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027章(1 / 1)

第二十七章雪山片场炸锅

滚地造成的擦伤,虽然伤口比较浅,但受伤面积大,又蹭进去了泥灰尘土,如果细致处理,确实需要很久。

节目组预订的酒店距离体育生态园的确也近,当秦姨把保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时,简淮宁左臂上的伤口都还没清创完毕。

于是进了酒店,继续处理。

出于某种神秘的原因,陷入古代年少时回忆的简淮宁,没有开口说,反正现在有水龙头了,冲洗一下伤口凑合就行。

她难得耐心十足地,安安静静地,不发一语地,坐在那里。

脑子里想着长发冷美人皱着眉似乎很不高兴地替她二哥……

眼睛里看着短发冷美人皱着眉似乎很不高兴地……替她……

屁大点伤,折腾半天……

小将军若有所悟……

就……似乎这种一点小伤被人无比重视的感觉,确实令人挺……愉悦的?

总之……比死前那四年里过的日子强很多。

十六岁之前,她也常受伤,毕竟习武免不了的,但没受过太重的伤,也没受过致命伤,一些小伤回到府里,总归有大夫。

十六岁之后,她冻掉过半只耳朵,两根尾指失去知觉,脸上眼角也有冻伤,箭疮刀疤满身都是,哪有功夫及时细细照料。

随军的大夫哪怕腿脚麻利点,身子骨强健点,那也跟不上骑兵奔袭的速度,都是驻扎在营地。

行军打仗,荒郊野外,深山密林,要是受了伤,那就是饮烈酒烧刀子烙伤口割腐肉。

只要能止住血,剩下的就靠一口气强撑着,发不发炎,感不感染,那都是听天由命。

撑回去了,再找大夫调理。

撑不回去,那就完了。

多少千古名将、无名士卒,都是死于伤口感染。

总之都是命。

小将军盯着给她处理伤口的时澈发呆,一时思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时澈倒是挺熟练的,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处理伤口了,消毒时酒精棉球沿着伤处边缘轻柔地向外擦拭,甚至没有引起她太强的刺痛感。

清创、消毒、上药、包扎……

时澈弄完最后一处渗血的擦伤,低声叮嘱道:“结痂前尽量别碰水。”

然后他扔掉手中的医用棉球,一抬头,就撞进了简淮宁盯着他出神的奇怪目光里。

时澈:?

他带着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之前简淮宁出现这种令他迷之不解的眼神,还是他在片场里,古装现代装、长发和短发造型频繁切换的时候。

当然,后来趁着送螭龙剑,他已经问出了答案。

但……现在这打量的目光,似乎和雪山片场时又有些细微的差别。

时澈一时也没搞懂,这差别是在哪儿?毕竟如今简淮宁的脑回路,有时候真的是不好猜测。

简淮宁轻轻咳嗽了一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无可奉告”吧,也不大对劲。

好像也不该这么冷淡冷酷,毕竟人家又赠剑又送弓,还治伤的。

但……她总不能说,你让我想起了我二哥后院里的冷美人姐姐吧……

小将军默默扭头,转移了她的视线。

时澈顺着她的目光往右看,看到了空无一物的餐桌。

再看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一点了,于是他问道:“饿了吗?你想吃什么?”

小将军:!!!

完蛋,更像了。

冷美人姐姐每次给二哥包扎完,就会温温柔柔地问二哥,饿了吗,想吃什么?

然后她二哥就会很不要脸地说……

鬼使神差地,小将军用带着疑问的上扬尾音,回答道:“……荷花酥?”

听到答案的时澈也有点奇怪,重复道:“荷花酥?”

这真是一个有点出乎他意料的答案。

午饭时间都快错过去了,简淮宁她在片场时运动量不小,食量也不小,来这儿也是运动综艺,一整个上午还又救人又受伤,怎么倒是只想吃点心了?

