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1 / 1)

日子过得飞快,元旦过后,春节的脚步就近了。

每年这个时候,是许轻言和家里的一场拉锯战。父亲永远不会主动跟她联系,所以母亲就是家里的代言人,时不时打电话来试探她,问她回不回去过年。

恍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年了。

其实这么多年,她对家里那股滔天的怨恨,早就平息了。但就是不愿回去,不愿看到那扇把自己锁住的门。

她每次都答,看时间吧。母亲都很落寞地挂了电话。

程然最近开始联系她,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发两句慰问,或是寻问调理的事。

后来,他提到他去祭拜了沈月初,问她有没去过。

她说,没有。

他可能觉得奇怪,问了句为什么,又很快追了一句,你是不是还很难过

许轻言觉得难过这个词对她而言清淡了些,有些感情是无法用一个单一的词语形容的。

程然提醒她,小心梁见空,最近他在找私人医生,但据他所知,梁见空从来不需要什么私人医生。

许轻言没有表态,他也没再紧逼。

她有点累,她真的不太适合讲一句话还要这般反复斟酌。

既不能被程然拿捏,也不可以被梁见空掌控。

或许,下一秒她就会被他们拆骨入腹,可这一秒,她还是想要赌一把。

她在等待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梁见空提议。

这个机会,来得比她预计得快。

段如碧是她的患者,她很难得会与患者交上朋友,但她喜欢段如碧身上如同向日葵般明艳的味道。她还见过她的男朋友,两个人一看就是情侣,相互间的磁场太强,让人无法忽视。

可她的这位男朋友,许轻言总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之前好像见到阿豹跟这人在一起过。

所以,当段如碧请她帮忙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这个家世良好的女生要找阿豹,怕是因为她的男朋友。

她假装犹疑,在段如碧再三请求下,终于约了阿豹。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那边。她想过,万一阿豹把这件事就断在他这里,梁见空不出现怎么办所以,当梁见空出现的时候,她稍稍松了口气。

一个下午的碰面,基本上是段如碧和梁见空在交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段如碧所碰到的麻烦,恐怕也不小,许轻言不欲多干涉他人私事,整个过程,她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段如碧离开后,剩下她和梁见空。梁见空先行一步,实际上就在茶楼外头的车上。

“继续喝茶还是换个地方聊聊”

车窗落下一半,透过这半截车窗,里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沉静似海,从容不迫。

许轻言很难想像世上有这样一类人,玩弄他人生命,负罪感全无,如果他就是害死沈月初的人,如果他知晓她的身份,他此刻的笑脸,虚伪得令人作呕。

“有事吗”

她尽量用克制的语气回复。

“当然是公事,上车。”梁见空往车里头撇了撇头。

许轻言绕到车的另一侧,开门,上车。

她靠着车门,和另一边保持最大距离,跟他同处一个密闭空间,这里的空气仿佛都沾上了不洁,她下意识小心地呼吸着,怕不小心吸一大口,呛着自己。

“程然找过你。”梁见空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知暗藏了什么意思。

许轻言眉头一跳,沉声道:“是。”

“那么,你要做我的私人医生吗”

这两句话的内在关系,梁见空当真是只狐狸,半是威胁,半是挑衅。他的意思就是说,怎么样,来吧,哪怕你是程然那边的人又如何,我无所谓,我还是让你当我的私人医生。

许轻言知道眼前的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沼泽,她也知道,如果沈月初在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靠近这个沼泽半步。

在他心里,她就该是弹弹琴,一脸淡然地接受众人赞扬的光环,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许公主。

不知为何,在这样一个时刻,她脑海里竟然响起了肖邦的夜曲。

和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夜,融为一体。

“我有三个要求。”

许轻言的声音平静无波。

阿豹攥紧拳头,不由为她捏了把汗。他觉得许轻言最近是越来越不怕梁见空了,从一开始的避之如蛇蝎,到后来的冷漠,再到现在的对峙。

但也不得不说,梁见空对她倒是相当的包容。这种包容很微妙,不是他贴身之人无法轻易察觉。

梁见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说看。”

“第一,我还是会在医院上班,我的正常生活不能因此而打乱。”

“很难。”

“那算了。”

许轻言作势要下车。

梁见空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你性子什么时候这么急了。”

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触到,许轻言猛地挣开手腕,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

场面一下子很尴尬,梁见空怔了下,眼底的情绪迅速凝结,但他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说:“很难,不代表不行,不过,万一我快要挂了,你好歹要以我为先。”

阿豹和ark互换了个眼神,这他妈妥协得太快了。

许轻言也不再强求,这一条算大家都认可了:“第二,我在社里要有明明白白的身份和权力。”

