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事情是尽在掌握的,因为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
我叫林千军,路隘林深苔滑的林,巡天遥看一千河的千,不会行军会摔跤的军。我是总参二局的一名参谋,现在是国家极机密的一个工作组的成员,在工作中,我曾经与共和国的敌人刺杀的枪口擦肩而过,也曾经因直面战友的牺牲的怒火卷起了惊涛骇浪,大事件我经历过许多,也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处变不惊,泰然处之的地步,但是此刻窗外的火光还是让我心头闪过了一丝惊惶。
这个方向是——检查组所居住的小楼?!
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怎么可以?谁敢?
我拿出当年新兵连里紧急集合就练就好的快捷身手,三两下就穿好了军装,因为情绪上的刺激烈度过高,仿佛还有一缕电流顺着胳膊而下让我的右手指尖感到些微的刺痛,直到我握住了枕头下的枪柄时,那熟悉的冰凉的金属质感让我顿时把一切不合时宜的情绪都排出了脑外,冷静,果敢,反应敏捷的我又回来了。
“沈主任,是我,快开门,出事了!”
门外先是传来一声呼唤,然后再是敲门的声音,是吕丘建,他先说话再敲门,就是为了避免在情况紧急时因为误判而双方作出不理智的应对行为。
我急忙打开了房门,然后转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公文包,吕丘建一闪身就进了我的房间,顺手再把门给关上了。
“出什么事了?”我用急迫的语气问道。
“像是组长他们住的别墅那边起火了!这边住着的人都被惊醒了。”小吕飞速地回答道,顺势接过了我递过去的公文包,万一有个什么紧急情况,放在他那里比还留在我自己身上靠谱。屋外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声音,估计整个招待所里的人都起来了,虽然别墅是栋单独建筑,那边离我们住的地方有点小远,但是既然起火了,相信再淡定的人都睡不着,要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老肖呢?”
“昨晚上那边抽他过去有事,住在别墅里了,还没回来。”
“我要去实地看看情况,你负责暗中警卫。”
“是!”
我们俩正紧张地说着话,从我被惊醒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这样敏感的深夜时刻,我住的房间的房门又被敲响了,这一响倒是让我和小吕有些出乎意料了。
“咚咚咚!沈主任,起来了吗?咚咚咚,沈主任,麻烦开下门!”
听音辨位,记住别人的声音特征,从对方的音调细微变化感受情绪变动......这些都是我在学校学习到的基本功,而且我的成绩还不错。
我一听就听出在门外喊门的是近江县武装部的第十名,他的声音还略带一丝紧张,紧张之中又像是有一点慌张,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昨天我滴酒未沾,这是要事先声明的,干我们这一行的睡眠都浅,可以说是必须要睁着一只眼睛睡觉,我可以确信自己应该是那边一起火,火光刚照射过来,外面稍微有一点响动的时候就醒过来的,而现在离我醒过来也就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可是恰巧是这个时候,不是招待所里的服务员,而是武装部里的干部就过来敲门了,是正好在女朋友那里卿卿我我然后看到火起就跑来关心客人安危来送温暖的呢,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不用猜了,吕丘建已经在给我打手势了,他指了指门外再比划了一个四字,这不是说外面来的是新四军,而是说外面至少有四个人。好嘛,来一个第十名还可能是各种巧合,现在来了四个人,这是来打老虎的阵仗了啊。我赶忙顺着窗户一指,然后朗声应道:
“来了,来了,等我穿好衣服。”
现在情况未明,得留人在这应付,查明情况,但也不能被人一锅端去,所以我要小吕赶快搞开窗户的铁栏从房子里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的目标明显是我,自己要留下来应对。
拖延是拖延不了的,我相信小吕的实力,这招待所的窗户依旧是用的是竖的铁栏,虽然小吕人是胖了点,但是很灵活,拉开钻过去不在话下。
我把配枪插在了腰间最方便插拔的位置,然后放下衣服盖好,看到窗边的窗帘已经垂下来了,再信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快请进,快请进!”我客气地招呼道,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脸上笑眯眯,心里却是在骂娘,你们这是要干啥,想造反吗?!