但时澈还是拿起手机,给正好出了机场之后没同车、在外采购补货、预备着下次进雪山所需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小平头听了也奇怪:“啊?荷花酥?”——时澈、秦姨和李叔,都不爱吃小甜点啊。

但一听说是教他练剑的小飞侠简淮宁想吃,小平头立刻表示,收到!这就去买!说什么也要买回来!

挂了电话,再叫酒店送餐服务上来,时澈顺手看了眼他的手机消息栏。

节目组通知说,因为重大安全事故,综艺、演出、排练全部暂停,全面接受警方调查和安全检查。

下午的运动综艺直播,晚上的体育场晚会排练,全部取消了。

那他和简淮宁,今天剩下的时间就没有工作了。

时澈想了想,已经一点钟了,午饭是来不及了,但晚餐好像可以。

而且时澈觉得,他猜测中的简淮宁,这个在雪山片场里爱喝烈酒御寒的简淮宁,不爱吃绿草沙拉爱吃肉的简淮宁,应该是挺喜欢这道菜的。

于是他问道:“节目组工作都取消了,下午不用去现场了,晚上吃红酒炖牛肉吗?”

“咦?”爱酒爱肉的简淮宁果然欣然答应道,“好啊。”

荷花酥只是她鬼使神差的顺口一答,正经填肚子肯定还得靠肉啊!

听到肯定的答复,时澈又给助理追了条信息过去,加了些别的采购清单。

酒店的午饭送餐服务来得很快,小平头助理回来得倒也不慢,他笑嘻嘻地推着大号行李箱进了套房,嚷嚷道:“女侠——荷花酥我买到了!”

他的剑术师父不让他喊师父,说她不收徒。

所以小平头总是乱喊,时而女侠,时而大侠,时而雪山飞侠,主要取决于当时简淮宁有没有在进行“雪山飞飞飞”活动。

然后小平头又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了一大堆采购的新鲜食材,牛排、红酒、口蘑、琳琅满目的蔬菜调料……

简淮宁还以为这是营养餐做得美味好吃的小平头,晚上打算做饭的食材呢,正好酒店套房里有开放式的厨房。

万万没想到,撸起衬衣袖子,洗手取刀具的,竟然是时澈。

“咦?”简淮宁叼着荷花酥,好奇道,“你还会做饭吗?刀功不错啊!”

笃笃笃的刀落案板声,均匀整齐,切出来的食材也是大小厚薄一致。

“嗯,以前拍过一部片子,里面是个专门用蝴/蝶刀杀人的亡命徒,平常靠在西餐厅工作的身份当掩饰,所以餐刀剔骨刀面包切刀都用。”时澈解释道。

“最后落网,也是因为全城排查用刀的职业,被起了怀疑的主角追踪到的。”

“电影镜头里出现的那几道菜有专门学过,刀功也有专门练过。”

他出道后,一连拍过好几部戾气深重的少年角色,当然,都有各种血海深仇的原因,当然,也都是注定得死没有好下场的二番。

就显得出道那部电影不那么明显了。

不过动作电影确实也就那么些套路,警匪,反派,卧底,报仇……剧情不出奇没事,基本合格就行,重头戏都是打斗画面。

不重复的,基本是片子里花样百出的兵器,是打戏的看点。

镜头里如果只拍角色耍刀时的手部动作,脸分开切特写,那基本就是替身。

镜头里如果敢拍演员全身入镜耍刀时的画面,那就是演员自己真下功夫练的。

时澈是不用替身的,所以拍过的电影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兵器,他都入过门,只是算不上太精通,就像雪山上的昆仑剑一样。

提前进组三个月特训,肯定还是比不上真练十几年的。

这部用蝴/蝶刀的电影,票房其实很不错,又是知名导演严阳森的大作,圈内人基本都看过,也都知道。

但如今的“圈内人”简淮宁不知道,时澈也不奇怪,还和她介绍了下这电影的剧情梗概。

远离流理台的客厅沙发上,李叔抱了一碗水果胡萝卜当零食吃,偷偷地小小声和秦姨啧啧感叹道:“下厨了嘿。”

“蝴/蝶刀那电影杀青之后,我都没见过他再拿起刀做饭,但我也就签他两年,是没再做过饭了吧?”

