟和歌见卫洵想聊天,就随手拎过来一个凳子坐到浴桶边上。见卫洵像是要起身,肩膀都露了出来,眉头一皱:“麻溜的下去,整个泡里面才得劲。”
“差不多啊。”
医生的话当然得听,卫洵从善如流又泡了下去,只露个头在水面上。
“那你们肯定关系很亲了?”
“那必须,他一眨眼我就知道这小子想干啥。”
“那——”
卫洵若有所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突然发现你弟弟和一个男人搞一起了,这男人还是你仇——”
“什么男人敢搞我弟弟?要让我见着了非得先狠狠削他一顿!”
仇敌这两个字还没说完,佟和歌就站起来了,脸上全是煞气,指关节掐的咯嘣作响,听起来就蛮吓人的:“等把那男的撵走,再把小乐儿带回去好好说到说到。”
“是吧。”
卫洵倒是没被他惊到,只是长出一口气,喃喃低语:“我也觉得。”
他以为幻象猫会有一些特殊的反应,与众不同的表现也好。实际上直到现在卫洵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猫毕竟和人差的多。
但看到又能怎样呢,实际上主事人切片也和真人差远了,***和安雪锋就是眼前的例子。
“唉。”
慢慢来,卫洵告诫自己。
现在实力不够,即使提前接触到了一些事,也没有用处。就像之前***每次来时都会捂住他的眼睛,很多事不是他现在能看能听到的。
不过……
想到幻象猫一直都守在门外,卫洵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笑,便有一毛绒绒的小团呜呜也跟着高兴起来,立起身子舔了舔卫洵的下巴。
“哪来的豹崽子啊?”
佟和歌诧异,和卫洵同在木桶的,竟是一只黑豹幼崽!它通体纯黑,简直跟煤球一样。只是脸上好像伤了,被水一浸就呜呜咽咽哼唧叫疼。
“礼物。”
卫洵也不好说这是主事人斗篷变得,随便把这黑豹崽子揉了揉。
“哦,哦……”
佟和歌没多问,他犹豫了一阵,试探和卫洵搭话:
“诶,那,那谁,嬉命人也不同意你们的事啊?”
佟和歌不傻,卫洵忽然问什么哥哥的喜欢男人的,再想到刚才,佟和歌一下子觉得自己懂了。
懂了以后他有些纠结,但最后反倒是劝起卫洵来:“亲兄弟没有隔夜仇,好好说就行。虽然,虽然你哥吧,哎!”
这事还真不好说。
“你哥打不死安队,安队也很难杀了你哥,所以你们还是挺有未来的。”
卫洵看出佟和歌很努力安慰了,但他这说话的角度着实清奇,卫洵都忍俊不禁,故意逗他:“那如果他没有任何反应呢?”
“没反应??”
佟和歌显然是不信的,但他想了想,犹豫迟疑,说的话连自己都不是很信:“那,那他应该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就是暂时还不好接受?或者想憋个大的?不不,我是说,没那么糟糕真的。”
佟和歌拿自己举例:“如果是小乐儿真心喜欢,那个男人也靠谱的话,他们铁了心要在一起,那最后我也只能祝福他们了。”
在卫洵沉思的时候,佟和歌又说道:“小乐儿长得高,力气大,脾气暴,不会受欺负的。”
虽然卫洵现在实力差点,但他才刚进旅社多久啊。更何况他又是导游。要真和安队在一起,绝对吃不了亏的。
“有多高啊?”
不再提这茬,卫洵随口换了个话题,佟和歌和他差不多高,都不到一米。佟和乐还比佟和歌小两岁,又能有多高。
“小乐儿打篮球的,17岁那会就一米九了。”
卫洵:???
啊这??一米九是什么冬储大白菜吗??
