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全靠教授一张嘴。
等庭霜放完东西回餐厅,柏昌意已经在跟苏屏和柏仲衍聊最近的新闻了。庭霜坐到柏昌意身边,手在桌子下偷偷牵柏昌意的手。
“先吃东西。”柏昌意说。
“噢。”庭霜把手放开,去拿蛋糕吃。
几个人吃着甜点,喝着咖啡,聊了些时事,又聊了聊庭霜的留学生活。
苏屏一听庭霜一个人在国外,又要独立养活自己,心里就泛起了母爱。毕竟柏昌意十三四岁以后就很少给她这样心疼的机会了。她当即选了个餐厅,打电话订位子,打算中午带庭霜(顺带还有丈夫和儿子)去吃饭。
挂了电话,她又问:“昌意,现在都七月底了,你给庭庭买秋天的衣服了吗?”
天可怜见,柏大教授原本认为自己这个伴侣当得还不错,但他母亲一来,生生将他从优秀男友变成了不及格男友。
“没有。”柏昌意承认。
“那下午我带庭庭去买衣服。”苏屏对庭霜说,“庭庭有时间吧?昌意说你最近要考试,复习忙不忙?”
“还好还好……”庭霜哪敢拒绝,“今天给他过生日,本来我也没打算复习。”
苏屏点点头,想到什么,问:“欸,庭庭,我忘了问,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来了。
一波平,一波起,过山车人生。
“嗯……”庭霜举着叉子,蛋糕悬在嘴边,“我是学……那个……”他非常隐晦地暗示,“嗯……阿姨看过《机器人总动员》吗?英文叫《wall-e》。”
“看过。”苏屏点点头,理解了,“庭庭是学影视动画专业的?”
“咳,咳……”庭霜捂住嘴,“……咳,今天的蛋糕怎么回事?意外地呛人。”
柏昌意看不下去,把餐巾递给庭霜,说:“他是学机器人专业的,这学期修我的课。”
庭霜低头吃蛋糕,不敢看苏屏和柏仲衍:“……嗯,在网上认识一段时间以后,我才发现他是我教授。”
苏屏和柏仲衍的神情都稍微严肃了一些。
柏昌意喝了一口咖啡,等着父母接受这个消息。
柏仲衍想了一下,对柏昌意说:“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对待这类事,他一直有属于知识分子的那种包容与尊重。知识分子一向和社会现实有一点距离,他们并不轻易相信现有的道德和规范,他们也不轻易审判他人。
何况他在柏昌意出柜离婚以后还看了半年的心理医生,了关于大量关于性少数群体的书籍。
老先生在(疑似)监禁、(疑似)s(疑似)父子py、(铁证如山但看破不说破的)兔装py面前都岿然不动,现在一个师生恋问题,就如海啸过后的一朵小水花,不构成威胁。
默默吃蛋糕的庭霜暗暗松了半口气。
另外没松的半口气在苏屏那里。
苏屏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在她看来,这件事能不能做取决于有没有人受到伤害。师生之间的恋爱关系有天然的权力不对等。柏昌意本来就年长,又强势,现在还加上教授的身份,想欺负小孩实在太容易。
“庭庭。”
庭霜心虚地抬头,看向苏屏:“嗯?”
苏屏问:“昌意有没有用不让你通过考试这件事来威胁你?”
当然有!
他还录过不让我过考试的闹铃!
庭霜看了一眼柏昌意。
这个问题是该如实回答呢,还是如实回答呢……
柏昌意看出庭霜的意图,镜片后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点警告的意味。
“阿姨……”庭霜放下叉子,挪到旁边的椅子上,挨着苏屏,委屈地说,“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我们之间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然后他就让我明年重修……您能不能跟他说说,不要让我重修……”
这状告的,简直春秋笔法,要说他说谎吧,他话里还找不到一点虚构的成分。
小王八蛋。
柏昌意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苏屏看着庭霜那可怜样,心都要化了,当即批评柏昌意:“你怎么能让庭庭重修呢?他一个人在国外留学多不容易。你这个学期让他把考试过了,听到没有?”
庭霜眼睛里有一点藏不住的得意,同时还很坏地在桌子下面踢了柏昌意一脚。其实他知道柏昌意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改变原则,但他很喜欢看柏昌意无可奈何。
柏昌意看了一眼庭霜,无奈地对苏屏说:“这件事我之后跟他‘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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