从出道后,基本一直跟着时澈的秦姨织着围巾笑呵呵地回道:“那他现在想做饭了,不也挺好吗?”

备菜,小火吊高汤当底,黄油煎牛肉至变色飘香,倒入红酒,添加土豆、胡萝卜、洋葱、口蘑,慢慢焖煮。

前前后后几个小时折腾,才开始渐渐收汁。

要不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用晨昏颠倒地吊威亚拍打戏,还真是没这个时间和闲情逸致,去重复当年为了电影才学的菜。

夕阳渐落,昏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一大盒充当下午茶甜点的荷花酥,带着简淮宁独家的旧日回忆,和屋内的众人一起分而食之,已被消化。

充当晚饭的好酒好肉拿手菜,撒上黑胡椒,已能出锅,热腾腾的。

两臂上满是擦伤的简家幺妹,闻着扑面而来的美食香气,有那么一瞬间,和她靠着受伤骗吃骗喝的二哥,产生了一丝丝的共鸣?

而且幺妹表示,她好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不仅骗到了荷花酥,她还骗到了酒加肉?

对于这间屋子里的人来说,气氛轻松愉悦的热闹聚餐,远比一个人吃独食要快乐。

吃完了酒加肉,小将军倾囊相授,虽然都不让她动胳膊,但可以动嘴指点一番昆仑剑怎么出剑更凌厉更好看,以及盯着小平头蹲马步,练习基础剑招。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快乐一直延续到夜里,被经纪人李叔接到的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他震惊得睁大了眼睛,无比大声地反复询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那头也在嚷嚷,声音之大,简直震耳欲聋,都透过手机传出来了,依稀喊的是——不信你上微博你自己看啊!已经爆了!

李叔也不是不相信对方说的话,对方可是电影的制片人,这种大事他怎么好开玩笑的,那不是诅咒自己的项目吗?

李叔他就是有点……有点难以置信……

他原地转了几圈,又语无伦次地问道:“那……片场呢?剑呢?我们昆仑剑怎么搞!?”

“时澈档期就这么多了!下一部电影的开机时间已经定了!我不可能给你们再加档期重拍了!”

李叔现场表演一个就地崩溃。

但有人远比他更崩溃。

此刻没有男女主演,正在拍摄配角戏份的昆仑剑雪山片场,几乎陷入了停摆状态。

配角演员,群众演员,替身演员,工作人员,人人拿着手机,寻找微弱的手机信号,狂刷时不时崩溃的微博软件。

“@平安夕阳v:接夕阳区群众举报夜间聚会高分贝噪音扰民,本所出警后,在xx小区抓获……违法人员郑某某(男,28岁,公司管理人员)、纪某某(女,25岁,演艺人员)、……等共计十一人,现场起货……克,……克,……克。经过尿检,十一人均呈……类阳性。目前,郑某某因容留他人……、非法持有……、……等三项罪名被刑事拘留,其余十人因……均被行政拘留。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审理中。”

制片人简直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版权方和女主演都进去了,这一下子,把之前省下来的预算全砸进去补坑,都还不够的!

纪珊珊留在现场压阵的经纪人田昊磊几乎要拿着手机厥过去了。

他之前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

他的艺人怎么突然搭上小郑总的……

进雪山之后怎么老是把她自己一个人锁在保姆车里的……

纪珊珊怎么从听话的小绵羊变得这么阴晴不定、狂发脾气的……

一贯非常注重形象的她,怎么进了雪山就总是忍不住挠自己吸鼻子舔嘴唇打呵欠,总是砸保温杯要喝水的……

他还以为是恐高、打戏、雪山寒冷的环境、难受的吊威亚和日夜颠倒的片场作息,几重叠加,让长期节食的艺人暴躁……

至于莫导……莫导他站在摄像机前,成了个分裂人……

一半忧,忧这个重拍的经费,舆论的烦恼,切割的麻烦……

另一半……另一半的他……就算说是狂喜乱舞,都不过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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