“害,现在他有多高,我倒真不知道。”
佟和歌有点小忧郁:“我18岁那会进的旅社,当时小乐儿就在外面训练打比赛的,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我不到20就死了,最后见小乐儿还是他十七岁生日那会。”
“谁想到……”
谁想到他死了没几年,佟和乐也被选进旅社了。就像郁和安执着追寻失踪的郁和慧,一找就是十年,直到进了旅社。佟和乐也差不多。
“小乐儿他进的也是归途,听说是安队救回去的。”
佟和歌骂道:“这小傻逼就是个傻狍子,老喜欢瞎信人,都觉得这世界上全是好人呢。要不是安队,在这旅社里他可得被坑死。”
佟和乐也确实死的早。
佟和歌复生后原本没想到弟弟会进来旅社,就想着跟着卫洵好好干,尽快恢复实力。然后该报恩的报恩,该报仇的报仇。
他听到郁和慧说佟和乐没了的时候,完全没有半点真实感。
对他而言这十年就跟睡了一觉似的,睁开眼一切如常,郁和慧还是郁和慧,弟弟还是17岁时高高大大打篮球的小傻子。
但实际上十年下来,一切都变了。
“佟和乐是四年前没的。”
佟和歌抑郁了,卫洵洗完澡后他就变成了根参,把自己给埋到了地里。卫洵拿了滴提纯蜂王浆,配上点魔蜂蜜泡水,自己喝两口,给佟和参浇上一口,再给小黑豹喂一口。
但小黑豹活泼的很,一会就跑没影了。卫洵以为它是回到了***的身边,毕竟是斗篷一部分嘛,就没管它。郁和慧正巧在这会儿回来,一见佟和歌变了参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我知道的不多,是王澎湃告诉我的。”
当时郁和慧复生后回过归途一趟,王澎湃带他去‘扫墓’,顺便把郁和慧的那些‘遗物’们全都拿回来。十年不见,坟地里多了百来个碑,绝大多数是夕阳旅团的,归途的人也有。
郁和慧挨个看过去,见到了佟和歌的碑旁边多个刻着‘佟和乐’名字的碑,问过王澎湃后才知道。
“旅社虽然差不多每月都进人,但这人也是参差不齐,有好有差的。”
郁和慧道:“通常大量天赋异禀的新人井喷出现的时候,只会在两个时间段。”
“一个是这一轮十年的正,也就是第五年左右的时候,一个是十年的末尾。”
十年的末尾,就像当年的安雪锋一行人,现在的卫洵。
十年正,第五年左右的时候,就像昔日的佟和乐,鹿书橙。
“他们管这叫大十年和小五年。”
郁和慧活的短,也没经历过‘小五年’的优秀新人潮,只知道现在归途里的鹿书橙,汪玉树、万向春已经去世的佟和乐,都是小五年进来的新人。
他们进入旅社时,距离这十年的终结点就只剩不到五年。
“王副队偷偷跟我说,鹿书橙他们很有可能会留下来。”
当时墓园里,王澎湃拉着他的手长吁短叹,胖脸上满是忧愁。他说即使橙姐,树儿,小鹏三个都能留下来,归途人数不够,又纳不了新人,也得散。
没有直说战场什么的,怕郁和慧听不得这个。但郁和慧聪明,听了王澎湃这话就能明白。卫洵听了郁和慧这话后也懂了。
旅社十年一周期,其五年又是一个节点。在五年及五年后进来的旅客和导游,不一定会被筛走,但这之前进来的导游旅客,估计就留不下了。
走,走去哪?
‘上战场’吗?