梁见空起了兴致:“你想要什么身份,什么权力。”

“既然你要我做你的私人医生,那么,我就应该有相应的权力,比如工资,比如行动自由,医疗上的事,我的话就是准则,除此之外,我在社里的行动不被你手下的人管制、干涉,或者是监视。”

工资,她还真敢开口。

梁见空斟酌片刻:“这样吧,你工资就按医院给你的三倍开。你的行动直接跟阿豹汇报,其他人,你可以不用理会。许医生,还满意吗”

“可以。”许轻言继续说,“第三,我不是神医,万一你没被我治好,不能拉我陪葬。”

“你这个是什么意思”ark坐不住了,扭过头问,“万一你对我们二爷图谋不轨,我们还不能找你寻仇是吧”

很难想像,他一个美国人能把中文说得那么溜。

梁见空坦悠悠地说:“ark,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这种人谈不上什么职业道德,但许医生的职业道德是很令人放心的。对吧。”

坦白说,面对梁见空,许轻言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道德产生了怀疑。

但她还是相当克制地回道:“作为一名医生,我不希望任何一位患者死在我的手术台。”

“你看,多让人放心。”梁见空笑眯眯地拍了拍ark的脑袋,“客气点,以后你要是伤了,少不了求着许医生。”

ark就像一只护主的大型狼犬,被梁见空这么一拍,乖乖地不吭声了。

“这些,都立个协议,大家留个字据。”

虽然,她不觉得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字据有什么用,但该防的还是要防,尤其是最后那条,等于是免死金牌。

梁见空一脸轻松:“ok,你来草拟,我负责画押。”他偏过头,笑眯眯地说,“那么,许医生,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许轻言一愣:“我的电话你有。”

梁见空拿出手机,在手心里敲了敲:“微信,你的号码搜不到微信。”

程然加过她后,她在设置里把通过手机查找到她的这一条关闭了。

“有事电话我就行。”

“不方便,有些时候,我不方便直接打电话。”

“短信也可以。”

“套餐里没包短信。”

“”

许轻言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神情,心中像是被架起了火炉,一阵烦躁,回想起他对着龙崎那时,先是武力侮辱,再是智力碾压,翻脸跟玩似的,还真不能把他表面上的温文尔雅太当回事。

“我一会发你。”

“何必这么麻烦,现在就扫一下二维码。”梁见空已经打开了微信。

许轻言却问:“你上次已经拿到过我的手机,那时没有加吗”

“我当然要尊重本人的意愿,更何况,那个时候也没必要加。”梁见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堪称一绝。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看的你心里发毛,许轻言没办法,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界面。

“换了桌面我记得上次还是一只猫,现在是一片空白。”

“你不是要尊重本人的意愿吗”

“是啊,本人没挡着不给我看啊。”

“”

阿豹和ark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副难以描述的表情。

顺利添加好友后,梁见空发现许轻言已经将他设置为“不让他看我的朋友圈”这一挂。

梁见空勾了勾唇角:“没必要不让我看朋友圈吧,反正你都不会发朋友圈。”

“什么意思”

“以你的个性,应该不怎么发吧,自我保护意识这么强。”

许轻言觉得这个话题没必要继续:“既然联系方式也留了,那么,有必要的时候再见吧。”

“其实,你想说,最好没必要吧。”

梁见空支着下巴,斜过眼看她。

“不会。”许轻言相当认真地回道,“拿了工资就要干活,我不喜欢白拿。”

梁见空罕见地呆了下,许轻言却已经下车了。

她没有道别,背影纤细挺拔,步履不紧不慢。

“哈哈哈。”

梁见空难得反射弧这么长,笑得差点岔气。

“二爷”

“行了,今天的事你们回去后跟兄弟们交代下,许医生在我们社里保持绝对自由。”

阿豹对许轻言感官不错,也不觉得她会做什么,但还是觉得这个决定太草率。不过,他是一个非常忠心的下属,所以,他绝对服从梁见空的话,二爷的决定总是有意义的。

“那老大那边”

“我会去说。”

“要放消息到外面吗”

“不需要,反正那边很快就会知道了。”梁见空望着窗外,心情很好的样子。

阿豹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需要安排人手保护她吗”

“你玩过游戏吗”

“玩过啊。”

梁见空闲闲地说:“团队战里,你会让治疗先死”

阿豹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口享,现在开始喜欢月初了你们不是嫌弃回忆杀太多太慢了么,他被雪藏了,没得看啦

梁二爷:到我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许医生:看到你就烦。

梁二爷:我还有翻身的可能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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