房间里一下子就涌进来了四个人,第十名,徐立才徐部长,还有两名荷枪实弹的人武部里的干部,脸上表情紧张,手都还紧张地按在了枪柄上,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拔枪的样子。县里的武装部虽然是团级单位,但是实际上没多少号人,而且官多兵少,平常训练也含糊,能打的人很少,进来的人里面,其实我倒不怵别的,像第十名这样的,我能打三个,就是徐立才这个王八蛋很棘手,这是真正会打仗也打过仗的狠人,身上一定也揣着家伙,进来就占着有利位置,而且眼神看似随意在房间里乱飘,实际上是一直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敌众我寡,不可力敌。
“哎!徐部长好,徐部长快请坐,这么晚了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指导啊,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还搞得这么客气,早知道我就应该扫榻相迎,至少也要在外面迎宾,实在是失礼了啊。”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虚张声势地招呼道。
“我突然想起来点事,想找沈主任促膝谈心,不速之客,打扰了,打扰了!”徐立才打着哈哈,也不去沙发那边坐下,而是目光在我这并不算大的房间里逡巡,那边跟来的人来卫生间也不放过,打开来走进去巡查了一番,再出来跟徐立才这边摇了摇头。
“哎,刚才好像还看到你们社里的小同志也在你屋里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没见了呢?”徐立才一边微笑一边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没有啊,我没看见,怎么会呢?我醒来就只看到你们了啊!”我装模作样地否认道,徐立才慢步走到窗户边把落地的窗帘撩了起来看了看,玻璃窗敞开着,窗外就是个大水池,只有一小块延伸出来的水泥边沿将将可以落个脚。窗外当然什么都没有,小吕的功夫真心不错,是个身手敏捷的,我暗暗想到。徐立才伸手在栏杆上还摸了摸,就是没有说话,转过身来再走了两步,这时候屋外又有人敲门,第十名出去了一小会,进来的时候冲徐立才微微地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他们派到肖雨城和吕丘建那边去的人扑了个空。
现在该轮到我表态了,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好做事啊。“今晚上,徐部长带着同志们过来,应该不是找我叙旧的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我直言不讳地问道。
“也没啥事,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安排同志们保护一下你的安全,毕竟我们这里也算是前线,怎么,这么晚了,沈主任还有事情?”徐立才睁眼说着瞎话,讲得是相当地云淡风轻,倒是跟着他的三个人盯着我是一脸地紧张。
“这不,那边不是好像起火了吗?我有点担心中央检查组的安全,想过去看一看,不过看到连徐部长准备得这么充分,把我照顾得这么好,那么我也就放心了。又不关我什么事,天塌下来也有你们撑着,待会我就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我放心得很,总不至于天都变了吧!”徐立才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让我有点生气,我话里藏话撩拨着他。
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日后拉清单。我们刚才不也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一波已经稳了,现在不是一样折了吧!
“没有,没有,这火可不关我们部队的事情,沈主任你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要乱讲。”我话里的意思可是有点诛心了,这么大的一口黑锅徐立才怎么敢背啊,连忙否认道,“我们找你确实是有事,而且没想到来的时候就撞上检查组那边起火了,说不定是潜伏的敌特分子搞破坏,很快就会搞清楚的。”
“那你们还围在我这里干什么,中央首长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正在受到迫害,面临危险,我们应该去救火,维护秩序,抓住破坏分子,而不是在我这里消磨时间,坐视别人作恶等于犯罪,你们还是不是人民子弟兵了,今晚这事情我一定会向我们报社,不,向总部和军委的首长汇报。”我有点得理不饶人的质问道,看样子,今晚上会很漫长,有场大戏要来。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第十名终于忍不住指着我的鼻子怒道,还要再说,徐立才在一边说话了,“第十名,你坐下!让沈主任好好把话说完。”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中央检查组驻地起火,这么恶劣的事件,你们居然还在这里和我磨牙,我是记者,是党员,更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意图,有什么想法,要我不说真话,痴心妄想!”我的右手握拳在胸前一横,肢体语言和神态表现表现已经是有点革命先烈的样子,你既然不敢背锅那么我就要打蛇顺棍上了。
徐立才看看我,然后向那两位干部示意道,“你们先到门口守着。”第十名在一边提醒道,“部长?!”徐立才脸一板,“服从命令!”
等人出去了以后,徐立才反而坐到了沙发上,倒是第十名还一脸戒备地看着我,我心里松了一小口气,看来这是要谈了,能坐下来谈就是好事,于是就不慌不忙地坐到床边,等徐立才先开口,没想到他一开口倒是又把我惊着了。
“这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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