卫洵压下心浮现的问题,继续倾听郁和慧的话。
他说佟和乐是小五年进来的旅客,本来要是能活到现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再在旅社里活过下个十年。
但他命不好,进归途后第二年人就没了。
‘命不好,人没了’,这话是王澎湃说的。听起来轻飘飘的,但说这话时王澎湃抽了很多烟,脸耷拉着,像条被人狠狠踢了一脚的狗。想必当时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逝者已逝,当时郁和慧没想着卫洵能这么快就复生佟和歌,也就没再继续问这些伤心事。
以至于现在佟和歌连佟和乐怎么死的,当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弟怎么死的我不用知道,回头我知道他怎么活的就行。”
佟和歌被浇了满头蜜水,实在忧郁不下去了,又跳出来,嘟囔道。
他十年都能再活过来,佟和乐才死的四年多,难道还活不来吗。
不管希望有多渺茫,起码有盼头,佟和歌从来不是什么悲观的人。
“十年能活,四年的还真不一定。”
结果偏有人在这里嘴欠泼冷水。
“四年还死的不够年头呢,我看啊说不定还得等下个十年。”
这么喜欢叨逼叨的,自然要数半命道人了。今儿下午德陵村里就丙二五零和半命道人两个人,半命道人躺在床上也闲的发慌,琢磨了个半天,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找过来了。他伤的不轻,这么短的路走过来就喘得不行,脸色煞白煞白的——差不多和卫洵的脸一样白了。
“你们这倒挺热闹的——咦?”
半命道人一看丙二五零就觉出点不对劲来,手指下意识一掐。郁和慧当即就觉得不妙,可还没来得及捂半命道人的嘴。
“你好了呀!”
半命道人高兴道,一张脸笑出了花来,简直跟自己痊愈了一样高兴。
“不错不错,我就知道丙导你吉人天相,绝对没问题的!”
对于规则类的道具,半命道人能有微妙的感应。这一路上他就觉得丙二五零有点乌云罩顶,一看就是规则的某些惩罚。
但现在,那惩罚的‘势’像是破了,丙二五零的运势也变得好了起来。
看半命道人是真的喜滋滋的,说了一箩筐好话,没说什么:‘咦,你脸上的红是怎么回事,蚊子咬了吗?’之类的踩雷话(其实是安雪锋留下的指痕,还剩下一点红)
然后半命道人开始长吁短叹:“唉,要说德陵这块啊,最适合天问发挥。只可惜我这身子骨不用啊。”
“别的还好,就是稍微一往深里想就觉得头疼。你说头疼挨过去就好了,疼疼又死不了,可是一疼起来我就想不出话来,就用不了天问啊。”
“要是不疼就好了——你说对吧,翠导。”
半命道人眼巴巴望着丙二五零,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唉声叹气一番,转身时还说着什么“我这次受伤太重了”,“唉,要是有人背后偷袭我可怎么办啊,我发现不了啊”,“我得赶快走了,不然得被人控制。”
结果嘴上说着快走快走,实际上半命道人速度慢得跟裹了小脚的老太太似的,一步一颠。在他身后,卫洵微微一笑,手指尖一抹浅绿色的光芒闪过。
“嘿,半命这人是真的奸啊。”
归途观影厅,王澎湃一拍大腿,乐的哈哈大笑。
“我看这丙二五零应该是有什么能隐蔽疼痛的手段,他们那边的人都擅长这个。”
茅小乐道。
半命道人透露出的意思很明确了,但他不能直接说‘翠导,你帮我吧’。因为现在这虽然是丙二五零的领队考核,但终究还是旅客们要过的景点。
导游不能景点任务上帮助旅客,这个判定有一个范围。像之前在湘西时,卫洵曾就因为这个被旅社惩罚过。
之前在臂哪吒城时动手,还可以说是接了哪吒灵的委托任务,在旅社景点项目之外(比如地宫五层)旅社也不会管。但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德陵村。
再明目张胆帮半命道人太冒险,但从背后‘偷袭’半命道人倒是可行的。
“半命他是想说服十五帝?但这也没用啊。十五帝是做儿子的,还敢去劝父亲?”
占了明七帝陵寝的正是十四帝,但论到地也不是他有意占的——谁愿意在死后背上个鸠占鹊巢的臭名声呢。实在是死的太早太快,没办法的事。
“一团乱账,我看十五帝应该不想管。”
王澎湃摇头:“毕竟他生前也不管政事。”
明十五帝朱由校是史上有名的‘木匠皇帝’,精心于木工,不理朝政,以至于在位期间魏忠贤等奸佞当道,阉党纵横。
他生前就不怎么管朝政之事,本身也不强势,死后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说实话,德陵和庆陵(十四帝在的陵墓)距离还是很远的,一东一西,两不相干。要不是旅队选了从东绕,整个景点恐怕根本就不关十五帝什么事。
“周希阳想着叩帝陵见十五帝,我看很难。”
京郊殡宫,德陵村,半命道人拄着拐杖和卫洵遛弯。其实连了牵丝后他立刻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简直一口气能说百句话。
但装还是要装一些的。
之前地宫五层的牵丝,在出地宫后丙二五零就主动断了。体会过牵丝,半命道人才更了解它的好处与潜藏在深处的狡猾。
但这正是他最需要的。
半命道人想要多用天问,寻找恢复实力的契机。卫洵想听他多用天问,让融合火焰能有些共鸣。两人直接一拍即合。
半命道人也没出去,就在这德陵村跟着丙二五零到处走走。
“看,这村没有活人,只有一些木头疙瘩。”
“十五帝精心于木雕,若是能雕出一些好玩意,也许能引得他主动出来——但可能性不大。”
半命道人往卫洵身上瞅了瞅,有亡明令牌在,又有哪吒灵在天上飞,只要皇帝人不傻,都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十五帝进退两难,闭陵不出是最好的选择。”
这件事真不好管,明七帝是他的祖宗长辈,十四帝是他的父亲,他们两位争陵寝,又有英宗在这里面煽风点火,各有各的父亲儿子的,一大家子全都在这里,怎么着都难办。
但人都来了,又不可能不管。
“十五帝如果聪明的话,就不会用自己那朝代的事来给咱们旅队使绊子。”
十五帝在位时,最有名的便是‘天启大爆炸’,说的是北京王恭厂一代发生的恐怖大爆炸,据说有数万房屋在这场爆炸损毁,死伤更是有两万余人,简直比地震更可怕。
有人说这是火药库炸了,但奇异的是爆炸心却‘不焚寸木,无焚烧之迹’,完全不像是火药爆炸。
“十五帝说不定能再让大爆炸重演,让我们去探查其的真正原因。”
半命道人的话透露出很多信息,比如‘皇帝’能让自己在位期间发生的重大事件重演,卫洵暗自记在心。
“不过没必要,他也不会信我们。”
半命道人道。
不是什么大事都能重演的,其一要有足够知名度,现今仍被广为演义流传。其二这种事件,皇帝大多都下过‘罪己诏’。
比如这天启大爆炸后,十五帝朱由校就不得不下了罪己诏,大赦天下。这是皇帝承认自己有罪啊,但实际上又真的有罪吗?
如果遇到这种事件,旅客们相当于跨越时空,查明真相,若是能挖掘出其真正原因,那皇帝的‘罪’就会少一些。
这也是很多与陵墓相关的景点会涉及到的东西。
如果他们目的地就是德陵的话,那天启大爆炸绝对会是他们此次行程的重点。
但现在情况不是这样。
“不是天启大爆炸,又主要与十四帝相关的,那就是明末三大疑案了。”
“嗷呜嗷呜!”
正说着时,卫洵就见那头小黑豹崽子竟然又跑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个不知从那找来的红丸。它将红丸塞到卫洵手,兴高采烈甩着尾巴,像是想跟他玩扔球游戏。
半命道人随手指着小豹崽子口的红丸:“其一个,便是导致十四帝驾崩,十五帝继位的疑案,红丸案——啊,祖宗?你别叼这个啊!!”
半命道人突然回过神来,尖叫着想把红丸从豹崽口挖出来。
“这红丸有剧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